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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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晚宫宴随表哥一起进宫的人，还跟我说过几句话，倒是很有缘分。”永乐想到那日的情形，越发笑起来，“我才想起，我当时还问过他的名字。不过有些好奇为何会出现在宫里，还穿着宫中禁卫的衣服，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在宫中就职了。我找到被我仍在地上的宫装外衣，想着赶紧穿上为好，他倒是有礼数的转过了身，我才想起来，他也该是知道我的身份，竟还敢轻薄，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玉汝笑出了声：“说你骄纵真不为过，人家救你下来，你不感谢，反倒骂人家，骂一遍不行，还要骂两遍。”
“我这不是……觉得生气呀。”永乐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不过他倒是也没生气，还嘻嘻笑了两声，说一早就看到我在树上了，但是隔得远看不清是谁，原以为是哪个受了委屈的宫女跑这儿偷偷哭了，也没在意。”
受了委屈的宫女会跑到树上去哭吗？玉汝觉得这一定是薛星朗信口编来的。“你信了？”
“我本想好好拷问一番，但眼看天色将晚，也不便再多逗留，整理好衣服就出去了。心想着宫中禁卫也太闲了些，当值时还能偷懒，日后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那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遇上的？”
“宫里就这么大，总会遇上的呀。”永乐不足为奇，“我生怕他说出那天的事，曾私下见过他，让他别乱说，他倒也配合，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却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时不时爱拿这件事出来玩笑。每次他一说到这个事，我都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玉汝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娇纵任性的永乐公主，竟然也有人能够镇得住。”
永乐急得直跺脚：“你休要胡说！别笑了！不许笑了！”
玉汝这才忍住了笑，给永乐夹了她爱吃的菜：“来来来，多吃点菜，别光顾着说话了。”
“还不是你让我说的！”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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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她们说的话都被雅室外那个倚门而立的黝黑少年听得清楚，他按了按剑柄，不禁觉得，今日答应段兄的请求护卫出宫偷玩的公主，是件很值的事情。
吃饱喝足之后，玉汝提出带永乐去她的奇墨斋看看，永乐自然高兴，想起不久便是母妃荣妃娘娘的生辰了，正好去挑一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两人边说边笑着从雅室出来，永乐瞥了薛星朗一眼，原本倚门而立的少年忽得站直了身子，手按在剑柄上，朝永乐爽朗的笑了笑。
永乐只当没看见，转头与玉汝说话，嘴角却有着忍不住的上扬。
一楼大厅里有很多人，喧闹的声音从来没有停过，玉汝并没有觉得诧异，望春楼的生意向来极好，每次来都是客满为患，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在快要下到一楼的楼梯上，玉汝突然停住了脚步，永乐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因为玉汝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稳，却还在高声说着些什么的人——盛修远。
一刹那间，玉汝想当做没看到转身就走。
可惜盛修远已然看到了她。
即使已经喝得大醉，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但仍是强自打起精神，目光一直定定的胶着在她身上。
盛修远身边也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玉汝，眼见没法再当做没看见他直接走掉，玉汝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盛修远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盛修远，玉汝虽然说不上多讨厌，但总是能避就避，当年随着庆国公的迎亲队伍，代表庆国公府来向忠武侯府献上聘礼的少年早已变了模样，当年玉容姐姐的迎亲礼上一身紫衣的少年反手投中酒壶，如今却是越发让人不敢亲近了。
“我随友人多喝了几杯，”盛修远看她走近，忙站起来，将桌上的酒壶推远，“你也在此处呀。”
玉汝点头道：“是，我常来这里，你不是早就知道嘛。”甚至还有几次，找不到玉汝的盛修远故意等在望春楼堵人，结果从来不让他失望。
一句话似乎让盛修远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多喝了几杯，脸上有些坨红，倒衬得他更加眉目清俊，狭长的眉眼因为染上一层红晕而变得越发勾人，可惜玉汝对这样的醉鬼没有丝毫兴趣。若不是因着望春楼人多，玉汝早就跳起来暴打他一顿了。
喝酒也就罢了，还在大白天就喝得这么醉了，醉也就罢了，还跑到她面前来撒酒疯！
玉汝越想越气，看盛修远也越看越不顺眼，索性懒得和他多言，越过他便往门口走去。
谁知盛修远大步一跨，拦在了玉汝面前。玉汝则微皱着眉头，生怕他又像往常那样说着说着就靠得极近。
“听闻你……要成亲了？”醉醺醺的语气里，似乎含着某个人小心翼翼的问候。
