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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游辰鱼四人并张家的两个伙计、船上的几个舵手一起乘小船往邻船行去。

      此时各家船上已经战作一团,借着船上的灯火,身处黑暗中的游辰鱼才看清江上情形:那贼子果真是分做五队驾着小船来袭击的,但一里开外的江面上还有一艘大船,想是贼人们预备装载财物的。

      游辰鱼见那些贼人四处掠杀,无辜者的惨叫在黑暗的苍穹下显得尤为刺耳,不由得握紧了手中长剑。

      不消多少功夫,游辰鱼他们已来到左近一艘商船之下。船下贼人的小船上只留有一人守船,他没料到此时居然还有人来救援,不等他反应过来,已被游辰鱼一剑刺倒。众人顺着贼人留下的软梯爬上船去,见船上已倒下来四五个人,贼人们正一边杀人放火,一边搜刮财物。众人见得船上惨状,都只觉得后背一凉——若自家船上也如这般没有占得先机,此时恐怕都要性命难保!

      敢自告奋勇前来杀贼也都颇有胆色,见此情景顾不得多想,连忙拿好武器前去帮忙。游辰鱼他们来的意外,正好杀得贼人们措手不及!

      船上人见来了帮手,顿时士气高涨,有了游辰鱼他们这十余人的加入,不一会儿功夫,摸上船来的七个贼人都被捉住,管他身上有伤没伤的,全叫船上伙计捆了个结实!

      船上主家听闻是邻船前来搭救,自是千恩万谢。听游辰鱼他们还要去下一家,连连赞叹。只是自家船上损失惨重,不知死伤几何,实在分不出人手随行。

      游辰鱼他们此行十分顺利,收拾了贼人竟无一个同伴受伤的。众人心中顿时豪气干云,沿着先前贼人留下的软梯下船来,立时就要往第二家去。

      游辰鱼见船下还有一艘贼人的小船,便道:“你们先去,待我去毁了贼子的大船!”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我水性最好!”年方十三岁的许禾一点不怯场。

      “好!”游辰鱼拍了拍许荞的肩膀,就和许禾一起跳上了贼人们的小船。

      许禾正要划船,游辰鱼就道:“阿禾,不要划船。我们游水过去,小心点必定不会叫贼子发觉!”

      许禾一想也是,划船过去必定叫人察觉,只他们二人断然不是贼人们的对手,就住了手。

      两人连忙将身上的厚衣服都脱了,只留了贴身里衣,又将长剑等武器绑在一处,游辰鱼又顺手拿了船上贼人留下来的登船用的飞爪、软梯,两人悄悄下水,往贼人大船方向游去。

      饶是两人都已出了一身汗,此时下到二月初的江水之中也是冷得一阵哆嗦。不过略等一等就不觉得有多冷了,两人就将随身物负在背上,放开船舷往大船游去。

      两人水性极好,片刻就悄无声息到了船下,听船上约莫有三四人都在船头走动,便游到船尾,游辰鱼先用飞爪爬上船,再放下软梯来叫许禾上来。两人一路游得飞快,此时出了水寒气逼人竟也不觉得冷。

      船上就留了几个人守着,只待前方得手便划船过去接应。他们都是做惯了劫匪的,从不曾失过手,当然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有胆量来毁他们的大船。自前方打杀起来船上就四处点亮了灯火,这倒方便了游辰鱼他们行动。他们避开人摸进后舱,果然见一应厨事家什俱全。

      游辰鱼指着一大罐做菜的清油指派许禾:“阿禾,你上去把这油泼了,再用火石点燃。”

      许禾第一次干这等惊险之事,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但已然上了贼船也只有硬着头皮接着干,便抱着油快速跑上去放火。这船虽是木制,但木料都经过处理并不容易点着,许禾知道这一点,便大胆摸进贼人房里,直接将油倒在了床上,再点燃火,看火势打起来了就摸进下一间房间如法炮制。

      因着江上吵闹,贼子们都只关注这前方战况,竟无人察觉船上异常,等发觉不好时,火却已经烧得极旺,忙去救火。江中救火原是便宜,可是不待他们将火救下来就发现又有新情况——船已经倾斜了,怕是要沉了,此时已然救援不及。

      原来却是游辰鱼怕火烧不抵用,顺手拿了贼人的斧子,去寻到船尾吻合处,大力将船凿开。也是游辰鱼运气好,贼子这船许是抢来的,他们又不去爱惜保养,不然他还要颇费一番功夫才能将船凿穿。

      大船上的小船一个也不剩,这几个贼人没法子,只得跳水逃生。船还没有沉,贼人们却已弃船而逃。他们逃得快,游辰鱼却不着急,他见还有些屋子还没烧着,便挨个进去翻找——他显然是想反过来打劫一把贼人!

