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互撩指南》苦艾加冰

6、初见风流（一）

　　“并无爱恋之情。”洛风痕实话实说。

　　“哦。”韩子清闭上了眼，缓缓点头，“那你可有心动之人？”

　　洛风痕微微侧头，仔细打量着韩子清，沉思了半晌才谨慎的答道：

　　“没有。”

　　听他这样讲，韩子清像是舒了一口气，却又眉心微微一拧，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夜风徐徐吹来，竹林里漾起一片沙沙声，伴着他雪白的衣襟被吹起一角，月色迷人。半晌他才开口道：

　　“那我……”

　　他还未说完，洛风痕已经如疾风般打断了他：“也许今生都不会有。”

　　“是吗。”黑夜中，韩子清的嗓音平淡如常，似乎没有任何波动。过了一会，洛风痕听见他静静的声音：

　　“风痕，明日多多保重。”

　　他雪白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余音在耳。下一刻，幽远的笛声又再度响起来，渐渐的向西弱去了。

　　·

　　洛风痕站在老者面前。

　　老者大概六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和胡须略微有些斑驳。他面容清瘦，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透出几分无可遮蔽的狠毒来。随意的穿着一件青色麻布衫，手背的肌肤虽然起了老人斑，但却全神戒备的紧握着，让人抓不到一丝破绽。

　　洛风痕与他直面相对时，他正坐在一只茶几旁，喝着一壶上好的铁观音。茶香蔓延了整个房间，上午的阳光正暖暖的斜射进来，一片闲情雅致的风光，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杀机。

　　然而洛风痕不敢有半分懈怠。

　　一个时辰之前，他进入南屏山，服下那仅此一粒的清心丸，穿越了瘴气重重的密林，来到观柳阁前。观柳阁位置极佳，正好处于群山中的一处山谷中，背靠陡峭的山崖，面前是一片不算大的碧绿湖泊，湖泊之外便是瘴气密林为天然屏障。洛风痕越过湖上的拱桥，缓缓向观柳阁靠近。

　　大门开着。

　　前厅里是几件常见的家具，老者便悠然坐在茶几后，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缓缓品着铁观音。洛风痕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实在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猝不及防的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他设想过埋伏、暗杀、下毒、不见踪迹……各种开场，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一种。

　　“洛风痕，你终于敢来了？”老者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嘲讽。

　　“前辈相约，不敢不来。”洛风痕道。

　　“那玄武湖之约，你为何不来？”

　　洛风痕微微一抱拳，故意带着几分歉意道：“抱歉，我预约了味珍阁的晚膳。”

　　“……”

　　对方沉默了，似在极力忍住愤怒。洛风痕看见他握紧了拳头。

　　洛风痕意味深长的笑道：“却不知前辈是那日在醉仙居被我救下的姑娘，还是店小二？抑或，是那那用店小二砸我之人？”

　　“你猜。”老者不为所动，淡淡的答道。

　　洛风痕又问：“那封深情款款的诗，是前辈所写？”

　　“不错。”

　　洛风痕微微躬身：“承蒙前辈厚爱，但我大约承担不起。前辈与我的年纪，差得似乎大了些，我很是为难……”

　　“你说什么？！”老者忽然怒道，“你说谁年纪很大？！”

　　洛风痕忍住笑，忽然转换了话题：“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哼了一声：“你不配问老夫。”

　　洛风痕不卑不亢的道：

　　“那我想请教前辈一件事，不知可否。“

　　“讲。”冷冰冰的口吻，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夜雨山庄韩子凌、天水宫慕容残、听风楼冷若松、上官世家上官轩、血刀门练无情，这几人是否是前辈所杀？”

　　“不错，正是老夫所为。”

　　“不知前辈设下这么大一个局，还不惜又是写情诗，又是嫁祸于我，想方设法把我引到这里，所为何事？”

　　老者还未回答，洛风痕又迅速接连发问：

　　“难道，是与那《黄泉幽冥录》有关？”

　　一听到“黄泉幽冥录”五个字，那老者的眼睛立刻就跟着了火似的燃烧起来了，拍案而起：

　　“谁教你这样问的？”声音中满满的怒火，还有一丝隐隐的恨意。

　　“无人教我，”洛风痕见他动怒，也不畏惧，“只是前辈送来的信函，刻意所指，难道不是这本……”

　　他话音还没完，已感到一股内力劈面而来。他侧身躲过，第二道又已凌厉而至。他只好往后退开，与此同时出掌相迎。

　　双掌在空中相对，洛风痕只感到一股热浪般的强大内力席卷而来，只冲入心间，震得他全身发麻，胸口一阵微甜的血腥味便涌了上来。受掌力冲击，二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洛风痕刚稳住脚步，对方已如鬼魅一般扑至跟前。连喘息的机会也没，第三掌已经闪电般袭来。

　　洛风痕深知对方内力深厚，不敢硬抗，挥掌侧身避开，想借机调整呼吸和步伐。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如幽影一般一闪，第四掌已如泰山压顶之势拍到跟前，伴随着一阵怒不可遏的呵斥声：

　　“你还知道《黄泉幽冥录》的什么消息？给老夫全部吐出来！”

　　洛风痕又惊又疑，这老者内力深厚，很可能所使便是《黄泉幽冥录》的上乘武功，但为何对自己提到《黄泉幽冥录》如此动气？然而，此乃生死一线之间，他来不及细想，身侧的名剑“斩相思”飞快出鞘，使出流水剑法迎敌。

　　“斩相思”与自身的内力呼应，带起了一阵平日里从未曾有过的啸声。

　　老者“咦”了一声，收掌避开浑厚的剑风，攻势顿减。洛风痕没有犹豫，以凌厉的攻势借助着头一式残余的内力一并发出，直逼老者正面。

　　老者后退半步，也出剑抵御。双剑交锋，不出三招，洛风痕便已察觉，对方的剑术远不如内力那么可怕。但是感觉到从对方剑招中溢出的浑厚内力，他同时也清楚，想要取胜，亦非易事。那股内力好似无处不在，越交锋，越感觉“斩相思”都快被吸过去一般，那股粘稠胶着的感觉，让人觉得无比压抑不快。

　　片刻之间，又过五招。受对方内力牵引，洛风痕越发觉得焦躁不安，深知战局越拖下去，对自己越是不利。他虽然无意取老者性命，然而眼下情势，已经半分也容不得他手下留情。他屏气凝神，紧握“斩相思”，直取老者额心。

　　这一剑的速度很快。

　　快到洛风痕自己也始料未及。

　　“斩相思”与体内的功力共振，增幅了这一招的速度。老者手中长剑被洛风痕的剑气格挡开来，往后避了几寸。洛风痕感到剑尖一颤，似乎是剑锋刺入了老者的面容。他顺手一挑，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从老者身上砰的碎裂开来，化作千般羽万般雪，犹如瞬间盛开的彼岸花瓣，飞散空中。

　　洛风痕下意识的收回剑芒，凝神一看。

　　这一瞬间，洛风痕看到了让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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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洛：对不起，你年纪太大了，可以做我爷爷了，我接受不了你
受受：……我其实才十七岁……你才年纪大！你全家都年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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