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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深陷阴谋漩涡 ...

  •   风和日丽而伊人不在身侧,渊弈只觉景不入心,心心念念那人身子可有复原,做事总又心不在焉。

      宫内传话,是那自己一向看不对眼的太后传召,他知晓硕晨与那人恩怨,虽说自己与太后并无恩怨却也因念着他对太后无法接受。

      太后此番传唤也不知意欲何为,他总觉着心里忐忑却又不知为何,只得敛去心神进宫。

      太后知晓他通晓医术,自己又一直生活糜烂,前些日子与病男交合之后数月不曾来葵水,深知大事不妙,先帝亡而遗孀偷人在这时代实为丑事,按律要被浸猪笼。

      她自认为手握硕晨命脉,而那阉人偏是渊弈命中人,以硕晨为威胁砝码威胁让他开一剂药悄悄落了胎便万事大吉。

      渊弈显然并非多事之人,只是搭脉于太后手上之时却不免惊吓,如此浪荡之人如何能当一国之母,曾经那母仪天下的丑恶嘴脸瞬间破溃。

      他又想起硕晨幼时曾被面前女人蹂躏,避瘟神似地缩了手,竟还下意识于腿上擦拭手指,满脸厌恶之色。

      如今最后一层伪装撕尽,太后也再没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脸上日常堆砌的层层香粉随其狰狞面目而下,渊弈不禁后退一步却又因她那低沉之声堪堪止步。

      “你敢再退一步我便让人杀了他,此事你只可应不可推。”

      渊弈浑身寒意起,眼内黑雾翻腾不息,红衣衣袖鼓风,一字一顿地反击:“你若敢动他一分一毫我不介意做那千古罪人。”

      太后癫狂大笑:“是么?他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正是拜你所赐?你如今又有何立场说这冠冕堂皇之话?”

      此话正戳渊弈心窝,转念又思及硕晨长跪不起的凄凉场景,心口钝痛不已,猛然后退几步,竟也喘息不止。

      咽喉好似被一利爪钳制,而那利爪却是无形之物,触不到扯不下,那一度如磐石般的心肠紧缩阵痛。

      他本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可面对太后又不得不敛去滔天恨意,只因他想为自己当日的过错有所弥补。

      只是他不知此番抉择差点将他与硕晨永久相隔,太后早知自己已无实权,幼帝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常年奢靡身体更是早已虚空。

      恶人注定难以长久,堕胎之药与她平日服食驻留青春的丸药之内恰有两味药相反,如今太后阳寿将至倒也怨不得别人。

      渊弈从容归去却隔日被官兵抓至宫内,太后寝宫里昨日还盛气凌人的女子如今已经了无生机。渊弈虽跪于地下却毫无愧色。

      那女人本便该死,自己的方药并无过错,要怨便只怨她此生罪孽深重,头垂至胸口而渊弈忽而释然以笑。

      他心思飘飞,思及硕晨那张惨白脸颊,念起他那无波的眸子,低喃出声:“我也算是帮你报仇了,日后那深仇大恨换我来背。”

      如今酷刑盛行,幼帝虽仍需渊弈势力但仍并无多少手下留情,鞭刑最为磨人,细鞭落于肌肤之上留血珠而不留痕迹。

      渊弈咬了牙愣是一声未哼,也正在此时忽而知晓了硕晨的难,那一年他不过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遭宫刑、浸寒潭,他又如何熬过......

      自己自小锦衣玉食,出口之话总也不过脑子,却是不知那终身以护的漂亮话成了硕晨坚信不疑的话,长跪于漫天飞雪,不留一句怨言......

      他竟总也不知满足,事事总要他先开口,那事本就是自己之错却还连句解释也没有,他的身子那般赢弱却要奔波劳碌。

      如此看来他真就是被世人所不齿的负心汉,可此番太后一事让他也没了往日恢宏,也不知可还有那弥补机会。

      硕晨之病痛并非一朝一夕得来,长年累月操劳过度、酷刑遗留伤病逐渐堆砌,早让他不至而立之年而夜不能寐,日不能享乐。

      入夜冷风戚戚,瓦片并未被人掀起,一夜未眠而不见那人踪迹,他虽无力站立却还披衣而起。原来他的好便只如昙花一现,又或是他遇上什么麻烦事耽搁了。

      双煞闻乐而至,见主人依旧要去寻那负心汉皆有怨言,久久不曾挪步,只垂头跪于地上,惹得硕晨扶桌而立。

      自那日长跪后硕晨膝盖受寒,再也无力久站,如今不过片刻已然颤抖不停,喘息不止又带咳音:“好!很好,你们不去我便亲自去。”

      这并非不自量力,只为那一句宛若无稽之谈的承诺。双煞哪还敢迟疑,双双起身扶硕晨回榻,连声求饶。

      “主子息怒,我们这便去,您的身子断然不该劳累,只是那人也并非良人,您这是何苦?”

      只见硕晨玉指捧那翠色帕于唇边,胸中郁结之气尽数随咳声而出,又带铁锈腥气,怎么压也压不下。

      苍凉之声自他口中倾吐,硕晨形销骨立,着白衣而面色惨败,好似风中枯叶,只触碰一下便会应声而碎。

      “我又剩几年光景,不过求个善终......”

      此话出口让两人泪湿眼眶,他不过一如玉少年何以承了万缕愁丝,那人虽并非良人却可博他一笑,两人替他寻了也算了却硕晨一桩心事。

      双煞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黑衣,旋风似远去后又仅留硕晨一人,他本是孤苦之人却得一火热心肠的人乱入心田。

      此番忽然失了那人音讯孤寂之感铺天而至,本就患了寒症的身子也冷如寒冰,心口钝痛难忍,指入肌肤而毫无缓解。

      月光皎洁而床榻之上一白衣少年蜷缩成团,可身边却无人替他揉心暖胃,更无人将他拥抱入怀,他所念着的人也正懊悔不已。

      两人仔细瞧来接了这缘分都无过错,只是至今未能全然契合,好比尖锐之物偏要如柔软之物融为一体,总有一方伤痕累累。

      原先总是硕晨受尽委屈,现下硕晨所受之苦渊弈也能略知一二,他愧意滋生却因伤害之事已做再无回转时光之机。

      渊弈身强体状犹不能忍受鞭邢之痛而那身量纤细的硕晨却又怎能拖着破败身躯以那无波水眸瞧他,忽而他时常挂于口边的一句话自渊弈耳边响起。

      “弈哥若真心疼硕晨便替我暖暖肠胃......”

      掌下皮肉总冰冷僵硬,不似寻常人柔软,即便内里跳动不已他还可毫无波澜,那究竟是有多大毅力才能如此。

      他见过硕晨冷汗连连只因忍痛,可硕晨好似并不知爱惜自己,只用那盈盈玉指捧书卷翻过,也是一句怨言也无。

      汤药苦涩,而硕晨早知汤药于自己不过续命而已,却还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是再苦也咽了,总还笑着递还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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