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标记你吗[ABO]》遥鼓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叛逆少年欢乐多

　　第三宇宙军。

　　巨型广场统配保养仓里，成百上千架机甲正在运作，空中试飞的战斗机甲发射出烈光炮弹后平稳降落，大小不一十多种型号的机械手臂井然有序地为机甲做着护理。

　　简洁明了的办公室内，量子微光单程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穿着白色军装的青年上将翘着脚，白色的军靴搁在桌上，闲闲地晃出弧度。桌前的副官军姿挺拔，目不斜视地奉上手中的回信。

　　“你是说，他拒绝了？”

　　“是的，将军。联合军校方给的回复是袁程放亲自拒绝的。还有教导主任怀特布兰特亲笔写的回信。”

　　艾力亚弗雷扫了一眼回信上的联合军校校徽，丢到一旁。

　　他低声笑了笑：“这家伙，念书的时候因为自己是个Beta独得很，偏偏精神力又拔尖，体能又好，”他看向自己的部下，语气怀念。“当时在学校没几个人能跟他说得上话，也只有跟他分到一个小组的乔治能说得上话。”

　　“没想到就已经晋升母校的校长了，他交出来的学生脾气拧一点很正常。”

　　年轻的副官诚挚地垂下头：“可是那是一个潜力很出众的少年，如果他能加入我们军团，必定会是适合‘夏娃’的优秀驾驶者，到时候我们……”

　　“不急。”艾力亚弗雷站起身，身后的单线程玻璃窗缓缓打开，一架火红簇新的机甲出现在眼前，它手握长剑半跪在地上，辉光流照在火红的机甲羽翼，高贵又矜持。

　　“盯着他的人多得是，不止我们的‘夏娃’，十大星守，包括皇室都在看着。”不然善奇袭的唐家将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折损在星海里，当年被拦截的救援开始出自那个人的命令。

　　它们已经等待了几百年，不担心会更久。帝国的未来无穷无尽，有一个天才，就必会有另一个。

　　“就等着看吧……”

　　**
　　“欸，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样不行的。小姑姑这个人，顽固得很，她什么都不管，除了有古地球遗种。你那些小手段根本吸引不到她，她不在意，所以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你想要改变她不如先改变这个宇宙。”

　　除了爱丽丝之外的唐家唯二继承人之一，苏溪唐窝在沙发上翻着手机论坛幸灾乐祸，后又猛地笑起来：“你看你看，这条，哈哈哈，他还挺有自知之明，隔空跟你喊话呢，说请你进驻大小姐后卫队，说他们正缺你这样的好打手。”

　　袁程放端着一杯热水，懒懒地坐着，没有接话。

　　苏溪看着手机笑得满地打滚，黑色的短发划过眼睫，点亮满眼星辰。她就这双眼睛跟爱丽丝像，笑起来像是装着一整个星海。

　　“差不多就行了。”

　　苏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什么差不多，差得多了！我可是冒着要被小姑姑发配边疆的风险在帮你啊，要是小姑姑知道那剂增强剂是我给你的，她会扒了我的皮，啊这不，我都躲到你这里来了。”

　　袁程放懒懒地坐到中央集成光脑前，像是没睡好，边打开私人训练模拟式，边道：“撒谎也是一门艺术，这么多年都没学会，难怪混成这样。”

　　周遭环境骤变，极简风的校寝变成昏暗的原始丛林，静谧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远远还有虫鸣蛇响，像极了比格坦亚星北部的原始丛林。窝在沙发椅上的苏溪缓缓松懈了一些。

　　她还是喜欢这样的环境，就像当年的她流亡过的比格坦亚星。首都星什么都好，但是就是规矩多不像她的家。

　　原本在角落待命的白西装机器人管家闪烁出停止工作的红色警示灯。

　　“你因为逃学跟阿斯纳雷斯打起来的事情早就盖过了国庆事件，如果她要撕了你，第一个原因肯定是这个。” 袁程放在旋转椅中，又往虚空键盘随意一敲，劲爆昨夜Omega互殴场面完美重现。

　　联合军校的最深处，那座修饰成花园一样的Omega广场里，密密麻麻地Omega围成一个圈，圈中央两个还没完成分化的面貌娇美Omega扭打成一团。

　　其中一个长得跟爱丽丝有三分相像的面容，正是面前的苏溪。

　　苏溪看着画面中熟悉的自己，面无表情抢过键盘，啪啪联网，黑进万千储存器中，毫无心理负担一键删除：“是他先动的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该到这里来的。这里是Alpha学院，满学院都是Alpha。而我，” 袁程放指着自己。“是一个即将要分化完成的Alpha……”

　　袁程放还没说完，苏溪又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窝回沙发中。

　　“得了吧，谁还不知道你，信息素抵抗训练年年满分通过，一点都不像个正常的Alpha，我怀疑除了爱丽丝你根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察觉到你的信息素——”

　　在比格坦亚星生存，最需要学会的就是收敛，收敛自己的意图，包括信息素和信息素里掩藏着的杀机。作为比格坦亚星曾经最凶狠的杀手，袁程放在这方面简直堪称苛责自己。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避避嫌。”

