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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居 ...

  •   这些日子,她的烦闷忧心皆来自娶妻一事,如果她有媳妇儿了,一切问题是不是都可以迎刃而解?她可以保有现状,不用失去一切,也可以尽到徒弟的本分,照顾师父贻养晚年。

      这很好,所有人都皆大欢喜,除了沈清越。

      “...是,是买来当媳妇儿。”严诚贞说完,坐到师父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严诚贞在心里打着稿子,梳理一遍话语道:“师父,我对这姑娘一见倾心,我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是老天爷特地送到我面前的,我非得娶她不可。”

      严诚贞越讲越顺嘴:“所以啊,我看见有人要买她,就赶紧上去给拦下来,跟牙子磨了半天,才叫他卖给我。只是吧,她还太小,都没及笄呢,怕还要再等两年,我不着急的,我愿意等她。”严诚贞庆幸自己在卖身契上看到她的年纪,一副还望师父成全的模样看着田川。

      田川心叹儿大不由人。这世事真奇妙,前段时间,死不松口的小子,遇上了真命天女,居然赖皮赖脸的非巴着人不娶,真是没眼看。

      “你自己看着办吧,就先处着也好。”反正是买来的,万一以后后悔了,还有商量的余地。田川觉得严诚贞少年心性,未必能和人长久,他为着严诚贞考虑,还是希望他能娶一个有娘家助力的姑娘。

      “好嘞师父,明日下工,我就把她带回来给您看看。”严诚贞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原先笼罩在身上的郁气像一下消散了,连语调都欢快几分。

      田川被严诚贞的喜意冲击到了,虽说他十分了解坠入爱河的少年人模样,但还是被眼前这亮闪闪的视线闪瞎了眼,有气无力地摆手道:“行了行了,没事儿就回吧。”严诚贞不解:“回哪儿师父?”

      “你今晚住这儿?”

      “昂。”

      看着严诚贞白兔一样的眼神,田川突然有些头疼,他觉得小徒弟可能会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他有些塞心。

      “卖身契给我收好了,藏严实点,别让那姑娘瞧见。”

      “夫纲要振懂不懂,回头人要骑你头上怎么办?”

      “知道你喜欢人家,但也别表露的太明显,师父是过来人,不会害你,你是没看到以前你师娘是怎么对我的,哼。”

      严诚贞被田川叨叨叨的扔了衣服和被褥赶出门,站在自家小院前,她有些难开口,大晚上回来算怎么回事,而且回自家院子居然要敲门,总觉得怪怪的。话虽如此,她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院里的沈清越刚烧好水,往屋里的浴桶一盆盆的接。正倒水时,突然听到敲门声,她呼吸一顿,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心跳的厉害,现在这院子只有她一人在,万一闯进来什么人,她根本无力抵抗。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装作院里没人的样子,细听外头动静。

      严诚贞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声响,她怕沈清越没听到又喊了一声:“清越妹妹,你开开门,是我,阿诚。”

      糟了,沈清越感觉自己更害怕了。不是说好不回来的吗。

      外面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沈清越深吸一口气,两手有些颤抖的打开门,就见严诚贞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外。

      看着沈清越有些紧张的模样,严诚贞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今晚我回来住,嗯,以后都在这住。”沈清越僵着小脸点点头。

      严诚贞:“...”

      这明明是我的院子吧,为什么我会拘束啊...

      “我先去收拾。”她拎着包裹就蹿了进去。沈清越见她进屋,也赶紧回屋洗漱,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把自己穿戴齐整了才出去倒水。

      严诚贞坐在堂屋休息,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来回忙碌。衣服对她有些大了,袖子还往上挽了挽,严诚贞生出一丝亲切,她好像多了个妹妹一样,她也有能力照顾别人了,她心里欢喜,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沈清越走路的姿势越来越僵硬,脸也绷得紧紧的,就像山里的小动物面对豺狼的架势一样,如临大敌。

      这个屋里除了她还有别人吗,没有。那沈清越变成这副模样会是因为谁?当然是她了。

      刚才那诡异的气氛又来了。

      严诚贞都要捂着脸悲鸣,她恨不得指着自己的脸凑上去质问她:“丫头,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我很凶吗?我长得像坏人吗?你干嘛要怕我啊!”

