《[吸血鬼骑士/ 枢零] Life》L月凌洁

24、Chapter 24

　　医院里，白色的病房中充斥着浓浓的药水味道。One睁开的眼睛，注视着床头挂着的点滴瓶。在零离开后他假设了他未来的多种可能，可随着剩下的假设越来越少，他的心也愈加不安。在他不安加剧的时候，紫色眼眸中透露的闪烁跟锥生零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的身世，还真会被你的外貌骗了，你们真的很像，One。”蓝堂英站在床头用威严的口吻居高临下说，“可以把你隐瞒的事情都说出来吗？你能瞒得了零，但瞒不了我。”声音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我没有想要欺骗零。”One吃力地说，由于礼节，他想强迫自己坐起来，但蓝堂伸手阻止了。

　　“多余的事情不需要做。”他冷冷地吩咐这位跟零拥有相同容貌的人，“我刚刚可没有说你骗了零，只要求你说出没有对零说的事。”言下之意暗射One不打自招。

　　“就算这样，我也没有想过要隐瞒零什么，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他失望。”

　　“是吗？那你的义父也一直都对你很好，很好地培养你，你有让他骄傲吗？”这话让One一时语塞，什么都说不出来。One埋下头去，正如蓝堂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义父的骄傲，他甚至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得不出色，自然无法和义父一样统领整个集团。

　　“我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还有怎样的人在涉入，我也相信这不光是你一个人做的事情。”

　　听罢这话，One在对见蓝堂的凌烈的目光后却立刻又低下头去，不敢正视蓝堂。

　　“果然我猜的没错，你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让你犹豫，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刚刚也说了，不想让照顾你的锥生君失望，那就应该交代一切，否则锥生君只会更加伤神。”单刀直入地进入问题核心，蓝堂本来以为这么激他，他就会松口，然而One的嘴唇只是抿了抿，随后紧紧地咬住，并没有招供的意思。在蓝堂眉头越蹙越紧，心里盘算接下来要如何应付的时候，One 却猛地一抬头，目光和方才也不同了，换成了坚毅。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对零说的一切就是全部事实。”他肯定地说，此时他的眼里的犹豫已经完全消失了。

　　听了这句话，蓝堂英气得瑟瑟发抖，他很想对着面前的人一拳打过去。明明开始的时候还一副心虚的样子，现在却突然这么盛气凌人，难道他真的以为只要摆出强硬的态度就可以过他蓝堂英这关吗？

　　“别对我耍花招。”蓝堂简直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我不会被你的技俩蒙蔽的。”第二句话的声音相较于第一句来得平静点，蓝堂发现刚刚他情绪有点失控，在和别人对峙的时候最忌的就是情绪化，虽然他立刻调整了情绪，但刚刚那一小会儿的情绪化却被One利用了。

　　“难道蓝堂前辈就是这样的？遇见见解不合的人就逼迫对方，逼迫招供出自己想要的清晰。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觉察出蓝堂脸色有异变，One知道蓝堂开始动摇了，他决定趁胜追击，“如果蓝堂前辈手中有足够的证据，大可不必这么审讯我，可以直接把我处理掉，不是吗？”

　　这话差点没让蓝堂气得走火，他努力地压抑着高涨的情绪，如果眼前这个One是吸血鬼的话，蓝堂绝对会好好教训他一顿，只可惜他是人类。

　　“虽然从你小时候起我并不是时常在你身边，但也因为工作关系跟你常照面，你应该不会忘记吧？”One点点头，不明白蓝堂要说什么，“我了解你，One，你根本就没有策划这种大阴谋的胆量和能力，否则现在的你早就能为跟你义父一样，不，甚至可能超越他的首领了。除非是背后有人在撑腰你才会有勇气干大事。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吗？而且，在你昏迷的日子里，有多少人过来想要你的命！”

　　听了前半句话后One反应过大，以至于蓝堂无法确定他是否听进了后半句，他个人认为后面那句比前面的更重要，不过One那巨大的反应让蓝堂意外了点。

　　“你出去，滚！”One向蓝堂怒吼，他已经不在意为自己辩护的事情了，因为刚刚的话狠狠地伤了他的自尊心。忽然，蓝堂认为他可能是说错话了，即使那些话在他认为是事实。可在这个时候退缩就无法胜利，一瞬间，蓝堂想赌一把。

