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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当安逸出现在Tonight时,宁执不禁错愕了下,之后浓浓的愤怒涌上脑门,他当即把手上的酒瓶递给身边的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安逸穿过暧昧的灯光、拥挤的人群。

      “你怎么在这?还不快回医院去!”沉沉的夜色,在震天迷乱的音乐下,混着几分怒意。
      “这不重要。”安逸甩开他的手,质问道:“宁执,你不考A大了吗?”

      “不是说要去A大吗?才过了多久,就放弃了?看来现在跟十年前的你根本没什么差别,一样的胆小懦弱、遇到点问题就只会逃避。”
      “你是不是从见到我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想着怎么把那几个月还给我?当时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会故意被胡威牵着鼻子走,又为什么要激怒秦媛媛,住院这段时间,又是打架、辍学,认识我的这一个学期,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被B大拒绝,怕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这一路上尽管她不曾目睹他的行为,但脑海里却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影子,在每一个拳拳到肉的瞬间,他都在忍受些什么。

      眼前的男生穿着一身黑白工作服,站在矮于她的坡道上,宽阔的肩膀塌了下去。

      “晚上凉,怎么不多穿点?我去给你拿件外套。”
      宁执刚转过身,背后猝不及防传来一阵温暖,鼻间掠过发丝间的沁香,打乱了他所有准备。

      “你……”

      “这样就不冷了,所以安静地听我说好吗?”安逸的脸颊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体会他身上的温度,薄薄的棉质衣料上沾染上淡淡的烟草味,但她不怎么生厌,轻轻在上面蹭了蹭。
      她感受到宁执肌肉的僵硬,轻笑了声。

      “宁执,我一直在期待你能兑现承诺,但你失言了,我恨你。”
      “我知道……”
      “我帮了你,你丢了我,我恨你。”
      “我知道……”
      “你害得我变成了个真聋子了,我恨你。”

      宁执的身体颤抖了下,安逸下意识抱紧他精瘦的腰身,却没听到他的声音。

      好久,传来他哽咽的断续的声音,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出来的话:
      “我知道。”

      “所以,你应该努力让我开心,让我不恨你。”
      “而不是报复你自己,那样我不会开心。”

      宁执机械地转过身,眼底的无力和痛楚那么分明,他心底隐隐期盼的东西在凌迟他的皮肉,不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
      “是你耳朵不好,还是我耳朵不好啊?”她松开箍在宁执腰间的手,转而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角,仰起头,坚定地与他对视。
      “我说,你这样我会不开心,我还是更愿意见到那个会捉弄人的宁执,像开始,把我笔记本抢走,一直拿这个威胁我的宁执。”她眨眨眼,似乎想到什么,眉眼弯弯一笑,“说起来,你当时明明说让你开心了,才会把笔记本还给我,但好像我也没做过什么。”

      “当时想留住你,很蹩脚地用了最笨的方法。”

      “一定很难过吧。”安逸说。
      嗯,难过到每天都会想你。
      “回学校吧,还有一年,重新出发。”她在灯光华丽的背景下,干净柔和的容色与这浓重夸张的氛围截然不同,向他伸出手,静静地等待着。

      宁执慢慢靠近她,在即将触碰到指尖的瞬间,指节一缩,退了回去。
      他的心也随之渐渐沉入海底,冷不防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海洋,他愕然抬起眸,安逸的手紧紧攥住他的。

      “不答应也得答应。”

      安逸回去的时候,安钟国和杨榆还没睡下,客厅亮如白昼,她就暗道不好了。
      但想象中的洪流没有按时到来,安钟国只淡淡地跟她道了一声晚安就进房休息了。

      “爸爸他……”
      杨榆摇摇头,也故作严肃地说:“安逸!下次不许回来的这么晚!”

      安逸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点头如捣蒜。

      第二天,安逸特意早早地来了学校,然后就抱着一本速记本蹲在校门口。

      余光看到有人在跟她打招呼,脑子里过了一下脸,忽然站起身,指着他走过去。
      “卖羊肉串的大叔?你真卖煎饼啊?”
      大叔“哦呦”一声,指着旁边的红牌牌说:“还卖肉夹馍呢。”

      “来一样?”
      安逸指向其中一个套餐。

      大叔瞥了眼她手上的东西,“那么用功呢?”
      “嗯,不是说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吗,没事多飞飞、闲来多补补。”她自嘲道。
      “你那小男朋友呢?倒是有几天没见过他了。”
      她听着话茬不对,追问道:“大叔你还见过他吗?”
      他从蒸汽腾腾的油气中抬起头看她一眼,咂着嘴道:“这话说的好像他死了样。”
      “……”

      “见过啊,就这两星期一直来我这买羊肉串呢,都进你肚里了吧,小伙子人真不错呢——”

      安逸急忙打断他:“什么什么?”

