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蛙跃龙门 ...
-
日本尼桑的载人客车在江边的国道上飞驰着，田甜的左边——隔着一条过道，冯妈正在座位上打瞌睡，遮阳帽斜斜的盖在她保养很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田甜的右手位则是冯临泉，因为有点晕车，所以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夏季本就是胃口不大的季节，再加上田甜的“精心”饲养，冯临泉此时显得更加清瘦，他细小的胳膊支撑着那小小的脑袋，软黑的头发在西晒的阳光下渡上了一层金，正出神的望着国道边上的滚滚长江水。
田甜呆呆的看着他三七分的背影，竟鬼迷心窍般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手感极佳。
“干吗？”冯临泉回头看了她一眼，口气里是被打扰的一丝不耐。
“没，没什么……”田甜讪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犯了傻。
此时，冯妈、冯临泉以及田甜三人组，正在通往某个江南小市的225国道上，那个江边的地级市是冯妈的娘家，她的父亲在该市的农学院分校做教授。也因此，冯妈在过完自己的二人世界之后，才会带着两个小辈一起回这里小住，一方面既有显摆自家新媳妇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有宽慰一番儿子受伤的心灵——哦不，是宽慰他受伤的□□，因为冯临泉似乎很喜欢这个江边的小小城市。
车子到达长途汽车站之后，三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带有空调的车厢，立刻被包围在严严夏日之中。
“走走，到树荫那去，估计接我们的人还没来。”冯妈一边扇着手帕一边吩咐，她看见田甜还在寻思着怎么用两只手拎三个包，便麻利的抢过一个扔给了冯临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力，光看着妻子在拎行李也不帮忙。”
“……”冯临泉无语的看了他妈一眼，认命的抱起那个足以遮挡他视线的皮包，反倒让一别的田甜不好意思。
她这个婆婆啊……还真像冯临泉所说的那样，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虽然田甜已经上诉道“我不是您家儿子命定之人”，可惜她说得太晚了，在冯妈亲眼证实田甜将自家儿子害进医院的事实之后，她已经对田甜的“克”功深信不疑。甚至就连当事人冯临泉都对她要求回复自由身的提案不理不睬。
“为什么？”当时田甜大声质问到。
“你以为我真信命吗？换来换去也就这样，麻烦。”冯临泉毫不在意的回答，当然也不会同意亲自动手脱田甜腕上的水玉，这一切迫使田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做她的冯家妇。
“表哥！表哥！姑妈！”正在田甜为自己的黯淡前景哀叹之时，一个扎马尾辫的小不点女孩朝他们飞奔了过来，她一下子就冲到了冯临泉跟前，极其激动的抱了他一个盆满钵满。
“表哥！我好想你呦！”
“哎呀呀，小京长这么漂亮啦，你跟你爸一起来接我们的？”冯妈显然对小姑娘极为熟黏，一边拍着她的头一边向四周张望，果然不远处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向这边招手。趁着那名男子倒车位的时候，冯妈把眼前的小姑娘介绍给了田甜，“她是小泉表舅家的女儿，叫黄京。”
黄……金？田甜心里给这名字一乐，冲这货真价实的“千金”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可黄京美眉却只冷冷的飞了田甜一白眼，在冯妈“这是你表嫂呦”的介绍之下，紧紧的拉住了冯临泉的胳膀。
“表哥你看那里，那是新建的呦！”
“表哥，你还记得这棵树吧，小时候我们在下面捉迷藏啊！”
“表哥，水库那边又开辟新的游泳区了，明天去游泳吧？”
一辆大众里，冯妈在副驾驶坐上和小泉舅舅谈笑风生，黄京则坐在冯临泉边上表哥长表哥短，田甜被挤到一边，在那一声声“表哥”的呼喊中，终于知道了自己无端被第一次见面的小丫头鄙视的真正原因。
“表哥”“表妹”一向是古代文学作品中极富暧昧色彩的称呼和关系，而黄京……似乎想将这一传统继续发扬光大。
