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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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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战后会议终于宣告结束，超级英雄们放松下来后，三三两两坐在宽敞的大厅里互相交谈，沙赞被禁止喝酒——毕竟有不少人知道他还是个未成年。
年轻的大块头的个子高得像是一座塔，行为举止却幼稚活泼得不成样子，他就像是个看到了喜欢玩具的小孩子，眼睛四处张望着复仇者大厦内的一应陈设。出于礼貌，他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但正因如此，那副成熟稳重的外表才与清澈的眼神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反差，那足以让大家对这个法师产生喜爱之情，并且乐于纵容对方。
谁会不喜欢既懂事又开朗的小孩子呢？沙赞的真名是比利·巴特森，他生活在寄养家庭中，有几个不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他平时的性格阴郁且敏感，但成为沙赞之后，这身份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还有一个可以坦然面对这个世界的渠道。
斯塔克炫耀着给沙赞展示自己的战甲，对方给予的回应便是从喉间发出的轻呼声和闪闪发光的眼睛。好吧——沙赞没有透露自己其实是个钢铁侠的路人粉，他甚至还收藏了对方的官方周边，比如说钢铁侠的小人儿模型或者贴纸之类的。
“这就是正义联盟的新成员？”教授撕开盒子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两根蔬菜能量棒，他将视线从沙赞的身上收回，“是个很活泼的孩子。”
“太年轻了。”蝙蝠侠沉默着坐在角落，以他的敏锐度，很轻易地发现这位法师的外表与性格之间的违和感，他紧盯着查尔斯递来的蔬菜棒，活像是在看自己的敌人，“我在考虑要不要让他成为团队的一员。”
他讨厌蔬菜，也不喜欢相关的食物，这来源于管家先生每天雷打不动提供的两倍蔬菜汁和装满了一个小盘子的西兰花。
“罗宾的年纪也不大。”教授把零食递到蝙蝠侠的嘴边，黑漆漆的骑士先生无奈之下只能张口叼住，电子合成音也因此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所以，我正在思考。”蝙蝠侠一口咬断了蔬菜棒，“他拥有相应的素质，但却没有做好准备。”
查尔斯并未反驳，因为蝙蝠侠说的对，那孩子年纪太轻，虽然负担着前一任沙赞法师赋予他的责任，但却仍旧太过稚嫩。
然而这不是根本问题。
“没有谁会一直做好准备。”
教授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反驳蝙蝠侠的观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不赞同让一个孩子如此轻易地负担起整个世界，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没有谁会置身事外，身负强大的力量，就代表着要背负相应的责任，他们都已经参与其中并且无法抽身。
蝙蝠侠也是、查尔斯也是、沙赞更是。
就连当初X战警组成的时候，查尔斯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他们本应在校园内放声大笑，也应该在酒吧放纵高喊，但最终却都奔赴战场，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世界不会因为你还在稚嫩年轻而对你网开一面。
“你也没有做好准备吗，教授？”
“我一直在忐忑与迷茫中前行。”查尔斯苦笑着，他现在已经很少回忆过去了，但偶尔也会想起年轻时做过的蠢事，还有本已做好、最终却不了了之的计划。人们总是与意外为伴，就算是再面面俱到的人也没办法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蝙蝠侠没有说话，或许这也算是默认。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确拥有相似之处，他们在迷雾中前行，就算有再聪明的头脑和敏锐的思维都无法阻止‘未知’的侵袭。
那个小男孩儿一头撞入危险中——这算是一个意外，但想要抽身的确是难上加难。
“……真是糟糕的世界。”
蝙蝠侠是个战士，这点谁都无法否认，但他偶尔也会感到疲惫，曾几何时他只是为了复仇才披上这身蝙蝠战衣，后来是为了改变那座城市。那时的他只需要将脸上涂满油彩的小丑和打扮成名流的企鹅人丢进监狱，而如今，他需要更新自己的装备和设施，就为了赶跑那群外星人。
几个月前，在杰森那件事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在一个夜晚抓住了小丑，打断了他一根鼻骨。鼻青脸肿的哥谭犯罪之王对他笑得猖狂，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
