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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静养仍不得安神 ...

  •   却说那渊弈的确是未来叨扰他,多日来不曾出现,硕晨整日待于房内也不觉烦闷,似是颇有耐心,实则心中惶恐不安,始终未知这新主究竟是何用意,终日好食好药供着自己,然而说不来叨扰还真就不来此处。

      华服男子仍每日活跃于府中,隔窗有时还可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好似有意无意在吸引硕晨的目光,硕晨定力极佳,即便心中困惑也从不开门去询问一二,只是这多日困惑不已,心中藏事,身体并无任何起色。

      转眼已从夏入秋又即将入冬,硕晨身上寒症未愈,近日来病体沉涸,咳喘不已,已多日未曾下床,华服男子饶是定力再好也忍不住前去看望,只见他脚踩烫金边银靴,大步而至。

      硕晨斜倚于床沿,一手执翠色小帕掩唇轻咳,一手执书,小被半盖于肚腹之上,耳边又有几缕细发飘于身前,渊弈不禁放轻脚步,恐扰了他的清净。

      行至床边,他轻轻开口:“怎地毫无起色?可是汤药不甚有效,改日再寻名医前来为你诊治。”

      硕晨已无拘谨,黑眸内平静无波,淡然望向华服男子悠悠开口:“不必劳烦了,已无大碍。”出口之言尽是疏离。

      华服男子剑眉微蹙,又踏步上前一步,将视线投于硕晨脸颊之上,想看出一丝异样,然而他却好似并不再惧怕他,轻放下书与帕子,如深潭般的黑眸直盯其眼,面上平静无波,一高一低对视却不失气势。

      若不是硕晨喉间痛痒激得他又咳这场无声的较量断然不会这么快结束,看他咳得如风中落叶,渊弈下意识地将他揽入臂弯,大掌无比轻柔地轻拍其背,多日不见的思念瞬间涌上心头,声音不禁柔和许多:“莫急,缓息。”仅四字却可见他对硕晨的上心。

      硕晨缓过来之时浑身无力因而一直挺直的脊背略弯下去,早有丫鬟取来温茶托举与二人眼前,渊弈轻轻点头接过温茶示意丫鬟下去,轻掀开茶盖凑于硕晨唇边柔声相劝:“且饮些温茶润喉。”

      硕晨再无拘谨扭捏,薄唇微张轻抿两口,贵气浑然天成,温茶入口之后喉间痛痒略缓,因而眉目线条见缓,语气也柔和甚多:“多谢,硕晨病体支离,劳烦你多有照拂了,那同去某地之约恐要延期,烦请见谅。”

      硕晨一直谦逊有礼,又不似寻常有龙阳之癖的男儿那般尽显女气,五官虽精致异常也略偏阴柔然然而并非女子的曼妙,正是此处深深吸引了华服男子的目光,要什么妻和子睦、儿孙满堂,有硕晨伴其左右足矣。

      据渊弈多日观察已知他淡若止水,因而忽而开口:“硕晨可会器乐,在这房中烦闷我寻些器乐来与你解闷可好。”抬眸间已见硕晨眼中似有暗流涌动,似是对此颇有兴致,忍不住勾唇轻笑。

      “多谢,随意寻些即可,硕晨无以为报。”他抱拳道谢,也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唇角微勾,似是心情甚佳。华服男子心中了然,不禁提议:“改日腊梅繁盛之时同去赏梅如何?”

      提议环环相扣,又不乱阵脚,这就是渊弈的过人之处,硕晨轻轻点头,似是默认了他的话,心中却有汹涌波涛,自己与他素未平生,前段时日初次相见就得他悉心照料,实在不合情理。

      不禁再去打量起面前之人:剑眉、鹰目、红唇皓齿,锦衣华服,身材壮硕,怎么瞧着也是个正经人,那他于自己这支离破碎的病体之上所求何物,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渊弈见硕晨打量自己不禁戏言:“硕晨似是对我颇有兴致,想问什么不如直说,我实在不喜猜人心思。”只见硕晨垂下眼眸并不言语,做沉思状,华服男子不禁爽朗一笑,起身告别:“见你也似疲倦了,今日便不叨扰了,改日身子好些再与你闲聊,你且好生歇息,烦闷了就出去走走,想去远处找管家备车即可。”

      话虽如此,然而硕晨身子大好也仅是在院中闲逛片刻,并无出府,偶与渊弈相碰也仅是报之以微笑,渊弈似乎并不甚在意,总是说他穿得单薄,让丫鬟取来披风或貂皮亲自披在他肩上,硕晨也亲声道谢,两人的交流似乎止步于此。

      转机出现在一日雨后晌午,渊弈寻来一古棋谱,兴致勃勃地于房内研究一上午却毫无起色,不禁烦闷异常,将古谱收于怀中,让丫鬟手捧棋盘棋子去找硕晨。

      他正斜倚于软榻之上品读诗歌,腿上搭着一方白色小被,见渊弈前来本欲起身行礼,不想渊弈比他动作快许多,伸出一手轻压其肩轻声道:“不必多礼,今日身子可好些,我寻了一好物什本欲自己探讨,然并无头绪,就想来你这儿碰碰运气。”

      硕晨将书缓放至双腿之上,仰头与他对视,声音温润柔和:“多谢挂念,好些了。”视线扫至他身后捧着棋盘棋子的丫鬟心中了然,故而启唇轻言:“可是古谱?”

      渊弈一时忘了自己唤丫鬟在后面托举棋盘棋子无头无脑地问了句:“我未曾提起硕晨如何得知?”

      这一问引得硕晨莞尔一笑,眼内流光溢彩,薄唇微勾,双颊有浅窝若隐若现,原来一直看似无情无欲的硕晨笑起来竟是这般动人心,他一时竟看花了眼。

      随即听到硕晨的轻言:“后面有丫鬟托举棋盘棋子,不是古谱还有什么须细细探讨?”这一句反问令还沉溺于硕晨微笑之中的渊弈幡然醒悟,原来如此,倒是自己没话找话了,竟问出如此无脑的问题来,尴尬一笑从怀中掏出古谱来展开铺于硕晨腿上垂首站于他身侧。

      只见硕晨伸出白皙细腻的玉指来轻点于古谱上的黑子白子,白皙纤细的腕露出广袖,引人遐想连篇,以至于硕晨唤他几声他犹若未闻,只是将目光定于他白皙的腕上。

      见他始终无知无觉硕晨掀被起身,自丫鬟手中接过棋盘棋子放于桌上,两指执棋,缓慢落子,将棋盘之上的棋局摆放周全,他三岁起学棋,有着精湛棋艺,那古谱虽看似玄机四伏,于硕晨眼中也不过有点点障目之招而已,因而解密并非难事。

      渊弈回了神来看他起子落子,心中惊叹不已,看他不到双十年华,又受酷刑折磨多年也没坏了他的淡然,不想他竟还通棋艺,自己花费半日未曾解开的棋局他不过片刻尔尔即解开,心中佩服不已,看向他时双目之中又多了一丝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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