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52、第 52 章

　　伊芙琳很迷茫。

　　她警惕地看着面前两个气氛和谐眼神平和的男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和谐。太和谐了。不如说和谐过了头。

　　阿特拉姆的性格她知道，就两个字，欠揍，不嘴炮一下浑身都难受；托尼的性格她也知道，碰上阿特拉姆只会机关枪街头碰一碰，但是为什么他们两个现在能和谐到如此地步呢？

　　倒不是说她盼着他们俩打起来，就只是觉得有点问题，不太符合情理。

　　魔术师很狐疑。

　　她已经在开罗待了三天，备份很顺利，剩下的交给阿特拉姆就行。她其实可以带着托尼回家了。

　　没什么事情要做，她显得很无聊。阿特拉姆成天泡在主工房里搞她的刻印，她就和托尼溜达，给大发明家讲解魔术的起源和根本，譬如魔力如何通过回路转换，又譬如工程和小节织成的术式。

　　托尼当然很感兴趣。未知的领域和女友加在一起，显然二者都很令人心动。

　　闲暇时光他垂着眼睛看女孩儿手臂上骤然亮起的莹绿纹路，阿列克谢的魔术刻印，那样美丽的神秘结晶，高傲地昭示着一个家族的传承与历史。它们攀附在女孩儿洁白的、如瓷如玉的臂膀间，朦胧之余显出三分妖异，美得令人心颤。

　　我的美人，他想，不自觉倾身吻下去，手臂环绕姑娘的腰际，嘴唇贴上她弧线柔和的脸颊，只是一个贴面吻，不曾深入，他想着抱一抱她就好了，就这样自然地汲取温暖，这样就足够了。

　　女孩儿回以茫然的一眼。她咯咯地笑，年轻动人的俏丽脸孔染上蔷薇花一般绚烂的色彩，眼神温柔，绽放出娉婷的花，不见战场上的果敢杀伐。

　　时日的流淌顺理成章，阿特拉姆在工房小心移植的时候伊芙琳在谈情说爱，阿特拉姆忙里偷闲半夜喝酒的时候伊芙琳还在谈情说爱。

　　阿特拉姆震怒了，要让伊芙琳滚蛋。

　　“你的破刻印，”他咬牙切齿地说，“进展很顺利，现在就等你死赶紧给我的工房当魔力源了。”

　　伊芙琳对他笑，带着点讨好和心虚，说哎呀，哪有的事，我怎么会死那么早。

　　阿特拉姆沉默良久，也感到心虚。半晌他小声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呃，和斯塔克说说后继者的问题？”

　　伊芙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还是那句话。他妈的，她太了解阿特拉姆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闲着提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再结合他和托尼这几天的安静如鸡，伊芙琳了然了，伊芙琳明悟了。

　　但她非常心平气和，说：“我不在意这个。”

　　各安天命而已。缺陷是天生的，而她往前一直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还觉得挺好，甚至不用带.套，一点麻烦没有。

　　时至今日她仍然不想考虑孩子。伊芙琳·阿列克谢还很年轻，生命延续至今也仅有短暂的二十一年。嫁为人妇可以，但孩子绝无可能，商人的思维利己，她不会花费时间分出心神来照看一个孩子。她不喜欢孩子，那种过于软弱和懵懂的姿态，无辜又天真，却又是货真价实的残忍。

　　魔术师那样冷酷，子孙后代永远只是延续的工具。阿列克谢不需要延续，她也没必要惆怅这个，扯出微笑，不去想就很好。

　　“但我还是挺想揍你一顿的。”最终她语调平稳地说，低垂的眉目宁和，眼睫轻轻扑朔。

　　阿特拉姆扯了嘴角，感到大事不妙。

　　当晚他挨了一顿资本主义毒打，被伊芙琳抄着手杖，没用任何魔术敲了满头包。

　　女孩儿消气之后又心平气和地给他套了几个治愈魔术，这才想起来问：“那托尼……他怎么说？”

　　“哦，钢铁侠。”阿特拉姆翻白眼，“他赢了，他过关了。托尼·斯塔克不在乎这个。”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想，斯塔克你可千万别怪我。伊芙琳自己猜出来的，他可一点风声也没走漏，与他无瓜。

　　“是吗？”她脸上表情未变，仍然沉静平和，瞧不出瑕疵也瞧不出端倪，就那么持重端稳的样子，“稍微有点惊讶……不过确实是好事。”

　　“没看出你有多惊讶。”阿特拉姆说，他站起身来，垂眼看她，犹豫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来揉姑娘的头发。

　　她没搭理他，少女维持着端庄自持的表情，唇瓣轻轻弯起一角，很细小的弧度，可称微不足道，但却足以让暗室蓬荜生辉。

　　“那么，”他轻声问，“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她说，眉眼弯出娇俏的弧度来，又微笑着反问，“这是最好的安排，是不是？”

　　阿特拉姆听见自己说：这是必然的。
　　因为你值得最好的，是不是？他在心里想，从灵子转换到时间旅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你也值得最好的。做你想做的，去做一个英雄，仗剑行匡家国，这样就再好不过。

　　过了一会儿他又吐槽：“道理我都懂，但是两个浪子谈情说爱真的好吗？”

　　“三个，”伊芙琳笑着说，“此时此刻你也在讨论这件事，所以是三个浪子。”

　　“Aha，”青年从鼻腔挤出气音，“有够硬气……你可真是，”他斟酌地措辞，“天命风流。”

