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7、第 7 章

　　瑞析慢条斯理削好了苹果，递给云栈。“我妈说让我早点回去呢。嘿嘿，就不蹭你家的饭啦。”

　　云栈把苹果切成小块，面上没什么表情，“嗯。”

　　云栈端着水果和瑞析去了云燕的房间，云燕正津津有味看着书。
　　“妈，你吃点水果。”

　　云燕叉了一块苹果，笑眯眯看着瑞析，“析析，这本书先就在阿姨这里看几天行吗。等过几天我看完了，我让云栈给你送过去。”

　　“哦哦，当然好。”瑞析抓了抓头发，“阿姨你要是喜欢的话，书送给你好了。反正我有很多书，嘿嘿。”

　　“不用。我看完再还给你就好了，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

　　瑞析：“嗯嗯，好的。”

　　云栈送瑞析到了楼下，碰上瑞迁出来倒垃圾。

　　“哥，你好。”云栈礼貌地打招呼。

　　“嗯，妹夫你好。”瑞迁还点了点头，装作一副长辈模样。

　　瑞析一脚朝瑞迁踢了过去，“你有病吗，大哥。”

　　她转过头来和云栈解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他就是爱开玩笑。”

　　云栈的脸色果然是黑了不少，他垂下目光，“我先回去了。”

　　人走远，瑞析又开始拍她哥的手臂，“就怪你，云栈他……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人吗？你看看，他刚刚都生气了。”

　　“你怕不是傻。”瑞迁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猪脑子。”

　　人家就是生气……也是气你蠢。

　　瑞析怒吼：“瑞迁，你才是猪！”

　　瑞迁绕到她后面把人提了起来，“在学校吃了什么饲料，这么重了。还说自己不是猪，你怕是都要成精了。”

　　“你……胡说八道。放开我，你不是我哥。”瑞析手脚一阵乱舞，挣脱了瑞迁。

　　晚上吃饭时瑞析还和瑞迁生着气，偏偏他还在爸妈面前装出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害的她……气都撒不出来。

　　草草吃了饭，瑞析在楼下散了一会步。回到家看了看书，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了。

　　凌晨三点多，瑞析做了个噩梦被惊醒。一转身发现宫循躺在她旁边，隔着被子。

　　“你怎么在这了？”瑞析一下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他。

　　宫循哭丧着脸，“瑞析，你今天白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回来，就直接睡觉了，都不管我。”

　　“……那现在怎么办。”瑞析头疼，她的瞌睡都要被吓没了。

　　“我们出去玩吧。”宫循一脸期待地看着瑞析，“玩一会就回来。”

　　“又来？”瑞析想哭了，“这半夜三更的。要不你还是在这躺着吧，什么时候冷静了再归书形吧。”

　　“真的吗。瑞析，我真的可以躺在你旁边吗。”宫循看起来更兴奋了，眼睛都有些诡异的发光。

　　“……你刚刚是怎么躺的，就继续那样待着，反正你也不用盖被子。但是！不许碰到我，不许发出奇怪的声音，不许打扰我睡觉。”

　　宫循乖乖应了下来，笔直地躺在旁边，“好的，瑞析。”

　　瑞析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背对着他继续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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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一点多，瑞析在书房里看到一本七十年代的小人书，应该是她爸或她妈的。她刚翻了几页，宫循那家伙又按耐不住了。

　　“瑞析，我想出来了。”

　　“你可真是……片刻不得消停。”瑞析抱着书往自己房间跑，她爸在客厅叫住了她。

　　“析析，你们过两天就回校了，你哥说下午带你一起去方广寺那边，要不要去看看？”

　　寺庙……

　　“我……”瑞析一开口才想起她还没有原谅瑞迁呢，于是……

　　“哥哥，哪个山好高的，我怕我爬不上去。”

　　瑞迁比她更会装，“析析，你别怕。万一你爬不上去，哥哥就是驼……也要把你驼上去。”

　　“驼你妹……”瑞析真想把手里的书砸过去，这话听着又像影射她重了。

　　“嗯嗯，我会好好照顾……我妹的。”瑞迁习惯性卖乖，“爸，你放心。”

　　……就怕，人无赖戏还多。

　　瑞析留给他一个白眼，直接回卧室了。

　　瑞析锁了门，让宫循在椅子上回了人形。宫循坐在瑞析的椅子上，笑眯了眼。

　　“不要发出声音。”瑞析坐到床边，翻了两页书，又拿出了手机。

　　“云栈啊，下午要不要去方广寺，给阿姨祈福吧。”

