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34、元旦快乐！

　　银发的伯爵站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青年抓着少女的手上，明明看不出多用力，却让马尔斯不得不吃痛松手。
　　长的尖锐的指甲扣在暗色的礼服上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惊。
　　“德拉索恩斯伯爵……”马尔斯回过神来：“我和我的未婚妻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
　　约瑟夫微微眯了眯眼睛。
　　也许是他的错觉，马尔斯仿佛从那双宝石蓝的眼眸中看到一闪而过寒意，叫人冷入骨髓，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吗，现在，我是黛丽尔小姐的追求者。”
　　“你？！”
　　马尔斯又惊又怒，下意识的朝黛丽尔看去，只见少女也是一手掩唇，失神又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你那时……啊！”
　　约瑟夫知道他想说什么，手中暗暗用力，让马尔斯一下子痛呼出声：“饥不择食的跟人厮混，婚前出轨的你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对小姐大放厥词？”
　　冰冷的、华丽而傲慢的贵族腔中流露出几分不屑：“你根本配不上她。”
　　马尔斯一下子被激怒了，可是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他又气虚了几分：“你……不管你说什么，黛丽尔都是我的未婚妻！她已经和我订婚了！”
　　约瑟夫气笑了。
　　“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真的成婚，”话虽这么说，扣着马尔斯的手却一点点攥紧：“我想你应当知道我从法兰西而来，在我们看来，追求美好的人和事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蓝眸中划过一丝杀机：“或者说……你想要跟我决斗吗？”
　　……明明自己才是黛丽尔的未婚夫，明明他从小受精英教育，也修习过武术，但这一刻，面对狩猎无数生命的监管者身上传来的另无数求生者颤抖的气息，还是让马尔斯从心底产生了退意：“放、放开我！”
　　约瑟夫纡尊降贵的松开手，他便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情敌面前退让，他顿时脸色涨红：
　　“黛丽尔……”马尔斯其实想要质问黛丽尔，但是约瑟夫的目光让他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只能目光复杂的留下一句话，然后落荒而逃。
　　“……你会理解我的。”
　　“呵。”约瑟夫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黛丽尔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哑然无言。
　　如果从现实出发，其实葛莱妮公主说的没错，可是从情感上，她却怎么都接受不了。
　　……而马尔斯也从来不懂。
　　“又让先生见到了这些糟心事呢，似乎每一次，都让先生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她轻声说，垂下眼眸来遮掩自己微红的眼眶。
　　明明最不想让他看到的，也最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可偏偏……
　　“我不想看到小姐伤心，尤其是为了那种家伙，”
　　约瑟夫缓缓说，蓝眸静静地注视着她：“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黛丽尔不由得脸一红，想到刚才的那句话，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几分。
　　……现在，我是小姐的追求者。
　　让她有些慌乱，又不知所措。她想他不该说这话的，这样的话只会把他也拉近麻烦之中，格桑家族处理事情一向强势，他没必要为了自己而对上他们。
　　可是心中，又有一丝有别于冷静和理智的情绪冒出了芽。
　　她避开了这个话题：“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后院偏僻无人，所以葛莱妮公主才让她和马尔斯来这里，为的就是让这场谈话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而约瑟夫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是来邀请小姐跳舞的。”
　　不待她回绝，他话音一转：“小姐收到那幅画了吗？”
　　黛丽尔愣了一下，想起那副波提切里的油画：“嗯，多谢先生。”
　　“那小姐喜欢吗？”
　　“……很喜欢。”黛丽尔想起那张纸条，觉得有些脸热。
　　约瑟夫微微笑了笑，对她伸出手：“那么，我来向小姐收取属于我的回礼。”
　　黛丽尔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心跳微微加快了几分。
　　……回礼。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只是回礼。脸却微微发热。
　　夜晚的庄园里灯火通明。
　　丝丝音乐声从前院传来，伴随着各色的人声，和后院的寂静融合在一起，化去了冬日的冷冽。面前的伯爵仿佛古典油画走出的贵族，束着银月般的银发，一缕卷曲的发丝落在脸侧，走廊传来的灯光微黄，朦胧了他精致的眉眼。
　　他对她伸出手，蓝眸中含着一点温柔的笑意。
　　……她情不自禁的将手轻轻放了上去。
　　庭院里的花圃在冬日里，绽放着名为圣诞玫瑰的花朵，松柏伸出翠绿的枝桠，在朦胧的灯光中笼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月光般的银发也沾染了柔和的萤光，映衬着他唇角的浅笑，蓝宝石般的眼眸深处，是一片纯粹的洋流，只是让人注视着，便仿佛被沉溺在那片海洋。
