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反攻略了》蜜谈夜话

58、【番外】墙里春

　　——盛兰漪从第一次拿起剑起，就被亲生父亲评价说，她是个没有未来的武者。

　　她思维缜密，行事谨慎，这本是个优点，可若是在战场上，在电光火石的对敌之间，她的犹豫不决只会拖后腿。

　　父亲三言两语，就断绝了兰漪成为像家族先烈一样优秀武将的梦想。并非是她不够刻苦，或是不肯虚心向学——这世上就是有这样无可奈何的东西。

　　她六岁的妹妹，刚刚开始正式练外功，稚嫩的小手提起剑来尚没有多久，对敌时，和兰漪的胜负就已是五五之分。

　　天赋使然。婉婷那不拘小节的性格像极了父亲，而武学上的天赋甚至更胜其父，她是盛家族谱里百年不遇的逸才。

　　——盛兰漪并不觉得嫉妒。她不允许自己这么想。有婷儿是盛家之幸，也是她盛兰漪之幸，何况妹妹是她这世上最爱的人，于情于理，她都没有觉得不平的理由。

　　……这么容易放弃的地方，或许也是她缺乏天赋的体现之一吧。

　　她加倍地、甚至摆出了长姐如母的架势，疼爱之余，也对二妹严厉要求。

　　恕她不孝之言，父亲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根本不懂得如何教养孩子。而婉婷更是个天真散漫的孩子，所以兰漪必须成为她的戒尺，非要成为她的“严母”不可。

　　盛国公府上代代出名将英杰，承担这一世代盛名的人会是妹妹，也必须是妹妹。为此，盛兰漪心中那点幼稚的梦想，根本无足轻重。

　　她为此加倍努力，五倍、十倍地努力，可——

　　她输了。

　　她握紧了剑，撑住最后一丝威严，不让自己被缴械，而是以木剑剑身在妹妹肩膀上一点，以示演习结束。

　　盛二娘身上的架势一瞬松懈下来，片刻不见方才不符合年龄的无懈可击，看起来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六岁顽童了。

　　她看样子又想要撒欢去哪里玩——可兰漪并没有那样的纵容。她摆出嫡长女的气势来，训道：“婷儿，方才试炼的时候，你又走神了。”

　　“没、没有啊，姐姐。”

　　婉婷不会说谎。她小脸微红，眼神飘忽，见实在瞒不住了，就吐出一小节粉嫩的舌头，卖乖道：“姐~我这不是第一次进宫玩嘛，老呆在院子里有什么意思，我们出去转转吧——你看，外面的花儿开得可好了。”

　　没错，她在走神看花的空当里，仍然在比试中击败了自己。

　　她们相差五岁。她甚至连手都不抖一下。

　　盛兰漪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赢妹妹任何一次了。

　　她将颤抖着的手藏在身后，威严地背起手，喝道：“盛婉婷。姐姐跟你说过多少次，每一次比试都要认真对待，绝不允许偷懒走神的？”

　　妹妹嘟了嘟嘴，自知理亏，没有顶嘴，乖乖地低头道：“我知错了。兰姐，你罚我吧。”

　　她虽然有时候很淘气，却是个乖孩子，从来明白事理，懂得心疼人。

　　——盛二娘不是个娇惯自负的天才，她甚至在人品上都无可挑剔，正因如此，才让人……

　　“挥剑五百下，我会在这里监督你。”

　　这对寻常的六岁儿童来说，是有些过了，对她的妹妹而言并不过分。

　　婉婷已经很努力，可是还不够，她欠缺的就是这些苦功夫。兰漪从来没有让她知道，自己连在夜里都坚持练剑，如果有这样的努力，再加上妹妹原本的天赋，她会变得更耀眼，让人无法想象的耀眼。

　　而她自己，只要在远远的地方，守护着妹妹的光芒，就已经足够了。

　　宫女的传唤，打断了姐妹二人的宁静。兰漪一看三四个宫女往自己在的后院来，就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叹了口气，吩咐了两句让她们稍后，就告别了二姑娘，回在宫中暂居的房间中更衣去了。

　　盛兰漪挑了自己最喜爱的一身衣服——母亲嫁妆里的料子做得，头面用得也是母家家传的东西。她对着铜镜中那张影影绰绰的美人胚子，令宫女薄薄敷了一层淡得看不太出的妆，更衬得眼角的红痣像桃花新蕊。

