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29、Disclosure（修）

　　他昏迷了，意识迷蒙不清，却知道女孩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蹙的纤冷眉梢诠释优雅。

　　她的嘴角没有笑容残留，淡然的眉目中读不出任何情绪，流丽指间夹着流光溢彩的宝石，挥发出剔透火彩。她的丽华如同高岭上的花。

　　“伊芙莉特·瓦尔莱多。我的名字。”

　　◇

　　“阿列克谢小姐，能否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谈谈。”
　　伊森说。

　　这时候已经入夜，Mark42的召回系统还需进一步调试，于是伊芙琳和托尼在此地留宿。
　　——这也是伊森能在深更半夜找到伊芙琳的原因。

　　伊芙琳半夜起来喝水，女孩儿趿着客用拖鞋，平静地端着水杯，面无表情地望向伊森，披散的长发打着非常漂亮的卷儿，昏暗的灯光之下色彩柔和如月华。

　　“好吧，我猜到了。”她从容地说，绰有余裕地又喝了一口水，仍然是闲庭信步的，如同油画中中世纪的公主倾身去摘一朵含露娇花，眉眼平和甚是美好。

　　“那我们来谈谈吧。谈谈我的爱。”

　　伊森也很平和，他说：“如果你指的是托尼，那我们就想到一块去了。”

　　女孩子笑起来，这是个假笑，瞧着却温温和和的，秀气的面容被月光点染，有些冰冷味道。

　　然而她却真心实意地说：“当然。除了托尼，还有谁能当得上我的爱呢？”
　　她的话音很平静，声气低柔，语声微凉，似融入长夜里一点霜寒，只这一瞬的清冷，便足以将整个世界冰冻。

　　伊森决定步入正题：“实际上，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阿列克谢小姐。”

　　“叫我伊芙琳就行，既然你是托尼的朋友。”而且我也并不排斥你。

　　“那么伊芙琳，我多出了一些记忆。关于人人皆知的阿富汗事件，以及……那次事件里出现了你的身影。”

　　他其实不止看到了那一个故事的结局。

　　另一个结局，他死去了，没有人救他，没有人救得了他，他沐浴着酷暑与炎风，就这样死去，感受着似有火舌舔过皮肤，之后吞噬他的身体，生命就这样被终结。

　　伊森看到这个结局，但它没有发生。

　　他没有死，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阿富汗的女孩子救了他和托尼，那块流光溢彩的、被托尼保存完好的褐色钻石就是证据。

　　在伊森想起来这些东西之前，他和托尼就已经注意到了那颗钻石，而它确实是突如其来地出现的，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然而——正是因为他拥有这些记忆，所以才能笃定伊芙琳并非恶人，接近托尼也并非图谋不轨。

　　事实上错乱的记忆不止这些，他还想起来老斯塔克夫妇的死亡。
　　在伊森身死的那个故事里，斯塔克夫妇比之现实世界更早地死去，他看到这些东西，而这是伊芙琳拼尽全力改写的结局。

　　于是无从辩驳，伊森能看到两种结局，而伊芙琳让好的那个延续，坏的那个消灭，就像是后羿射日，坏的落下好的升起。

　　所以这个姑娘是无害的。

　　然而伊森只有一个问题，时空旅行通常情况下是悖论，人们研究着它，却始终得不出结果。

　　那么伊芙琳，这个据托尼所言在机械与发明方面一窍不通的姑娘又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我就知道你想知道这个……如果托尼了解真相的话，我想他也会想深入了解的。”
　　伊芙琳说。

　　她确认这并无危险，与伊森的谈话是无害的。

　　好吧，一个友军，伊森又能对她做什么呢？所有的时空旅行都是在为托尼做出改变，她要改写他的人生，却不限制他的自由，也并不会让他的人生轨迹按着她的心意而走，她只是想要他更开心一点，过得更好。任谁想这都是个绝妙的高招。

　　“你说‘如果’。也就是说这件事你不想让托尼知道吗，伊芙琳？”

　　伊森以长者的身份和长者的温和语调说。

　　“我做好事一向不留名，这是我的风格。”伊芙琳一本正经地说。

　　她和托尼一样，在这种严肃时刻总喜欢扯皮，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假装事态没有那么严重，于是可以勉强放宽心去想更多。这是一种逼迫。

　　只不过逼迫的对象是自己，而非他人。

　　伊森没有追究这个，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是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们是患难之交，而我的年龄比托尼大些……”

　　“你想说什么？”伊芙琳平静地问。

　　“Fine，”伊森的目光微沉，他说，“我想说的东西你不会想不到——以托尼的性格，让他知道这件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要承认这是对他的隐瞒，我们都知道托尼不喜欢隐瞒。”

　　“是的。”伊芙琳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一笑，她心平气和地说，“所以我觉得，不应该让托尼知道。伊森博士，你也得承认隐瞒这些对托尼并无坏处，不是吗？”

　　女孩儿的嗓音轻柔，似一场梦境婉转沉着，艳丽的嘴唇一张一合，翕动间吐出的单词结合成句是那样冰冷，然而也是那样合理正确，是当之无愧的最优解。

　　“有时候隐瞒也没什么不好。”她慢悠悠地讲，“你看，这是无害的——难道托尼非要知道有关他父母的那些事吗？”

　　“我们可以选择告诉他一半，只告诉他阿富汗。”