　　虽然云栈应该不会真的生气，不过……瑞析心里要是憋着事就会不舒服。

　　宫循又蹲到了瑞析脚边，下巴搭在她的膝盖上。“瑞析，我下午可以一起去吗？”

　　“你坐这好吧，坐好。”瑞析挪了一个地给他，又满头黑线看着他，“谁出去爬山……还带本书。”

　　“我是说，我可以变成人一起去。瑞析，我可以全程背着你上去，不让你走一步路。”

　　……谁还真是不想走路了。

　　瑞析跟他讲道理，“我突然带个人过去，你让我怎么和我哥解释，本来吧……你就是见不得光的。”

　　“瑞析，我是你的金屋藏娇吗，为什么见不得光？”

　　“别乱用成语！你……对得起你千年的智慧和你书魂的气质吗？”瑞析挡住了他逼近的脸，“你听话。”

　　宫循不情愿地移开脑袋，终于妥协，“那瑞析，晚上早点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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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是阴天，爬到半山腰，瑞析坐在台阶上喝了口水。

　　“你不会妄想，我真的……驼你上去。”瑞迁两手叉腰，站在瑞析上面两个台阶，一脸嫌弃。

　　“我呸。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要你背。”瑞析拧紧了瓶盖，站了起来。

　　云栈在身侧扶住了她的手臂，“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的，继续走吧。”

　　——

　　每当到了寺庙，总能感受到一份超尘的清净和安宁。瑞析跪在拜垫上，双手合十。

　　周围很安静，瑞析闭上了眼睛，一时间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半晌，旁边传来一阵有些杂乱的脚步声。瑞析睁开眼睛，往外头看了看。

　　周围又多了一些人，云栈在一旁起了身，轻声说：“回去吧。”

　　两人出来，庙内钟声响起，悠远而深沉。

　　“钟声闻，烦恼清，智慧长，菩提增，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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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五号，云栈把《小王子》还给了瑞析。他坐在瑞析家里沙发上，半晌才开了口。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书店……没有开门。我听别人说，昨天晚上有小偷进去了……”

　　瑞析惊住，“不是吧，那人有没有事啊？”

　　“我不确定。”云栈喝了口水，“好像说老板去了医院，但是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去看看。”瑞析站起身，拉着云栈一起出了门。

　　成郡只是脚上有些扭伤，昨天晚上小偷进来的时候，他听见动静了。本来不打算硬碰硬，只是没想到那小偷居然还……闯到他房里去了。

　　他看着旁边站着的季桥，“昨天晚上多亏你。可是，你怎么晚上睡在杂物间呢。那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季桥低下了头，“我之前有一回在书店住过，晚上也听到过动静。当时我不敢出声，结果第二天果然丢了东西。后来，我就配了钥匙，有时间就过来住。怕万一出什么事，老板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多谢啊。”成乐在一旁有些别扭地说，“以后，你要是需要的话……睡我房间吧。”

　　“对对。”成郡欣慰地看着懂事的儿子，嘱咐季桥，“以后千万别睡那里了，对身体不好。”

　　瑞析捧着花和云栈走了进来，“叔叔，你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是自己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那小偷，被季桥一下子打倒了在地上。我当时，都是被惊住了，哈哈哈。”

　　“没事就好。”云栈看了眼旁边的季桥，站在瑞析旁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成郡笑意更深了，“你也过来了啊，嘿嘿。你们坐啊，乐乐，你给哥哥姐姐洗个水果。”

　　“爸，你别这么叫我。”成乐觉得有些没面子，他都已经是高中生了怎么还这么叫他呢。

　　但他还是乖乖洗了两个梨子，“我不是小孩子了。”

　　“哈哈哈。”

　　病房里，众人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盖过了成乐的牢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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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析，你看。这是，我画的你。”宫循蹲在床边，把自己一晚上的成果递给了坐在床上的瑞析。

　　“画的……这么像。”瑞析放下了手中的小人书，接过他的画，着实诧异。

　　宫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很棒对不对，瑞析，你夸夸我。”

　　“你敢说，你不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嗯？”

　　“不是！这只能说明我……天赋异禀。”宫循托着下巴，手撑在瑞析的枕头边。

　　“嗯……画成像照片一样，确实是异禀了。”瑞析的手又在画上摸了一把，手指还沾上了一点颜料。

　　好吧……算他画的就是了。

　　她把画放在床头，又翻了一页怀里的书。

　　“瑞析，我想要你……”宫循突然拉了拉她的衣摆，准备站起身。

　　瑞析捉住了他的手，视线还在书上。

　　“等下等下，我刚刚好像看到我妈年轻时候了……她旁边，怎么坐了一个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