“盛公子消息还算灵通嘛，总不至于等到我成亲之后才知晓，也不算晚。如果盛二公子是要来祝贺我的，那便多谢了。”若不是想着他是姐姐夫君的弟弟，庆国公府跟忠武侯府是姻亲关系，怕是玉汝早就不理他转身走了。偌大的望春楼里都是人，他们站在这里说话，已经有不少人朝着这边望过来了。
若是平时，玉汝可不管人多人少，不想跟谁说话的话，管他是谁，照样掉头就走。可是今天玉汝可不敢这么做了，一来盛修远喝醉了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跟个醉鬼计较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二来近来她与沈子石的婚事上京人尽皆知，若是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对她和沈子石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玉汝一直在忍耐着，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盛修远却恍若未觉，强自撑着身子走到玉汝面前，一双迷蒙的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身边的永乐都不耐烦的问道：“盛修远，你想说什么？”
往常盛修远看到永乐都会行个礼，一双狭长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线，今天却反常地看都不看她一眼。永乐心里直烦嘀咕：喝醉了就能这么无法无天吗？
“你要成亲了，你可开心？”永乐正打算冲上去问个究竟，却听到盛修远开口这么说道。原来憋了半天，只问了这么一句。
玉汝也甚是疑惑，点点头道：“自然。”又转头看了看四周，道：“盛二公子应该也听说了，这门亲事是我自己向陛下求来的，既如此，那自然是我心中所愿。”
听到这句话，盛修远却仿佛生气了一般，细长的眉目微皱起来，“沈子石待人如若冰霜，毫无情趣可言，你嫁与他，又怎会开心！”
“开不开心，又何须盛二公子评说，我自有判断。”盛修远的这句话，惹得玉汝非常不快，她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望向盛修远的眼神也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不耐，“况且沈将军文武双全，天人之姿，待人真诚，情趣高雅，又岂是一般人可比！不知盛二公子从哪里看出来沈将军毫无情趣了，恕我不敢苟同！”
从小玉汝就是个捣蛋鬼，听多了先生夫子们对她摇头叹息的不满之言，自然是习惯了，因为不爱女红，也没有什么女儿家的模样，时常也会听到其他小姐姑娘们在背后对她的谴责之言，但对于这些话，玉汝从来都未曾放在心上过，人这短短一世，做好自己就够了，何须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可她能容许别人对自己的诋毁，却不能允许有人说沈子石一句不好。
玉汝柳眉倒竖，整个人似乎都有着一股怒气，惊得永乐一时都不敢上前劝阻。说完那一段话，玉汝也无意多留，一甩袖子转身便欲走。
盛修远却大步一跨，抓住了玉汝的手。
玉汝大惊，一甩之下竟未能挣脱。“你做什么？”心下却是思考着是否应该不管周围人多与否，直接给他一个过肩摔。
盛修远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极为纠结，双手如钳一般紧紧抓住玉汝的手腕，玉汝觉得自己的手腕应该是已经变红了。
“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什么？”玉汝一心想着该怎么挣脱盛修远铁钳一般的双手，对于他突然的低语没有听清，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在说什么？快放手！”
盛修远的双手却越握越紧，他看着玉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喝酒逛花楼，我便再也不去了，其实我逛花楼也只是喝酒罢了，并未曾……未曾……，你若是不喜欢我过于纨绔，我明日便开始读书，你若是想要练武，我便陪你打个尽兴，你若是想喝酒了，我便陪你去酒肆……”
玉汝听他越说越不上道，有些慌张的想要阻拦他：“盛二公子！慎言！”
但这一声提高声音的怒吼对于盛修远似乎没有什么用，他依旧拉着玉汝的手腕絮絮叨叨说着一大堆话。玉汝慌得跳脚，对身边和盛修远一起喝酒的其他人喊道：“盛二公子喝醉了说胡话呢，你们还不快把他拉开！”
这么一喊，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蜂拥而上围在玉汝和盛修远旁边，几个世家子弟拉扯着盛修远想把他拉开点，但奈何喝醉了酒的盛修远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大，好几个人一起都拉不开他。
玉汝真恨不得能有一把剑，直接将这只碍眼的手除去了才好。
人群中突然挤进来一人，手上一用力，盛修远紧紧抓着玉汝的手仿佛吃痛一般松开了。玉汝忙查看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废了，又恨恨得瞪了盛修远一眼，对他身边的几个世家子弟骂道：“他都醉成这样了，你们不知道先送他回府上吗？在这儿发什么酒疯！”
众人虽都是男子，但段玉汝的坏脾气是上京出了名的，况且这次本就是他们理亏，被玉汝这么一骂，众人也只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言顶撞，纷纷拉着盛修远仓惶离开了望春楼。
一场闹剧，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而大厅里的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此刻都在低低私语言。
也不知道，今天这事，又会在上京百姓的口中，传成什么模样。
玉汝微微叹了一口气，望着身边的薛星朗，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出手，一直在旁边看戏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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