　　她才十一岁，却早早生出了一对似水媚眼，一副玲珑心肠。

　　这样正好。

　　盛家这一代，注定会出一个宫妃，一个将军。

　　她做不得最出色的将军，至少要做最无可挑剔的贵妃。

　　“摆驾，送我去东宫罢。”盛兰漪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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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二姑娘练剑练得一头汗——现在，这些基础动作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了第二本能，施展时用不着动脑子，她得以将思维活乏到了别处。

　　她知道姐姐去了哪儿，也知道姐姐去那里是要做些什么。没人对她明说，可婉婷最要命的就是她敏锐的直觉。

　　在第一次见那个皇子之前，姐姐千挑万选，给她扯了条姹紫千红丑绝了的裙子，抹了一脸春霞妆时，她就猜了个大概。

　　姐姐不想她嫁了去做太子妃，她又哪里想就这么失了姐姐——尽管那太子看着还不错，性格挺好的样子，半点不像那个臭屁皇帝老爹，可在婉婷眼里，就是天上的仙人来了，尚且也是她家姐姐吃亏，何况那个流鼻涕的幼稚鬼呢。

　　她都老早不流鼻涕了。什么东宫，还没她边城小霸王厉害呢——婉婷腹诽着。

　　五百次挥剑很快就做完了，虽然兰姐没在身边看着，她也没打算偷懒。现在，婉婷瞧着青湛湛的好看宫墙发了呆。

　　身边没人，正是出去溜溜的大好机会——可父亲虽然会支持她，兰姐知道了肯定要大怒的，她生气起来可吓人了。

　　可是沿着琉璃碧瓦，正好一支红艳艳的花儿蔓延了过去，那鲜亮的颜色一下艳进了盛二娘的心里，勾的她直痒痒。

　　——此时此刻，她没有可能明白，这个简简单单的抉择，会以怎样的方式影响自己的一生。

　　所以，她只是简简单单的、轻飘飘地做了个决定，要出去看看。

　　好容易进宫一次，连转都没转过，回去好拿什么同小鱼显摆呢。

　　她也没有理由预见到，这以后的今生，盛二姑娘都没有了再见楚瑜一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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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婉婷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逃出来了这一趟。

　　本以为后宫里就只有无聊的妃子，哪里想到，还能找到玩伴儿呢！何况，还是这样水灵灵白嫩嫩，这么招人疼的小人儿！

　　盛二娘从来喜欢捏小鱼的嫩脸，可她新逮到的这个漂亮小太监，可比小鱼好捏多了，又嫩又弹，一捏就泛红，还乖得像只白兔子，傻乎乎地站着任她蹂-躏，挺长的胳膊都不知道该往哪儿使了。

　　“告诉我，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嘛？我听说你们取名都是叫小什么小什么的，我叫你小兔子好不好？”

　　“姑娘，我，我不是内侍。”

　　小兔子看起来很迷茫，连反抗都不知道，嘴角却还始终挂着个笑容——就跟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才是应有的表情似的。

　　这么凑近了看，他不只头发，连长长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都是淡淡的颜色，更衬得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猫儿似的勾人极了。光看长相，说不定他比姐姐……不不不，兰姐是最漂亮的，小兔子也就算个第二吧。

　　唯独一点不好，这个天下第二美人，仪态虽好，眼神举止却都木木的，使得那得体好看的一切都像是表演出来的，有种说不出的不自然。

　　换了旁人，大概没有机会察觉，可盛二姑娘虽不聪明，却有种超人的敏感，她光闻着味儿，就能本能地察觉到，眼前的小哥哥很脆弱，甚至有种……残缺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二姑娘带点怜惜又带点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不是太监，那你倒自己说说，你是什么嘛？说又说不出来，又不是我没问过你。”

　　“……。”小兔子咬了咬确实和兔子一样红润的嘴唇，当真说不出什么。

　　“姑娘，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这是菱花宫，是……玲妃的宫殿，若是被她发现了，连你也会被——”

　　婉婷看不得他这副受气包模样，踮起脚尖揉乱了他的发顶，说：“我说不怕就是不怕，你放心，那个什么妃要是怪罪下来，有什么事我扛着。”

　　这宫殿看样子有个喜欢虐待下人的怀主人，可后院是真漂亮，青山绿水，尤其养着的花儿争奇斗艳，就连盛二姑娘都能看出好来。

　　她拉着小兔子凉丝丝的小手，俩人跑到树荫下，二姑娘擦了擦小玩伴白皙鼻尖上的汗珠，笑嘻嘻地问他：“你几岁啊？我今年都七岁了。”

　　其实七岁只是虚岁，不过小兔子一张口说出来的数字还是让她鼓起了嘴。

　　“……九岁。”

　　“切，我看你也就八岁的样子嘛，也没比我高多少！”