他说，看看这个世界吧，小蝙蝠。它变得更加混乱、变得更加疯狂，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笑话，外星人？那只是喜剧演员而已，瞧这一出闹剧，不是很有趣吗？
他说，小蝙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看这出荒唐的闹剧呢？为什么不坦诚一点？为什么还在执着那些拙劣的、滑稽的原则呢？
当时的蝙蝠侠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老对手送回了阿卡姆。
然而小丑说的没错，这世界仿佛变成了‘什么存在’的游乐场，奇怪的家伙逐一出现，让他有时也疲于应对。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真的很吵。”蝙蝠侠环视四周，他的声音中也带了几分笑意，这代表着他的心情还算不错，甚至是‘非常好’。发现这一事实后，正在啃香蕉的超人十分惊讶，并且露出了一个非常呆愣的表情。
蝙蝠侠：太丢人了，超人，退群吧。
海王与鹰眼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猜拳，巴顿特工输了第三次，然后在第四次赢了亚特兰蒂斯之主；哈尔与巴里肩靠着肩挤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神奇女侠与黑寡妇在吧台后面端着酒杯聊天，而琴·格蕾百无聊赖地托腮盯着墙上的时钟，旺达和皮特罗在拆分一份苏打饼干。
看起来严肃沉稳的钢骨坐在椅子上，见教授看过来后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被天启星科技改造的生化人其实还没有成年，他只是个年轻的黑人大男孩儿。
“我在跟这里的AI聊天。”钢骨说，“他是一名绅士。”
维克多用了‘他’，敏锐的人们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不了解钢骨的复仇者们并没有在意这个。
空荡荡的大楼里因为被塞进一群超级英雄儿显得有些狭窄且喧闹，猎鹰转身的时候差点碰掉了美国队长手中的玻璃杯，超人凑过来，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要将新基地建造得更大一些？”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超人。”
蝙蝠侠嘴角抽动，决定在外人面前给主席留点儿面子。
“总之，复仇者大厦才是最好的。”托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喊道，“别想着比过我们，黑漆漆。”
正义联盟的成员对敢于向蝙蝠侠挑衅的钢铁侠报以惊恐且钦佩的眼神，让托尼越发不爽，他的音量大了一点，带着浓浓的不忿：“你不能指望一个把自己打扮成蝙蝠怪的家伙有什么审美。“
于是大家的表情变得更加钦佩，超人甚至已经无法想象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了。
蝙蝠侠顶着在场诸人的微妙表情，淡定地开口予以反击：“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那是什么？“常年在宇宙各地乱飘就是不回家的绿灯侠呆愣片刻后开口。
“一种中国菜。”
钢骨将搜索到的图片投影到现场，“所以，就是这个。”
所有人望着那一盘红黄相间的菜肴，突然觉得很有食欲。
旺达和皮特罗捂住自己的嘴试图让自己笑得不是那么明显，而毫无顾忌的亚瑟已经笑道直不起腰，正直如美国队长也偏过头轻咳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斯塔克vs韦恩，韦恩胜。
托尼无奈地让自己变成了队友们的笑料，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试图为自己的审美辩解一二：“当我穿着战甲跑去哥谭把黑漆漆的大蝙蝠轰下去的时候，你们就知道谁才是最帅的。”
话题一度变得非常好笑，而超级英雄们这会儿也跟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笑得东倒西歪，更有甚者在不远处排排坐看这两位联盟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之间的笑话。
“幼稚。”韦恩在化身蝙蝠侠的时候向来又沉稳又严肃，托尼在感慨旧友精神分裂之余，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大部分成员都不知道这两个人自小熟识，而知道的小部分人都闭口不言，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场大戏。沙赞一会儿看看托尼，一会儿看看蝙蝠侠，开始担忧两个联盟是否在合作最初就会因为这种奇怪的事情分崩离析。
他不知道，这只是两个大富豪在战后的暂时放松，他们在无人的时候互相碰了碰拳，一点儿都看不出刚刚的剑拔弩张。