      “小样,你还跟我不好意思呢,那小男生虽然没有宁执那么有前途,但人还不错,买我这羊肉串的时候,挑得很呢,瘦了肥了都不行,嘴里还跟念咒似的,说什么喜不喜欢,原不原谅的。他惹你生气了吧?”
      大叔熟练地把肉夹馍装袋,递给她,还顺带抛了个媚眼,“给叔宣传一波。”

      安逸不在状态地附和了两声,左手抱着速记本,右手拿着肉夹馍坐回校门口的石块上,小口小口地嘬着。
      周常在路过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猛地拉住脚刹。

      “安逸你出院啦?”

      见她没什么反应,周常在蹲下身子,手在她眼底晃了两下,她才回过神。

      “怎么不回教室?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还没恢复吗?”

      安逸摇了摇头,“没事,你先进去吧。”
      “你在等宁执吗?”
      她一下被戳中了心事,尴尬地低下头,嘴上嗡嗡地应道。

      周常在知道她等也是白等,刚想开口劝她一起进去,但目光触及到她坚持的神色,迟疑了下还是叹口气作罢了。
      “行吧,自己注意点。”
      他走了段距离,忽然折返回来,“对了,胡威退学了。”

      “哦……”

      安逸又坐回了石块上,不一会就要到上学的高峰期,大波大波的学生穿着蓝白的校服蜂拥而进,熟悉的主干道上,少女坐在樟树前的石块上,认真专注地看着手上的资料,姣好的面容、恬静的氛围,引来了不少关注。
      而她似乎没有察觉,仍旧一心啃在书上,右手上的煎饼几乎没怎么动,油渍印在薄纸上,宛如一张有人家屋舍的旧画。

      安逸的视野中忽然闯进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白色堆堆袜很好的勾勒出纤细的脚腕,往上一双笔直修长的细腿没入短裙之中,逆着阳光,她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听说你住院了,病好了?”秦媛媛居高临下地睨她。
      安逸没什么反应地继续垂下头,淡淡地应道:“嗯。”
      “那还真可惜了呢,与我本身就有差距了,又落下两周的课,你现在反悔的话,我还能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哦,没有。”安逸半掀开眼,不咸不淡地说。“不好意思,你挡着我的光线了。”

      她这么说,秦媛媛却分毫未动,就在她的耐心达到了临界值,秦媛媛忽然让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媛媛似乎说了什么,只不过如风声在耳边低语般,倏忽而逝。
      模糊间,安逸像是抓到了什么,一字一顿地张口:

      “他就这么值得吗……”

      她是在问我吗?

      一片还是掉落的树叶从她眼前坠下,安逸下意识地抬手去接,掌心里酥酥麻麻的触感,反手一握,放进口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抬头看去,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进入校园,而这些人之中没有他的影子。

      离早读还有十分钟了,会来的吧。毕竟她都这么说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她心里越来越没底,速记本都看不下去,丢在一边,煎饼完全凉透了,吃起来像是一张抹布,食之无味。

      她机械地报复性地往嘴里投食,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油腻的腥味感染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间,下一秒她几乎就要呕出来,不自觉攥紧手,指甲深深嵌进皮肤里,才强忍下呕吐的欲望,重复地咀嚼着。

      “阑尾炎可以吃这些东西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过头,一张充满朝气英俊的脸猝然进入视线中。
      宁执走近,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捧起。
      她耳边响起温柔磁性的嗓音,“乖,吐出来。”

      目光中的宁执一瞬间变得距她很遥远,甚至连他的面容都看不清晰,脸上有湿热的触感滑过,宁执温和耐心的脸庞才渐渐明晰起来。
      他动作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擦去泪水,漆黑的眸光灼灼,好看的桃花眼一丝宠溺的温情。

      “我来了,信守约定。”

      她把煎饼吐在了透明袋里,然后说:“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好久。”
      她垂下眸,躲开宁执深沉的眼神,生怕多看一眼,就会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宁执从善如流地拿过她手里的袋子,把她拉起来,“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再等了。”

