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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探口风 ...

  •   杜若泩想不通他二人间的关系何时变成这副模样。但事到如今,韩可妤确实无法再置身事外,若是强行要她离开,杜奕知晓后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甚至可能有性命之虞。虽然韩可妤答应他不会以身犯险,但杜若泩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夜,杜若泩赶回行宫住所。还未进房门,远远便看见隔壁正房微弱的烛光下投射着一个人影,随后一声低沉却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终于舍得回来了?”

      “谁?来人!”杜若泩心中大骇,那是李静姝的房间。

      贼人轻笑道,“放心,不会有人来的。”

      他哪里还多想,当即冲了进去,只见林远尧正坐在床沿,好似深情地望着睡梦中的李静姝,一指竟还细细地描摹着她的容颜。

      对此,杜若泩如何能忍,情急之下将一块银子打向那只咸猪手,却被对方轻易接住,嘴里还在调笑道,“多谢驸马赏赐。”话音刚落,杜若泩已至跟前,翻手成爪,直向林远尧手腕探去,仿佛誓要将其卸下。

      只见林远尧身子一侧反而抓住他的手。然而杜若泩又岂会束手就擒,手肘一转便挣开束缚,同时一转攻防,乘机擒住对方,身子一沉将其拉下榻来。又马上检查了李静姝的状况,好在只是被点了睡穴昏过去,而这也得怪杜若泩自己,才会置她于危险之中。

      林远尧连退两步,却不见慌乱,恍若无事,继续问道,“驸马是打哪回来的?卑职嗅到了驸马身上一股胭脂味,莫非是佳人有约?”

      目前仍无法确定林远尧是敌是友,且不知其是否能够掌握自己的行踪,抑或只是在套自己的话,杜若泩此刻也不想与他多说废话,只想好好教训他一番,当即便向其攻去。

      又是一场肉搏,双方互不相让,似在继续当晚的比试,定要一决高下。

      “不敢回答吗?”林远尧突然贴上来。

      “你是什么身份。”杜若泩一掌将他震开。

      “奉劝一句,三心二意,自贻后悔。”

      “你也请记住,说三道四,引火烧身。”

      二人且战且谈,比了手上功夫,也比了脚下功夫,又或是手脚并用,看似打得惊天动地难舍难分,但房间内的东西却纹丝不动,未受波及,唯有轻柔的帘子在空中摇曳。最终,在一声沉闷的撞击中静止下来。

      林远尧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躬身行礼道,“卑职告退。”

      杜若泩没有去追,他按住胸口,轻蹙眉头,吞下了涌上喉咙的那股腥甜。‘论力道,或许只有柳大哥能与之抗衡。’他如此想着,又想到确实该找个机会和林远尧好好聊聊。

      床榻上的人还安稳地睡着,杜若泩解开了她的穴道,便怔怔地看着那人,思绪却飘向远方。

      不容他多想,手忽然被握住,是睡着的人醒了,他连忙替她掖了掖被子以作掩饰,“是我吵醒你的吗?对不起,你好好睡吧,我回房了。”

      牵着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我有话要跟你说,附耳过来。”

      杜若泩本就作贼心虚,即便心下千思百转,但不得不先俯身靠过去。

      什么事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体突然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属实叫他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等了半晌,有话要说的人反倒没了动静。正当他准备挣脱出来时,身下的人却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许动,不许说话。”

      杜若泩抿了抿嘴,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因其有孕在身,便不敢太放松压着,只能用手肘支撑。也不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可唯有这次能够清晰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到她那比自己稍快点的心跳,甚至还能闻到一丝柔柔的醉人的味道。许是连日来思虑太重,此时他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若泩,若泩。”李静姝叫了两遍也没有回应,这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将一个大活人小心放好,对于她这个身怀六甲的人来说实在辛苦。好不容易把人摆好,却见她反而一脸愧疚,忽又擦了擦自己的脸,小声道,“这个林远尧,本宫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虽然心里愤愤难平,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李静姝复又躺下,想事前打的各种腹稿,此刻却觉得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可对方并未如料想的回答她。

      “若泩,杜若泩。”李静姝又叫了几遍,仍不见答应。觉得奇怪,仔细看他又不像是装睡,便只好作罢。忽然瞥见杜若泩怀里露出了一角丝帕,想了想还是小心把它拿出来。

      原来丝帕里包裹着一支金钗,映着昏黄的烛光,看起来不太精致又有些年份,然小巧可爱,并不适合成年女子佩戴。这样被小心地收在怀里,定是主人珍重之物,是信物吗?

      一夜红泪尽,欲晓白云飞。真真是一夜好梦,杜若泩懒懒地翻了个身,睡眼朦胧,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似乎有些不一样。思绪回到昨夜,惊慌开始涌上心头,他一骨碌爬起来,床上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所幸衣着还不算太过凌乱。

      他正了正衣冠,却发现一直放在身上的东西不见了。而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你醒了。”是李静姝,身后还跟着几名提着食盒的宫女。

      见她走过来,杜若泩连忙上前扶住,却见对方推了下他的手,反而理了理他褶皱的衣襟和略显散乱的头发。虽说是逢场作戏,但在外人面前做这样亲密的举动还是让他感到些许别扭,可看李静姝神态自若,动作自然,不禁笑自己自寻烦恼。

      只听她柔声道,“睡得可好?今晨我们一起用膳吧?”得了首肯,李静姝便吩咐宫人,“伺候驸马梳洗。”

      膳后,可算是把闲人遣散,杜若泩便迫不及待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我丢失了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不在床上,可能是昨夜打斗时掉落,也可能落在路上,甚至可能掉在那座院子里。

      见杜若泩就要出去,李静姝忙道,“等等,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只见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方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支朴实无华的金钗。

      “正是它!”杜若泩急切地接过金钗,失而复得的欣喜毫无掩饰得表现在脸上。

      “清晨,我见它掉在地上,觉得可爱便收起来。原来这是你的东西。”李静姝凑过去,好奇道,“你说你从小就是以男装示人,这只钗,是别人送你的?”

      “不,这本就是我……”杜若泩一时口快,忽迎上她探究的目光,便改口道,“也不算送,这本是我四妹的钗子,我私自拿走,是想留个念想。”

      “原来如此,见你这般珍惜,想来你姐妹二人关系定十分要好。不知你四妹是个怎样的人,可否与我说说?”

      听闻,杜若泩略微迟疑,但听他答道,“四妹走得早,印象中她是个活泼淘气的孩子。唉,这么多年来,多少都忘了。”之后,任李静姝再如何问,他皆称不记得。

      李静姝见其不愿多说,便不再追问,反正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次日,杜若泩收到了柳世千的告别信,信中所述的是再寻常不过的离别珍重,笔迹行云流水,偶有几处下笔较重使得墨迹印在下一页纸上。

      杜若泩数了数墨迹,复又将信逐字阅览一遍,从中便得出这么句话,“大厦倾覆,便可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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