　　“我出去以后呢？能改变什么吗？做了错事只知道隐瞒；被人道出事实就知道要人滚，要逃避，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无法到达你的目标的。可能有一天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忽然，蓝堂打住了，他还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会不会One也是被人利用了，如果是被利用了，他自然不知道事情的一切。可是这个假设是真的话，那个利用他的人会是谁呢？自然不是伊东修二，伊东死了，或者伊东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但他们俩都不知道背后的人只是在利用他们从而凭借自己的意识做事。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躲在背后的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顿时，一阵寒意让蓝堂英感到害怕。第一次，这个被称为天才的他，束手无策。

　　这个猜测在没有被证实前是不能随意乱说的，否则会因惊动多余的人而招致不必要的混乱。但是又不得不找人商量，毕竟这是大事，而问题是应该找谁适合。这个难题让蓝堂英有些伤脑筋。锥生零原本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他现在由于感情用事而处于判断混乱中，找他，暂且不能。而一条拓麻和架院晓，蓝堂也不愿意求助他们，前者由于理念不合而后者现在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且有多年未见，此件事情蓝堂不忍心麻烦那位曾包容自己任性的兄长。考虑许久，蓝堂最终选择了谨慎行事，就目前看来，还未到需要伙伴的地步，还有时间做准备。

　　同一时间里锥生零和玖兰枢的谈话中断了一小会。这种现象在他们之间并不少见，甚至是家常便饭，过去的结果多半是以尴尬收场为多，而今夜看来情况或许会有好转。

　　这种局面玖兰枢也看起来也习以为常了，他还是招呼了零，尽管知道自己会被再度拒绝。

　　“谢谢。”今晚的零却做了让枢意料之外的举动，“感谢你对我说这些，真的很感激。”

　　“这不像你啊，零。居然会对我表示感谢。”枢的声音听似平淡，却掩盖不了其下的微微颤抖，甚至嘴角也上扬，看起来他兴奋过于惊讶。

　　“这没什么吧。”零故作不以为然地说，“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可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这份礼还是第一次收到。很喜欢。”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说着，零喝了口茶，茶带着淡淡甘味，很合意。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我可能真的没有那么讨厌你，否则我会对你视而不见。”放下茶杯后零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这话到了枢耳中，却让他笑出了声来，好像刚刚零说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般。“零，难道你不觉得虽然这是你的真心话，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很不可思议吗？”

　　“什么！”零立刻涨红了脸，他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正因为他一半共鸣了枢所表示的他并不那么讨厌他的观点，所以想要做些能够改变他们俩之间关系的事情。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枢也会理解，只可惜刚刚枢的反应让他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味道，完全如自找没趣样。

　　“不，我只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零会对我说这种话，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好不容易笑容从脸上褪去，却眼睛里依旧残留着，透过深瞳零看得清楚。

　　“没错，那是我的真心话。”零讥讽道，“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是礼尚往来，既然你说了那种虚情假意让我不适甚至作呕的话，我自然也要回应同样的分量，否则怎么对得你的一片心呢？”

　　玖兰枢这次没有笑，他用目光打量起零的眼睛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零有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让一个一直严肃自居的人说起了这般话语，真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略带玩味的目光让零意识到枢在洞势他，本可和往常一样冷冷漠视置之不理，这回的他却像个在闹别扭的小孩，用同样目光回敬，看起来要和玖兰枢比个高低。

　　他们俩人的目光对峙了很久，谁也不让谁，两人的目光间存在了略微差别，给这个夜晚的宁静增添了几分暧昧。锥生零的目光里更带着执着，如铁了心一般只求胜利，而枢的目光就柔和多了，他更多地只是在回应零的挑战，想知道零可以对他做到哪个地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种比赛要持续多久，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才停止了这场看似无意义却意义非凡的比赛。

　　“呐，枢，零，你们在做什么？”一条拓麻从走廊另一端过来，脸上微笑如往昔。

　　“没什么，只是在教训一个人而已。”零几乎抢着回答。

　　“教训？”一条不解，他不认为眼前二人的关系会僵硬到要教训的地方，刚刚的情形虽然他不清楚细节，在看了大概后也明白眼前二人更多地实在闹别扭而已，“那为什么我看起来你们更是乐在其中呢？”一条半开玩笑试探。

　　“没这回事。”零急着否认。

　　“一条，有事吗？”枢倒是毫不介意一条刚刚的误解，他料到一条是有事才来这儿。

　　“准备了夜宵，所以过来请你们过去。”

　　“那么走吧，零。”说着枢起身，忽然想起了零的处境，“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有不方便的话，今天在这儿住下。当然以后再来也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