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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珍惜物种需小心喂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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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对自己的相貌可是相当自豪的,只不过她自豪的重点不是她的美,而是在她家这样的集体中,她能长的这么美!
就比如冯临泉长的好,可他的老祖宗是冯夷,冯夷的妻子是美的冒泡的宓妃,换句话,这是冯家基因正常遗传的结果。而田甜的老祖宗是只青蛙,他的妻子也还是一只青蛙,所以她的美就是一种进化、是突变、是奇迹,是她后天的功劳。也因为这一点,田甜极度的懊恼她青蛙样的原型,每每从睡梦中醒来,都希望自己只是普通的人类美女 ,可惜每到情绪飙升导致变身时,事实总是残酷的提醒她——你是一只青蛙,你随时都有变回青蛙的可能性。
“□□!你饭做好了没?”一声童稚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田甜将菜刀“铛”一下跺在毡板上,喉了回去,“青蛙!我是青蛙!我不是□□!”
虽然都是两栖类,可青蛙和□□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青蛙还不长癞子,这是她所坚持的最后的底线。
客厅里没了动静,可没过多久又又传来一声,“青蛙!你做饭到底要做多久啊!”
“……”呜呜呜……我一定要修练成人,我要做人!田甜暗自啜泣着,一边生疏地跺着胡萝卜丁。
话说七月的下旬正是暑假放到一半的时候,冯妈兴高采烈的宣布她要与冯爸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呵呵,你爸的单位要到三峡水电站考察去,可以报销一名家属的路费,所以我跟你爸要出门两周,家就交给你们两个啦!”冯妈边说边挽过冯爸的手,冯爸推推眼镜,笑得泰然自若,已经升级为公婆的两位家长毫无顾忌的在小辈面前发散着粉红射线。田甜看得一时暗羡,可立马就想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怎么办?她要和冯临泉独自在家了!虽然现在也不能说是啥孤男寡女的,可是……还是很别扭吧!以往她还可以没事找冯妈聊天,拖到睡觉的时候一闭眼到天明,现在呢?难道把冯临泉当空气视而不见?呃……这主意其实还不错。
这样灵光乍现,田甜就开始了她的“有眼无珠”计划,并在日历上做好了“14天倒计时”。可是真正实行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因为空气不需要吃喝拉撒,而冯临泉还需要,并且在物质条件上——尽管小家伙对田甜的躲躲闪闪不置评价——但他也不会委屈自己下厨。
“……这是什么?”
“扬州炒饭。”
田甜不容置疑的答道,然而她的表情却不能给以冯临泉任何的安慰,他戳了戳一个绛红色的黏嗒嗒物体,接着问道:“这是什么?”
“胡萝卜块。”
“那……这个呢?”一个绿呼呼的大团子。
“豌豆……只是有点粘而已。”
“……那这个深褐色的东西就是鸡蛋喽?”
田甜则欣喜地点了点头。
“……”
对于这样一份打着扬州炒饭的幌子却实质不明的东西,冯临泉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消化它,而这种犹豫在看到田甜为她自己准备的午饭后,更是演化成了一种谨慎。
“为什么你吃那个?”他指了指田甜的方便面。
“时间有限,我就先紧着你的做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田甜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开玩笑,一份扬州炒饭就已经让她死去活来了,要不是冯妈临走前煞有其事的把冯临泉托付给她,外加说一堆儿童青春发育之类的嘱咐,田甜也很想整一份泡面给他,才不会去挑战厨房!
可是田甜的“牺牲”并没有传达到冯临泉那里,他皱着眉头端详了炒饭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它转手出去。
“女士优先,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也没有让你一个人吃泡面的道理。”
“呵,你个小毛头还跟我扯什么男女啊,快点吃快点吃,要是被你妈知道我就给你准备泡面,我多没面子。”
冯临泉本来还准备不伤田甜自尊心的推辞掉她的爱心午餐,这下被她无端端的倚老卖老一番,索性就啥也不顾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做的东西还是请你自产自销。”说罢也不待田甜表示 ,直接把她手中的泡面换了过来。
“……喂!你什么意思啊?这可是我除了方便面外第一次做出来的饭耶!还是为你专门弄的,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该这个态度吧!”
