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39、维护

　　不管格兰特侯爵是怎么想的，这一顿晚餐最终还是在说笑中结束。
　　也许是想通了什么，也可能是暂时按捺下了不悦，没有再出什么情况干扰，他终于能好好假装成一个关心侄女的叔叔的模样。黛丽尔和女官都没有拆穿他的兴致，气氛也就渐渐缓和下来，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样。
　　菲利普甚至还称赞了黛丽尔的茶艺，而黛丽尔也给面子地微笑着不时应和几句。一直到结束格兰特夫人和桑娜都没有出现，约翰也没有回来。所谓的家人团聚也不过是格兰特侯爵和黛丽尔，还有女官这个外人。这样的态度就连女官也感觉到了不妥。
　　然而晚餐后黛丽尔便告辞了，她是不在乎这些的，菲利普一家不喜欢她，她又何时喜欢过他们呢，大家都是做做样子而已……就是哪一天有人死了她也不在乎。虽然格兰特侯爵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支开女官，但黛丽尔始终像没看懂对方的暗示一样。有葛莱妮公主的关系在，格兰特侯爵试图留她下来的想法是注定不能实现的。
　　晚餐过后简单的听着格兰特侯爵说了一会儿废话，黛丽尔便对女官道：“我们回去吧。”
　　女官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告辞了，侯爵大人。”
　　格兰特侯爵僵着笑脸：“……好，你在那边可要照顾好自己，黛丽尔。”
　　少女回给他一个微笑：“当然了，我会的……叔叔。”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慢慢变轻，让格兰特侯爵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丝异样，但还不等人细思，女孩已经提出了告辞，态度一如往常。
　　格兰特侯爵暗叹一声，自己今晚的打算都落空了。
　　出来的时候黛丽尔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女仆贝蒂躲在一边，偷偷看着她和旁边的女官，黛丽尔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干脆叫她过来。
　　“家中最近怎么样？”
　　“最近夫人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老爷一直在应酬……约翰少爷天天和朋友出去玩，除此之外，和以前一样。”女仆小心翼翼的回话，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现在谁都知道黛丽尔小姐今非昔比了，仆人们怎么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怠慢她――没看到侯爵大人今天是多么的客气吗？如果说之前被抓住把柄不得不替一位家中地位低下的小姐办事，贝蒂其实有些不情不愿，现在倒反而期盼着黛丽尔小姐能够记着以前的功劳。贝蒂悄悄看了一眼黛丽尔身边的女官，那可是王室的人……
　　黛丽尔微微笑了笑，和往常一样温柔美丽的如春日暖风的浅笑，却让她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事实上女仆对于黛丽尔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心理――之前小姐也是这样笑着，说出了她弟弟偷钱的事情，还有她被支使着做的事，让贝蒂隐隐感觉黛丽尔小姐似乎并不是表现的那样柔弱无害。她听到她轻声说：
　　“我的房间还是你在打扫吗，真是辛苦你了……接下来还得拜托你呢。”
　　女仆愣了愣，眼中放出光彩来：“请你放心，小姐！”
　　黛丽尔便点点头，和女官慢慢离开了，可以隐隐听到少女向女官解释：“贝蒂一直负责整理我的房间，她做的不错。”
　　“……家里的仆人里，只有她一直把我的事照顾的很妥当。”
　　女仆低着头还保存着恭送的姿势，心绪却慢慢激动起来，隐约听到的只言片语让她有点脸红，同时下决心回去就把小姐的房间再好好清扫一遍。
　　她不是专门做这个的，但有什么要紧呢？家里支持黛丽尔小姐的人不多，毕竟黛丽尔小姐迟早是要出嫁的。但贝蒂现在却有了新想法，如今一切今非昔比，如果她能让小姐离开的时候把自己也带走的话……
　　女仆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握紧手，目光慢慢坚定了下来。
　　黛丽尔很早就知道，越是底层的人，看到机会就越想拼命往上爬。
　　想要驱使一个人，就拿权势压迫他，用利益引诱他……相差的只是过程而已。
　　如果前者不行，那就用后者，你只要把握着对方想要的东西，人们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
　　女仆贝蒂的想法，并不出黛丽尔的意料――之前她地位微末，别人不情愿为她做事也正常。想让一个人照自己说的去做，利益才是最佳的动力，她不过是随手为之，给了对方一点希望，如果女仆想抓住机会，就得好好替她看好房间里的物品才行。
　　黛丽尔并不相信菲利普一家的节操。她决不允许他们再夺走自己珍爱的东西。
　　女官却说：“照顾好主人就本来就是仆人应该做的事情，让主人为这些小事烦恼才是大大的失职。”
　　但由此也可想而知，黛丽尔小姐在格兰特府上过的多不好了，连几个用的趁手的仆人都没有，女官心里想着，准备汇报给葛莱妮公主的内容中又记了一笔。
　　黛丽尔没有接下去说些什么，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还要感谢你在餐桌上为我说话。”她猜到这大概是葛莱妮公主让女官为之前格兰特夫人和桑娜在猎场针对她的事出头。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当做的事情。”女官说道，然后注意到她在看自己的指甲，关切道：“怎么了吗？”