      他四处翻找,一边翻一边骂这当贼的真穷!眼看着船就要沉了,火也越烧越旺了,他还是没什么收获。许禾见他还不走,急得大叫,等不住他,就自己先收拾好东西下水等他。

      真应了一句老话:富贵险中求!游辰鱼冒死翻找,竟真让他在床缝里翻出一小包金子来!那荷包极为破旧,打开见里面是黄灿灿的金子,游辰鱼都要高兴得跳起来!这意外之财虽不多,他也道不虚此行,便忙往外走。

      所谓福兮祸之所倚——一块燃透了的木头掉下来砸在他背上,差点就把他砸趴下!还好游辰鱼他们游水过来,身上只有一件里衣,又是湿透了的,不然此刻游辰鱼必成火人。

      忍住痛,藏好装金子的荷包,他飞快跑出来跳下水,与许禾一起往回游。

      他们才游了不远,就见远处又来了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心下惊骇!怕是那贼人去搬来的救兵!

      “我等是琼江漕帮,尔等贼子还不快快住手!”那船行得极快,也不管这着火的贼船,径自往商船那边去了。

      游辰鱼一听是官家的人,顿时放下心来,两人不一会儿就游回了张家大船。

      “你这小子还真是好手段!竟真能将那贼船毁去!”去邻家帮忙的众人救了左右邻船,担心自家船上有事,也就顾不得许多,便先回来了,他们早先见那大船着火要沉已经赞叹了一番,此时见他二人安然归来,顿时激动不已,“这可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众人见他二人冰水里走了一遭,上岸来竟还面色红润,不禁又是一阵赞叹。不过也怕英雄生病变鼻涕熊,忙督促他们去换衣服。

      “你真是吓死我了!”游辰鱼才走出人群,便被程烟水拿大棉衣兜住,“好好的救人便救人,你去惹那贼人做什么?他们岂是好相与的?”

      说着话,程烟水已将游辰鱼拉进他住的房间,拿被子裹住他,去给他翻找干衣服,心中还是后怕不已,忍不住念叨:“辰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当爱惜,岂能随意亲身犯险?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莽撞,知道了吗?”

      游辰鱼披着程烟水的棉衣,又裹着棉被,才觉出身上是真的很冷,听着程烟水的数落,见他四处乱翻找不齐衣物,心中便觉得暖过来了。他瞧着程烟水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反而一脸乐呵呵地样子,应付道:“知道了。”

      程烟水气得说不出话来,偏游辰鱼还不自觉,反倒从怀中摸出他一路宝贝着的荷包,打开来给程烟水看:“你瞧,这是什么?”

      “你就是为了这阿堵物连性命都不顾了?”程烟水不见这金子还好,此时见了,想着这金子的来处,又想着这金子该是怎样惊险才能到他眼前,顿时气得口不择言:“这不义之财有什么好稀罕!君子爱财当……”

      好在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反应过来,连忙住了口。不过他这话一出口,游辰鱼脸上欢喜的神情便收了个干净,他愣了愣,就收起荷包放开棉被,又放下程烟水的棉衣,就往外走去。

      “你往哪里去?”程烟水喝了一声见不管用,忙去拉他胳膊,又道歉,“好了,快换身干净衣裳。方才是我不对,我……我也是担心你……怕你有什么闪失……”

      这确实是真话,游辰鱼自告奋勇要去救人时他就担心;待众人都回来了唯有他和许禾没回来,他又担心;又听得他与许禾居然胆大包天敢去毁贼人的大船,就更担心了;后来又眼见得那大船失火、下沉,直到亲眼见得他们回来,程烟水这颗饱经折磨的心才平静下来。可是,见他迟迟不归居然是为了荷包里那小小的几块金子,程烟水心中是既气愤又心痛!

      “辰鱼,你这般有胆魄,听着众人对你是赞不绝口,我自然有与荣焉。好了,不说这些了,下回再不可如此冒险了……快把湿衣服脱下来。”富润屋,德润身,有人自可视金钱如粪土,但更多的人却是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活下来的。

      “嘶——”游辰鱼心神放松下来就觉得后背钝痛,此时一脱衣服,顿时痛得忍不住——后背已被砸出血来,又被火燎起一串亮泡,他一路游水回来,大水泡悉数破裂,此时皮肉创伤被衣物扫过自然疼痛难耐。

      “你背上这是怎么了?”程烟水举着灯去看他后背的伤,只见砸烂的伤口泡了水白得渗人,火烧的水泡更是从肩颈直到后腰,真不知他是怎么游回来还忍到此时的。只看了一眼,程烟水就不忍细看,忙去给他翻伤药——好在程小萝是个细心的,早把野外行走的跌打损伤药给他备下了。

      程烟水找到了药,帮他仔细涂上,又将姐姐新给他赶制的细棉料里衣找出来给游辰鱼穿上。

      游辰鱼默默地穿着衣服鞋袜,他心中的欣喜与激动早已散去,然而,心中的激愤更胜从前:凭什么!凭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天还没有亮,程烟水与游辰鱼合衣拥着被子座靠在床上,彼此都没有睡意。

      黑暗中,程烟水忽然问道:“辰鱼,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痛恨那些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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