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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造访 ...

  •   醒来时,舒从华已经走了,这趟综艺她是请假来参加的,一共五天,昨天拍摄结束,明天回组,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她拼命拍戏,做到完美,把时间全用在拍戏和游戏上,一点胡思乱想的时间也不留给自己。
      在剧组呆了一个月,她一直关注着朱正林那边的动静,不负所望,有些小股民进行了抛售,邵林卷以低价收购着散股,舒从华这边,每当杨升在场,她就状似不经意的提及一些公司下季度规划,开始一个月许是杨升和FLY处于谨慎并没有动作,直到一件件印证,FLY手脚很快,一个月内截胡几个GR的影视合作,以及同类影视作品筹拍准备抢播。
      海面风平浪静,海底波云诡谲。
      GR旗下艺人接二连三出事,只是些小事,公关部大多能处理的及时。
      七月底,邵林卷通过同城快递,将一份资料发给她,里面详细记载了大股东秦峰这几年干的好事,她严密地串改了IP地址,确保没人能查到她的位置,通过网上向证监会做了匿名举报,又找了人将资金循环走账的风声吹出去,给出了一些模凌两可的证据。
      暴风雨终究来临。
      几个月内大事小事不断发生,原本对GR信心满满的人,也开始持壁上观的态度。
      不断有风声从股民口中发出,证监会不得不重视。下面越来越多抛售小额股权的股民,徐挽致腹背受敌。
      秦董资金走账被挖了出来,面临坐牢。外界一片哗然,而年底审计时间又到了,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此时证监会开始进行严格的审计,公司一切运营停止,全面配合审计,放在从前这本没什么,而在此时却显得人心惶惶。
      从剧组回来,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做了饭局邀请徐挽致,徐挽致什么也没说就来赴宴,她憔悴了许多,眼底青黑明显,她淡淡含笑只装傻询问:“很严重的事?”
      徐挽致抿唇一笑,只吐出两个字:“没事。”
      她每天出现在公司,却很少看见成珍的身影,从仅仅那里得知,因着这些事,GR又丢了好几个已经签订的合同,成珍每天四处跑,为了解决这些事,很久不曾做的事,都开始在做,邀人喝茶喝酒吃饭都是常态,好容易撞见两次,她都是一脸疲态。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这个年过得有人欢喜有人愁,事情最后以证监会查明除秦董外并没有其他收场。
      一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可惜好景不长,股市刚刚有一点回升,又出了事。
      一场精心设计的踩踏事件,迅速抓住群众的眼球,如同触动了多米诺骨牌,董事会里都有人私下转让少量股份,据闻是一名海外人出资购买,连同秦董手上所有股份全部购买,占股百分之十五,一跃成为GR的大股东,说是海外人士,肖寒心知肚明,这些股份进的谁的口袋。
      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三四季度的季度结划表并不好看,董事们联合提出了召开董事会,邵林卷含笑登场。
      这场仗很快就收了尾,六月底GR不信任动议票在GR大楼顶层会议室召开,徐挽致的脸上逐渐露出了解脱的笑意,邵林卷的脸色一步步难看,直至罢免当日,徐挽致被罢免了执行官职务,潇洒离开。
      事情从开始到结束统共十八个月,一切顺利的不像话。
      仿佛走进了一个被人精心设计的怪圈,算计的不止她们还有设计者本身——同归于尽。
      事隔两年再次坐在了香山咖啡厅的店内,窗外景致依旧,肖寒愣愣出神,从头至尾,苏言文都没有出场,邵林卷煞费苦心,非等一切结束才能告诉她,恍惚间她想起了另一个可能,脸色煞白。
      邵林卷的身影很快出现,真相就在眼前,惶恐不安却大于一切,过了今日,她和徐挽致或许就真真正正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细数过往年岁,徐挽致算是她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他在她对面坐下,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咖啡蓝山,一模一样的情景,一模一样的牛皮纸档案袋。
      她暗暗鼓励自己,很好,心跳平稳面色不变,手指没有颤抖,打开后入眼的是两张照片几张A4纸,一张很多人,年龄看着差不多,像是班级照,另一张是两个人,相同点里面都有——苏言文!而A4纸上,有详细的调查,汇款记录。
      朱正森跳楼前半年,彼时还在读MBA的苏言文正在炒股,他的同学吉姆有一家资金走账公司,苏言文曾在他那里走出一笔钱,最后分别平均落在五个外国人身上!
      一切都已经再明了不过了,真的是苏言文!
      脑中嗡嗡一片空白。
      邵林卷起身,经过她身旁时停下脚步,有些怜悯地瞧着她,附赠了最后一个消息:“舒从华和朱正森俩人母亲都姓贺。”
      车子混在车流中,副驾驶座上放着那份档案袋,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夹着香烟的指尖微微发抖,多么好笑的事,当年警察给出的结果是,意外伤亡,朱家给出了不菲的赔偿,事情就这样了了,而今,她父亲的命就那般轻贱。
      她就那样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直直出了八环,天色有些阴沉,似乎是要下暴雨了,现在开车回去正好,可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她拿出手机点开地图,输入了记忆中的一个地名,车子越走越偏僻,后来下起了暴雨,雨水模糊了视线,她将车靠边停下,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一根又一根,车厢里烟雾弥漫。
      暴雨在两小时后停下,她打开窗散去满车烟雾,雨后的郊区空气清醒,车子行驶在窄窄的乡间马路上,风从大开的窗户上灌入,在这样盛夏的八月显得竟是有些冷,记忆中的泥泞小路早已没有了,四处都是水泥小路,道路两旁建起了新房子,那样陌生,原来她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
      车子一直往前开,过了一条河,河边有一座高高的老旧天桥,小孩稚嫩的声音趟过记忆的长河‘爸爸,我想去天桥上玩’车子被停在路边,她踩过一片又一片的菜地,泥地在暴雨后泥泞打滑,她走的缓慢,青石砖砌就的天桥满是沧桑,她记得一共两百步,窄窄的天桥经过暴雨积了水,她一步一步的数,在九十九步走完了天桥,回头望去,物是人非。
      她缓缓往回走。
      “诶!你在做什么,快点下来,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天桥下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中年大叔,扛着锄头大吼。
      肖寒抿了抿唇赶紧回到起点,她站在天桥尽头,中年大叔站在下面,隔着两米的高度。
      中年大叔皱着眉:“谁家的姑娘,胆子这么大,没看见这天桥已经很老旧了吗!不要命了吗!”
