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年》豆沙包大盗

15、第十五章

　　苏踏水近来比较烦闷。
　　所以当薛遥来找她的时候，她自是没有好脸色的想直接打发他。
　　没想到素来心高气傲一意孤行的薛大堡主竟然是满面萧条的近乎哀求着她：“你去看看她吧。”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能这么影响薛遥情绪的除了清和苑的那位还能有谁。
　　这几日堡里的传言她也有所耳闻，无外乎是薛大堡主和暮夫人的爱欲交错，这种时不时的八卦她早就听腻了。
　　再加上上次暮经年来找她时那落寞的样子，她犹记于心，她还没有想清楚一些事，论起来她是不太乐意去的。
　　只是她到了清和苑，才发现事态的严重。
　　暮经年靠在床头，面色憔悴，双目空洞。
　　“苏夫人，您劝劝夫人吧。”有书犹如救星的看着苏踏水，“夫人她不吃不喝已经有三天，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苏踏水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有书咬了咬唇，顿余片刻后，难以启齿道，“是堡主，堡主...强迫了夫人。”
　　这个答案在苏踏水的意料之中，交代了有书去准备点吃食后，她轻步移到暮经年床畔，坐在床沿，温声道，“怎么搞成这样？”
　　听到动静，原本在发呆的暮经年抬起眼眸，声音干哑，“苏姐姐。”
　　“薛遥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我帮你揍他，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苏踏水拍拍她的手。
　　“你不生我气了？”暮经年道。
　　“我跟你有什么好气的。”苏踏水撇了撇嘴，“真跟你这二货生气的话，我都不用吃饭了。”
　　暮经年：“...”
　　“听说你不吃饭。”
　　“我没有食欲。”
　　“你这个样子很让人担忧。”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经年，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
　　苏踏水继续道，“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帮你的。”
　　暮经年眼里聚了一点神，轻声道，“我想离开也可以吗？”
　　“你...”苏踏水睁大眼睛，却发现暮经年的神情毫不作假。她虽早就发现暮经年不爱薛遥，却没想到她还生了这个念头。
　　“我想走，很久了。”暮经年看向窗外。
　　意思是之前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最近的事成了催化剂，苏踏水脑内百转千回，沉吟片刻，“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暮经年目光迥然的望着她，似是抓住了她的希望。
　　“我来想办法。”苏踏水抬手抚摸她的脸颊，“那之前，你要先照顾好自己。”
　　苏踏水道，“不然怎么有精神。”
　　暮经年知道苏踏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从不轻许她做不到的诺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即使没有胃口，跟不上精神力的身体也在时刻的提醒她，快到极限了。
　　“有书，快拿好吃好喝的进来，你家夫人饿了。”苏踏水朝帘外喊了一声。
　　有书迅速的端了大木盘进来，上面放着杯盏碗碟，各式各样都是暮经年喜爱的食物。
　　“久未进食，先润润喉。”苏踏水拿过一杯温奶递了过去。
　　谁知暮经年看着杯中的液体，双眸瞪大。
　　‘你不是喜欢喝吗？也多喝点这个。’
　　‘吃下去，下面吃了，上面也不要浪费了。’
　　暮经年闭了眼，身体微抖，轻颤道，“我不要喝。”
　　苏踏水不解，“这不是你爱喝的吗？”她记得这种热过去腥加了酸汁的羊奶，暮经年向来都喜欢的，何以这个表情。
　　暮经年抱头抗拒的叫嚷，“我不要。”
　　苏踏水朝有书挥了挥手，让她将餐盘放在一边，并撤掉这个饮品，柔声道，“别怕。”
　　她木然了片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暮经年的这个反应，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薛遥，他这么在乎暮经年，真的会做出那些事吗？
　　苏踏水不愿多想，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
　　苏踏水哄好了暮经年，看着她吃了饭，帮她手腕未消於痕抹了药，看她入了眠，才放心的出了院子。
　　至于身上的那些痕迹星星点点，她不敢触碰，她不愿触及暮经年的底线。
　　苏踏水重重的叹了口气。
　　薛遥对暮经年，来来往往，痴痴缠缠，已分不清究竟是缘还是孽。
　　但，在要事面前，儿女情长，皆是虚妄。
　　清幽苑书房，薛遥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苏踏水望着他，“吃了，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遥跌坐在椅上，喃喃着。
　　“你这次，有点过分。”苏踏水感觉一阵头疼，这都什么事。
　　薛遥脸色发白，“我...我喝醉了，我不是有意的。”
　　“你若真喝的烂醉如泥，那什么都不会发生。”苏踏水摇了摇头，“阿遥，酒只能壮人胆，却成不了你行凶的借口。”
　　苏踏水沉吟道，“你做了，只能说明，你一直都想这么做。”
　　“我...”
　　“你...找个机会好好跟她道歉吧。”
　　“我不敢见她，她肯定恨死我了。”薛遥不安的脸上带着些绝望，“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那天暮经年脸上不加掩饰的厌恶，声音中流露的憎恶，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连日来，他只敢站在门外，远远的看她一眼，仅是如此，他也被刺的生疼。
　　外人面人桀骜不驯肆意张扬的薛堡主此时无措的像个小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姐，你帮帮我。”
　　“阿遥，这不像你。”苏踏水安静的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心乱了。”
　　薛遥轻声又郑重的宣告着，“师姐，我爱她。”
　　薛遥重复，“我爱她。”
　　苏踏水皱眉，她虽早已知道事态的发展，但还是不愿接受，“大局为重。”
　　薛遥自嘲，“我连这都处理不好，还谈何大事。”
　　苏踏水面色阴沉，看来，有些事，确实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