***************************************
冯妈娘家姓李，出身锦鲤家族，黄京家是李家的表亲，不过由于同住一个单位，关系走得倒也很近。黄舅舅开车顺着山道七拐八拐，就拐到了冯临泉的外公家，这所学校是依山而建，所以教职员宿舍区所在的位置依山傍水，风景也漂亮。
李爷爷和李奶奶都很热情，冯临泉刚一进门便被两个老人围住，先是被外公在额头上亲了一口，他刚不满的喊声“外公！”又紧接着被外婆亲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呵呵，我们家就两个女儿，你婆婆的妹妹家住在加拿大，不能常回来，眼跟前的小辈便只剩下小泉了，所以我们都很疼他。”李奶奶对呆看冯临泉窘迫表情的田甜解释道，末了她还来回端详了田甜两遍，乐呵呵的点着头，“彤丹（冯妈的闺名）眼光的确不错，把小泉交给你我们也都很放心。”
可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不对，我根本就不想要这种信心呢！田甜在心中悲哀的想着，却看到一边的冯妈偷偷对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田甜被冯临泉的外祖家接纳的过程，非常顺利和快速，吃中饭的时候大家就融洽的坐在一个大圆桌边，餐桌上还有几道以活蹦乱跳的蚊子、苍蝇等四害食品为主的菜色，也是特意为了欢迎田甜的到来。
“呵呵，小甜你尝尝，我们家的亲戚主要都是水里的，对你家的口味也不是太清楚，不知道这些和不和你口味，呐，新鲜着呢！”掌勺的黄京她妈热心的用筷子挑起一张捕蝇纸，田甜直着眼盯着那上面嗡嗡嗡嗡死命挣扎的苍蝇，咽了口口水，“谢谢阿姨……那个……我们家一直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也不是太常常吃这些食物。”
开什么玩笑！她不要做青蛙，她要做人！人啊！打小她就不去碰那些人类也不吃的东西，争取让自己身心都与人类一体化。
“我看表嫂身上一点精怪的自觉性都没有，完全被人类给洗脑了。”
一个脆脆的但满含不屑的语气从大圆桌上传了过来，田甜虽然还分不太清李家人的语音，但唯独这个声线她熟悉得很快，因为全天里只有这个声音在不停的抨击自己。
“小京，怎么说话的？”黄舅妈敲了黄京一个爆栗子，回头又对田甜赔笑脸。黄京却极其不服气，筷子一伸直指田甜道：“我哪里说错啦！你说，你现在能给表哥生孩子吗？”
“噗！”田甜两个腮帮子一下鼓了起来，幸好憋住了没把汤喷出来。她侧视冯临泉，心想我要干那事……那不成猥*亵儿童的女流氓了！
“哼哼，你不行吧，可我现在就可以，我可以跟表哥交*配，然后……”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黄舅舅干脆一筷子菜堵上女儿的嘴，省得她在这唯小不尊。李奶奶则笑着对田甜道：“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小京在别的男孩面前就像个野小子，只有在小泉面前才愿意乖乖当个丫头。”
正宗的青梅竹马啊……田甜又瞟了冯临泉一眼，这小子却自始至终都在埋头吃饭，也不表态，田甜鄙视的认为他这是为有人为他争风吃醋而暗爽。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嘛！”黄京吞下嘴里塞的菜，大声申明，“说好了要嫁给表哥的，明明说好了！”
“是是是，说好的，长大后就把你嫁给表哥。”黄舅舅接着女儿的话说了一句，大人们都跟着窃窃的笑了起来。
“别紧张，大家说笑的。”冯妈暗自捣了捣田甜，给她吃颗定心丸。
……可人家小丫头明显没当这是玩笑吧！不该跟小孩子开这种自认为无伤大雅的玩笑，会让他们不知不觉间走上早恋和□□的不归路的，田甜一边这么想，一边忍受着从黄京那发来的一轮轮眼波攻击。
**********************************
“什么？去游泳？不不，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吧。”下午冯临泉要去水库边散心，面对他的礼节性邀请田甜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黄京似乎认为这是她一上午眼波攻击的成效，便兴高采烈的拉着冯临泉往门外走。
“你真的不来？”冯临泉板着个脸，仿佛在下最后通牒。
“不用了，我……”
“去、去、小甜当然得跟着去！”
“妈！”田甜大声抱怨着上来凑热闹的冯妈。
