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51、第 51 章

　　不是出于嫉妒，不是出于不甘。只是因为他是“魔术师”。

　　阿列克谢不需要继承者，但斯塔克需要。

　　阿列克谢具备魔术资质，但斯塔克不具备。

　　这是死结。他们都深知这是个死结，只不过无人挑破。

　　◇

　　托尼的笑容僵住了。他很快收回唇角的弧度，嗓音里还带着笑，但表情却实在不算什么平和的笑模样。

　　“你想说什么？”他说，与此同时令人诧异的是，他感到心平气和，非常，并且毋庸置疑。

　　“托尼·斯塔克。”

　　金发男人温吞地咀嚼着字句，慢悠悠地讲，用低沉的声线念出他的名字，嗓音里没有笑意，却有些杀伐果断的味道。

　　“天才，科学家，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超级英雄钢铁侠。诸多称号荣耀加身，确实可歌可泣——但你唯独不是魔术师。”

　　被那样傲慢的眼神看着实在是很令人不爽。托尼想，于是他牵起来一个假笑，尽可能耐心地说：“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谈我的那些名号，那我想我不需要你重复，也没兴趣听。你应该记得，加里阿斯塔，我还在这里听你说话是因为你提到了艾琳。”

　　阿特拉姆也笑起来，嘴角的弧度似乎发自内心，“艾琳（Eileen）……伊芙琳（Evelynn）·阿列克谢，是的。我是来和你说这个的。”

　　“对于我们魔术师而言，Whodunit（凶手）和Howdunit（手法）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只在乎Whydunit（动机）——一切都是为了根源，一切都是为了家系的传承。以自身为容器，以血肉回路为养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延长家族的历史。”

　　他平静地说：“然而，斯塔克，你很幸运。伊芙琳·阿列克谢是个例外。她足够理智但却不够冷酷，这就是魔术师和常人相爱的关键。”

　　至此托尼还有些云里雾里。但他总结了一下，终于想清楚阿特拉姆想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前军火商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字眼，“艾琳需要一个孩子，以确保家族的传承？但她没有——”

　　魔术师有些讶异，但仍然笑着看他，冰蓝眼眸光色清冷，“不，斯塔克。阿列克谢不需要，但斯塔克需要。”

　　“伊芙琳·阿列克谢是个异类。不如说整个阿列克谢——不，什么也没有。”
　　不如说整个阿列克谢都是异类。但这句话不能被说出来，这世上理应只存在两个魔术师，一个是他，一个是伊芙琳。

　　阿特拉姆重新措辞，把方才那些打碎的凌乱语句再度拼合起来：“伊芙琳不需要子嗣和后继者，加之超级英雄总是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她把最珍贵的刻印交给了我。这是她此行的目的。”

　　“这和继承人有什么关系？艾琳知道你在背后说这些东西吗？”托尼立刻针锋相对地回道，话音有些讽刺。

　　阿特拉姆不可置否地耸肩，微微垂下眼睫。

　　事实上，刻印移植和继承人当然没有关系。他只是看不下去了而已。

　　这是一次试探，无关风月情感。上辈子托尼·斯塔克是个虚拟人物，但他未有涉猎，不知道什么是金子般的心，不知道什么是自我牺牲的英雄。他只知道现在这个人已经站在他面前，要成为陪伴他好友度过余生的存在。那么试探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软弱的伊芙琳·阿列克谢。她曾经不是这样的，可以和法政科的老狐狸们谈笑风生坚守立场，她确实是最好的商人。即便不是最优秀的魔术师，但作为商人却是无可挑剔的。

　　可是商人，一个利己主义者，怎么能把心交给别人呢？那太不划算了，不值当，风险也太大。对于商人兼魔术师而言，“爱”既是毒吻也是诅咒。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不为情所困，不以爱自居。伊芙琳·阿列克谢曾经也是这样，可现在她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性，让阿特拉姆得以居高临下地看她，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这个女孩儿自愿地深陷刀山火海。

　　再绕回来。其实刀山火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问过伊芙琳了，她也确实说她爱着托尼·斯塔克了，那就应该毫无怨言，从此求仁得仁，复无怨怼。