      其实沈清越也不想这样,但严诚贞大晚上回来,现在又一直盯着她看,她不能不多想。

      严诚贞看她倒的费劲,索性递个小桶给她,自己便回屋了。

      明天要带沈清越见师父。其实严诚贞不太想告诉她,她还未及笄就已经被人觊觎着做媳妇儿了,没有必要,这本来就是谎言。

      没错,和沈清越成亲不过是个托词,她只不过想再拖上两年。两年后,给她备点嫁妆,便以兄长的身份将她嫁到别地,她自认不亏欠沈清越。何况这丫头心思敏感,且白日里才说将她当妹妹看待,未免节外生枝,她什么都不打算告诉她。

      严诚贞把一切都想的理所当然,她竭力去维持平和的生活,似乎一眼望去就能看得到十年、二十年以后的日子。可岁月长河,又岂是浅薄的人轻易能够看透的。

      你以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永不背弃你的人,转头便能消失不见;而你并不在意的匆匆过客,却会在无意中成为你的全部。

      相较于严诚贞睡的踏实,沈清越可是说是提心吊胆。她根本不了解严诚贞,却与她共眠一间小院。在船上,船舱虽小,却有许多姑娘陪着她,现在屋子宽敞,她反倒更怕黑夜了。

      她只能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才让她有些安心。在忐忑之中,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沈清越是被饭香饿醒的。阳光透过窗棂投在她的脸上,她微睁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窗外鸟鸣喳喳,隐约可以听到锅铲翻动的声音,沈清越想这样赖在床上,让这一刻永远停止。最终她还是寻着味儿推门出去,实在是太香了。

      她站在小院里,就见严诚贞在桌上摆放碗碟,看她醒了,扬起嘴角,和煦的笑抚平了她不安的心,“醒了?快去洗漱,给你备的饭在锅里呢”严诚贞招呼道。

      看着风清气正的少年,沈清越惭愧自己昨晚的小人之心,见识过马老三那种人,她的防备心一直不能放下。

      她回屋洗漱,洗着洗着才回过神,啊!她刚才竟然就这样蓬头垢面的出去见人,太不得体了!要是让娘知道非得追着她说上一整天,想到这,她脸上的羞红骤然褪下来,罢了,娘又怎么会知道。

      严诚贞做了一锅的蛋炒饭,还摆了小碟的咸菜和黄瓜鸡蛋汤。沈清越光是看着就饿了,勺了一口饭到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太饿了,还是饿太久了,她只觉得自己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好吃的都要落泪了。

      严诚贞看她一声不吭的光吃饭,推过去一碗汤:“别光吃饭,喝口汤。”

      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沈清越抬头对上严诚贞关切的眼神,她想,做出这样好吃的饭,又对人这般好的人,一定不是马老三那般狡诈的人。

      她发自内心的冲严诚贞笑道:“谢谢你阿诚,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你的手艺真好。”严诚贞第一次见到她笑,心里也高兴:“那你多吃点。”一顿饭的工夫,两人亲近不少。

      “清越,我酉时才回来,你可以等我做饭,但晌午我不在,锅里有饭,你自己热着吃吧。”严诚贞嘱咐着,“啊,还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我昨天和我师父说到你,他也很遗憾你的遭遇,晚上用完饭我带你见见他吧。”沈清越一想,这就像少爷买了丫头还要给主母过过眼的意思吧,她点点头应着。

      严诚贞见事情交代完了,便站起收拾碗筷。“阿诚,我来收拾吧。”沈清越觉得这该是她做的事才对,不然他买她做什么。严诚贞也不推拒,给她拿个小木凳让她坐院子里慢慢忙活。

      沈清越从没洗过碗,她有些不知怎么上手,凭着感觉,拿着布没条理的胡乱抹着。严诚贞看着心里一叹,这姑娘以前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对她也多了些惋惜。

      她撩起衣摆,蹲在沈清越旁边,拿过她的布,捡起淘米水里的碗教着。她的手白皙清瘦,骨节分明,洗个碗都像画画一样。她教的耐心,沈清越也听得认真,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沈清越很快便学会了。

      因为沈清越的缘故,严诚贞最近也不打算去书斋看书。在上工前的时间里,她陪着沈清越在家,熟悉家里的方方面面。沈清越曾经的富足让她对普通人家的生活一无所知,有时候,她问出的问题,都让严诚贞啼笑皆非。

      严诚贞开始好奇,沈清越从前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她又是为何会背井离乡,沦落到如此境地。

  • 作者有话要说:  美食才是治愈一切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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