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63、谋杀

　　曾经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灵敏的嗅觉让黛丽尔停下了脚步。
　　新来的管家落后了一步，但是靠进以后，那股新鲜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明显地出现在空气里。
　　与血腥味一同传来的，是房间里一阵哗啦啦的翻箱倒柜声。
　　管家面色一肃，猛然上前推开了门:“大胆的窃贼——”
　　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
　　黛丽尔脸色一变，只见房间里，格兰特侯爵倒在床边，身上被血迹浸透，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一个人正站在保险柜前，拿刀发疯地撬着锁。
　　“少、少爷！”
　　管家失声惊呼。
　　那动作粗鲁暴力地试图打开保险柜的人，正是格兰特侯爵的亲儿子约翰！
　　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专门用来存放贵重物品保险柜都是拿厚度极高的精铁做的，仅凭一把水果刀根本不可能撬开。
　　约翰听到声音，终于直起身朝他们看来，面色扭曲，两眼发红。
　　他胸前和脸上都溅到了一部分血液，使他看起来格外可怖，眼球布满血丝，抓着刀的手上青筋凸起，神色还带着一丝疯狂，在看到门口的两人时，才清醒了一点，后退了两步:
　　“不、这不是我干的，你们什么都没看到……这不怪我，这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他不肯给我钱的话……”
　　他回过神来，神经质一般地自言自语:“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对，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面色又有些狰狞起来，黛丽尔却没有如他所愿，慢慢捂唇:
　　“所以……你就因为这种原因，杀了你的父亲吗？”
　　“菲利普叔叔是那么宠爱你，你却为了保险柜里的东西，将他……”
　　“闭嘴！”约翰神情激动地吼到:“宠爱一天到晚只知道教训我，却连那么一点钱都不肯给我还说情愿看到我死在外面”
　　管家不禁试图拉住身边的小姐后退，毕竟约翰此时的模样看起来，随时可能暴起伤人一样。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侯爵大人你是这个家的继承人，就算你不……那些也迟早是留给你的，你……何必呢”
　　他们才后退了两步，约翰就深受刺激一般:“你们要去哪”
　　“你们是不是要去报信，是不是要告诉别人，不许走！”
　　他举着刀扑了上来 ，管家挡了一下，被刀刃划破了手臂，涌出的鲜血让约翰的双目更加赤红。
　　“少爷……！”
　　仆人是不能对主人动手的，约翰反手狠狠给了管家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目光落到黛丽尔身上，她果断转身就跑。
　　“站住！”
　　提着裙子在走廊上奔跑并不方便，黛丽尔一边跑到拐角一边呵斥他:
　　“你还想做什么，还想继续杀人吗？”
　　“杀人”这个词触动了约翰的神经，他停了一下，似乎有些混乱和犹豫。
　　约翰杀死格兰特侯爵是激情杀人，他现在尚还没有冷静下来，黛丽尔提高声音继续道:
　　“我和管家都看到了，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平时你的用度也不少，你说你要做生意，叔叔还资助了你不少钱，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你懂什么！”不知道是哪一点又刺激了他，约翰脸色一变。
　　“他是你的父亲，当然会把遗产都留给你……”黛丽尔慢慢往后退去，声音渐渐低下去:“真是可悲啊，有你这样的继承人。”
　　“闭嘴——”
　　黛丽尔逃进了画廊。
　　那道原本普普通通的长廊，因着母亲喜欢，被父亲用特意四处搜寻来的精美油画一张张挂满了墙壁。
　　她穿过一幅幅沉默的油画，仿佛又回到幼年时在走廊上奔跑的时光，画上的人物静静地望着底下的女孩，透在地板上的阳光仿佛被时光侵染。
　　【“母亲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画呀”】
　　黛丽尔曾经不懂，好奇地追问着吸引母亲驻留的原因，母亲轻抚着她的头发说:
　　【“因为这是你父亲带回来的画啊。”】
　　后来那也成了黛丽尔驻足最多的地方。
　　在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家里，她看了很多次很多次，最后才明白——
　　痴迷只会在爱中诞生。

　　厉风从身后袭来，黛丽尔躲了过去，沾染着血迹的刀刃刺进画里。
　　“杀了你！”
　　约翰拔出刀，面色疯狂地朝她扑来:
　　“去死吧！”
　　贵族过长且繁复的裙摆拖累了她的脚步，少女只能用劲全力抓住他的手臂，但力气抵不过正在发疯的男子，很快被推到在地。
　　约翰疯狂地掐住她的脖子，少女很快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两眼发红，毫不犹豫地举起刀——