　　然而爱是多么沉重的字眼，至少魔术师无法轻易将其背负。魔术师的世界里鲜有爱情，多是家族联姻，唯一目的是诞下最优秀的子嗣。

　　阿特拉姆没见过爱情，并对此嗤之以鼻。

　　伊芙琳也没见过爱情。父母离开得太早，没有人把长辈的故事说给她听，管家只是笑而不语，却不能说出字句。

　　可是现在有人爱她了，那个人叫托尼·斯塔克。

　　阿特拉姆太了解伊芙琳了，寻常人的爱意那姑娘绝不会放在心上，通常会笑一笑，然后冷酷地拒之门外。只有托尼·斯塔克成为例外，因为她爱他，或许出于对钢铁之人的憧憬，又或许出于对英雄落幕的惋惜。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也无需在意，当务之急只是试探托尼·斯塔克，这样就足够了。

　　他蠕唇，张口欲言，但托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棕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他，连个假笑都欠奉，那双深色的，仿佛有星辰点缀其中的焦糖色眼眸冻结了寒气，他紧抿了唇角。

　　神情一冷眉心一蹙，这副模样的托尼·斯塔克确实很能震慑人心。只可惜阿特拉姆心下无感。

　　“好吧，我明白了，你也别再说了。”托尼挑起眉梢，他抬手，垂下眼睛打量左手中指上褐色的钻石戒指，那是魔术强化的产物，伊芙琳送给他的。当时她还开玩笑，说这是定情信物。

　　宝贝，他想，戒指和盟海誓其实都不那么重要，荣华富贵似乎也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我爱你，所以以吻封缄，以此定情就足够了。

　　“加里阿斯塔先生，你想告诉我我和艾琳不会有孩子，是不是？说实话我不明白你所说的Whydunit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在乎魔术师的传承。我知道我爱伊芙琳·阿列克谢，这就够了。后代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斯塔克即便后继无人也不会是因为他的夫人。我们相爱，但不会奉子成婚。”

　　“我的甜心挣扎奋斗，浴血拼杀。她是很好的姑娘。我爱她，支持她理解她，所以绝不会辜负她，就只是这样。”

　　英雄望向没有心的魔术师，表情平静，话音沉着，眉眼间却流淌出丝缕温柔的静谧，每一个字音都倾洒爱意。

　　于是阿特拉姆想，是不是这样就好了呢。

　　是的，这样就好了。已经足够了。

　　一个人的爱意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掩盖，斯塔克对伊芙琳的情感快要从双眼中满溢出来，他看着钢铁侠眼底那些动人的神色，想着那也挺好，伊芙琳遇到对的人了。

　　正确的人，可以让她托付终身，不留遗憾，爱也爱得无怨无悔。

　　于是魔术师鼓起掌来，动作慢条斯理，仍然不掩傲慢：“那么我得恭喜你，斯塔克先生，你过关了。”

　　其实哪有那么多所谓。伊芙琳和托尼相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童话故事也莫过如此。这样的结局，没有什么值得遗憾。

　　所以斯塔克先生，你过关了。我承认你是她的良人了。

　　托尼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时，阿特拉姆的这句话几乎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震惊了，表情迷茫，眉梢仍然挑着，却显然分不清时势现状。

　　于是他迟疑着说：“……Pardon？”

　　这次轮到阿特拉姆心平气和地说，“是的，钢铁侠，你过关了。感谢你向我证明魔术师和普通人的爱情是如此情比金坚。”

　　托尼想那我要是在这里揍你一顿也不为过吧，你妈的，浪费感情，有这功夫这些山盟海誓和动听的情话应该说给伊芙琳听，而不是对着一个臭男人逼逼赖赖。

　　月光底下这个男人拦住他，表情又是那么阴冷傲慢，他和他说他们不会有孩子，之后又说了那么多魔术师的信条。他简直以为这个男人要拆散他们，未承想……好极了，你妈的，是个试探。

　　可他确实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有孩子。可能心里还是会有些遗憾吧，他一直想有个小公主，长相肖母，看着小公主仿佛就能够穿越时光，回到岁月的最初看见年纪尚轻的爱人。

　　小公主没有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孩子嘛，实在喜欢不也可以领养吗？干嘛非要自己生，分娩是钻心蚀骨之痛，他不会舍得让伊芙琳承受这些。而且他的女孩才二十一岁，这样青春的年纪，为什么要谈论这种话题，非要想象着让她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

　　至于继承人，更不用担心。斯塔克工业怎么可能后继无人，事实上他有个非常称心的人选……

　　但最终托尼只是咳嗽一声，眼里带了点促狭。

　　他看向阿特拉姆，用上翘的尾音说：“就当无事发生过，Deal？”

　　年轻的金发青年沉默半晌，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容来，也说：“D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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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
国庆旅游，就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