上天保佑!原来还是处女之作啊!冯临泉没有吭声,越发觉得自己的举措是明智的选择。田甜见他把脸埋在方便面桶里没反应,更加气恼,正待发话,却又被门铃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好!”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板寸头的男孩子,姓杨名朝旭,就学于武安路小学——亦即是冯临泉人类身份意义上的同学,他家也住在银杏苑,所以总是一到来跟冯临泉去上补习班。田甜总算有点人文关怀,不当着人家同学的面给冯临泉难堪,屁颠颠的去招待小客人了。
“你姐姐真漂亮啊!”趁着田甜去拿冰淇淋的当上,杨朝旭又仰慕不已的感叹了开来,他初次见到田甜时就已拜倒在了美人姐姐的石榴裙下,忍不住的赞美之词让田甜当即笑成了一朵花。
冯临泉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指了指田甜的爱心午餐道:“这是我姐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真的?这是黑糯八宝粥吧。”杨小朋友激动的凑到那份扬州炒饭前面,不知内里乾坤的拿起勺子就吃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味道……挺……挺独特的……”杨朝旭喉头一动,千辛万苦的咽下了被他误认做黑糯米的不明物体,也不好意思在冯临泉面前说他亲戚的坏话,殊不知冯临泉对那碗饭早有鉴定。
“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啊!”两个小学生已经走出了很远,田甜还在阳台上冲他们挥手,“你书包里有我亲自做的点心啊,课间记得吃啊,听到了没有!”
“你姐姐好温柔啊,班长,你太幸福了!”
杨朝旭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碗扬州炒饭的教训,继续羡慕不已的看着冯临泉,后者送他一记白眼,“那我姐的点心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嘿嘿,那是你姐姐对你的一片心意嘛,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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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现代教育的压力,就连神仙都顶不住,前先年田甜还在听老爸老妈讨论玉京职称考核的八卦。而现如今,伟大的河伯少爷冯临泉,以人类来说145岁的高龄,依然逃脱不了去上暑期补习班的命运,否则期末考试考不好,上不了重点中学、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在神仙面前也是很抬不起头来的。
冯临泉下午两点出的门,田甜看着指到五点半的时钟,估摸着时间,又进了厨房。
“五谷丰登?这名字不错”,田甜看着菜谱上红红绿绿的图片,挑中了一道东北代表菜色,中午的扬州炒饭让她在冯临泉面前大丢面子,于是她决定在晚饭上扳回一城。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失败是成功之母,午饭那是起晚了时间仓促,她相信自己的晚饭表现能够更好。
“……50克食用油……”
50克是多少呢?田甜泛着愁,再看看那口平底锅,心一横,咕嘟咕嘟的倒了下去,反正油多菜香,她记得老妈这么说过。
“料酒、香油……”
一番手忙脚乱,灶台边很快就摆满了开了盖的盆盆罐罐,菜削和边角料到处都是,直到锅里油直冒泡,土豆豆角玉米集体冒烟,田甜终于感到功德圆满,小心翼翼的盖上了锅盖。冷不丁房间里忽然响起了电话铃的声音,田甜一看炖的时间还绰绰有余,便去接电话了。
“可不是嘛……她那样说的?哈哈哈!对阿,她就是那样的人。”
“那你呢,最近怎么样啊?认命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畲婷婷抑扬顿挫的声线。
“……我都快成老妈子啦!他爸妈出远门了,我呢怎么办?又比他大,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吧。”
“正好借这个机会多增进增进感情嘛。”
“得了吧,我看他就是个小白眼狼,说真的,我觉得我跟他超不合拍。”
“你俩代沟这么大,现在就合拍了我看才见鬼呢!你现在在干什么?”