　　◇

　　有些事情挑明之后，再说起来就会变得轻松很多。

　　在开罗的最后一天，阿特拉姆完成移植大业，兴冲冲地开了瓶酒，难得和善地招呼伊芙琳和托尼喝酒，美其名曰不醉不归。

　　伊芙琳说不行啊，万一我把你灌醉了你多没面子。

　　阿特拉姆冷笑，扔过去一瓶生命之水，大大方方地抬起下巴，和她说请。

　　“……”伊芙琳精准地接住瓶子，而后诚恳地说，“你有点狠。”

　　托尼一把捞过酒瓶，挑起眉梢把它重新放回桌面，似笑非笑地看向身旁的女孩儿，“好姑娘，你真的想喝这个吗？”

　　伊芙琳看他，低眉顺目乖乖巧巧，语气甜腻：“我不想喝，但我想把这瓶酒砸回阿特拉姆脸上。”

　　“What the f**k……”盛怒之下，阿特拉姆紧急拔刀，抄起手边的水晶烟灰缸作势要扔。

　　伊芙琳没在怕的，年轻女孩笑嘻嘻地挑衅，绯红眼眸流光溢彩，弥出一点柔和笑意来。她笑倒在托尼怀里，纤秀指尖点在颈项间色彩鲜明的痕迹上，又朝阿特拉姆远远地抬起下巴：“男朋友给种的，你有吗？”

　　阿特拉姆：“你妈的，你有病吧！”

　　眼见两个魔术师马上要撸袖子干起架来，托尼觉得他有必要……呃，像个英雄一样伸张正义，好歹把他俩分开，别把开罗核平化。

　　钢铁侠搂住他的女孩，好声好气地哄她，又低下头轻轻地吻姑娘的嘴角，“甜心，我们溜出去吹吹风？”

　　伊芙琳欣然应允，带着醉意的眼尾挑出艳丽的弧度，妩媚和秀致交辉，惊心动魄的美。

　　他们拐到寂静无人的天台花园里去，夜风吹拂的声音微不足道，四下静谧，依稀可闻彼此呼吸，那些起伏的韵律，带着诗歌般的朦胧意境。

　　女孩儿点染了笑意的面庞映进眼睛里，下颔弧线流畅柔美，单薄袒露的肩膀瘦削骨感，淡金发丝旁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脆弱而生动，象征着生命的鲜活。

　　星河万丈底下她眄过眸子缓缓望过来，于是托尼·斯塔克的那颗钢铁之心也为之一动。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斯热烈，骤如擂鼓，像他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一眼一万年的心动。

　　男人深吸一口气，扯出个符合他一贯性情的轻忽笑容来，搂住女孩儿肩头的手臂力道加重，伊芙琳抬起头看他，嘴角微翘，眼底是绝对的信任与安稳。

　　她小声问：“怎么啦？”
　　嗓音很轻，仿佛虚无之中一场浮翠流丹的迷离梦境。

　　“没什么，”托尼也翘起嘴角，与此同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很快抛出新的话题，带着一点征询意味地说，“你觉得彼得怎么样？……我是说彼得·帕克，蜘蛛侠先生。”

　　“挺好的呀。”伊芙琳随口回答，单手挡了眼前长发捋到耳后，俯下身去拨弄娇艳的花。而后她抬起头看他，眼神清亮，语调温和，“然后呢？彼得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托尼没有正面回答：“不得不说——尽管他自己制作的战衣和睡衣没差，不过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彼得……你看，他挺不错的。”

　　她调整姿势搂他的脖子，鼓励地说：“嗯，然后呢？”

　　他亲吻她的额头，眼尾溢出笑纹来，“真相是，我想要彼得当斯塔克工业的接班人。”

　　“亲爱的你还风华正茂呢……当然你不管活到多少岁都风华正茂……”迷茫的神色蒙上女孩儿的面容，她轻轻抿起唇角，“我不是说不同意，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我觉得很好。……但是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紧接着她意识到什么，眉眼松懈下来，唇角轻抿的愁态化作一个柔和的笑。

　　阿特拉姆的预防针打得挺好。而她和托尼——这不是自夸——不得不说他们又是如此心意相通，即便不借助外力和魔术，思路的连接似乎也并非难事。

　　“那很好啊，”她包容地看向他，嗓音轻而温和，表情宽容怜爱，“你也知道我们不会有孩子……虽然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但是放开了说总归让人心情愉快。”

　　“你看，”金发姑娘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有点语无伦次。我是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阿列克谢也交给他呢？”

　　“好主意。”托尼喟叹着吻她的眼角，最终移往女孩儿柔软的唇瓣，“这担子稍微有点重，是吧？我们得问问彼得的意思……该死，我有点紧张，可能是错觉？所以艾琳，给我一个吻吧。”

　　伊芙琳说好的，然后抬起头触碰男人的嘴唇，细软的掌心抚触他的脸颊，交换呼吸的空余她感到自己轻微的战栗。

　　但托尼很快按住她，安抚道：“没关系，宝贝，别害怕。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看来我只有一个小公主就够了。……你知道我是在说谁，对吧？”

　　他低声说：“不过看来加里阿斯塔……Son of a bitch，算了，不提也罢。”

---

作者有话要说：　　阿特拉姆：？有病病？
托尼和伊芙琳每接一次吻就会有一个阿特拉姆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