      宁执归来,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大家都默认了他中途辍学这件事,此番再回来,一顿记过是跑不了了,还需要当着全体学生的面,念悔过书。
      他非常平静地接受了处分结果,安逸见他走出办公室,收了手上的两百首必备诗口袋本,跟上他,一同往前走去。

      李大华看在眼里,神色错综复杂,终是什么都没说。

      有些关系,即使不通过声音,也能通过相处传递出来。

      一班和五班之间,除了李大华这位,宁执也圈进了交集里。

      他几乎每节课都会往五班跑,在给安逸解惑的同时,也充当了五班课余老师的角色,在到期末的这段时间里,五班的学术氛围空前高涨。
      一班的同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文耀辉私下向安逸透底:“他们私下都说宁执入赘五班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顺势提起,带了些捉弄的心思,想要看他的反应。

      “你同意的话,乐意之至。”

      安逸一时语塞,假装没听见,生硬地转移开了话题。
      说起这个,安逸才注意到秦媛媛最近是不是有点安分得过头了,而且总是心不在焉的,连上课都会走神,以她的能力来说,用不着拼尽全力啊。

      宁执忽然停下步伐,她疑惑地偏头看去,也不禁怔愣在原地。安逸面前停着一位不速之客,看向她的眼神都透露出疏离和冷漠。
      “我先走了。”她兀自说着,不等宁执的回答,提步离开。

      “原来你真的是安宁。”邵梅向前一步,挡住安逸的路。
      宁执见况果断拉开邵梅,隔在两人之间,不容反驳地斥道:“回去!”
      邵梅不怒反笑,目光紧紧盯着安逸,右手剜住她的手腕,“院长不是说你死了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你来报复我们的?”
      安逸冷眼看向她,这个从开始到结束都在跟她做戏的人,那三个月的相处里她有没有过一分真心?

      “不是。”说完,她挣脱开邵梅的束缚,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安逸没有理会他们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一小段的插曲成功让她晚上失眠了。

      夜深,杨榆见到安逸房间里灯还亮着,上去扣了扣门。
      不一会,安逸顶着疲惫的双眼打开了门。杨榆把做好的夜宵放在她书桌上,回头一望,安逸呈一个大字趴在床上。

      “回来就见你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杨榆过去坐在床边。
      “我也不清楚……”
      安逸的声音消弭在被团上,听得很模糊。

      杨榆挑挑眉,捏了把安逸的小腿肉,笑着说:“好吧,一一放心飞,妈妈永相随!”
      安逸支起身,转过头,错愕地看向她。
      杨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见网上的小朋友支持他们喜欢的人都这么说。”安逸的表情由错愕转换到好笑,“说错了吗?”
      安逸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
      这么一打岔,安逸的心情倒是疏通了不少。

      “行了,妈妈睡去了,桌上有小饼干,记得吃。”杨榆打了个哈欠,离开了床边。

      “妈妈。”

      杨榆停下步伐,折过身,“嗯,在呢。”
      安逸抿了抿嘴唇,又重新躺了下去,咯咯笑了两声,“没事。”

      杨榆走后,安逸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接过书桌上的餐盘,挑了块小饼干放进嘴里,蔓越莓的清香在口腔中化开。

      用不着她对我多好,难道对自己的儿子用点心,很难吗?

      她和宁执之间再没谈起过那天的事,对她而言,重要的不是他家人。

      期末考前夕,宁执照常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各怀心事,无声的陪伴着彼此,自从他跟安钟国打过照面之后,只是将安逸送到小区门口就停下来了,今天却坚持送她到了家门口。

      “我到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宁执忽然叫住她,安逸转过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不会输的,对不对?”

      安逸怔愣在原地,“你……怎么会……”但随即平复下来,笑道:“当然。”
      宁执走后,安逸一个人发呆了很久,晚饭都没怎么吃就回房间了,尽管已经复习很多遍了,但还是不安心,又把那些着重的知识点在心里重新过了遍,做完这些工作,夜早已深了。

      数学和物理是她的短板,她趁着晚上记性好,把错题本上打星星的题目仔细看了遍,又找了些新题试试手感,不知不觉间,她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睡得太晚,导致第二天差点迟到,卡着早读铃声走进教室。

