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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   第二十二章
      我上了职工中专,虽然学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但是能够重温学生时代的生活,我依然还算高兴。况且我上这个跟我工作对口的工民建专业,不用担心毕业后会被单位弃用。最主要的是能够拿到百分之七十的工资。这意味着我能自力更生,不用低三下四地求黄敏芝给我交学费以及负担我的生活费。我非常珍惜这难得学习的机会,在学业上我很努力也很刻苦。我的文化课在班上名列前几名,专业课差了些,但也不是太糟糕,属于中等偏上。当然我也积极地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第一年的绘画比赛我拿了二等奖,第二年的征文则是第一名。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性格内向内心自卑的人,我之所以得到这些成绩,一小半是出于自己的努力,一大半归功于我们班班长郝岩。他常常当着同学的面说我是他见过的最有修养的女孩儿。有生以来我很少得到别人的夸奖,也因此对于别人的每一次夸奖,我都铭记在心刻骨难忘。记得中学时期的一堂美术课,我将一张信手涂鸦的水彩画交上去交差,竟被美术老师表扬说敢用色、色彩鲜明、对比强烈等溢美之词夸奖了一番。这以后,我的画技大大地长进,那时候电视里轮番播放日本的什么《血疑》呀,《排球女将》等电视连续剧,班上的女生有一半都从我手里讨过日本演员荒木由美和山口百惠的肖像。还有,上初中一年级时的一篇作文被老师选做范文在全年级传阅,我的写作欲望就空前地高涨起来。别人一句无心的夸奖,我却努力地想成为他们眼睛中的那种人。
      家里依然没有我自己的空间。施晓芸在我上学的第二年结了婚,丈夫是她高中同学。施晓蕾的男朋友还是那位在舞厅认识的某厂长家的公子,俩个人分分合合。好的时候他有半个月长在我们家吃,不好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他一面。听晓蕾说她男朋友酗酒,不过还没有在我面前失态过。有一次,晓蕾的这个男朋友竟头上扎着医用纱网来家找她,那脑袋活像从国外进口的高级水果。我和施晓妍还有施晓芸都不看好他,但是妈妈喜欢。妈妈总在我们面前说施晓蕾的男朋友的父亲有本事,社会地位如何高。施晓芸背地里酸溜溜地说母亲嫌贫爱富,说母亲在对待她的丈夫和施晓蕾找的那个公子哥相比差十万八千里。施晓妍一家三口经常来娘家聚会,在家里大摆宴席,留宿也是常有的事。这两年来受母亲的言传身教,施晓芸和施晓蕾也学会了玩麻将。她们玩麻将的劲头和母亲殊途同归,几个人聚在一起能酣战到凌晨。而我在他们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中刚刚睡着就又被他们叫醒,重新安排睡觉的地方。毕竟男女有别,而睡觉的地方只有一大两小三张床。
      我讨厌回家,我讨厌过周末。我一直是喜欢安静的人,喜欢独自一人在蒙蒙的细雨中漫步;喜欢泡一杯茉莉花茶自斟自饮地想一些心事;喜欢一天都坐在光线柔和的地方不断移动自身,让阳光以不变的角度关照着我;喜欢不被人指使,自己收拾和打扫房间……可这其中的任何一条,在这个家里显然都是奢侈的梦想。
      上学第二年初秋的一个下午,正在上最后一节结构力学的课堂上,我突然被学校保卫科的保卫干事叫出教室。
      “什么事?”我惊疑地问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保卫科的人叫出来总不会是什么好事。那刻我手脚冰凉,我想我的脸一定失去了血色。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话,看他一脸严肃的样,我也不敢多言,跟在他后面来到保卫科。我思忖自己在校期间安分守己,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校保卫科的人怎么会找到我头上?在保卫科门口,保卫干事面色凝重口气严肃地对我说,“施晓凡同学,里面有一位市公安局的同志在调查一件刑事案件,希望你好好配合。”
      “什么?刑事案件?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经受不住这突然的惊吓,心咚咚地狂跳起来。
      进了保卫科,里面有一位面对门坐的大概就是找我调查的刑警了,屋子里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此人身着便装,脸上带着笑意,一副很随和的样子,这个人我似曾相识。终于想起来了,他是那年破了那个特大□□案的刑警队长。我们曾在分局见过面。我在他不引人察觉变化的眼眸里,看出来他也认出了我,或者换句话说,他本就是冲我而来。
      “你……你找我有事?”我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扫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保卫科干事。我担心他是调查当年的那桩案子。真是阴魂不散!由于紧张,我的两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施晓凡,你不用紧张。”刑警队长开口说到。说完这话,他欠了欠身转向保卫科干事说道:“同志,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保卫干事马上会意,急忙摆摆手走出了保卫科。
      “施晓凡同学,我今天来你们学校是想了解一下,你是否在向阳路十二号街坊居住过。”