“老妈子能干什么?当然是在做饭。”
“你?老天爷!泡面女王在做饭?!”
“伟大吧!这个小鬼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倒是怀疑这算不算是好运气,你做什么菜啊?”
“我正在做……啊!完啦!”
电话这端的畲婷婷只听见一声大叫,接着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渐行渐远的奔跑声,嘈杂的电话忙音,好像还夹杂着田甜的咒骂——
“婷婷!都是你害的!”
“五谷丰登”变成了“颗粒无收”,田甜用筷子戳着一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糊状物体,其惨不忍睹的程度比之扬州炒饭有过之而无不及,连田甜这厨艺门外汉都知道不能入口。
不行!这样如何能挣回她的颜面?
她伸出头看看客厅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最后的十分钟。
“来了,来了,田氏特制五谷丰登!”田甜喜滋滋的端着一大海碗色彩丰富的菜肴上了餐桌,时间正好是六点零五分,她成功的挽救了自己的形象。
“还不错。”冯临泉推推眼镜,很专家架势的来了一句。这个突如其来的赞美,一时让田甜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为冯临泉如此干脆而感到失落,有点失措的呆在那里。
“可是怎么有点脆啊?”
“这是蔬菜嘛!当然要脆脆的才好吃!”被批判的田甜回复了活力,仿佛冯临泉只有这样刻薄才是正常的举动。
“土豆也是脆的。”
“……这样口感好。”
“我记得五谷丰登好像还该有排骨吧?”
“蔬菜有利于健康,不要老想着大鱼大肉!”田甜实在被逼问够了,不待冯临泉再说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就灰溜溜的逃回了厨房。那里还有她的一碗泡面,她当然不会搬出去让冯临泉看见,否则她来不及准备,只把用剩下的料三下五除二地炒炒了事,连排骨都直接省略了的真相岂不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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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你洗好了没有?”田甜第三次去敲卫生间的门,却依然没有任何回答。她就纳闷了,这死小鬼进去快一个钟头了,淹死在温泉里啦?
她不耐烦的回到沙发上,可是心烦意乱的换了一遍频道,还是不得不回去敲门,因为她内急。
“小泉!你到底好没好?”把耳朵贴到门上听……还是没反应。
“小泉,我要用厕所啊!你先遮着点吧,我进来啦!”这么说着,田甜也不再等待冯临泉的回答,因为门其实也没有反锁,所以她便轻轻扭动把手进了卫生间。
之前说冯家的卫生间是施有法术的,将浴室与野外温泉连到了一块,洗起澡来特别过瘾。不过那只是针对浴缸,抽水马桶却不是连在一起的,毕竟露天上厕所不是那么文明。所以一旦有人使用浴室,上厕所的感觉就会相当诡异。因为马桶左边是正常人家的卫生间,而右边——尽管你看不见外面——隔着一层法术就是荒郊野岭,总有种光天化日下有伤风化的尴尬感。
冯少先队员的人品,那当然不至于隔着法术看田甜上厕所,但田甜依然很没安全感,非常麻利的解决了生理危机后,脑中还在暗骂着冯临泉真是没礼貌,都不会答应一声人家,却忽然被法术那边的动静吓了一跳。
先是一声尖锐的长啸,声波的强势震的田甜差点一屁股坐地下,洗脸池架子上的牙膏洗发液,以及各种瓶子罐子都像遭了地震似的颠个不停,与此同时田甜还能清晰的听见温泉那边池水被猛烈翻腾的声音。
“小泉,你干吗……你……你怎么啦!”田甜慌忙奔到池子边上,冯临泉正在由真身回复成人类儿童的样子,他很费力的爬上岸,在衣服和湿漉漉的头发包裹下痛苦的绻成一团。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泉!”