      “喂,安逸你真成咱们家国宝了。”周常在说。
      安逸马不停歇,坐到座位上就拿出高考必背诗词,开始温习。

      从窗户伸过来个粉红色保温杯,安逸顺着东西望过去,宁执朝她晃晃手,示意她接着。

      “热咖啡。”
      他说完就走开了。

      秦媛媛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随即咬紧下唇,垂下头。

      安逸打开盖子,浓烈醇香的咖啡味扑鼻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她的心理影响,一口下去,精神顿时清醒了些,也不怎么焦虑了。
      “安逸给我也来口。”周常在臭不要脸地凑过嘴,被安逸无情地pia了回去。

      秦媛媛今天意外地没来找茬,一直埋头坐在自己位置上,大概也很紧张吧。

      安逸想起,秦媛媛首次在语文上失利,秦威海就已经很不开心了,那个寒假她都在补习班里度过,这次呢,听说上个星期,秦氏底下工厂出了问题,导致订单不能及时发出,引来了不少不满,他甚至二次上门,想要谋求个和安氏合作的机会。众所周知,安氏旗下的加工厂设有国内一流的设备、人才,有他们的鼎力相助,秦氏很容易就能度过这次危机,但安钟国还是拒绝了。

      没办法,为了弥补这次的事故,秦威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忙得焦头烂额。
      如果这次秦媛媛的表现不佳的话,恐怕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铃声起,考试开始。
      铃声落,考试结束。

      两天四门,语数英理综在紧张严肃的氛围下,全都落幕了。

      最后她瘫在考试座位上,一动不想动,等着宁执来找她。

      意料之外的是,首先唤醒她的居然是秦媛媛。

      “考的怎么样?”

      安逸手撑在下巴上,慵懒地掀了掀眼,“来刺探敌情的吗?”她拍了口哈欠,眼角上噙着泪花。
      “算是吧。”她拉开前面空下的椅子坐下。

      喂喂喂,我可没同意啊,怎么还坐下了呢。

      “我还挺羡慕你的。”

      嗯哼,什么牌?怀柔政策?

      她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后续。

      “有亲近的朋友、美好的家庭、还有……宁执。”秦媛媛的目光里参杂着不知名的情绪,似乎在透过她,看向更遥远的东西。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向宁执表白了五十多次还没有放弃吗?”

      我哪知道。
      秦媛媛的面孔渐渐染上橘红的霞光,难得尖锐的气场中透露出个少女的娇羞,但一瞬间又变得悲伤。
      “为什么?”安逸还是决定附和一下。

      “入学前一天,爸爸的客户被竞争对手给抢走,心情很不好,我因为练琴的事情跟老师发生了争执,老师跑去跟爸爸告状,然后我就挨了训,被罚一个月每天都要弹三个小时的钢琴。”
      “仪式结束回家,弹琴的那三个小时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也觉得很委屈。不顾阿姨阻止,跑出家门,雨下得很大,我连伞都没带,蹲在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哭,很傻吧。”
      她苦笑了下,又继续道:“宁执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给我递来了伞,带来了阳光。”

      “他告诉我,不要怕,他会带我回家。”

      安逸愣了下,秦媛媛的话让她心情非常复杂。

      “宁执在爸爸面前为我说话、替我争辩,我当时想,我跟他不过是在仪式上见过一面,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没记熟,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原以为爸爸会很生气,但他居然很欣赏宁执,还向我道了歉,那是爸爸第一次向我道歉。”
      “后来,随着和宁执接触变多,我就越来越陷入他的善良和温柔间不可自拔,才有了这几十次的表白。”
      秦媛媛的声音逐渐变得低哑起来,天空的霞光已愈渐暗沉,昏暗晦昧的阴影落在她脸庞上,隐隐呼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放弃他呢?”她更像是在为自己找个坚持的理由。

      “以前他只会简洁明了拒绝我,像套公式那般不拖泥带水,但自从你出现在他身边后,他开始提醒我想想未来。你可能不明白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我却清晰地感知到了他的变化。他以前看人的眼神温柔却疏离,看你却透着珍视和小心翼翼,多令人嫉妒不是吗?”

      “等等秦媛媛,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么多?”安逸听着长篇大幅的往事,越发觉得不安。

      “只是突然想通了很多。”
      “什么意思?”安逸问。
      “你初中的时候不是被孤立过吗?因为……”她点了点耳朵。“学生被强行退学,家长气难平,总想着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什么,很不巧的是,被胡威打听到了什么,家长利用强权只手遮天,这样的事情在蒋来之后重新发酵起来,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呢?”