　　少女的指甲上干干净净，不像许多贵女那样染上丹蔻，指尖通透晶莹，看起来很漂亮。
　　“指甲有些长了呢，回去该修剪了。”黛丽尔笑了笑，把手放在了身侧。
　　回去之后告别了女官，黛丽尔正准备回房间，却看到马尔斯徘徊在走廊里。
　　“黛丽尔！”
　　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早已等的不耐烦的马尔斯看到她，顿时眼前一亮，大步走了过来。
　　马尔斯走到她面前，用一种自负的语气说道：“我今天去打猎猎到了一只漂亮的狐狸，回头让人给你做个围脖。”
　　由贵族们亲手捕到的猎物，也是一种博得女士欢心的方式。马尔斯不等黛丽尔开口，微微抬起下巴：“听说女孩子喜欢小动物，我那边还捉了几只雪兔，等会叫人送给你。”
　　马尔斯是不屑亲手提着那些畜牲的，他注视着黛丽尔，想象着少女会因此而露出笑颜。
　　至于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马尔斯觉得自己已经不计较了，虽然黛丽尔在顾虑一些没意义的东西，但连母亲也表明了支持他娶黛丽尔的态度，那他也自然可以谅解。
　　青年志气满满，可是少女却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开怀。
　　“看样子你今天有不少收货，”女孩平静地笑了笑，缓缓说：“不过不用给我了，我不想要这些东西。”
　　“那你想要谁的东西？那个小白脸伯爵的吗？”马尔斯没想到自己特意来讨好她，黛丽尔居然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他恼怒的说：“你大概不知道，他今天可一直躲在别墅里，恐怕让他参加狩猎，他连马都上不去吧！”
　　“这种来自法兰西的贵族我见的多了，除了凭着长的好看一点的脸花言巧语哄骗女人以外，就是个绣花枕头！”
　　经历了之前那件事，马尔斯顿时就记恨上了约瑟夫。他可忘不了那位德拉索恩斯伯爵公然挑衅自己的模样，虽然那时他气势可怕了一点，但事后回想起来，就那小白脸的长相，并不高大的身形，怎么想，那些压力都是错觉……一定是！
　　自己居然被区区一个的伯爵吓到，让他倍感屈辱，而黛丽尔的态度则更让他如火中烧――黑发的少女皱起秀气的墨眉，语气生气中带着一丝维护：“我之所以拒绝你的礼物，跟先生没有关系。这样诋毁一位贵族，马尔斯，你的修养呢？”
　　黛丽尔是真的生气了，不仅是为马尔斯的态度――她不想听到先生这样被人诋毁。
　　马尔斯简直快气笑了：“先生？叫的可真亲密！黛丽尔，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迟早要嫁的人，是我！”
　　“可你却居然在为他说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桑娜对他说过的话：“还是说像桑娜说的，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话未说完，他便迎面狠狠受了一耳光。
　　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眼睛都气红了，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开之前，他正对上女孩冰冷的眼神。
　　……黛丽尔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不论遭受了多少次不公正的待遇，不论被桑娜排挤欺负多少次，马尔斯印象里的黛丽尔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很少会生气，生气也说不出语气多么重的话。
　　更不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少女眼眶都红了，秋水一样的眼眸瞪起人来也没有多少威慑力，只是其中再也不带有任何温暖的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明知道我跟桑娜不对付，任她如何中伤我，现在，又用你那阴暗龌蹉是思想来羞辱我，马尔斯，我想我的确应该听公主殿下的话，好好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未来……你太让我失望了。”
　　“黛丽尔……”马尔斯如同被泼了一杯凉水，顿时气焰全消。他从来没有想过跟黛丽尔退婚，而且格桑夫人也说过了让他好好哄哄黛丽尔，没想到却发展成这样。
　　他想要追上去，可是走廊另一头出现了女仆的身影，为了维护贵族的形象，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女孩已经走远了，马尔斯不甘心的一拳锤在墙壁上：“……该死！”
　　……他得想点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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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渐渐接近关键剧情~
马尔斯：那个小白脸侯爵有什么好的⑨ěsgziv/fI……
马尔斯的心中：约瑟夫=蓝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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