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标记你吗[ABO]》遥鼓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他余生想效命的人只有一个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拒绝的还不明显吗！非要我打碎他有坑的脑壳他才知道我的厉害吗！”

　　爱丽丝暴躁地来回踱步。

　　珊妮接过安东尼端进来的茶水点心，温声道谢。“咳，爱丽丝，不是我打击你，可能，那个，你可能打不过他。”

　　不然也不至于这样，毕竟是体能潜能精神力3S的袁程放。

　　“你站那边的？！”

　　珊妮举手投降，笑着问：“说起来，你为什么不愿意呢？在人口负增长的帝国里，五十星系，四十百亿人口，每一个人都嫉妒着你，都恨不得是自己找到百分百契合的爱人，只有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空气沉寂下来，爱丽丝抱着腿蜷缩在太阳椅里，最后的阳光消失在世界的边际，白雪簌簌。

　　“是因为窥探者的身份？这大可不必，全帝国谁不知道唐家是最大的窥探者和淘宝者，唐家主宅，唐III号星，文学院，还有这里，实在没有必要……”

　　“不，有必要。”爱丽丝顿了顿，“三百多年来，帝国在本纳里陛下的倡导里急速扩张领土，能源危机暂时解除后，搜寻二十艘飞船残骸探索古地球文化的窥探者好淘宝者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唐家迟早要覆灭的……我跟谁都不可能。”

　　晚饭后在珊妮的高声恭维里，安东尼强制送走了最后的客人。爱丽丝回到客厅，打开闪烁了很久的光脑。

　　电话接通，一个陌生的投影出现在眼前，戴着边框眼镜，职业装，看起来是个严苛的老师。

　　“你好，请问是苏溪唐的监护人吗？”

　　“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Omega学院的院长。是这样的，这个学期开始仅有三周，但是苏溪唐已经逃学被抓了十次，她还打架斗殴！这是很严重的教学事故，”边框眼睛的Omega院长拉长着脸，皱起的眉头像是能夹死苍蝇。“对于这样不对自己负责的学生，我希望你们监护人能起作用，能作为主要教育力量对其进行合理的改造。”

　　“我虽不知道阁下是谁，但是首都星那样珍贵的教学资源，我希望你们要珍惜重视。”

　　爱丽丝揉揉眉头，表示一定会努力教育改造问题儿童后，又谦虚谨慎地问：“对了，老师，苏溪，是在哪个学院来着？”

　　Omega学院众多，唐苏溪还老吵吵着要换学院，乔思娜女士又惯着她，换了三四年，每个学院都溜达了一圈，如今坐落哪里，她还真不知道啊。

　　*
　　首都联合军校是整个帝国最大的学校，占地面积以及人力财力各方面的资源都在整个帝国国学校排行榜上占据第一位。其中，又以王牌专业机甲学院的占地面积最大，资源分配得最多。

　　从各方面的意义上来说，为帝国联盟军部提供优秀人才，当之无愧。

　　袁程放和阿尔瓦到达机甲学院的训练模拟室时，还没上课。

　　同班老朋友讷斯塔塞肯冲上前搂住袁程放的脖子，大声嘲笑：“这不是我们告白失败的学院王牌吗？”

　　同班Alpha们笑着围上前打招呼，却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在座诸位，没给大小姐表过白，估计只有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

　　袁程放身份不太合群，但耐不住是个学霸，阿尔瓦虽不是学霸，但很合群，两人互补在机甲一班很吃得开。机甲一班大多是出身于帝国的贵族后裔，彼此都是Alpha从小一起长大，代表着自身家族势力。

　　袁程放出身唐氏，但是唐家第五宇宙军没落了。大伙对着军事背景一穷二白的袁程放，招募之心远比嫉妒大。

　　上课铃响，校长兼任机甲系体能训练教授的卡特先生守在教室门口，神色不善地看着紧随而来的阿尔瓦。

　　卡特先生瞥了他一眼，最终在训练合格记录表上划掉他的名字。“小子，算你好运。”

　　阿尔瓦长舒一口气，嘿嘿一笑，拉着袁程放要进训练室。

　　“等一下。”卡特先生叫停。“袁程放，本堂课后到办公室来一趟。”

