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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赐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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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潇听闻心中暗喜,尽力不露出任何表情,皇帝是定要三弟上场了。
“皇上圣明,犬子自小羸弱无能,又逢大变,畏畏缩缩,拜柳大侠为师也只能跟着学些调养生息的法子,算不得本事。他去只会丢人,怕污了皇上的眼。”杜奕登时起来告罪。
杜若泩见状,知果然皇帝是冲他来的。他没有也上去推辞,怕适得其反,只是作出战战兢兢的样子。
李湑哪里肯放过他,“无妨无妨,不过是上去试试身手,不行就下来,朕不会怪罪的。”
杜奕也不好再反驳,在杜若泩离席前给他使了个眼色。
杜若泩向皇帝恭敬地作揖,却听得“哎哟”一声,好一个趔趄,是绊到了桌脚,桌上碗盘叮当作响,放在边缘的酒杯咕噜转两圈摔碎了,引来周遭侧目。
“皇上恕罪!”杜若泩惊恐万状,登时匍匐在地,哀声告饶。
“废物,还不快退下!”杜奕抢先发话。
“诶,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齐光,你跟杜家三公子一起去,记住点到为止。”李湑对他最信任的侍卫统领宋齐光吩咐。
宋齐光自无二话,点了两名下属替他守在皇帝身边。路过杜若泩旁边,不过是点点头便径直往考场而去。
杜若泩正欲行礼,见状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刚进考试围场就有小官牵来两匹马,场上跑马的世家子弟和武试三甲都停下来,让出空地,看看这位让皇帝亲自发话的三公子究竟有何能耐。
宋齐光左右检查了一番,才把一匹他认为相对温顺的马儿给杜若泩,“三公子,你骑这匹。”
“多谢宋统领。”杜若泩牵过马,摸了摸马脖子,心道果然是个乖孩子。
见宋齐光已然上马,杜若泩脚踩马蹬,连试三次才颇为费力得上了马。宋齐光一脸掩饰不住的嫌弃被杜若泩看得一清二楚,“让宋统领见笑了。”
“不敢,三公子还是先跑跑马,熟悉熟悉。”
“说的是。”
看着杜若泩脚蹬得笔直,手抓马鞍,摇摇晃晃的滑稽样儿,宋齐光实在是弄不明白一剑惊鸿怎么会收他为徒,练了近十年还是这样不伦不类,难道真的只是强身健体?
又想到来时皇帝对他的嘱咐,宋齐光又觉得一阵窝火,想他堂堂御前侍卫统领何曾假输过,没料到今日要做自己最为不耻的事。
宋齐光拍马跟上杜若泩,也不管对方适应与否,便要比试。
杜若泩大吃一惊,有些焦急,“宋统领,我还没熟悉这马儿。”说着坐下马儿打了个响鼻,似有不满。
“三公子还是不要耽搁了,皇上可在等我们呢。”
“这,好吧。”
宋齐光叫人拿来了一柄重剑和一杆轻枪,“三公子,请选一样作防身武器。”
杜若泩倒不知这侍卫统领还有这么多心思。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且他体弱无力,轻便的长枪最是合适。只是寻常调养生息,强身健体谁会用一把枪?
“宋统领,这柄剑太重了,可还有轻便的剑?”
宋齐光转问那名看管兵器库的小官,“有没有?”
“统领,这把已经是库房最轻的剑了,再轻的就没有了。”
宋齐光见杜若泩婆婆妈妈,有些不耐烦,他掂了掂枪,“这个轻些,杜三公子,要不就试试枪?”
“既如此,我还是用剑吧。”杜若泩接过剑,‘最轻的?听你鬼话。’
在台上等了好一会儿的皇帝,见场上可算有点动静。
但见场上短兵相接,无关人士都让作一旁。杜宋二人你来我往间,多以宋齐光主动进攻。
李湑睁眼说瞎话,称赞道,“安国公,令郎文武双全不失尔年少英姿啊。”
好一个明褒暗贬,奈何杜奕只得忍下,“谢皇上夸奖。”也不再管他,很是担心的看向场中。
杜若泩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身子斜斜一歪,躲过刺来的刀。
而后起来时身体不住地摇晃,再次面对砍下的刀的气候,杜若泩已经无法招架,举剑横挡,手被震得发麻,重剑顺势掉下来。
“宋统领……”杜若泩正要认输,却见宋齐光的马突然前蹄腾空,一声嘶鸣,宋齐光应声摔下马来。
杜若泩见状心中苦喊糟糕,他正缓缓下马,忽然心眼一动,似听得一物破空而来,杜若泩下意识地侧身,后两指一并接住来物以不伤及马匹。
是块石子,杜若泩看向石子掷来的方向,那里没有其他人,正是令他在意的武状元林远尧。此时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杜若泩神色暗淡,是对林远尧深怀敌意。暗道,‘看来是解释不清了’。
坠下马的宋齐光心中本愤愤不平,方才那一番连较量都不能算的练习,杜若泩使剑绵软无力,整个过程分明是他在给杜若泩喂招,作陪练的。
然而此刻宋齐光却因这颗天外飞石改变了看法,其他人离得远看不清,可近在眼前的宋齐光却将这一幕看得真切。若是他来,只怕脑袋直接被砸个包出来。他当杜若泩虽无甚力量,但却是够灵敏的。如此想来比试时杜若泩看似吃力,反而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多开,应该是这个原因了。
宋齐光有所改观,故而认输时的不满情绪也缓解不少。
杜奕见此结局是满脸铁青,想着回去非得好好教训杜若泩不可。
相反,李湑倒是心情舒适,他没有注意到那颗意外石子,但宋齐光坠马已经符合他的要求。“好,好,安国公果真教子有方,不但教出了个探花郎,看来还藏着个文武状元郎呐,若朕有如此儿子此生无憾矣。”
此言一出,引得一众官员连连附和,纷纷恭维起杜奕和杜若潇。
可当事者对此却不以为然,杜奕自不必说。杜若潇倒也不是多厌恶,只是他向来在外事事压杜若泩一头,如今皇帝言外之意让他听出了杜若泩强过他的意思,这叫杜若潇如何舒服。
在场觉得不舒服的又岂止杜若潇一人,几位今日到场的皇子王爷皆暗自冷笑。李湑轻巧一言却是替杜若泩四处树敌。
直至回府,杜若泩始终不知道皇帝对他的称赞。
此刻杜府祠堂只有杜若泩一人,地上有滩血渍,中间似乎还凝结着血块,杜若泩苍白着脸对着面前的灵牌,望着灵牌上写的杜若霏之灵位几个字怔怔出神。
他受够了!刚才他可差点要去地下见那个女人!
杜若泩下定了决心,不管杜奕武功有多高强,多深藏不露,他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房门被用力得打开,迎头撞上了来寻他的韩可妤。
“三爷,你……”韩可妤一眼便知杜若泩又受了刑。
“没事。倒是你,你怎么来这儿,他不许你进祠堂,你赶快回去,免得被他发现可有苦头吃。”
“你放心,这次是老爷叫我来的。”韩可妤解释道,“你别说话了,赶紧处理下伤,去接旨吧。”
“接旨?”
“嗯,宫里又来圣旨了,却不知所为何事,只是公公指名要上前听旨。”
何事?定然不是好事。待杜若泩接旨后果如他所想是件坏事,对所有人的坏事,除了皇帝。
赐婚,尚公主。这是离了狼窝又入虎穴吗?自杀吧,一了百了。不!怎么可以轻易地放过他们,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