“你怎么能不去呢？你还看不出来小京的心思吗？咱们的小泉可是很受欢迎的，你别这么不上心。而且身为表嫂，你有责任让小京对你丈夫死了这条心，是吧！”冯妈小声的在田甜耳边嘀咕，末了又大声对冯临泉和黄金道：“你们两个小孩子哪能单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让小甜跟着去！”
说罢不由分说的就把田甜推出了门外。
“妈！妈！”田甜反身拍门，就让这两个小鬼自己爽去吧，她何必去当那个大瓦数电灯泡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水库对她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地方啦，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嘛！
可是敲了半天，门内始终毫无动静，田甜不得不转过身来，冯临泉面无表情，而黄京则脸色铁青。
水库是引长江的支流建成的，虽然规模不算很大，但是迎着阵阵拍上岸边的波浪，闻着江水带来的泥草般的湿气，冯临泉看起来心情很好。尽管他不符合外表年龄的老成眼睛里没有直接显露这种情感波动，田甜还是能感到他周身的气息仿佛都柔软了下来。
这种只有在看到大江大海时才会露的专注而热情的眼神，仿佛痴迷。每当这时，田甜就会忽然想起一本书的名字——《野性的呼唤》，是不是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情况下，河伯都禁不住对那份碧蓝的向往呢？
正当田甜呆看着冯临泉发呆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高调宣扬自己的存在。
“我们来决斗！”
“什么？”
“我说我们来决斗！”黄京正气凛然，倒显得田甜是个非正义的入侵者。
“……小京啊，我们是来游泳的吧……”田甜试图跟她讲道理。而且……决什么斗啊？为了冯临泉这个还没发育全的小鬼大打出手吗？她可没这个兴致。
“所以我们就用游泳来决胜负啊！正好，我是鱼你是蛙，我们就比谁最先游到对岸去！”黄京小手一指，田甜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一眼无垠的水面，完全看不见对面的边界线在哪。她当即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那个，小京啊，有什么好比的？我跟小泉……这都是事实了嘛，你看！连水玉都在我手上戴着。”为了躲避游泳的命运，田甜连其一贯不愿承认的事情都摆上来了，她觉得自己何其可悲，何其可怜，而黄京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我不承认！我从小就梦想着跟表哥结婚，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可是你却忽然出现了！一只恶心的□□，之前从来没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
“我是青蛙，我不是□□！”田甜大声打断小小少女的声讨，这个称呼真让她火大。
“□□也好，青蛙也好，总之你配不上表哥！你的水玉表哥也可以再取下来，我们谁赢得了比赛谁就作表哥的妻子，表哥你说怎么样？”
一大一小两个女性同时向冯临泉望去，而他则把脸扭向一边，无甚所谓的说了句，“随你们高兴。”
嘿！你这个死小鬼，是不是自我感觉还特好啊？田甜怒视着这个不争气的名誉老公，可面对小京时又不得不放下口气，“那……要不我们比别的吧，就比……跑步怎么样？400米。”
“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比我大比我高，腿也比我长，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跟你比跑步？这种陆生物种的比赛亏你想的出来！”
“我……我……”
“你到底游不游？不比就算弃权了，表哥就是我的了！”
“……我……”我可不可以选择弃权？田甜真的很想这么问，并且巴不得黄京赶紧把冯临泉盖章领走，可是她偷看向站在一边的冯临泉——他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眼神寒咧而不可侵犯。这让田甜不得不重新掂量惹恼河伯——尽管是幼年期——的后果，而且……冯妈的交待还留在耳边。
“……我，我比就是了，但是我要用那个……”田甜手往带来的背包那指了指。
“你……干吗用救生圈？”不仅是黄京，就连冯临泉也微微露出惊诧看着田甜。