“说真的，现在的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韦恩。”托尼压低声音拍了拍蝙蝠的臂甲，“阿福也由着你这么胡闹？”
“他唠叨了近二十年，我已经习惯了。”蝙蝠侠的声音虽然仍旧低沉沙哑，听起来却让人感觉意外柔和，“至少比起你，我还不算是任性。“
“……你非要噎到我说不出话才行吗，Batman？”托尼恨恨地开口。
“这是我的荣幸，Ironman。”蝙蝠侠这样回答。
*
第二天，他们继续举行会议，并且草拟了一个三方合作的条例，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方案，随着大家的合作加深，这份条例也许会更加规整完善。
超人卡尔·艾尔AKA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是正义联盟的领导者，而复仇者联盟的领头人是美国队长。从某种程度上，托尼才是复仇者联盟的核心，但人们不会乐于让他成为一名领袖，他们希望带领这个组织的是没有道德瑕疵且伟大无私的标杆。
人们总是把史蒂夫·罗杰斯看成美国精神的化身，却忘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政治符号，当然这就无需过多赘述了，毕竟人们总是能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而将其他视而不见。
“我又不想成为什么发言人。”托尼摊手。
两个道德标杆握手的时候，闪电侠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差点被正道的光闪到。超人和美国队长露出了极为官方的笑容，为这次会议画上了句点，全然不像是前一天互相碰杯时的熟稔融洽。
“……真是难为他了。”神奇女侠小声嘀咕。
而蝙蝠侠并不想附和亚马逊女战士突如其来的‘母性’，他的语气像极了要剥削员工的屑老板：“他会习惯的。”
或许以后超人要学会如何应对那些在政府官员和某种意义上的‘同行’，要知道记者在超级英雄面前可从不留情；领导者们要试着面对比战斗更加复杂的局面，跟那些心怀善意的、恶意的人打交道，这未尝不是另一个战场。
“或许他们应该跟X教授交换一下经验？”女侠将目光投向不远处跟琴·格蕾聊天的查尔斯，教授的身后站着镭射眼，那个男人的双目隐藏在特制的护目镜下，他安静地站着，就像是最真诚不过的护卫。
“他们不一样。”蝙蝠侠摇了摇头。
X教授是变种人，他们从最开始就被排除在人类的行列之外。在二十年前，或者是更久以前，久到布鲁斯·韦恩还是个小孩子，久到超人没有降落到地球，久到美国队长仍旧沉睡在冰层中，那时的人们甚至觉得变种人是能将他们吞噬殆尽的怪物，他们对待变种人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恶兽，甚至将本应是同类的那些人绑到实验台上，他们划开变种人的腹腔，折断变种人的翅膀，揭开因为异变而生出的鳞片，将这些场面拍下照片，称其为‘实验数据’。
以X教授与万磁王为首的变种人们生于混乱与战争，他们在时代的夹缝中艰难前行，他们经历过最黑暗的岁月，被同胞们视为异类，被自己的家人和昔日的朋友当成弃子。
“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
后来在一次闲聊中，阿尔弗雷德对韦恩说，“万磁王被关在监狱里，而兄弟会的最初成员们几乎都在实验台上送了命，那些人甚至把他们的尸体做成了标本，用于长久的研究。”
“这就是人性，韦恩少爷。”
“后来呢？”年少的韦恩这样询问。
“结局是希望。”阿尔弗雷德回答，“是促成双方达成和解的希望。”
“但死去的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谁也不能说清双方的冲突究竟因何而起，或许是因为普通人类排斥因基因变异而生出异样容貌的变种人、或许是因为拥有强大力量的变种人藐视人类，双方起了第一次冲突，然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然后，人类便不认为变种人跟他们是同一族群，而变种人也开始与昔日的同胞为敌。
这些被赋予阿尔弗雷德的记忆可能是世界融合带来的后果，但事实本就如此。就像是有色人种与白人们的争端无法被消弭一样，在变种人与人类达成和解的今天，分歧也仍旧存在，鸽派的X教授和鹰牌的万磁王一明一暗奋斗多年，才为自己的同胞争取到一席之地。
饶是如此，变种人仍旧要忍受那些激进者们的诋毁和攻击。
说来讽刺，多亏了这些入侵的外星人让人类们知道，还有这么一群超级英雄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他们，这些英雄中有他们认为可怕至极的氪星来客、有都市的恐怖传说、有被人痛骂的大富豪、还有那些曾经被视为异类的变种人。
因为要守护这个世界，他们集结在一起。
而人类们终于知晓，总会有人会无私且不计前嫌地守护这一切。
“不过某种意义上，他们也一样。”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蝙蝠侠摇了摇头，声音中带了几分无奈的意味。
神奇女侠闻言摊手，对反复无常的男孩儿们表示无奈：“好吧，你知道他们能够做到一切。”
“我知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