      调查户口吗?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为了这么点小事,他居然找到我的学校来调查,这之前他一定去过我的单位了,要不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他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我造成什么影响。
      “我提醒你一下,我所说的那个街坊对面就是东方红俱乐部,现在已经改作馨香歌舞厅。”
      不用他提醒,那个我住过两个晚上的院子,尽管我从没刻意地想起过,但那个一想起来就令我生出本能反应的房间,一辈子都很难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是,我是在那里住过两个晚上。噢,不,应该是一个晚上。”我马上更正。想起那个爬满蛆虫和潮虫鬼魅似的夜晚,我浑身不舒服起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由于心理不适产生的反应和吞吞吐吐的话语,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右手的中指卡在太阳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继续说。”
      “说?说什么?”我莫名其妙。“我确实在那里只住过一个夜晚,第二个晚上我是在那个院子里坐了一宿。”我皱着眉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为什么要在院子里坐一宿?”他露出了刑警特有的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眨一下眼睛就会错过我露出破绽的瞬间。
      我实在弄不懂这位久违了的警官找到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想从我口中找到什么对他断案有用的线索?我们无声地对视着,我想我当时的眼睛里一定装满了抗拒和恐惧混杂纠结在一起的复杂的情绪。抗拒是我本能的心理反应,而恐惧则是他的身份强加给我的。我们无声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突然间他腰间的BP机“嘀嘀嘀”地大叫起来。他迅速地抽出BP机飞快地在上面扫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对我说:“施晓凡同学,我再提醒你一下,你住过的向阳路十二号街坊拆迁,开发商在挖地基的时候,从你所住过的房间的地下挖到了一具女人的骸骨。”
      “什么?骸骨?”我惊惧地看着他,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不能思想,不能呼吸。
      他定定看了我两秒钟,然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出保卫科,站在门边,他猛然转过身对呆若木鸡的我说:“如果不想让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但凡想起什么或者回忆起当时在那间房里让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和反常的地方,请你呼我的呼机或者打我岗上的电话。”他匆忙将名片递给我,我反应慢半拍,名片掉在了地上。等我弯腰去捡名片时,已经听到外面发动摩托车的声音了。从BP机响到外面想起摩托声,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分钟,真是训练有素啊。他那么快地离开这里,一定是什么地方发生了紧急情况亦或刑事案件需要他去处理,否则不知要在这里跟我纠缠多久。
      我返回教学楼。楼道静悄悄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里面孤独地响起,打破宁静昏暗的走廊。这时班长从教室里走出来,手里拎着我的书包。
      “施晓凡,保卫科的找你什事儿?”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书包的同时向班里瞟了一眼,教室里空无一人。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只有两节课,同学们都走了,郝岩是在等我。班长比我大两岁,去年刚做了父亲。在我们班郝岩脑子不很聪明,自然学习不是拔尖。但是他老成,持重,善解人意,组织能力强,善于团结同学,在班里特别有号召力。班主任看中了他这些优点才让他当了班长。
      出了校门,我和班长就分手了。他往东,我往西,我们不同路。我推着自行车跑到学校的对面往前西面走。他则顺着马路往东走。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往右拐,下个十字路口往左拐,就到家了。可是到了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我却依然往右拐,五分钟后,我就站在了馨香歌舞厅前面那块儿空地上了。这片空地上每天清晨都有一帮老头、老太太扭秧歌,此时却特别萧条,除了过路的行人再没有人在这里驻足。向对面望过去,正如那位警官所说,向阳路十二号街坊临街的那几栋平房已经夷为平地,四周堆满了没有清运走的建筑垃圾。有一个拾荒的老头在那堆破砖烂瓦上,用耙子在那里刨着什么。这里大概刚刚破土动工,外围还没砌筑隔离围墙,不用近前,就能一览无余看到它的破败和荒芜。
      重温五年前在这里度过的两天两夜,无论如何不是什么愉快的事。面对着这片废墟,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必须使自己想起来什么来,我得为我自己摆脱嫌疑。那个小屋怎么会和一起谋杀案联系起来呢?