　　他一定报的是虚岁，二姑娘愤愤地想。

　　她一转念就又不气了，随便提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画，冲玩伴道：“你都会玩什么？跳格子会不会？”

　　小兔子仍是一副怯生生的兔子模样，他仍然噙着那抹笑容，可看着又有些不一样了，小声地说：“不会。什么是跳格子啊？”

　　婉婷当场画好图案跳给他看。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他却好像怎么也记不明白，于是小兔子抱着腿，就这么一遍遍看着二姑娘蹦蹦跳跳了几个来回，这下哪怕是婉婷的小身板子也觉得累了，她一擦汗，说：“不玩了，自己跳没意思。”

　　小兔子睁了睁眼——他说什么看着都有点委屈，婉婷此时还不知道这应该被形容为楚楚可怜：“姑娘，你要走了么？”

　　婉婷当然没那么容易就不玩了，她摇摇头，想了想，解下了自己两条裤带的其中一条，冲他说：“我教你个简单的吧，编花绳，这个你肯定一教就会。”

　　而且就算等她走了，没人陪他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也能玩。

　　小兔子的脸被晒得有点红，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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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婉婷果然教会了小兔子编花绳——他特别擅长这个，还能花样翻新，没多久就编的甚至比二姑娘自己还要好了。

　　她还教了他很多别的游戏，又在他的要求下，讲了点边关的故事。

　　二姑娘稍微夸大了一点——这怪不得她，谁让小兔子不管听了什么，都一副全信的样子，眼睛亮亮地夸她厉害呢。

　　她还摘了花园里的果子。小兔子说是什么娘娘爱的玉桃树，平时下人浇水施肥出了岔子都要吃板子的。他要是不这么说，婉婷还真不至于乱摘别人家果子，可这么一来，她觉得自己有为朋友出气的义务，就一口气把宝贵的桃子摘了个干净，和小兔子分着吃了。

　　小兔子劝她归劝她，吃得比她自己还多呢。

　　他们呆的时间越长，小兔子表现得就越来越自然，婉婷喜欢看他面上僵硬的笑容一点点舒展的模样——难得长得这么漂亮，不笑一笑多不划算。

　　甚至到了后来，小兔子拉了她的袖子，说要向她展示一项自己会的游戏。婉婷还真觉得他光顾着干活什么都不会呢，闻言自然开心地点了点头。

　　花园里原本四散飞舞着很多小蝴蝶，粉的白的都有，小兔子也不知道挥了挥手，做了点什么，这些蝴蝶就都飞到他们身边来了。婉婷的肩膀上停了一只，她惊喜地笑着的时候都不敢抖得厉害了，免得破坏了这神奇的美景。

　　“你喜欢蝴蝶吗？”

　　“喜欢喜欢！好厉害啊小兔子，你这是怎么做的，教教我好不好？”

　　“你不用学，我会就行了。来——给你这个最漂亮的。”

　　那确实是最漂亮的蝴蝶——一只婉婷闻所未闻的美丽生物，分明是从小兔子的袖中飞出来的，麟粉斑斓，色泽梦幻，让她想起了边疆透明的星空。

　　美丽的蝴蝶在小兔子的掌中，乖乖地停下——而后，小兔子收起了雪□□致的手，将蝴蝶捏死了。

　　婉婷的心口一跳。可惜她自己那时尚是个会捣蚂蚁窝的顽童，没有深究自己心中突然闪现的预感来自何处。

　　小兔子将仍旧如生前般美丽的蝶翼，塞进了婉婷的手里，而后冲她一笑，露出了一个她第一次得见的，真正发自内心的、天真无邪的快乐笑容。

　　“给你。我还有很多别的，下次来见我，我再给你看。”

　　婉婷一听这话，立马将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不快放在了脑后，小心翼翼把翅膀收好，连连点头，可随后她又皱起了眉头，看着有些犹豫。

　　她说：“可是，等姐姐和太子订了婚，我就要回家了呀。太子根本看不上我的。”

　　小兔子的眼神暗了暗，并不着痕迹。他似是想了一会儿，便问道：“你是国公府上的姑娘？”

　　婉婷点头：“我是排行老-二的，盛婉婷。”

　　他就复又笑了起来，说：“那很简单的。”

　　二姑娘刚要问他是什么很简单，就眼见着小兔子的脸色刷的白下去，白得真像了一只兔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着一个人群簇拥着的盛装美人。

　　长相……天下第三吧，可这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臭味，二姑娘只看了一眼就决定自己讨厌她。

　　“你就是那个什么莲妃？”

