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局外人）》浦上青枫

11、第 11 章

　　讲道理我本以为再坏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如此的日子或许还能平安度过，可是我错了。现在回头竟然惊奇的发现，在第二家店的两个月竟然比前面的四个月更加丰富多彩，绚丽纷呈。
　　第二天早上，我穿戴整齐带上必备物品，委托我的内线帮我把衣服还给姓李的，就直接向步行街后门店走去。第一家店正在我去二店的必经之路上，走到楼下的时候我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原本我每天下午六点便要开启的三米高的招牌灯。硕大的白色字体清晰依旧，只是亮不了几天了而已。
　　我在街头，店在街尾。
　　这第二家店位置倒是特别好，远远儿的站在另外一个十字路口都能看见他们的半圆形的玻璃窗。这楼下就是个停车场，交通条件来说可算是个十分优越的位置了。加之位于本市最为繁华的商业街区，客流量基本上也并不是问题。
　　这个店的一楼门外摆着个铺满了灰尘的褐色迎宾台，台侧贴着一张很大的招聘启事，美其名曰“招贤榜”。这种东西不可尽信，我便不曾详加查看便迈进了店门。
　　地上铺着一些劣质瓷砖，是看了令人眩晕的那种乱七八糟的花色。彼时这种瓷砖我见过很多次，沾上一点水渍便会立刻化身溜冰场。抬起头来，一棵真不真假不假的香樟树立在楼梯口，要想上楼去必须从这些了无生气的枝叶下钻过。一捆冷冰冰的铁丝附骨之蛆般毫不遮掩的缠绕在树干上，顺带还给吊上了几个彩色琉璃灯盏，是我曾见过的那种。几个毫无灵魂的灯罩子孤零零的挂在上面，既没通电也没装灯泡，看着也实在不觉得有哪里好看，滑稽如小丑。一楼正厅的右面墙上画着一幅幅面巨大的广告画，内容是两个身穿蒙古族衣物的少女正在闻羊起舞。那幅画看上去就像以前小时候几块钱买得到的粗制连环画本子一样，甚至乎都有些掉了颜色，开始显示出底下的白灰。
　　踏上铁皮楼梯，左边墙上画着的以几何图形拼凑成的蒙古人图画观感倒是比方才那幅好上许多，只是光线昏暗又被假花假草包围，上行者未必会注意到。
　　行至二楼，左手边是一家培训机构唤做“思而学教育”，本地也算小有名气。这个培训班和之前那家武馆一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生意想来是必定很好。而面前的就是我的目的地，首先我看到了一些已经发黄变硬的皮帘子，模模糊糊的皮帘子后面显示出一幅色彩浓重的画来，配文“就是这个味儿”。
　　这画使用的大概是正宗的广告画颜料，色彩浓度和楼下那些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皮帘子旁边有一只白色的塑料垃圾桶，废弃的各种瓦楞纸箱已然堆起了丘陵。丘陵旁边有一绿色高墙，以几十件装满空瓶的啤酒纸箱组成。整个门前看上去狭小局促，恍惚间一股热浪已然迎面而来。
　　只要一伸手撩开皮帘子，我想不喜欢羊膻味的朋友大概会立刻选择退避三舍。彼时我马上眉头皱了一下，虽然我不是不能吃羊肉，却还是不太喜欢这股味道。有朋友大概会问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上班呢？这种回答是很浅显的，对口的工作可不那么容易好找。
　　言归正传，这幅浓墨重彩的绘画作品斜对面便是他们的有两个监控摄像头一前一后无死角全方位监控的收银台，收银台正对面是三个平常的商用冰箱。那些冰箱，一左一右的两个稍小一些的里面摆着啤酒和饮料，正中间这个却摆满了菜蔬调料，鸡鸭肉类，看上去好像厨房里放不下了才迫不得已挪到外面与两个小冰箱为伍似的。
　　现在请跟着我继续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包里有三个八人桌，蒙古包的正上方吊着一台商用空调。围绕着这个蒙古包，左手边是调料台，汤房，卫生间以及仓库和包厢，员工更衣室，右手边大约一个半圆那么大的区域便是那窗玻璃围着的地方。
　　那些座位的话，视野还是相当开阔的。
　　厨房就在前台隔壁，往外迈一步就能看见。不得不说这个厨房真是比那边的小了不知道多少，这么小的厨房到了夏天绝对会化身为一个大火炉，更不用说里面还有个半人高的巨大的用开煮骨头的铁皮大桶了。煮灶和做饭的灶并排紧挨着，墙根底下是一桶价钱便宜的食用油。那油桶只消伸手一捏，廉价的本质便会暴露无遗。
　　就在那口黑乎乎的中华锅旁边不超过两公分，一张沾满了油的黏滑肮脏的瓦楞纸板进入了我的视野。这纸板看来是被当作桌布使用，年深日久烟熏火燎的变成这副模样也并不足为怪。转身出门，经过的倒数第二件物事是四个紧挨在一起的小小的池子，作为洗碗洗菜的工作区，倒数第一件物事就是明档工作区。而在这个表演舞台一般的区域尽头，一间小小的饮品站便粉墨登场。
　　我觉得卫生间设置在饮品站和汤房这两个制作食物的区域之间似乎颇为不妥，不过长此以往似乎也没什么人对此提出疑问，便没有提起此事。这时候那个女人闪亮登场了，无比热情的一把把我推进了吧台：“小石啊！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区了，随身的东西可以放在这里，要放在指定区域。这边跟那边没有区别，只是你要去熟悉一下桌子。你现在就去熟悉一下！”
　　我依前言，转身走进那一片显得颇有些局促的正厅里。桌号的排列方式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内里选色装潢也还算的过去。只是那其中有一个包厢的位置实在是过于隐蔽加上里面没有窗户，灯一关便连白天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更莫说我这初来乍到之人难以找到了。
　　我见收银机上有个“包厢999”却遍寻不着，看那女人在忙想来也不会搭理我，便只得硬着头皮又进去找了一遍。终于我在后门旁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更衣室以及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999包厢。
　　“这个包厢平时很少有人坐，到了休息时间厨房的师傅们都用这个包厢做休息室呢。”店里一个与我一般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如此告诉我。“店长这个人嘴巴絮絮叨叨的，你虽然初来乍到但是一切还是小心点，被她抓住把柄咱们都没得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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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好，这里是作者。
到现在事情就快要有个结果了，一个月后我就会和那个女人对簿公堂。当然，我不会输的，作为堺雅人的剧粉，撕逼和打官司都不能落下风（不）
感谢各位阅读至此，本书最为精彩的部分应该就是这最后两个月。
当然，对于我自己来说最精彩的就是这两个月。
行文至此，我再次感谢各位好读者能有耐心看我这已经两万多字的废话唠叨，说到底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事。我想对你们说的是，请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有，不论你久历沉浮还是初入社会，请千万记住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之人。
祝你们一辈子也不会遇到文中之人。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