　　袁程放点了点头，走进内场。

　　作为帝国的后备军战士，Alpha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从最基础的精神力控制，信息素控制之外，还有更高阶的行动作战能力和虚拟场地模拟训练。

　　阿尔瓦挑好了位置，正冲他招手。

　　袁程放走过去，还没坐下阿尔瓦就凑到面前。“卡特老头儿跟你说什么了？”

　　“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干嘛？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上个学期军舰战斗机甲论证的什么什么报告的成绩下来了？”

　　上个学期，全帝国学院联合举办过一个沙盘实战微操论证的竞技比赛，由第三宇宙军舰的艾力亚上将提名举办，联合联合军校举办，绑定绩点，意在挖掘更多的人才。

　　这种比赛实际意义比理论意义更大，一旦在整个竞技比赛中展现出自己的独特之处，哪怕没能夺冠拿到绩点，在毕业后也有可能会被军政方直接接收，一步登天。

　　袁程放作为首都学院的代表被校长卡特推荐上台。

　　距离那次比赛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理论上应该出成绩了。

　　阿尔瓦将声音压得更低。“我看就是这个原因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可能是找你谈天说地的——”

　　“阿尔瓦，训练加倍！”卡特校长执着教鞭打断了他的话。

　　阿尔瓦站起身，一个哆嗦，差点没反应过来。

　　卡特先生恨铁不成钢一般斥责着：“我任教二百多年，也教导你们家族三代家主，从始至终，就没有见过一个比你顽劣不受教的人……”

　　他说的话很重，句句扎心。同一个模拟训练室的讷斯塔塞肯幸灾乐祸地拍着阿尔瓦的肩膀。“节哀，兄弟。”

　　阿尔瓦蔫了吧唧地，整个人死了一半。

　　“你说，他会不会向我母亲告状啊？”

　　阿尔瓦出生在帝国有名的贵族——雷斯家族里，是家族里不具备继承权的幼子，家里人疼爱他极少用苛刻的礼教约束。

　　因为缺少成绩要求，他成长路线得极为烂漫随性，然而哪怕是他这样的，也要遵循家族要求，通过体检，就读首都军校，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使得他的前半段人生极其辛苦悲催，每天吊车尾就算了，还要担心老师告家长。

　　阿尔瓦长叹一声，“要是我跟你一样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再有老师指着我说‘我曾经教导过你们家三代家主’。”

　　他耸着肩膀，半是玩笑半是忧愁。

　　***
　　课后，中午吃饭时间，袁程放来到办公室。

　　公共办公区域里没有别的老师，袁程放向里走进去，敲响最内间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袁程放推门进去，卡特先生将一份蜡封的文档交到他手上。

　　“在上一次的战役实战微操竞技比赛做得很不错，”他肯定了袁程放的成绩，又说：“这是来自第三宇宙军舰总舰长艾力亚弗雷上将亲手写的信件。”

　　袁程放接过，但是却没有拆开。艾力亚上将，是继唐氏之后，整个帝国军师力量的巅峰，曾经跟爱丽丝的哥哥乔治并肩同立在政治舞台上，被国民成为帝国当代的希望双星。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一举一动代有代表着的不同的意义，他不相信这只是一封简单的赞扬信。袁程放没有喜悦神色，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校长。

　　卡特先生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受唐家的馈赠得以生存，想要报答他们，但是唐家军已经不复存在了……”

　　放低的声音仿佛呢喃耳语，卡特先生说道：“随着乔治的死亡，整个第五宇宙军不复存在。”

　　*
　　六年前，在比伯星的保卫战中。

　　虫族从周边虚空之洞突袭而来，度过黑洞，仅仅半天将亚斯兰星系的比伯星占据，并绑架了帝国第四维横亘星系的比伯星星球。

　　它们以比伯星星球内部的帝国国民的生命作为要挟，要求帝国割让领土，帝国做下应急策略，第五宇宙军总上将乔治唐紧急出军，绕后救援。

　　乔治唐领军二十年，擅长奇袭，利用闪电战策略深入敌军内部，将太半人质解救，却在撤退过程中遭遇反击，为了身后撤退的公民，整个第五宇宙军寸步不让，最后首将战死，副将也战死，数十万忠心耿耿的战士们更是死伤近半。