冯临泉脸色苍白的一如他真身时琉璃般的肤色,这不禁让田甜慌了神。她的医学常识仅止于发烧、感冒、咳嗽和喷嚏,何况她也不知道河伯的生理构造与人类是不是差不多。
“……胃好痛……”
“胃、胃疼?你吃什么了?”
“……这应该问你才对吧……”冯临泉费劲的看了田甜一眼,还不等他表达完自己的愤怒,就在胃部的又一阵痉挛下呕吐了起来,田甜被他吐了一身,可这时她完全没有精神顾及自己。
“你很难受吗?我、我……我该怎么办?……对了!对了,还有120!”田甜自问自答,终于想起人类还发明了紧急呼叫这么个玩意儿,便又立刻冲回了客厅。
“喂,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您有什么情况?”
“我、我、我这里……我这里有病人!他胃疼!”还没等对方接线小姐念完开场白,田甜就以完全不配淑女形象的巨大嗓门喉了回去。
白衣天使似乎也被这一嗓门喊晕了,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道:“请问您的住址是哪里?您姓什么?患者的性别、年龄,患者现在是什么状况?还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患者?额……他现在一直在吐,他10岁了,我姓田!田甜,他姓冯,我们住在中山路……中山路270号银杏苑,6栋605。”
“中山路270号6栋605,好的,田女士,救护车马上就到,您不要着急,您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孩子的……”
“他是我丈夫!”
“啊?”
“啊,不、不是,他是我弟弟!是弟弟!”
连“丈夫”两个字都脱口而出了,就差没说患者145岁,田甜承认自己已经六神无主了。当报完手机号码后她才茫茫然的放下电话,大脑急速运转,觉得自己有很多事要做,可又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慢了好几拍,才想起来还把冯临泉一个人扔在温泉边上了,赶忙又冲回了卫生间。
冯临泉也吐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吐酸水的份,扭曲着一张小脸紧皱着眉头。田甜拿条大浴巾给他稀里糊涂的擦上一遍,然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劲,就把冯临泉整个抱了起来,气喘呼呼的搬到了客厅里。
“……你……你可真是我的克星……”冯临泉吐酸水的空档,还不忘控诉田甜,田甜没有回嘴的力气,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就像冯临泉是个易碎的贵重物品一般。可不贵重嘛!这小子要是坏了什么零部件,田甜自认搭上身家性命都赔不起。
急救车只花了五分钟就来到了冯家楼下,可田甜却真实体会了一把相对论中的度日如年,直到车子开始启动,她也完全不能安下心来。随车护士大致检查了一遍冯临泉,心里已经有了底,再回头看到田甜一副等待末日审判的表情,不免微笑宽慰道:“小朋友大概是急性的食物中毒,你不用担心。”
“食物……中毒?”
“从症状看来应该是这样,发现的也及时,打点滴就会好了。”
“哦……这样啊……”田甜机械性的回答,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食物中毒”四个大字的来龙去脉,冷不防身边另一个护士奇异道:“唉?这孩子怎么皮肤越来越青了?”
田甜一看冯临泉……我的妈啊!怎么鳞片又要出来了?!也来不及细想,她一个马扑扑到冯临泉身上,争取遮住他的整个躯体,嘴上还直嚷嚷,以此唤起冯临泉逐渐涣散的意识,让他保持住自己的外形。
“小泉!小泉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
“小姐,小姐,你不要激动。”
“小泉!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田小姐,你松一下,你弟弟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这样啊……”
“小泉!”
“田小姐!”
救护车在一路热闹的喧嚣声中,驶向了距离此处最近的第五人民医院。
“你弟弟是急性胃肠炎,是由食物中毒引起的,我给你上一瓶抗生素和一瓶碳酸氢钠注射液,基本上就可以了。”一位面相值得信任的老年女医生大笔一挥,在药方上唰唰唰的写下几行狂草,而田甜因一系列纷繁复杂混乱起来的思维,也在这一刻才平息下来。
“那个……食物中毒是指?”食物……怎么听这玩意就是跟自己有关系呢?
