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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生死与共诉痴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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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香？甚有深意。”我赞道。
“确是甚有深意。”云道仙人缓缓啜饮着，“你莫名附身小女仙躯上，本也是一段机缘。奈何我府上状况复杂，这机缘却未必是良缘。”
岂止不是良缘，现在看来，简直糟糕透了。
“不知你可否知晓，犀儿与玉弦，其实有一桩幼时定下的娃娃亲。”
我抬眼望向他，琢磨着他为什么要跟我提这事。
“这桩婚约，我与玉弦的父亲皆立了上神之誓。”他放下茶杯别有深意地望着我，“你可知何谓上神之誓？”
我缓缓点头。
“那你可知违背上神之誓的惩罚，往往比寻常升阶所受之劫重愈十倍？”
我暗暗思量了一番，所以云道仙人这是听闻了我最近的绯闻，特地来提醒我不要冲动行事违背婚约，最后连累所有人遭受天罚么？
“仙上放心，这点轻重我还是懂的。”我冷冷一笑。为了玉儿，我自然不会让这惩罚降临。
“是么？”他收回望着我的目光，“那我若请求你代替犀儿履行这桩婚约，你可答应？”
“仙上这是何意？”我瞥向他。
“犀儿三魂并未消散，便不算是灰飞烟灭，倘若你日后归去，犀儿仙身便是失魂之躯，这桩誓言便永远也无法消结，届时谁也不知道这惩罚会否降临。”他看我满脸质疑，再度开口道，“我夫妇死不足惜，但冥尊夫妇高义，当初定下这桩亲事也是为了护我府上下周全，对我夫妇恩重如山，我云道仙人府无论如何也不能令其受累。你通晓大义，定能理解我这番顾虑，对么？”
原来他是担心最终婚约无法履行，万一降下天罚会连累玉弦全家，所以希望我能在滚蛋之前帮他把这桩婚约给履行了，以彻底销掉这桩上神之誓。可站在我的立场，只要没牵累到玉儿，其他人受不受罚又与我何干。
“我知道你心里有所求，我也可竭力全你心愿，想必你懂我在说什么。”他沉沉望着我。
“仙上知道我心里所求是何事？”我挑眉问道。
“你属意夜神，无非不也希望他能承这高位。”他冷冷瞥向我，“你应该知道，我云道从前追随的是廉晁上神，当年太微杀兄弑父才登上这高位，此等不忠不义不孝的无耻之徒，让他血债血偿不得善终也正是我所求。”
所以他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他就会助玉儿上位？
云道仙人果然被逼急了，蛰伏妥协了这么多年，现在唯一的软肋女儿没了，他便要跃起复仇拼命了，这节奏倒是踩得跟太微一致。
若是从前，我可能真的会考虑，毕竟那时候我一门心思想要助玉儿夺权上位。可如今不一样了，玉儿说他只想和我在一起，这便是他最大的心愿，我又怎能负他。就算最终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至少我没全了他人心愿而伤他的心。我要是真的当着玉儿的面跟别人成了亲，岂不是往他心头戳刀子，那我跟剧里的霜花有什么区别，我来这里以及所做一切的意义又何在？我的玉儿所求不多，我不能自以为是本末倒置，这种三流偶像剧里的狗血戏码我是不会演的。
“仙上的意思我清楚了，但仙上难道认为，以玉弦的脾性，会承此情么？”
“他会不会承此情，你我不妨一试。”云道仙人再次端起那茶，嘴角隐隐勾起似讥似诮。
“那若是……我不答应呢？”
云道仙人缓缓放下茶杯，轻轻拂袖，将那茶盏幻入虚空，再昂然直视着前方淡淡开口：“我给仙子三日时间考虑，想好了，便差此鹤转告。”
说罢，他将一只灵力幻化的金光闪闪的传音鹤拂到我跟前，然后毅然起身在我的注目之下便要行出偏厅。
“仙上！”我起身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着头用眼尾扫向我。
我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开了口：“前路莫测，还请仙上多加小心。”
他身形微微一晃，少倾，再度抬起脚步往外行去。
我食指轻弹，将那灵力凝成的传音鹤击散。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如今形势不明，我还不想现在就跟他闹得不愉快而导致后院起火，想着能稳住一时是一时，毕竟太微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没多久，玉弦疾步行来，似看我周身无虞便放下心来：“姑父与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不论是金霞洞府还是冥界，都不是太微能肆意妄为的地方，若我如云道仙人所愿与他成婚，太微想动我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嫁帅哥还保狗命，若我只是个普通魂穿过来的凡人的话，这个合作确实十分吸引人，然而我想要的又哪里是这些。想来云道仙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对此竟也只字不提。