“……因为，因为……我不会游泳……”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青蛙吗？”
“青蛙的确会游泳，可是……我不会！”
“青蛙跟你不是一回事吗？”黄京理所当然的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你见过我这样的青蛙吗！”田甜大声驳斥到，同时手也往自己身上比划。有她这么线条流畅、玉体玲珑的青蛙吗？！呜呜呜，所以她才不想来水库边上，不想比游泳啊！□□的田甜是个旱鸭子，而为了游泳变回青蛙的原型——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黄京笑得有如鬼哭狼嚎，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甚至是宇宙里最大的笑话——其实大概也算是了。
“好好好，既然你不打算比，那表哥……”
没等她说完，冯临泉却一下把那个原本用来漂荡休息用的游泳圈套到了田甜身上，“你要是敢不战而逃，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变成青蛙！”他小声但绝对狠厉在田甜边上耳语。
怎么可以被这个傻大姐这样丢他的面子掉他的价，居然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想把他转手！
于是，田甜就这样悲壮的站在了水边上，套着一个极不具备悲剧气息的橙色鸭子救生圈。
黄京与她同一条起跳线，笑得不亦乐乎，“事先声明，我可不会因为你保持着人类的样子就手下留情呦！”
说罢她一个漂亮的鱼跃跳入水中，顷刻变身为一条黄鳝，悄无声息的远去了。
****************************
黄鳝是天生的水生动物，青蛙则是两栖类，这两种生物在水中到底谁快，还有待进一步的考证。不过有一点倒是不用考证的，那就是无论它们哪一种，都必定要比人类在水里利索，何况还是个旱鸭子人类。
田甜已经不知道自己扑腾了多长的时间，虽是夏天，可在冰凉的湖水里泡久了也照样让她手脚冰凉。黄京早就游得连影子都找不着了，而田甜还只能朝着想象中的彼岸，以其极不标准的狗刨式艰难的前行。
NND！这是英吉利海峡吗？对岸到底在哪啊！
茫茫水色之间，田甜感到自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无力的瘫在鸭子救生圈上面，仔细考虑了一番自己的状况，觉得再不放下她自尊的话，别说赢黄京，就连保不保得住自己小命都是一个问题。
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田甜，不要担心，没有人会看见你的，没有人会知道你是一只青蛙。
可恶的黄鳝！可恶的臭小鬼！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要把你@#$&*^×！
碧绿的湖水中，一只青蛙一边以它标准的蛙泳前行，一边在脑海中自行想象着对一条黄鳝施以满清十大酷刑。
就这样一边自我安慰，田甜忽然发现她眼前的地平线那边出现了尖尖的土包顶。
到了？到岸了！万岁！阿门！比赛重在参与，输赢不是目的。虽然这里面还夹杂了一个冯临泉的归属问题，但是……姑奶奶我已经拼了老命，实在是游不过你的黄鳝表妹，那是先天缺失没有办法对吧。这么一想，田甜居然觉得自己还满幸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回复自己的自由之身了。
“喂！阿川你别跑，那是我逮到的！”
正在田甜准备卯足了力进行最后的冲刺时，两个年青男子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循声望去，就在水库的浅滩边，两个小青年正在互相追逐，其中一个似乎想从另一个手上夺回什么，而跑在前面的那一个手中正抓着一条将近一米长的大黄鳝。
嗯？黄鳝？……那不是小京吗？！
田甜瞪大了她的蛙眼，她没有看错，黄京修炼一百多年，不仅比普通的同类个头大，而且色泽棕黄，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隐隐的带上了一身的光泽。
怎么办？怎么办呐！田甜在水中急的从蛙泳又不自觉的改成了狗刨式，想奋力的往事发地点游去，可一只青蛙又能干什么呢？
对啊，青蛙帮不上忙，但“人”可以帮上啊！
“急急如律令，变！”田甜两只前蹼合十，集中所有精神力，心中大声默念一句，一瞬间就感到力量贯通七经八脉，四肢开始急速扩展。