　　扶在腰侧的手温柔有力，如同他的眼神，温柔中带着不可拒绝……让她情不自禁地接受他的引导，伴随着隐约的乐声与节拍旋转起舞，踩着华尔兹的舞步，渐渐的就连心跳也无法控制。
　　……靠近又分开，远离再接近。
　　只有接近交握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始终不曾褪去。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那一丝浅浅的油墨味道，在靠近的时候，可以看到他微微垂下的眼眸。银白的眼睫半掩蓝眸，她看到那片纯蓝的世界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
　　这一瞬间，黛丽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下雪了。
　　伴随着狩猎日的到来，这片山脉也逐渐步入深冬。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中飘然落下，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无数雪花落在庭院里，落在玫瑰和松柏上、他们的肩头和发间。
　　一片雪花落在约瑟夫的眼睫，他静静的看着她，让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看着精致的仿佛大天使面容的脸庞，就连时间都仿佛停滞了片刻。纯白的眼睫下那双碧蓝的眼眸，美丽的让人想起雪山上的冰湖。
　　“如果现在，”他缓缓说，声音温柔到近乎缱绻：“小姐愿意给我一个吻的话，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少女微微错愕。
　　长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去，短短的几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样久。
　　雪纷纷落下。
　　等了很久，就在约瑟夫以为黛丽尔会一如之前拒绝的时候，少女忽然微微靠近了几步，踮起脚尖――
　　额间传来温软的触感。
　　没有如他所想的落在唇上，像一片轻轻落下的雪花――不含暧昧也没有遐思，只是一个纯洁的吻。
　　女孩在他的目光下有些羞赧，她轻声说：“我希望……先生能够找到自己真心心爱着的人。”
　　约瑟夫的胸口顿时仿佛被什么软软的戳中。然而不待他说什么，女孩轻轻后退两步，脸上带着一层浅浅未褪去的粉色，转身逃走了。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慢慢的，低笑出声。
　　指尖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如同蝴蝶一样轻盈的翻转，少女的睡颜安静而美好。
　　银发的伯爵轻轻将照片抵在唇边轻吻：
　　“……已经找到了啊。”
　　.
　　“黛丽尔，你去哪里了？”
　　返回大厅之后，葛莱妮公主问她。
　　“我……自己随便走了走。”
　　黛丽尔并没有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但葛莱妮公主也猜到了这次的谈话可能并不顺利。马尔斯返回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她无奈地想，可能是两人又闹矛盾了。
　　“你们吵架了？”
　　黛丽尔轻轻摇摇头：“没有……”他们并没有吵，但整个过程也不算愉快。甚至马尔斯还差一点和约瑟夫对上……马尔斯现在应该恼羞成怒了吧，但她知道以马尔斯肯定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因为那让他感到丢脸了。
　　葛莱妮公主看着她平静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既然黛丽尔不想说，她也就没有多问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平静，不过是重复着刚开始的事情，看到同样回到大厅的约瑟夫时，她的心飞快的跳了一下，又被她压了下去。
　　黛丽尔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约瑟夫，偶尔对上那道幽深的目光，心跳便仿佛漏了一拍。
　　那鬼使神差的一个吻，也被她一起深深压在心底。
　　散场的时候，黛丽尔感觉到一股恶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只见桑娜站在角落里，看她的眼神像淬了毒，见她看到自己，又目光闪烁的快速离开了――桑娜向来对她满是恶意，但有些奇怪的是，桑娜的脸颊好像肿了起来。
　　“怎么了？”葛莱妮公主注意到黛丽尔的视线，问她。
　　“……没什么，殿下。”
　　这样一个小插曲过后，晚宴也很快结束了，黛丽尔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以后，正准备休息的她却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了两样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以及……眼熟的，印着缪斯印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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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小剧场：
问：约约你对这一场对手怎么看？
约瑟夫：感谢猪对手的衬托:)可惜没能决斗，要不是他缩的快，真想一剑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