“灵犀？”玉弦垂目望着我。
我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灿若明珠俊朗无双的少年，一时又有些恍神。
他看我不说话，面上神色愈发凝重：“若无特别严重的事，姑父是不会回府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别多想，没发生什么。他不过是听了些流言蜚语，过来提醒我罢了。”我怎么可能跟他说云道仙人是来与我谈合作，希望我代以履行婚约的。既然我本来就没打算答应，那就不必让他知道，徒增烦恼。
我这个说法诌得实在是很高明，以云道仙人的立场，他自然是不会允许我与他人过分亲密，尤其那个人还是太微的儿子。且结合他之前望着玉弦的复杂眼神，完全可以解读出他心里的矛盾与纠结。
作为玉弦的准岳父，云道仙人必然是希望这个未来女婿只对自己的女儿一心一意，然而现在杵在他面前的我，既是他的女儿，又不真是他的女儿，他既觉得玉弦中意于我是背叛了他的女儿，但又不得不维护我俩的婚约，这实在是个很揪心的事情。
果然，玉弦对我的这个说法丝毫没有怀疑。
“姑父多虑了，你怎会让那个人陷入危险。”他涩然道，眸色晦暗。
“的确，他实在是想多了。”我淡淡说道。
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一个白影突然从天而降，带着我熟悉的味道一把将我拉住。
一旁的玉弦反应很快，顷刻间手中银剑带着迫人的寒气已直逼白影跟前。
白衣人反应亦是十分迅捷，一个拂袖带着我一道闪身避至一旁。
“玉儿？！”我从懵逼中回过神，赶紧冲到他跟前挡在他和玉弦之间，蓝衣少年却已神色清冷缓缓收回手。
我舒了口气，转身反握住玉儿的双手，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貌似已然恢复如常，便才放下心来：“你怎么突然来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似也在细细上下打量着我，眸中透出几分担忧：“你昨日说稍晚些时候要来找我，却没有来。”
好在在蛇山受的伤已经在那人的帮助下完全治愈，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玉儿解释，他对我竟如此上心，今后我怕是真的不能再随口给他承诺了。
我抱歉地笑了笑：“我忙别的事情去了，想着你需要多休息就没去找你，累你担忧了，对不起。”
他没说话，只依旧在细细打量我。
而同时，身后玉弦投射过来的目光令我如芒在背，想着眼下实在不是个方便好好说话的地方，便示意玉儿与我一道往门外走去。余光看到玉弦望着我愈渐冷冽的眼神，心底竟生出几丝愧疚。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大可不必如此，我自觉问心无愧，且时日无多，又何必过多纠结。
“你受伤了？伤哪了？”玉儿边被我拉着走边蹙眉问道。
伤口都没了竟然还能看出来？我有些惊讶。
“灵犀……”看我兀自愣着，他着急地将我往他身旁带了两步，“告诉我，你伤哪了？”
“我没事啊。”我疑惑道。
“你身上浸染着他人的灵力，是不是不久前有人用灵力替你疗过伤？”他直直盯着我忧心道，言罢，面上竟浮起几分懊悔之色。
我心下一动，抬眼望向他，缓缓问道：“那些不重要，玉儿，你为什么要插手鸟族的事？”
“你先告诉我你……”
“玉儿，你是不是准备要做什么？”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你告诉我，我帮你。”
他望着我，没再继续追问我的伤势，眼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但请你一定不要瞒着我，好吗？”
他站在我跟前，白衣胜雪，是我心底最爱的模样，我想我的眸中此刻定是蓄满了柔情。
相互对视片刻，他朝我轻踱了两步，突然伸手将我紧紧抱住，把我吓了好一跳。
“灵犀……我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我愿意为了你颠覆这天地，只求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由骨至皮皆被深深触动，僵在他怀里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番深切的告白。
“你说不管我要做什么，你都会和我一起，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闷闷地出声。
“那若是我要与你共生死呢？你可愿意？”
我愣住，共生死？要知道，我在这里就算是死了，那也不是真的死，我还能在我的世界活过来，而玉儿若是死了，那便真就是灰飞烟灭渣都不剩了，又如何共死？
不是，他把我带偏了，我是准备与他说正事的，他怎么就跟我真情表白起来了。且我并不希望他与我共死，这里的我死不足惜，却只盼他好好活着且事事顺遂，最好……还能把我忘了……
“你不愿意么？”他缓缓将我放开，低声问道。
“不愿意……”我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