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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患难与共 ...

  •   颜见整个人因为巨力的冲击,脑子有点迷乱。在她预感即将晕厥之际,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脸庞看不真切。
      至于到底是谁,她的脑子已无力思考了。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下意识的吐露出两个字。“仙……君……”
      池下是一个异界,水温有点凉,水域宽广,一眼望去也望不到边际。
      落下水的颜见早已恢复了原貌,一席红衣分外扎眼,像是一滩未化开的血迹。她被身形巨大的黑鲤拖着,一游一荡,似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紧跟在黑鲤身后的鸿渐仙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黑鲤。他发现黑鲤虽掳了颜见,却暂时没有将她吞了的迹象。
      趁着黑鲤放松警惕时,他轻轻地游到黑鲤的身侧,挨着它缓慢前行,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低。
      他游到颜见身侧,试图将她身上的锁链先解除,捏了个解锁决。
      但这锁链仍未解开,这决竟不起作用,连试了两次都无济于事。
      仙君又捏了个决,试图将颜见变回芍药原型,术法依然无效。
      这个水域有些怪异。
      正当仙君快速思索之际,白鲤从远处冲撞了过来。一时间竟要面对二鲤,术法攻击无效,而颜见也尚未救出,情势紧急。
      但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袖口处抽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尝试将锁链割断。
      所幸匕首足够锋利,削铁如泥,颜见很快就落入了仙君的怀中。看着颜见惨白着一张脸,灵力四散,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有一瞬不适。
      颜见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
      而后,仙君从袖口掏出了一颗珠子,将它置入了颜见的手心。
      正当他带着颜见试图找地方藏身时,发现白鲤鱼原来是在追逐着一个身影。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仔细辨别之下,竟是跟着跳下来的司彤。
      司彤也发现了仙君,他无奈看了一眼仙君,暗自咬牙,强行急速转了个弯,欲将白鲤引到远处。
      可似乎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引起水流强烈波动,不小心就惊动了黑鲤。
      这下,这一对阴阳鲤就同时发现了司彤的踪迹。
      二鲤紧随司彤其后。
      司彤哪是阴阳鲤的对手,一条白鲤鱼也未可逃脱,两条鲤,他更疲于对付。
      差一点他就要被二鲤撕扯,千钧一发之际,仙君拉了司彤一把。徒留因为即将撕裂猎物而兴奋到不小心撞击在一起的二鲤,和相撞产生的巨大波澜。

      仙君将司彤拉入了一个隐蔽的洞穴里。
      此刻,二人暂得安全。
      “你为何下来?”仙君有些不解,通过意念与司彤进行对话。
      “还不是担心你们俩,就跳了下来,我是不是很够朋友。”司彤拍了拍鸿渐的肩,又转了个身,继续说道。
      “话说我是真的倒霉,一跳下来面前就是那条白鲤,你懂那种和敌人脸对脸,大眼瞪小眼的感觉吗?幸亏我机灵,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话说,颜见人呢?不会当真被鱼吞了吧?唉,我可怜的颜见小友……”当司彤在讲话之际,仙君已从大石块后面将颜见抱了出来,将她轻轻放了下来倚靠在石壁上。
      这下轮到司彤震惊了,“这这这……这个小美人,是我的颜见小友?”
      “这是她的本来模样,之前是我对她的容颜施了术法。”
      “怪不得,她这模样,才是英雄美人话本的正确打开方式。对,这才对。”司彤左右打量了几下颜见和鸿渐仙君,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这个桃花枝有妙用,可以旺姻缘。还可以找到命定的有缘人,如果桃花枝,断了。