      马路对面一个人牵着自行车横穿马路向馨香歌舞厅这边跑来,开始我没注意,待他走近我才发现这个人是郝岩。
      “施晓凡,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噢,我以前的一个同学住在对面这个街坊,听说这里拆迁,我过来看一下。怎么,你找我有事?”
      “我也是骑车从这里经过,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辩论会的事,我想请你参加。”
      “咱们学校不是已经进入四强了吗?”我疑惑地问。郝岩说的是前不久市教育系统组织的各大中专院校举办的辩论会,我们学校的代表队经过预选、淘汰赛等几轮比赛表现出色,已经挺进四强。代表我们学校参赛的几个队员分别是九二、九四级的四名学生。学校在辩论赛筹备阶段,郝颜报上去的我们班的两个同学,在学校公开选拔选手时就被优胜劣汰下来了。我们学校遴选上来的四名参赛的选手场上配合的也算默契,过关斩将最终进入四强,还剩下最后两场争夺冠亚军和三四名的比赛了。郝岩这时候想到让我参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想要为难你,前天参加辩论会的一个同学突然生病住院,学校又没准备候补队员。校领导非得让咱们班出一名参赛的学生,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你最合适。”
      “你可别赶鸭子上架,我笨嘴拙舌的,我可不行。”我忙不迭地推却。
      “你怎么不行?想想刚开学时开文化课,语文老师怎么表扬你来着,说你写的议论文思维缜密,条理清晰……”郝岩说了一堆当初语文老师表扬我的话。真难为他记得那么清楚,我的脸有些发烫。
      “我真的不行,你还是在那两个淘汰下来的学生里选一个吧。”
      “你怎么不行?我就看好你!你每次写的作文不都是当范文在班上阅读。再说班主任指名道姓点名让你参加,我只不过是来传她的话,你就别推辞了。”班长把班主任搬出来逼我就范。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人一多我就怯场。再说我也没有准备,现跟那几个同学磨合也来不及呀。”我一着急仿佛自己真的站在舞台的中间,慌得语无伦次起来。
      “没事儿,大不了你过去充数坐在那里不发言就是了。”郝岩笑着安慰我。
      我没法不答应参加辩论赛的事,郝岩平时在学习等各方面特别关照我,还从来没有张口求过我办什么事,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实在盛情难却。
      晚上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我置身于那间小屋,又睡到了那张铺着毡毯的双人床上,睡梦中我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我睁开眼睛骇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袭白布包裹着的女人。她就站在灯绳下那块凸起的水泥地面上。我伸手撩开女人披在脸前的白发,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是撩开后发现她发帘后面什么都没有,我惊惶地收回手来,那白发和白色的衣服仿佛失去了支撑飘落在那块凸起的水泥地面上,随之像空气一样消失了……从梦中惊醒,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五年前的在那间小屋的几个小时所发生的事像电影似的在我头脑中过了一遍:那个未曾谋面的从事中医工作的房主;女主人那扎满银针的半张照片;小柜子里的老鼠屎;床上毡子背面的蛆虫;还有那潮虫铺就的地毯……这一切那么清晰地储存在我地记忆空间里。五年了,五年了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依然存在。
      我心神不定地度过了一天,课堂上老师讲的什么我一概没听进去,我除了担心那位警察会出现在教室外面外,其实脑子一直在走私——那埋在小屋里的女人的尸骨是谁?她是否就是那位中医的女人?我曾听小菁说过,在那个中医临走前曾经和他的妻子有过激烈的争吵,过了两天中医就离开家说是去找离家出走的妻子去了,此后再也没有回来。可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如果房间地板下埋的不是中医的妻子,那半张扎满银针的照片又怎么解释?那肉粉色的潮虫是了吃什么才繁殖成那么庞大的潮虫大军的?难道是蚕食了埋在地下的尸骨……。我对那间小屋床边那块凸起的水泥地面印象尤为深刻,因为在我们家小卖部里一进门的地方就有一块凸起的水泥地面,那是父亲在世时小凉房菜窖的部位。姐姐施晓妍和姐夫谈恋爱时,翻盖了院子里的房子时把菜窖填平了,在原址上又重新盖了两间院房,两间新房的地面也铺成了水泥地面。但是渐渐的填平菜窖的那个部位膨起了一块,较四周地面高出许多。这个地方就在小卖部进门的过道上,每回走在上面总有一种突兀的不适感。我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埋在小屋里的白骨十之八九是那中医的妻子的尸骨。不管什么原因,他在杀了自己的妻子后,胜利逃亡了。
      上结构力学的课上我出丑了,也许老师发现了我的走思,将我叫起来提问一道及其简单的问题,我不知所云自然回答不出来。以往坐在我身后的班长会悄声提醒我,可后面却悄无声息,我下意识地回头向班长求救,却发现班长的座位空着,奇怪班长一天都没来上学。
      姐姐施晓妍一家三口来了,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晚饭比平时丰盛,我吃了几口就回到自己屋里,坐在写字台前呆呆地对着那张名片发呆。
      “二姨,吃苹果。”外甥举着一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你自己吃吧。”我抱起外甥放在我的腿上。他将苹果紧贴在我的唇上说:“二姨,你吃你吃,是妈妈让我给你的。”
      说话间姐夫端着一杯酽茶也走进房间,我忙把放在写字台上的名片装进抽屉里。
      “姐夫,有事?”姐夫成为施家的一员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了,但是我们很少说话,他主动到我屋里也还是头一次。
      “晓凡,跟你商量一件事。”姐夫嗫嚅地说到,一幅难以启齿的样子。
      “什么事?说吧。”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姐夫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你能去见见吗?”