“就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女医生波澜不惊的解释道:“你弟弟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早上他自己拿的牛奶和面包,中午是……扬州炒饭,晚上是我做的五谷丰登……就是豆角土豆玉米,还有饭。”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嘛。”
“……就、就是啊。”
“那估计是材料的问题吧,比如变质什么的,现在是夏天,你也需要多注意一下。”女医生照旧波澜不惊,食物中毒既不新鲜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医生似乎对追查病因没有多大的热情。而田甜也不再追问这是否跟她把炒饭炒的面目全非,或者五谷丰登没怎么烧熟有关。医生说要注意材料,她也就自动忽略了需要注意手艺的问题,拿好病历后心虚的去了住院部。
炎症之外还引起了发烧,所以护士又追加了一瓶生理盐水,冯临泉两手各插一根滴管,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位上,可想而知,对陪床的田甜是不会有好脸色的。田甜也没办法,谁叫她理亏呢!做饭难吃也就罢了,还把人家吃进了医院里,只得收敛脾气,陪着笑脸道:“要不要吃苹果啊,小泉?”
“不要,你能把农药残留洗干净吗?”
“那……我可以削皮嘛。”
“算了,你是在削土豆吧。”冯临泉斜睨一眼田甜手中的苹果,真的跟坑坑洼洼的土豆有的一拼。
“对不起啊,小泉,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看着冯临泉气鼓鼓的把脸转向另一边,可又好像不是那么生气,田甜掂量着口气,小心翼翼的商量着,“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你爸妈啊?我确实是无心的啦!下次我一定会做好的!”
“还有下次啊!”冯临泉没好气的哼出一声,“而且就算告诉我爸妈,他们也不会怎么样,没准还会更高兴。”
啊!这是为什么?没看出来冯爸冯妈还有虐待儿童的倾向呢。
冯临泉转过来看了看田甜诧异的脸,叹了口气,仿佛是对什么做出了妥协,“你还记得在家里我说你是我的克星吗?”
“嗯?”
“就是在家里,你抱着我等救护车的时候。”
“啊……记得。”
“这句话是真的。”
“什么?”
“你是我的克星,从命盘上来说,我们俩是相克的。”
田甜的嘴巴开始扩张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先不说她懂不懂什么阴阳五行,干吗要把两个相克的人凑在一起?年龄还这么不般配!
“我们家自从先祖算起,已经历经了太多世代,到了今天……你也看到了,并没留有多大的神力。可是……我是个异数,我比我爸、我爷爷,甚至是更远的几代亲属都更具备河伯的能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隔代遗传?”田甜好半天,蹦出了几个字,冯临泉只是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怎么样,即使再有能力,在这个人类做主宰的世界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于是我爸妈决定听从司命星君的建议,找个跟我相克的人来压压我的命格,想让我活得普通一点。”
“什么意思?”发现冯临泉只是直直的望着自己,一个无比震撼的念头一下子划过了田甜的大脑
,“……难道……这就是你家找上我的原因?”
田甜呆滞地指着自己,不会吧!虽然她本身就属于怪力乱神的领域,但她还是要喊一声:这都什么年代啦!还会相信生辰八字?!
“信不信由你,总之八字是乙卯、甲申、癸巳、己未,爸妈找到的就是你。”
“什么?等一下,那个啥甲乙丙丁的……就是1759年7月15号?”
“应该是吧,反正他们是从户口上找的,虽然你的出生年份肯定是作假的,不过月份应该是真实的吧。”
冯临泉说完这句,忽然发现田甜的神色有了戏剧性的变化,虽然他没戴眼镜,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或者该说感觉到,田甜周身围绕着一股可以称之为“崩溃”的气息。
第五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306室随即响起一声惨叫——
“7月15号?7月15号?我是7月25号啊!我妈她一开始就把户口给填错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