      “你做的对,美人是要藏好,不能让外人觊觎。”转而他又叹气道:“不过这打开方式,可真是苦命鸳鸯的走向。”他走了过去重重拍了拍仙君的肩,不知是宽慰还是让仙君做好心理建设。
      仙君看着他的动作,似有所思。
      还未等他思索出什么。
      之前他在颜见手里塞的一颗定魂珠,发光了。颜见灵力四散,首当其冲应先稳住神魂。眼下定魂珠发光,说明神魂已稳。仙君凑了过去,准备察看颜见的情况。
      “仙……仙君。”颜见口中呢喃道,慢悠悠的转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竟然真是仙君,一时间内心情绪翻涌,有委屈、不甘、感动……五味杂陈。
      她忽的就扑过去,抱住了他。
      仙君被扑了个满怀,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只听颜见开始哭道:“仙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啊,不对,你怎么也这么倒霉……”
      “颜见小友,别哭了,别哭了。不要在我面前演这个苦命鸳鸯的戏码了,我看不得,看不得。”
      颜见闻声抬头,发现司彤老友居然也在,又是惊、又是喜。
      她立马松开仙君,收回臂膀,往后靠。
      正准备轻拍颜见后背以示安慰的仙君,突然感到怀里一空,有些不适应,复又重新站了起来。
      颜见好奇道:“谁演苦命鸳鸯了,我一个人倒霉就罢了,司彤老友,你和仙君怎么也在这,莫不是同我一道魂归地府了?”
      她看着两侧矗立着的二人,心里不知是一个什么滋味,到底是该庆幸黄泉路上有他二人相伴,不再孤单。还是该惋惜他二人也离世了,真是天妒英才。
      “醒醒,胡说些什么。小爷我还活得好好的,别动不动就咒我。还有,仙人死了是不过地府的,死了就是灰飞烟灭,连把渣都不剩。”
      “死了就是灰飞烟灭?”颜见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只见眼前这二人仍在。

      “好了,颜见你先起来。当务之急,我们应先从这里脱身。这水域有点怪异,术法在这里会失效。”
      “鸿渐仙君说得对,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也不知道这水里除了这二鲤,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吓人的丑东西。这王母的蟠桃宴怎么搞得跟鸿门宴一样,如果还有下次,八抬大轿请我来,小爷我也不来了。”
      “要有下次,我也不会来了,莫名其妙的就飘了,还被鱼逮到水里,说出去都丢我花家的脸。”颜见起身,嘟囔了一句。
      “司彤,你可有留意到,黑白二鲤似乎视力有问题,它们判断我们的方位似乎是……”鸿渐仙君开始复盘与黑白鲤交战的过程,制定作战计划。
      “靠水流的速度!”司彤轻拍了一下脑袋,恍然惊呼:“那两条鱼就是个瞎子,原来我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颜见发出了灵魂一问。
      “这样,我们……”

      宴会仍在继续,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渲染开一片血红,正当众人哀叹之际,一白发男子怀抱着一红衣美人踏浪上了莲花台,红衣的裙摆一收,那血红就失了踪影,原来那血红竟是女子的裙裳。
      明明是一个相貌平常的丫鬟掉了下去,而此刻在白发仙君怀里的竟是一个容貌艳丽的红衣美人,甚至容颜要比之前的女仙白婉还要美艳,任谁都觉得事有蹊跷。
      紧随上岸的还有司彤,他喘着粗气爬了上来。“仙君,你们还好吧,小爷我终于又重见天日了。”说完话,便力竭昏了过去。
      王母看着三人平安无事的从池里出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表情多变的还有白婉,本来见到鸿渐仙君平安无事,她一颗悬着的心就放平了。但是一看清他怀中红衣女子的样貌,依旧美丽却有些红肿的眼微微一瞪,手下无意间捏碎了一个杯子。
      “好个仙君,居然能从我的阴阳鲤口下救出这个花灵,真是英勇可嘉,快报上名来。”
      所幸颜见尚无妖气,众仙只以为她只是个普通花灵,但王母咄咄逼人,要想全身而退,情势不容乐观。鸿渐仙君向正席方向行了个大礼,跪拜,“臣乃申首山一仙君,鸿渐。”
      颜见一时手足无措,也跟着仙君行了礼。
      “哦,申首山,鸿渐。”久不发声、不理现场的天帝,听到这个名讳似乎来了兴致。
      “正是微臣。”
      王母话风一转:“这个花灵,并非仙家,你小小一个仙君枉顾礼法,遮她容颜幻她本体,带她来我蟠桃宴意欲何为?你二人冲撞了我的生辰,扰我宴席,该当何罪?”
      “且听臣一言。”
      未听鸿渐言语,王母仿佛早已失了耐心,只想将他们二人尽早处理,她已先行下令,“来人,将他们二人拉下去喂我的阴阳鲤。”
      颜见听到喂阴阳鲤差点腿软,好不容易从鱼口脱身,又要给扔回去喂鱼?这王母也太蛮不讲理,蟠桃宴分明是生死宴,人在席中坐,祸从水里来。早知如此,就不该贪这蟠桃,就不该来。