      这样淳朴的关怀,肖寒腼腆一笑:“不会有下次了。”耳边的发丝因为垂头滑落,她抬手别回耳后。
      她说着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那大叔想起刚刚看到的小车,以为她是外地来玩的,耐着性子说:“这老桥已经六十多年了,不知道哪天说不定就倒了。”
      肖寒点头:“我知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瞧她已经这样说,中年男人叹口气,扛着锄头就要走。
      肖寒出声拦住他:“大叔,请问肖万方的家在哪儿?”
      二十多年没人提起过的名字,忽然听见那大叔一愣,转身仔细瞧了瞧她,他倒是记得老肖家好像是有个丫头,那丫头命苦投在那样一个人家,老肖家那老太太出了名的糟践女孩,见过重男轻女的没见过那么重男轻女的,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模样长的很周正,他瞧着实在是不像:“你是?”
      肖寒朝他浅浅一笑:“一个朋友托我来帮她看看。”
      中年大叔点点头,想了想:“往前五百米有个岔口,向左转,走个三四百米里,那边也就那一家老房子了,你去了就能看见。”
      肖寒点头道谢:“谢谢。”等中年大叔身影走远,她走回车边开着车慢慢往里走。
      老房子孤零零矗立在山腰处,还记得小时候周围是有人家的,现在人都搬走了,连着老房子也推了,她在青砖砌成的房前呆呆站立,四周全是野草,洗衣台上长满青苔,木门上的铁锁锈迹班班,看着那么脆弱,只消轻轻一推就似会散架。
      她走到洗衣台边蹲下身,记忆里钥匙一直是藏在洗衣台下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没有被顽皮的孩童拿去玩了,视线在砖缝里寻找,竟真在黄色粘土缝里找到了,粘土干燥又没淋过雨,钥匙还算保留原貌。
      铁锁年久未用,钥匙插进去都困难,她回到车边从油箱弄了一点汽油出来,钥匙油腻腻的,门锁咔哒一声打开,手有些颤抖,门一点一点推开,屋内四处都是灰尘蜘蛛网,让人连迈脚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肖寒脚步不稳地回到车边,从置物柜翻出一盒香烟,吸完一根再点一根,她就那样静静瞧着门内。
      堂屋脚跟处置放着一副黑漆杉木棺材,老一辈都有这种习惯,生前就置办好棺木,那原是父亲为自己准备的,只是后来没用到,如今落了灰早没了昔日的光泽。
      手中的烟盒很快就空了,脚边满是烟蒂,她一步一步往门内走。
      二十多年的时间,杉木里的水分早已蒸发干净,棺盖很重,她使了很大的力才推开,肤色的内壁里放置着一些麻绳,角落处竟还有一袋木耳,她的记忆有些飘忽。
      原先这里置放了两副棺木,某天早上醒来,家里哭哭嚷嚷的,围了很多人,他们说爷爷走了,她不懂,爷爷不是在那里吗,他们为什么说走了。
      两副棺木变成了一副,再后来又变成了两副,并且还看见凶神恶煞的奶奶从里面拿东西,小小的脑袋瓜怕得紧,她缠住父亲。父亲笑眯眯地告诉她那是一副新的,是为他自己准备的,放置东西是因为这些木头防潮,可以很好的保存食物。
      回忆走马观花一幕幕闪现。
      “你是谁?!”
      身后传来年轻女子的轻喝,唤回了肖寒的思绪,她回头,两名年轻女子手里各自推着一辆婴儿车,皱着眉,身后的棺木大开,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右边的女子视线一直直直落在她身上,眉间轻蹙好似在回想什么,好一会儿她开口,满是疑惑:“你是不是肖暖暖?”
      肖寒仔细打量女子的容貌,可惜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女子瞧她这模样有些惊喜:“你真的是肖暖暖?我是肖文啊,就是妞妞。”
      面前的女子眼里满是惊喜,她的眼角有淡淡纹路,许是因为生了孩子,有些憔悴,肖文这个名字她或许忘了,可妞妞,她这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名字,女孩稚嫩的面庞,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叉着腰虎虎生威,帮她打欺负她的小男生,她就是小时候那个总给她糖的小女孩?
      可如今,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她朝她们摇头:“抱歉,我不姓肖,这一趟只是帮一位同学来瞧瞧她的家,取一样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么任性,全更了
    实在是越写越暴躁,明明架空GR可以着墨很多,奈何实在是不想写了,如同当年写论文,不同的是论文不能一笔带过,而这个可以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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