      “不见!”我毫不犹豫地回绝到。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给安排。何况我现在正心烦,他也真会挑时候。我放下宝宝说,“没别的事,我去刷碗了。”
      星期天早晨洗了一堆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然后开始写作业。解题的进度很慢,结构力学这门课教的那些东西一天比一天深奥晦涩。我烦躁地将笔扔在写字台上,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名片就出了门。我心里清楚,如果不将眼前的这件事解决了,我怕是干什么都干不下去。转了两个街口,在确认没有认识的人后,我拐进一家牌子上写着里面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犹豫了片刻我照着名片上的呼机号码接通了传呼台。很快电话就打过来了。
      ……
      “我是施晓凡。”
      “我想你主动打电话,一定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情况要告诉我。”
      “我是在向阳路街坊的一间平房里住过……。”如果不是他咄咄逼人的要挟,我才懒得打这个电话。为了急于开脱自己,让这个刑警队长不再对我纠缠不休,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学校,我准备把五年前待过那间小屋的所有细节以及我对房主的怀疑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可是我述说到半截,他就打断我,他要求面谈。以他刑警队长的身份约我,我没法拒绝。如若不然,说不定等到的就是传票。他把约我在一个偏僻的露天茶座里见面,露天茶座生意非常萧条,十几张桌子只零零落落坐着几位顾客。他给我要了一杯饮料,他要了一杯茶。然后关照服务员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
      “谢谢你的配合,从那个地方挖出尸骨我们就介入,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些原住户早在半年前就搬走了,都不知搬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好不容易找到几位,提供的东西又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对我们侦破工作会非常有利。”刑警队长又着重问了一些房主的情况,显然他对房主也产生了怀疑。我把以前从小菁那里知道那个中医的一些情况也一一告诉了他。最后他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将手伸过去,他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充满歉意地说:“施晓凡同学,可能我的一些不恰当的言行对你造成了某种伤害,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不过我想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刺激你,让你感觉你也是这起谋杀案的怀疑对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主动跟我联系……这样,你看用不用我去你们学校解释一下?”此时他倒显得善解人意,想起为他人着想起来。
      “不用了,学校那边我自己会说。”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对我的怀疑的解除,已经让我不胜感激。我在心里对他说,如果今后你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就谢天谢地了。
      “如果有什么事须要我帮助的话,你可以呼我,当然也可以直接找我。”
      我与他每一次的见面都够让人心惊肉跳的,我心想还是免了吧,但愿我们永远都“不再见”!
      后来市晚报刊登了侦破这起白骨案的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测:果然是中医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至于为什么杀妻,上面没有详实说明。杀妻后他逃回了河南的老家。逃亡的这几年里他不敢回家,甚至不敢向所在的医院透露自己的老家的地址,以便医院给他邮寄退休工资。那几年他靠种父辈留给他的几亩薄田过活。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缠绵病榻多年,犹如一只风中的蜡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我想怕是他自己的医术也医治不了他的病吧…… 我没有继续关注这起案件的后续报道,那老人后来是否被判了死刑,我想这已经不重要了,在他杀妻逃跑后的流亡生涯,恐怕每时每刻都承受着精神及□□折磨,那种煎熬不会比死好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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