      王母的左右欲来擒他们二人,颜见有些胆怯,下意识就挨到了鸿渐仙君的身边,仙君不自觉的伸手将颜见护在了身后。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当是时,只听天帝道:“慢着,王妹稍安勿躁,且听他是如何解释的,再处刑不迟。”
      天帝安抚了一下王母,又正色道:“鸿渐,你如实禀报,不可有欺瞒。”
      “是,天帝。承蒙天道恩泽,我天族生而为仙。而近千年三界亦频出仁德圣者,却未有多少机缘能脱凡化仙,实乃我仙道之憾。此花灵乃天生天养,偶得机缘化生于我申首山。万物觉而化灵,草木犹有识。她虽未得仙体,却于修仙有大信念。而我天族一贯崇仁尚德,以仁德之心统领六道,众仙常蒙受天帝教诲要以仁心处事,故臣动了仁心。”
      “呵,好一个仁心,谁知你仁心下藏得可是祸心。”王母讥笑一声,将矛头对准鸿渐。
      “天帝明鉴。”鸿渐朝着天帝再一行礼,“蟠桃有明灵化气之益,适逢王母蟠桃宴,便想着助她一程。此事若是换了其他仙人,也必会如臣这般抉择。“
      听闻此言,天帝略一颔首。王母环顾四周,眼神一凛。果然见到仙家们相互对视,点头致意。
      “王兄……”王母放低声调,仍试图找回天帝的支持。
      天帝却打断了王母的话,挥袖示意鸿渐继续往下说。
      “至于花灵的样貌,则是因其生来特异,怕在蟠桃宴上生乱,唐突了诸位仙家,故臣私自隐匿了其本来样貌。却未想遭此一难,仍是扰乱了王母的诞辰,此事具是臣思虑不周、顾看不全,甘受王母责罚。”
      颜见在鸿渐身后,听着仙君这一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层层推进,颇为佩服。她心下暗道,莫看仙君平日少言寡语,一说起话来,大道理一句一句的,张口就来,不愧是文化人。
      若是有机会,便同仙君好好讨教一番。要是能回去,以后保保想叫阿娘就让他叫,绛弗要喝多少酒就让他喝,再也不闹腾大眼小童和兔牙小童了。但看这王母不依不饶的架势,天帝又是护短的紧,想天帝网开一面,难。
      说不定就葬身于此,连把渣都不剩。

      天帝略一沉吟:“此事,也并非你二人之责,阴阳鲤有异动,掳人在前,有过。但既然人无事,那此事就此了结。你发心甚好,有心助她,却有意无意冲撞了王母的蟠桃宴,亦是事实。”
      “臣有过。”
      “既然你一心助她,若她能在五百年内成仙,恕你二人无罪。“
      天帝看了一眼王母不甚开心的表情,继而言道:“若这花灵不能在五百年内成仙,你二人皆去刑台领一道雷刑。此后她流放穷荒之地,你禁足于申首山。”
      “如何?”天帝看着王母有询问之意,只见王母欣然一笑,颔首道:“一切由王兄定夺。”
      所幸,化险为夷。鸿渐与颜见领了旨意,叩谢了天帝。
      时间久了,腿跪麻了,颜见和踉踉跄跄欲起身。早已站起的仙君,向颜见伸出了援手,拉了她一把。“还好吗?”
      她长吁一口气,垂着头小声说道:“仙君,可吓死我了,我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别怕,我在。”鸿渐仙君放柔了声调。“咔……咔……”似乎有什么东西已在不经意间开裂了。
      他看着颜见的眼里透出了一点温柔,连往常平直的嘴角,在此刻似乎扬起了一个小小弧度。
      此事一了结,天帝就退了席。临行前路过鸿渐身边,他扫了一眼鸿渐,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当真胡闹。”
      天帝走后,看着这坏了氛围节奏的蟠桃宴,王母地兴致也不高了。她挥了挥手,让众仙家自行赏游行宫去了。
      等司彤醒来,颜见和鸿渐仙君随即决定回申首山,可她前脚刚跨出了门,却想起将仙君的定魂珠落在了莲花台上。
      她心道是自己迷糊,便让他二人先行,在半道上候着,自己匆匆返回找寻,再迎头赶上。结果在殿内遇上了未走的白婉,白婉见她独自一人,强行拦下了颜见。
      真是一波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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