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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鸿一瞥 ...

  •   路上与一穿着绛红华服的男子擦肩而过,他并未抬头,继续往前走,看着恭敬,仿佛低眉顺眼的,但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是白粉、宦官服以及看似恭敬的步伐所不能遮掩的。

      那红衣男子乃先皇幺弟,刚至弱冠,常年在他处行宫走动,多年不曾回过京城,此番太妃仙逝,才得以回宫。

      他有一隐癖—龙阳之癖,只是这世间与他有同好之人不是毫无阳气就是过于激进,没一人得他心。

      匆匆一瞥间,他竟觉得那穿着宦官服的人儿正合他心,不卑不亢的,白粉覆盖范围外白皙透亮的雪肌闪着诱人的光。

      硕晨行至一半觉得胸中憋闷,忍不住拿出帕子掩唇咳嗽,一朵新的“梅花”在帕上晕染开来,但他似乎对此并不十分在意,匆匆将浸了血的帕子塞回袖中,继续佝偻着腰前行。

      本来因与他走着相反方向的绛红华服男子面朝着他远去的背影止了步,那小太监看着身体赢弱,何以这个点儿匆匆入宫,莫非是皇嫂授意。

      想着他忍不住抬脚与他往相同的方向前行,忽而穿着黑色金边勾丝的云靴的足被地上一物件拦路而止步,地上躺着一块白色的帕子,帕子中央见一朵盛开的“红梅”,他弯腰轻拾起帕子,帕子一角上公公正正地绣着二字—“硕晨”。

      华服男子将这两个字轻轻念出,眼中尽显柔情,只听他暗暗感叹:“名字极佳。”脑中开始搜索,忽而猛拍股侧,“秦硕晨”,乃前朝之后。

      这倒也不难解释何以即使身着宦官之服饰依旧难掩气质了,皇家的腌臢事儿他倒也知晓,皇兄的残暴他并不赞同,但最是无情帝王家,无父子无兄弟只君臣。

      成王败寇之理他也懂,只是那样一个如玉似的人儿皇兄如何下得手,小心将手中方帕仔细叠起收入怀中。

      大踏步走向内宫,得人通传后得以入得寿康宫,那少年低眉顺眼地跪在下首,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让人心生怜爱。

      华服男子向上首保养得当,仅眼角有些细纹显得雍容华贵的太后做揖后轻声道:“皇嫂别来无恙,可否屏退下人与渊奕说一二句体己话。”

      太后轻轻挥手,那看似低眉顺眼的宦官儿缓缓爬起,在经过华服男子那一刻面无表情地轻瞥他一眼又匆匆移开,那眸子却如玄夜般阴森可怖。

      华服男子不以为意,勾唇轻笑,心中对那脸上扑着白粉之人越发有兴致,这看似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绵羊竟是只狡狼,藏着爪牙却藏不住神情。

      与并不相熟的皇嫂虚情假意寒暄几句后他大踏步出了宫殿,檐下阴影内站着一个人儿,不正是那个当时跪那儿之人,忽而心生一计。

      华服男子上前几步定于硕晨身前,精壮的身躯遮其他面前光影,脸上明暗分明,尽显朝气。

      硕晨不卑不亢地望向他,然而华服男子先开了口:“硕晨,名字朗朗上口。”他上翘的眼定定望着华服男子,显得漫不经心,声音虽不似正常男人那般雄厚倒也不像其他宦官那般尖锐:“多谢夸奖。”

      华服男子自怀中掏出似画有“梅花”的帕子塞入他手中,面露关怀之色:“可是当差过于辛苦,身子也需好生调养,缺什么尽管于我那儿取就是。”随即将贴身之玉一并塞入硕晨手中。

      硕晨接过两物件儿,上翘的眉眼低垂着,自己白皙微冷的指尖在接物时与那华服男子相碰,他的指色都是小麦色的,骨节分明,指甲饱满圆润,带着暖人之温,与自己白皙修长的指冰火两重天。

      忽而华服男子开口:“硕晨不若来服侍我,我去将你讨了来。”硕晨缓缓抬头,无波的眸子望着他。

      华服男子倒觉得是自己亵渎了面前如玉的人儿,不安地动了动放在身后之指,复又开口:“你若不愿也罢。”

      只见硕晨因抿了红纸而显得有些血色的唇轻启:“好。”也许硕晨自身也不知何以轻易应了他,就在指尖相碰之时就起了应他接下来之话的心思,此乃生来之福缘。

      华服男子显得十分欢愉,英气的剑眉洋溢起一丝柔和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在落日余辉下闪闪发光,桃花般粉嫩的唇的唇角微微上扬。

      未及双方细细回味这丝异样情绪,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前来传唤,硕晨匆匆将刚到手的物件儿塞入怀中,复了那看似低眉顺眼的模样,步伐显得有些虚浮。

      华服男子不悦地皱起眉头,请示了去那皇帝小侄儿的殿宇,此时太后垂帘听政,摄政王主政,皇帝形同虚设,只是这支个阉人去他那儿的权利倒是有的。

      行礼后华服男子抱拳开门见山:“臣有事相求,想讨个人去远宫,望恩准。”九五至尊的黄金座椅上的少年正经危坐,金黄的龙袍上的巨龙腾飞踏云,显得庄严而肃穆,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只见少年因养尊处优而白皙水嫩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座椅上的龙头雕纹,只一个单字“哦?”尽显一上一下君臣之别。

      未待华服男子再言语,少年缓缓起身,随着他的走动,阵阵龙涎香飘入华服男子的鼻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知他有事相求,少年不怒反笑,转动着手上成色极佳的汉白玉扳指,依旧带着稚气的声音此时听在华服男子的耳中倒有些毛骨悚然:“准你于朕有何益?”

      华服男子低垂下头,眸中一丝异样闪过,复而抬头之时眸中光影暗去,换上了一副尽显讨好面孔:“陛下又需什么益处?”

      皇帝转了一圈缓缓落座,金色的龙袍随着舞动而翻飞,金丝银线在烛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朕要的是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可知?”

      华服男子低垂着头,心中不以为然,对这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不喜,但倒将硕晨的毕恭毕敬的动作学得了精髓:“臣惶恐,陛下明示!”

      皇帝玉指轻指,正朝着那寿康宫和那摄政王宫殿之向:“革了他们的权,还朕之权。”一张密旨被他旋转着扔下,上面专属于皇帝的玉印昭示着主人的权威,华服男子匆忙跪地,双手捧起密旨,恭敬开口:“臣接旨。”

      皇帝犹觉不安,那双清亮之目如一道剑直指渊弈,华服男子将平静无波的眸子与皇帝对视,即使跪着依旧不显卑微:“陛下勿恼,臣只爱美人,无心江山,这美人臣已相中,正是那前朝之子,不如陛下准了臣所求。”

      少年倒也不说他离经叛道不守孝道,他的存在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刃尔尔,既然他有这觉悟倒也省了他不少心思,自然装得善解人意恩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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