　　“你看，亲爱的博士，这也是隐瞒。又有什么区别呢？”
　　金色头发的姑娘叹息着说。

　　“——前提是你们成功瞒住了我。要我给你们解释‘隐瞒’的含义吗？女士和先生？”

　　托尼靠着门框，夜色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伊芙琳只知道他的尾音上翘，嘴角却没有笑。

　　她于是渡给伊森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代表着——我们完了，以及，难道我们的音量很大吗？

　　或许，我不知道。伊森用眼神说。

　　“停停，小骗子。我还在这儿呢。”托尼走上前去，还能非常平静地搂住伊芙琳，然后他对伊森抬起下巴，再一挑眉，“我和她谈谈，失陪？”

　　“……我想我没什么意见？”伊森摊手。

　　◇

　　“亲爱的，于是你得告诉我……时空穿梭，你和伊森说的前因后果都是些什么？”

　　托尼轻缓地抚摸着伊芙琳的脸颊，嗓音低沉地问。

　　他们坐在床上了，互相都不是居高临下，没有仰视亦或俯视，他们在同一水平线上，注视着彼此。

　　伊芙琳还能非常平静地采用迂回战术：“在那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听到了多少？”

　　“几乎全部。”托尼说。

　　他听到那些东西，也导致了时间线的崩溃。从一个世界跳跃到另一个世界，其本质是历史的重叠。

　　重叠了，于是他也想起来了。

　　想起“他”在阿富汗见到她，想起阴炁弹阻挡了俄巴迪亚·斯坦的步伐，想起马里布海滩的水映碧华落日熔金，想起女孩子微微带着笑的眼睛，想起她眼底落进的玫红疏影。

　　托尼·斯塔克抿着唇看伊芙琳·阿列克谢，不说话，眼帘抬起，眉目沉静，是可堪入画的风景。

　　女孩儿叹了一口气，扑朔的低垂睫羽如同一把小扇子，每一次颤动都代表着她内心的犹豫，“那么我就没有理由不告诉你，是不是？”

　　“本来就没有理由，你不这么觉得吗？”托尼立刻说。

　　“那么，”她说，“我把全部都告诉你。就从……阿特拉姆开始。”

　　◇

　　伊芙琳唯一隐瞒的就是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

　　以及，她说在另一个世界，杀死斯塔克夫妇的是九头蛇，他们把巴基洗脑了，而她把他救回来。
　　伊芙琳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九头蛇的过错，而非巴基。

　　“这么一看你还真是做了很多事，小骗子。”
　　托尼喟叹道。

　　他看向他的女孩儿，年轻姑娘清透的红色眼睛如同一对明净的珠玉，他看着这双眼睛，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质疑都烂在肚子里。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托尼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最终明白自己在不满什么。

　　他说：“伊芙琳，你和伊森只算错了一件事……你当然可以因为这个隐瞒我，我只是……你知道……我——”

　　“……时空旅行的代价太大了。如果我因此失去你，我们就不会相爱，不会有现在，更不会有未来。”

　　他最终说。

　　“我想拥有我们的现在，创造我们的未来。万幸的是你平安无事，不然只有我一个人的未来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错乱的节拍，错乱的时空，画师一笔落错的线条，没有你的未来没有你的干涉没有你的存在，你不能再回来。

　　我还没有真正遇见你，没有真正爱上你。你就这样消失了，连爱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看，小骗子，他想，是不是很不公平？

　　不要牺牲那么多，保护好自己，下棋不要带上自己。我希望你明白这个。
　　尽管我也不能很好地做到这些，但我希望你平安无事。
　　我努力为之奋斗为之拼搏，不光是为了成为普通人的英雄，也是为了成为你的英雄。

　　“感谢那个什么石油王的帮助，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去找我……好吧这不太可能。”

　　“总之，”他说，“万幸你平安无事，尽管我并没有消气。”

　　这些话现在似乎并不能说出口，于是只好在心里说，一字一顿，深情伴柔肠。

　　——我也希望你能把你当成我的英雄。尽管依靠我，尽情依靠我。

　　“伊芙琳，”托尼说，“就现在，听听我在想什么。”

　　今晚发生了太多，伊芙琳脑子转不过来，她本来还在费尽心思考虑对策，现在好不容易挽回了局面，自然就顺从地发动了魔眼，读取了托尼的思想。

　　于是她听到他在心里说的那些，话语和句子那么长，他有那么多话要说，有那么多东西想告诉她。

　　她听到这些话，不能说出任何，唇瓣翕动却不能发出字音，于是操控着思维，温柔地对着托尼的心说：
　　【我也是。我愿意依靠你，也希望我能成为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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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伊芙不完全掉马了，为她鼓掌（啪啪啪）
我很清楚我笔力不够，写得就很乱，只是一个囫囵的大概。
是说什么，更改时间线会导致世界扭曲，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相关人员的记忆就会苏醒。所以伊森想起来了，他和伊芙琳谈这个。
我想写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全部的爱，至高无上，不存在利弊权衡，付出的回报是非常真诚的爱意，无关正确合理，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唯我地去爱一个人，为他做一切能做的。
这个副本跳过去之后就开始打九头蛇，嘻嘻，我想干这个辣鸡组织很多年了。
哦，关于这篇文有个卑微的愿望，希望在完结之前评论能破百，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