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13、第 13 章

　　夜里三点，宫循回了图书馆。

　　他其实……可以控制住自己归书形的。
　　除了第一次，他遇见瑞析的第一次。书偶给书魂的致命吸引，大概是……让他控制不住地靠近她吧。

　　待在瑞析身边，宫循很安心，同时……也很兴奋。

　　如果没有瑞析的血在他体内，即使重新归了书形，他也会失控吧。
　　心……会失控。

　　那天，瑞析在写情书，写了很久很久。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没有阻拦。

　　可是写完后，他想怎么改……就由不得她了。

　　嫉妒丛生，宫循根本不知道如何平息妒火。可是瑞析，怎么能……想要赶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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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循把瑞析抱在怀里，他有很久……没有这样靠近她了。

　　瑞析穿着睡衣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迷人。宫循本来……只是想亲她一下的。

　　可是……瑞析突然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嘴里居然是在念着……江弦。

　　就连在睡梦中，她……都要想着那个只见了几面的混蛋！

　　宫循捂住了她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只能让她短暂地失去意识，可是他……忍耐不了了。

　　瑞析的嘴唇真软，而且很甜，宫循只是轻轻舔了一下，就有些收不住手了。

　　他看到已经有苏醒征兆的瑞析，手在不自主地抓他。他松开了人，把瑞析送了回去。

　　自己……过了很久才回去。

　　——

　　宫循站了起来，面无波澜地回忆着昨晚他做的好事。

　　面对瑞析的质问，却装起了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瑞析突然愣了一下，这语气……她刚刚没听错吧。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明明就是他理亏，怎么搞得好像自己在冤枉他一样。

　　“你真……真没有？”瑞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了，刚刚好像有一点被他吓到。

　　宫循走近了她，语气比她更软了，“瑞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今天，在这里，我可以归了书形，让你……任意处置。”

　　瑞析退了两步，这话说的……好像她要把他怎么着一样。她又不是，真的想要他……

　　“舍不得吗，瑞析。”宫循突然就笑了，“其实，我刚刚也不是真的这么想的。要是……你真一把火烧了我，我可真就……没了。”

　　瑞析偏了偏头，该死的，又是这个口气……他又在卖惨了。

　　“不是……就不是嘛。”

　　宫循走上前抱住了瑞析，食指勾住了她的长发，脸上难掩欣喜。

　　“瑞析，谢谢你……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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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走行吗，祝樊！”

　　瑞析和宫循才走了两步，就听见旁边篮球场传来路凝的哀求声。

　　他们悄悄走到门口，看见路凝从后面抱着祝樊，好像在哭。

　　“我已经把你送回学校了，路凝。”祝樊想扳开她的手，又不敢太用力。

　　“我看到了，你给我的标记……我都看到了。为什么，你当时不直接告诉我呢？”

　　祝樊的手停了一下，有些无力，“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追根究底的。”

　　“可是我，一直喜欢你的啊。”路凝哽咽了起来，“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行不行？”

　　“……没有什么事。路凝，我们那个时候，不是……喜欢。你在这里，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我不要！”路凝抓得更紧了，“你给我的书，我留了四年。你这个人，我惦记了六年！初二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凭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不是喜欢呢。是你当年……当年害我喜欢上你的，这……就是全怪你！”

　　瑞析听到这，知道自己应该很感动而不是……想笑。可是她是真的不理解，女生恋爱时候的逻辑呢？路凝她这话，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讲道理呢。

　　“我没办法……”祝樊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这是他同样朝思暮想了六年的女孩啊，“我没办法谈恋爱，路凝……我害怕。我爸妈……那个时候，分开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家暴，你能不能想象，我爸看起来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发起火来……居然端起花瓶往我们身上砸。我的手那时候一直没好，拍毕业照那天……又被他用剪刀划了一条口子。路凝，你说……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变质的那一天。我跟你说……我喜欢你，以后，我会不会也厌倦了你，会不会也……打你。路凝，我每天想到那些事情就痛的喘不过气，你可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我害怕……我真的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可以好好爱你。”

　　路凝突然松开了人，她挽起了祝樊的衣袖，看到那条长长的伤疤，失声痛哭。

　　“你的手……原来是这样伤的。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和别人打架了。那时候你总被老师叫进办公室……都怪我，我要是多关心你一点，你就不会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了。祝樊……你说没有勇气谈恋爱，好……好……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不要再因为那些事情……难过了，好不好？”