“等等，你们两个……”变回人身的田甜振臂一呼，刚想叫住那两个抓住了黄京的青年，不想脚下一空，顷刻间又沉到了水底。
我的亲娘呀！刚才情急，忘了自己不会游泳了！
“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
“好像有个女孩子的声音。”
“得了吧，骗谁呢！”抓住黄京的小伙子以为是同伴骗他放慢速度，于是继续逃窜，而就在离他们不足100米的湖里，田甜不住的往外吐着泡泡。
咳咳！好难受，想变回青蛙也来不及了。难道我竟要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水库里结束我的如花生命？为了一小丫头片子，而这个小丫头还准备抢自己的老公！田甜万分悲哀的想到，她甚至已经看到了为她举行的追悼会上拉开的大横条幅，上面写着：
水生界之耻！溺水而亡的青蛙同胞田甜小姐
呜呜！我不要做青蛙，我不要以青蛙的身份死去啊！
就在田甜在这没边的胡思乱想之际，她忽然感到腰部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了，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抛出了水面，直直朝着那两名青年的方向飞去。
“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然后是一个经典的狗啃泥，田甜跌落到了浅滩上，这里水深已不足1米，软软的泥滩给她免费来了一次水藻美容。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真的有个姑娘。”
“喂！你没事吧！”刚刚还在热衷于抢夺黄鳝的两个小伙子目瞪口呆的目睹了一个大活人忽然从水里飞了出来，立刻慌慌张张的朝田甜跑去，而在这忙乱之中，自然也没人有闲心去关心那条黄鳝了。
*****************************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也勉强承认……你有那么一点点资格……跟表哥在一起……”
黄京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悲痛欲绝，而田甜在返家的客车上回忆起她的这句话时，也是一脸悲痛欲绝。
谁要你承认啊？你怎么不更争气一点把冯临泉给我弄走啊！
意识到自己逃脱婚姻牢笼的计划无疾而终后，田甜真不知道是该后悔自己去救黄京，还是后悔自己没有直接淹死从而一了百了。
“怎么了？”这回倒是冯临泉不再看窗外的风景，而是回过头来看田甜扭曲着的一张脸。
“哼！”田甜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怎么了？有两个傻女人为了你差点没命，你真是太伟大太魅力无穷啦！”
此时的她已经能冷静地猜测那把她从水底抛上来的，必定是化出真身的冯临泉了。原来这家伙一直偷偷地跟在后面，却只是看戏而不作为，那更加不可饶恕！
冯临泉没有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精确地捕捉他这一表情的田甜将之解读为自我得意，气愤地质问道：“你笑什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跟小京说清楚，让她彻底明白！小屁孩，还给我玩暧昧！”
“等小京长大了自然会死心的，用不着我说什么。”
“怎么不用！你这样不清不楚以为是不伤她的心，实际上……”
“你知道小京是什么精怪吗？”冯临泉打断田甜的长篇大论，忽然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黄鳝啊！”
“……你对黄鳝没有别的认识了吗？”
“我常吃！”田甜不耐烦地答道。她能对黄鳝有什么认识？她的圈子里目前还没出现过鳝鱼精。
“看来青蛙你的生物有必要再多学习学习……”冯临泉转回头继续注视窗外，语调居然是平淡中带着一丝笑意，可惜田甜却看不见他这一刻的表情。
“鳝鱼是性逆转型的动物，他们幼年的时候是雌性，长大之后就会转为雄性，所以小京以后就是我的表弟了。”
田甜大脑一片空白，呆了好半天，才大力地吼出了三个字，而这三个字，正是自从她嫁入冯家后重复次数最多的：
“冯～临～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蛙跃龙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