      安逸被问到哑口无言,她不曾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露出苦涩的笑意,“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安钟国的女儿。”

      “之后呢?”
      既然她没出事,说明这事是被谁压了下去,胡威退学跟这有关系吗?难道是爸爸插手了?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他那边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不可能瞒着她,所以可能根本来不及实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我告诉了宁执。”秦媛媛冷不丁说。

      一个个转变让安逸猝不及防,事件的公布不是她所希望的吗,告诉宁执的话,她所计划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住院时,宁执和胡威在校打了一架,但他为什么退学?

      “我不是在可怜你,这么做只是想帮胡威而已。但……”她忽然哽咽了下,昏暗的环境下,她的眼珠异常的亮,像是被水滋润了般。
      “算上他,第二个人了……”

      “什么?”
      两人同一纬度,不同频道,秦媛媛仍自说自话着,“我问宁执,你为她放弃前途、理想、人生,才短短的十九年,她真的值得你这么付出吗……”
      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从她脸颊上滑过,“他居然说值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在空教室里回荡,安逸不禁皱起眉,她上次模糊听到内容原来是这样,“秦媛媛,你没事吧?”
      “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这边结束后,我就要留学去了。”

      她抬起手往脸上一擦,啪嗒一声,打开墙边的灯的开关,安逸被突然的灯光刺到了眼睛,下意思挡住锋利的光茫,等到渐渐适应光线才挪开手。
      视线里秦媛媛鼻子眼通红,却倔强地勾起唇,故作洒脱地说:“这个考试结果不重要了吧?况且你不是也清楚,我只不过是他成就你的路上一把无用刀罢了。”

      她刷拉一下站起来,背过身,“宁执,送你了。”抽了下鼻子,“还有,胡威让我带句对不起,我带到了。”

      什么?

      秦媛媛走出门的一瞬,毫不意外看到宁执,也不管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听到多少,这些都无所谓了。
      最后一次,她抬起头、昂起胸,骄傲地从他身边擦过。

      宁执沉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进来。

      “胡威遭遇了车祸,当场死亡。”

      安逸惊愕地瞪大了眼,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说得“两个人”居然是这个意思……

      “他为什么会退学?”她发涩的喉咙里声音也像是被扣进狭小的盒子里,艰难地挤出来。

      “不清楚,打完架,他就离开了,之后就是他退学的消息。”宁执坐在她身边,尽管看不到表情,但安逸清楚他现在该有多无力,“李大华联络他父母,想再劝劝关于他退学的事情,没想到会这样。”

      两人相互依偎着,用重量和温度告知对方自己的存在。

      “当时朝秦媛媛伸出援手,是因为我吗?”
      “嗯。”
      “是想弥补没能把我送回家的约定吗?”
      “嗯。”
      “像曾经我救了你那样,救下了她吗?”
      “嗯。”
      “给我买的羊肉串为什么不送过来?”
      “阑尾炎不能吃。”
      “现在可以吃。”
      “以后再吃。”
      “好,以后再吃。”

      黑暗的走廊里忽然照进一道散碎的光束,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嘛小孩啊,不知道关灯关门啊!”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意义上我的第二本完结了,又是有很多的不足和缺陷,但这个过程中,我真的感受到了什么,似乎慢慢摸索到了一点点方向,我会继续前进的,谢谢陪伴!
    顺便插播一条我的预收文:《明撩暗藏》
    文案如下:
    1、女明星沈温和傅氏总裁傅沈屹结婚的消息,一经报道,迅速占领版面头条,掀翻了繁城的半边天。
    圈里都清楚,傅沈屹虽然玩得开,但从不碰女人,想必这次下了凡尘动了心。
    2、傅沈屹例常体检,忽然被告知肺癌晚期,一瞬间病来如山倒,世界都黑了下来。
    他垂死挣扎之际,将沈温叫进房间。
    “我的家人就交给你了,我的财产也全都交给你,我只有一个愿望,每逢我的忌日,给我多烧点纸钱,我生前风光惯了,死了也要做个富贵鬼。”
    后来被告知误诊,他无情地将遗嘱收回,两腿一蹬躺在沙发上,“来阿温,给我洗脚。”
    3、沈温提名女配那晚,后台采访。
    “请问傅先生送过让您印象最深刻的礼物是什么?”
    她对着镜头,明眸皓齿,微微一笑,“刚刚,给我送来了999个红喜蛋。”
    记者:……
    质朴,太他妈质朴了!
    喜欢的话多多收藏,你们的每个收藏我都如获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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