　　帝国军部在最后的追悼中，利用工具将战役进行复盘，整个帝国公民都为其舍己为人的品德折服。但尽管这样，自建立起就归属于唐家的第五宇宙军仍旧长眠历史。

　　没有了领袖，剩余的还有战斗力的战士们被整合到其他的军队，没有战斗力的伤员则退伍修养，整个第五宇宙军不复存在。

　　年轻时，他和乔治唐是同班同学，他同样敬仰着那位年轻的将领。在毕业后，乔治从军，他天赋不足转而投身教育、入职首都军校，其中的私心之一就是想为乔治培育更优秀的将才。

　　所以，当他知道天赋满点的袁程放是怀抱着加入第五宇宙军的心愿入学时，他倾尽所能的教导他，只是，他还没毕业，乔治却……

　　“唐家军不在，你也该另外规划自己的出路。弗雷上将是位不错的将领，他值得你追随。”卡特说道。

　　袁程放是他精心栽培的学生之一，他总是希望他能有更好的未来。

　　袁程放没有说话。

　　“你可以考虑一下。”卡特安慰他。

　　他知道在进入首都军校学习之前，袁程放的人生并不顺畅，他出生在肮脏贫苦的比格坦亚星，守着困难和煎熬，四周都是黑暗的污泥。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在训练场上阴沉狠绝招招毙命的少年，已经知道什么是留手了。

　　他仍然锋芒毕露，但却是懂得收鞘的剑。

　　正如黑暗中突然照到身上的温暖的光，他想要追随报答唐家也无可厚非。

　　“如果你能成功入职第三宇宙军，你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我相信乔治，乃至整个唐家，都也会为你骄傲的。”

　　***
　　“……我相信，整个唐家都会为你骄傲的。”

　　阿尔瓦虎着声音，学习卡特的语调，然而，学到一半就忍不住爆笑出来。“哈哈哈哈，我学得像不像，他是不是这么说的？”

　　袁程放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阿尔瓦知道他踩到禁忌了，袁程放不喜欢别人用唐这个字开玩笑。

　　在他半大不大才刚入学的时候，唐家第五宇宙军还在，他还不像现在这么…会说话，整个人冰冷阴鸷，谁都不搭理，最后一点微末的情绪只在有爱丽丝的地方才略微表达，有不服气的Alpha嘲讽他是唐家养的狗，说唐家凋零，只剩两个Omega，连他这样不纯的Alpha都收云云，结果当夜就被他潜入寝室暗杀。

　　真暗杀。血都流了一地，校长赶到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当时他才十四岁，才被检测出Alpha基因，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破开门口堪称新时代十大发明之一的基因锁，也没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武器将人重伤。

　　他并不清楚唐这个字对于这个来自遥远星球的伙伴的意义，但是很明显他不喜欢，他就只能尽可能不去触霉头。他轻咳一声，拍拍袁程放的肩膀。“后来呢？”

　　“我把赞扬信退回去了。”

　　阿尔瓦：“？？？”

　　“退回去了？”阿尔瓦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句：“艾力亚上将的信，你退回去了？可是……可是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入职部队吗？”

　　就像六年前人们追逐乔治上将一样，时代过去，新的有朝气的年轻人们，他们同样信仰者百战百胜的艾力亚上将。每一个就读于联合军校的Alpha都以能入职他的部下为荣，袁程放——一个从入学开始就直奔军队而去的人，他拒绝了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他忍不住上前摸袁程放的额头。“你发烧了吧？”

　　袁程放头一歪，躲过了这一探。

　　他是想入职军队，但不是这个。

　　他下意识半握着拳，摩挲仿佛还滞留着温度的指尖掌心。

　　记忆之中，那个总是笑得很漂亮的女孩握过他的手，传递给他所有的生存和希望，他的往后余生都是这一握给的，他拼尽全力走到她身边，只是为了给予回报。他想变得强大，而军队能让他的强大最大化，所以他想进军队。

　　最初的时候，他只想进唐家第五宇宙军，这将是最靠近她的地方。

　　所以他不想要艾力亚弗雷的赞扬，也并不想进到第三宇宙军，成为他的部下，为他效命。

　　他余生想效命的人，只有爱丽丝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