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126、124驾鹤西归

　　题记——士兵影卫的誓死效忠保全了她；帝侯王臣的匡扶翼助成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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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华宫。病榻上，素月咳嗽不止，额头、胸口上敷着冰袋。
　　蘼芜看着仰卧在床的素月，心忧：“娘娘还是叫御医看看吧。”
　　素月摇头：“我自知命薄，叫御医也无益，反害其性命。直接安排后事吧。”
　　蘼芜：“娘娘，我去叫圣上、太子、六哥儿、七姐儿。”
　　“你听着，我死后停棺时，就将我火葬，让骨灰随风散到九州四海，守定天下太平。把我的遗物都散给各地，建祠堂。”
　　蘼芜沉寂了。
　　“答应我！”
　　“您将自己火葬，怕是陛下会恨您。若是为太子，可太子聪明懂事，陛下疼爱有加，殿下您又是何苦？”
　　“等闲变却故人心，这世上哪有坚不可摧的障护，若是此举能保全我的泽儿，一切，都值得。”素月沉沉睡去。
　　几个时辰后。“殿下，太子、六哥儿和七姐儿都到了。”蘼芜看着素月睁开眼说道。
　　素月缓缓说道：“泽儿，娘的好孩儿，若要保住太子位、顺利登上皇位，就要让自己足够的强大、足够的优秀，以至于无人可替代。去拼搏，闯出一片天地，创出一个新纪元！不要怕犯错，天塌了，有你的父皇，还有母后，母后虽不能再伴你，你记住，母后永远在你身边，母后就是灰飞烟灭，也，也护你周全、守着你成就千秋伟业。云章、琢章，记住，‘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励我王，纲纪四方。’要以哥哥为中心，敬重哥哥，勉励哥哥注意德行纲纪。娘这一生没什么遗憾，就是有些不舍，愧于子不能尽养育之责。”
　　太子握着母亲的手说道：“不，母亲，虽淡泊如水，却妙趣无穷，母亲教诲如沐春风，一字一句都深深烙印儿臣心上，儿臣会带好弟弟妹妹，不负母亲厚望，做一个好太子、好皇帝。”
　　素月欣慰的笑了笑：“娘的好孩子，娘去了，一定要坚强。”
　　“娘，不会的，孩儿祝您长命百岁。”赫连泽看着皇后躺在床榻上、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却闭上了双目，赫连泽有几分不忍，还有几分忧虑，“母亲安歇，孩儿告辞！”
　　二人刚说完话，皇帝便匆匆赶来。“芰荷，我来了。”赫连天道，“病了怎么不看大夫？”
　　素月道：“不要看大夫，不要吃苦药。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素月握着赫连天的手：“万千轮回，三千世镜，能够相遇是一种缘，能结成正果是一种分。缘分是世界中最难得的。你一路陪我渡完世间的劫难，对你的感激溢于言表。你的知遇之恩，你的宽容纵容，我都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只能许你余生一段佳缘，没有争斗，没有心计，安然平常。”
　　赫连天道：“芰荷，你会觉得我疲于和你的争斗，可是你错了。当初选择你，就是因为你的不同寻常，就如同你当初选择我一般。我选择你，自然就会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暗藏心机，拨弄朝局。其实，相对于其他人，我更愿意与你相争，至少你是心系天下苍生，而非图一己私利，有你在我身边，我倒觉得更加安全无忧，我甚至觉得，我的天命是你赋予我的。喜欢看你为我伤心哭泣，喜欢你任性胡闹，喜欢你执着认真，我的人生因你而壮美。 ”
　　“我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若有，我也是轮回之外。这一世，我不负天下人，除了你。你的情，我不会偿还，这样你就会念着我欠你的情，你就会心心念着我。若不幸果真入了轮回，你也会找我偿还，不然我们怎么相遇相知，所以此生我一定要欠你大大的债务。”
　　“好，我记着你，生生世世都记着你。”
　　素月嘴角露出笑意：“我以为我这一生爱情会与我迥隔霄壤，不曾想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在人世间多停留了片刻、遇到了你。看你爱的的深沉，我原想着要如汉武帝的李夫人一般让你一生伤痛眷恋，可是你就那么冷漠决绝地抛我而去，我也沮丧消沉过。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爱我爱得那么深沉。”素月这一次地笑很是妖媚，是拨人心弦、摄人魂魄的笑。
　　“鸳鸯瓦冷霜寒重，咳咳咳，翡翠、翡翠衾寒谁与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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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后下葬，举国恸哭。而后宫内外时常传来辛后临终笑声。众人皆传辛后含恨离世、恋恋不舍，故徘徊不散。
　　她的笑声，能让人心甘情愿随她而逝，有人说她是蛊惑人心邪妖，有人说她是普及苍生的天仙，史书的她是端淑贤德、智勇双全、安平四方的传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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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蘼芜守灵。帝不堪其忧，掘棺曝尸，百官劝阻。
　　“皇后娘娘一生辛劳，安定四方，若死后亦得不到安稳，恐天神降罪，还请陛下三思！”
　　“吾泱泱大国，精兵铁卫护国，岂惮一阴灵！”皇帝坚持打开棺椁，然棺内空无一物。
　　蘼芜拜礼道：“王主殿下早料至今日，故事先安排老奴火葬，骨灰随风而散，殿下说要保九州四海安定。能让各地建祠堂，吃到百姓安康的香火，保佑太子、晋泱长安，是殿下最后的遗愿。老奴等到陛下来，也完成了殿下交待的。不用陛下处置，老奴这就随殿下而去。”言罢，蘼芜自刎。
　　而后，荃蕙、兰芷相继自刎，血溅棺椁。顷刻间雷鸣大作，众人齐齐跪倒歌颂辛后懿德高功，此事后话。
　　赫连天咬牙暗道：“她，够狠，连死都滴水不漏，连阴魂不散都出来了！”仰天而望伫立沉吟良久道：“建衣冠冢，下令各地建祠堂，杨其坤德、以慰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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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前。赫连泽：“母亲如涓涓流水惠泽万民，嘉柔深沉安得四方。纵使父皇另立新后，吾母唯一。”
　　云章、琢章：“母后盈盈浅笑如沐春风，终化为远久尘封的记忆。”
　　有道是一首《终长叹》说得好：
　　终长叹
　　尘世悠悠二十载，
　　今朝醉念还酹月。
　　浮生聚散云相似，
　　往事冥微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