　　“啊，不用，我也没啥名声。”

　　袁程放义正言辞：“可是我还有。”

　　苏溪：“……”

　　谢谢，有被侮辱到。

　　“你可闭嘴吧，我是跳窗进来的，没人看见！”

　　夜间的一场雨夹雪，今早的清晨晴光笼罩，扫清联合军校自校庆以来的焦躁。

　　热闹天天有，大伙都不会只盯着一家，3S少年告白事件渐渐落幕。

　　磁极轨道，摩天大楼，悬浮的空中花园里，无处不在的街道清洁机器人闪烁着红黄灯拦截信息素过载正在异感期的人们，提醒对方隔离或按疗程注射镇静剂。

　　联合军校中空的花园立在楼中楼的广场上，巨大的荧幕和投影分布在人群中间，播放着最新一期战事新闻广播。

　　苏溪窝在沙发上刷光脑，袁程放忽地开口问道：“她给你装过量子追踪器。”

　　“啊？这个？是啊，小姑姑说唐家人都有一个。”她抬起自己的手指，一枚刻着唐家家徽的基因原子戒扣右手小拇指上。

　　“她怎么没有？”

　　搭档多年，两人心照不宣，苏溪知道他在问爱丽丝。“不知道，听乔思娜女士说，好像是前几年弄丢了。”

　　袁程放：“……”

　　基因戒是古地球的稀有矿石钻石为基本体，以基因为媒介，原子无规则运转十次进制方程为核心的科技研发产物。在无限扩张，倾尽全力发展核心机甲科技的帝国时代里，算一个不起眼的小突破。

　　钻石稀有，基因戒也稀有。因可以依靠书写方程式附带上额外的功能，比如追踪，不可拆卸，认主，小物件存储等等，在新人类繁衍发展之初，颇得贵族后裔们的喜爱，后来多功能光脑被研发使用，基因戒退出功能舞台，转变成家族的象征，代代流传。

　　这样的东西有意义的东西，怎么可能弄丢了？

　　苏溪：“怎么……握草，追踪！”

　　袁程放指着光脑投影幕，一个红色闪光点正在飞快移动。“已经快到寝室门口了。”

　　苏溪：“！！！”

　　袁程放起身拉开简单的衣柜，抽出一件白衬衫：“你觉得这件可以嘛？好像朴素了一点，没有领夹。”

　　他把白衬衫放回去，又重新去选另一件。

　　苏溪跳起来简直想把他的头打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

　　现在是换装游戏的时间吗！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哥俩监护人已经杀到门口了，她是来砍人的，不是来约会的，不需要选好看的衣服啊！

　　苏溪还没选好从哪个窗口跳窗逃生，禁闭的大门嘭地被推开。门外的爱丽丝愣了愣，看到房间内丛林中诚惶诚恐的苏溪，以及一个衣衫半解即将要分化完成的Alpha。

　　令人厌恶的Alpha信息素慢悠悠地布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眉头一跳。

　　苏溪一惊：“小、小姑姑，你听我解释！”

　　爱丽丝：“出来。”

　　将一秒变乖的小侄女扯到身后，爱丽丝寒着脸望向门扉，“袁程放先生是吧，就读于联合军校机甲学院精英一班，想必对帝国Omega公约很了解吧。引诱未完全分化的Omega是什么罪过，阁下清楚吗？”

　　袁程放：“……”

　　苏溪：“……”

　　引…引诱？什么东西？

　　*
　　飞舰穿梭即行轨道，降落在唐-III号卫星上。聚合晶体玻璃门敞开，乔思娜管家早早带着守卫在此的侍女仆从等候在此地。

　　爱丽丝踏下飞舰，乔思娜女士迎上前：“我尊敬的小姐，生气伤身体，还不快来跟你姑姑道个歉，你这孩子，怎么学不乖，总惹得你唯一的亲人为你担忧，早晚有你的苦头吃。”

　　后半句话半骂半护，苏溪一如既往很上道顺着台阶下，垂着头认真道歉。

　　“对不起，小姑姑。”

　　“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些什么？雷斯家要求你正面道歉，你老实在这里待着，明天跟我一起去递拜帖。”

　　苏溪跳了起来：“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是他先嘲讽我的走路仪态，他说我像个跳舞的猴子！”

　　爱丽丝猛地回头看她：“那你知道别人为什么总是嘲笑你吗？”

　　苏溪昂起头，倔强地像加勒比星海上永不服输的星鼹鼠。

　　“因为我是来自比格坦亚星的人！”那个肮脏又丑恶的地方，盛产土匪和海盗，那里没有法纪和律条，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她和她的母亲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年，她远比任何人都明白。

　　她的母亲，一个比格坦亚星人，职业海盗，平生最好的履历是睡到了来自首都星的十大贵族后裔之一，乔治唐。

　　“在你接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里不适合我生存。”

　　风呼啸而过。

　　很久，爱丽丝呢喃道：“……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合适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