　　瑞析在一旁急得都要跺脚了，什么鬼啊……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双方都已经坦诚交代了，怎么……怎么就不谈恋爱了呢？
　　这……不科学啊。

　　瑞析把宫循叫到一边，想出了她的馊主意。“现在……需要你出场的时候到了。宫循，这俩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你现在过去，跟祝樊说你要把路凝抢过来。我就不信……他还不着急。”

　　“瑞析，我不想……”宫循拧着眉头，对着别人，要他怎么说出那种话。

　　“你听话！”瑞析有些急了，再不过去俩人真都要说拜拜了，“你帮我这个忙，我以后满足你一个愿意。”

　　宫循的眼睛突然放光了，“你说真的？”

　　“真的真的。”瑞析也是急糊涂了，她真是看不得这些场面，太让人难受了。

　　她没管宫循准没准备好，突然把他推了出去。

　　宫循猝不及防被瑞析推了出来，路凝和祝樊正一脸吃惊望着他。

　　“你不是，瑞析的哥……”路凝红着眼睛，完全没想到宫循会出现在这里。

　　宫循没等她说完，想起了瑞析给自己的任务，迅速在脑海中构造出了……自认为最见效的对话。

　　要知道，他可是……千年书魂，凝聚了无尽的智慧，还能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没错，你们不能在一起。你都说自己以后会打人了，肯定不能再接近她。瑞析和我说，C大这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干脆放手好了。放心吧，她会在这里遇到更多更好的人……”宫循突然转向了路凝，刚想说点什么，不料一时忘记了她的名字，只好……

　　“你……过来，我带你去……”

　　瑞析终于没忍住跑了出来，她一把捂住了宫循的嘴，“对对……对不起，我哥……喝多了，喝多了。我们这就走，就走……”

　　宫循舔了舔瑞析的手心，一脸求表扬，“瑞析，我表现得好吧。”

　　“你住嘴！”瑞析弹开了手，“你刚刚是……魔怔了吗，谁让你那样说的啊？”

　　宫循顺了顺她的背，跟她解释，“瑞析，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懂。你相信我，我刚刚是按照最合情合理的走向，帮他们……助攻的。”

　　就刚刚……还合情合理了。瑞析偏了偏头，明显不信。

　　“瑞析，要不然……你去看看。他们肯定缓和一点了，真的。”

　　瑞析垂下了头，“……我没脸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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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哎——”路凝出了教室，喊住了前面溜得飞快的瑞析，“瑞析，你等下——”

　　路凝挽住了瑞析的手臂，“一下课你就走这么快，去哪啊？”

　　“图……图书馆。”瑞析瞅了瞅她的脸色，“昨天，真的对不起啊。你们两个……没事吧？”

　　路凝笑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没关系。其实昨天……我只是想要先稳定祝樊的情绪而已。后面……祝樊他，还吃了你哥的醋呢。嘿嘿——既然知道了他的顾虑，那我就慢慢等他好了，反正我也很难再喜欢上另一个人了。他……也是喜欢我的，只要知道这一点，我觉得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瑞析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你以后谈恋爱了就知道了。”路凝别有深意看了瑞析一眼，眉眼都是弯的。

　　“我不……太想知道。”瑞析突然觉得，对比之下，自己对江弦……好像都是塑料感情了。

　　——

　　图书馆。

　　“这本书，是纪寒的吗。”瑞析才从书架里拿出来这本《解忧杂货铺》，发现封面有班上纪寒的名字。

　　路凝凑过来看了一眼，也轻声回她，“应该是的。就是上次，学校要我们每个班捐六十本书，当时我们班上好多同学都不肯，在群里发牢骚。后来，纪寒……一个人就捐了三十多本。”

　　“好像是的，我想起来了。”瑞析又打量了一下手上的书，面露遗憾，“这书看上去都是新的，我感觉他都没有看过……就捐了。”

　　“我听说啊……”路凝声音更小了，“好像这是他家里的人寄过来的，每个礼拜都会寄好多过来。但是……他好像也不怎么看。”

　　瑞析吸了口气，“这都是黄金屋啊，黄金屋啊……他居然，不要！”

　　“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吧。”路凝想了想，到一旁默默找书去了。

　　瑞析翻开了书，第一页都还没看，就被宫循给打断了。

　　一行……炫彩字赫然在目。

　　“瑞析，欠我的一个愿望，可以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