　　“住手！！”
　　“砰”的一声木仓响，如同一声炸雷，紧紧勒住脖颈的手骤然一松，氧气重新回到肺部，伴随着的是刀和人体落地的声音。
　　葛莱妮公主拿着木仓站在楼梯口，一枪打中了正在行凶的约翰，向她跑了过来。
　　“黛丽尔！”
　　落后一步的侍卫队长以及负责带路的仆人也很快上来，见到这副场景，侍卫长立马召集王室侍卫把府上控制了起来。葛莱妮公主抱住劫后余生的黛丽尔，感受到女孩在怀中瑟瑟发抖。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葛莱妮公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乍然碰上这种事，葛莱妮公主自己也有些惊魂未定:“有本殿下在这里，没人敢再伤害你了。”
　　自从上次遇袭，葛莱妮公主便提高了自身的安全保护，身上也随身携带手木仓，本来是听说格兰特侯爵快不行了准备过来给黛丽尔撑场子，没想到却见到这一幕。
　　“殿下……”少女的手指惊恐地攥着她的袖子:“约翰他……”
　　检查完屋内的侍卫过来汇报了探查到的事情。
　　格兰特家的大公子谋杀了格兰特侯爵，被管家和前来探望的黛丽尔小姐撞见，试图杀人灭口。
　　“他为什么要谋杀他的父亲”
　　“好像是为了财物……另外我们检查了一下，”侍卫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他吸食了大麻。”
　　 附近的仆人也隐约听到少爷和黛丽尔小姐在争吵着什么“谋杀”“遗产”之类的。
　　葛莱妮公主感觉到黛丽尔微微颤抖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约翰刚才疯狂的样子，不禁又安慰了她几句，吩咐仆人去取伤药来。
　　女孩白皙纤细的脖颈已经青紫了，加之刚刚受到的惊吓，葛莱妮公主不打算让黛丽尔继续掺合到这里面，一面安排黛丽尔回去休息，一面叫人调查事情的经过。
　　事情其实很简单。
　　作为侯爵府的大少爷怎么也不应该缺钱到这种地步，但是约翰喜欢赌钱，原本格兰特侯爵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是格兰特夫人一直在拿自己的私房给儿子填窟窿。那段时间黛丽尔经常见到他身上的手表戒指不见了，实际上是被他拿去抵债了。约翰成天缺钱，于是和自己几个狐朋狗友想了一个办法，假装要经商好好做生意，以为儿子终于想要上进的格兰特侯爵当然得支持，只是这笔钱又被约翰给投进了赌场里，甚至还染上了毒瘾……
　　“真是……格兰特侯爵有一个如此混账的儿子，可悲至极。”葛莱妮公主摇摇头，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荒唐了。
　　一旦沉迷于鸦片，便是朝着更深的深渊坠落，约翰再也隐瞒不住，被格兰特侯爵发现他名下大笔的亏损和欠债，格兰特侯爵一怒之下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两人便起了争执。
　　“不，这不可能！”
　　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格兰特夫人扑到儿子的尸体上，葛莱妮公主的那一木仓打中了要害:“约翰不会做这种事的，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啊！他不可能谋杀他的父亲的，这不是真的！”
　　周围的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不肯接受事实的女人，一夕之间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只剩下禁闭中的女儿。
　　 葛莱妮公主不禁皱了皱眉，回想起那个女孩当初是怎样使用愚蠢的毒计陷害黛丽尔。
　　……到底是不入流的家庭，教出这样的子女。
　　葛莱妮公主越想越觉得一切就是场闹剧，而源头则是数年之前，格兰特府新旧主人的更替。
　　所以……并不是格兰特家族不入流，葛莱妮公主心中一动，近乎冷漠地看着侯爵夫人制造的混乱的情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只是弑父的约翰，愚蠢狠毒的桑娜，格兰特府连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也没有。
　　医师小心地为黛丽尔上完了药。
　　绷带缠绕在纤细的脖颈上，遮盖了青紫的勒痕，衬的肌肤越发苍白，少女安静地垂着浓黑纤长的眼睫，仿佛还沉浸在恐怖袭击的阴影里。
　　“真是可怕的事情，但是不用担心，公主殿下会是您的后盾。”
　　“感谢殿下及时赶到。”女孩用指尖摸了摸脖颈上的绷带，轻声笑了笑。
　　不过，我不需要任何人做我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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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
ps:突然觉得这一章内容和清明节有点应景……
总之，接近尾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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