　　于是她就将小兔子护在身后，自己跳了出去——她说好要担责任的。

　　天下第三皱起了精致的眉毛，旁边的劲装美男冲她耳语了两句，她才露出一个自认为威严，实际上藏不住恶毒小心眼的笑容说：“原来是国公府上千金当面，本宫还当是哪来的小贼毁了我家后院呢。”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说话这么惹人烦。婉婷瘪了瘪嘴，可确实是她擅自采了人家的果子，于是她就老实地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宫里的人无关，娘娘找我府上赔就是了，打我板子也成，别责怪他。”

　　天下第三越过她的肩膀，尖锐锋利的眼盯紧了小兔子——他整个人身上的活力再次消失不见，又木然得像个傀儡，低下了头。

　　“千金说笑了。板子是家法，怎能对外人动用？何况你是虎门贵女，想也不是个不识规矩的——下-贱人，今日这一出，定是受了我这不孝子的坏影响。”

　　第三的笑容很大，搭配着那花一样殷红的口脂，看在婉婷眼里，哪里还是什么美人香唇，更像是妖怪吃人的嘴。

　　“姑娘想也不知道罢，我这长子，向来不识管教，又一口甜言蜜语，最善蛊惑人。同什么读伴儿都处不到一起去，待在一起不多久就要害得人家越举犯戒，今次我便不怪你，毕竟也是本宫自家教子无方，只是今后别再同犬子一同处了，省得害了你。”

　　大庭广众之下，听了母亲这一番话，小兔子的脸上，甚至连那个清雅漂亮的笑容都没有变，手也没有颤抖。旁人或许会觉得他不知道脸面，没有廉耻之心，可婉婷看得清清楚楚——他整个人都在苍白下去，苍白成了一个真真正正、宣纸剪出来的纸人，只消沾一点水，就要化为无物。

　　她的儿子——也就是皇子。她活活把一个皇子，教成了这样的可怜模样。

　　“我听不下去了！你算个什么娘亲？你也就说对了一句话，莲什么什么，你确实教子无方，气死我了！”

　　婉婷确实被气得直发抖，她拉了两下小兔子的袖子，发现他傻愣在原地动都不动，就干脆强拖着他，逃离了此地，一路逃到他们追不进的，国公府上的临时住所里。

　　她人小，想也想不长远，只觉得总能想个办法把可怜的新朋友从魔爪中拯救出来，可惜这终究是不可能的。

　　父亲闻讯赶回来后，逼她将人交出去的时候，一直逞着强的盛二姑娘也不由得掉了泪。

　　“对不起，我说不会让你受罪的，可我救不了你。”她抽泣着说。

　　这时候，小兔子看着比她反倒镇定多了，真拿出了个做哥哥的样子，替她擦去了眼睛，反复同她说自己会没事的。

　　“没事，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的。到时候，我送更好玩的东西给你。”

　　婉婷将蝴蝶翅膀揣在怀里，落着泪点了点头。

　　她那时怎么也没想到，二人是以怎样一种形式再会的。

　　——太子突发急病，夭了。

　　东宫虽然易主，可结亲之事，不知怎得却似乎并没有被撤销了去，她们一家就又滞留在了宫里。

　　那之后，婉婷就被看得死紧，找不到机会去看看小兔子怎么样了。一日，她被脸色煞白的姐姐早早叫起来，打扮得比见先太子的时候还惨不忍睹，就往东宫处拽。

　　“兰姐，出什么事了？”她寻了个机会，小小声地问姐姐。

　　兰姐从未有一刻看起来这么狼狈——她似乎随时都要崩溃了似的，只是强撑着一张盛家嫡女从容有度的皮，苍白的唇颤抖着，冲婉婷说：“婷儿…婷儿……他们要你啊。他们要你和新太子结亲。为、为什么？婷儿，你不该这样的啊，你是要做大将军的，将来要纳个听话的郎君入赘，要成为我们盛家的少主……”

　　她喃喃地念着，二姑娘担心姐姐就这么昏了过去，安慰地去拉她的手。

　　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没事的，我没事的，姐。总得有人去做啊。”她温暖的小手捏紧了盛兰漪的，脸上是和年龄不符的、让人安心的笑容：“而且，这样我很开心，因为兰姐就可以去做将军了。姐，你一直都想的，对不对？”

　　——再也承受不住，盛兰漪呜地一声，搂紧了幼小妹妹的肩膀，泪水濡湿了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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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有毒吧，不该是这样的啊（泣），说好的软萌呢？怎么写着就成这样了
罢了，这都两小无猜娃娃亲了，四舍五入也是甜软治愈吧，你们吃，你们吃（递碗）
这个平行世界意外很带感，以后说不定还会写，不过还是推剧情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