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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其心可诛 ...

  •   十一月的内蒙天气已经零下,外面的草原一片凄凉,徐挽致不知道什么缘故离开国内,徐挽霁再次代为接手GR,寒风萧萧,天似乎慢慢变了。
      第二年入夏,历时十四个月,横跨大半个中国,七国纪事杀青。
      一切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休息半个月后肖寒舒从华进组维度,拍摄地定在浪漫的沿海城市后岐市。
      一部简单的甜剧,讲述两个小冤家从孩提时期到白发苍苍。
      因为是现代剧,进程较快,只六个月就结束了。
      月末的时候,再次见到徐挽致,她总觉得徐挽致有哪里不一样了,并且苏言文不知是何缘故出国,重心也完完全全放到国外,还将手中某个发展极好的子公司隔离出来,股份转赠给了徐挽致,而徐挽致在接手当月以雷霆之势再次转售手中股份,外界纷纷猜测是何缘故,连带着GR的股市都有所影响,但不久,人群就再次发现,徐挽致转售股份所得金额全数捐赠山区教育,一时间财经新闻各大头条飞速将此事报道,所占版面极大,一片称好声不断,连带着GR股份一跃成为股市热股,将近一周此事才慢慢平复下来。
      邵林卷似乎是完成了学业,全面到来到国内,其手段雷厉风行,不久登上本市财经报纸,肖寒这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同安华清集团的太子爷,他没有去华清内陆总部帝都,而是停在了华清莲印子公司,真是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一切,她也断断续续得知一些他们之间的纠葛趣事,不禁为他们三人的爱情故事拍手叫绝,比偶像剧还偶像剧啊。
      七月底,舒从华母亲满五十岁整寿,算是大寿,舒家在莲印是大家族,集团在本市近乎是商业神话,跺跺脚莲印的经济都要抖三抖的,交往至今已经四年多,外界舆论每天都在猜测她这个准儿媳,今年会如何作为,是高调宣布结婚还是继续现在的模式。
      一直以来在这事上舒从华都是不置一词的,就是平常人家哪家会谈了四年都没正式见过对方父母,而舒从华的父母也是沉得住气,一直以来什么也没说,态度也是不置可否。
      上半年连着拍戏,肖寒累的够呛,公司暂时没有给她继续接戏,下半年只安排了两场综艺,和一些代言发布会。
      连续一周高压神经,凌晨结束户外综艺,肖寒上了保姆车,回到家几乎是倒床就睡了。
      电话孜孜不倦在床头柜上震动,硬生生将她闹醒,房间一片漆黑不知今夕何夕,她抬手摸过手机,有些恼火:“喂。”
      “肖寒,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今天你要做什么?”声音不算冷淡却也绝对不算善意,带着微微危险的气息。
      肖寒大脑还没清醒,将手机举到眼前,微微睁开眼看了看,再放回耳边:“大影帝,我很累。”
      那头沉默良久,在她打算挂断电话,风马牛来了句:“肖寒,老实交代,你和猪是什么关系。”
      肖寒:“......”,她勉强打起精神:“我与你自然是情侣关系。”这一闹腾清醒泰半,她想了想还是没想起什么事,不打算继续浪费脑细胞:“什么事。”
      “我妈今天生日。”
      隔着电波,两厢沉默。
      一周前他确实跟她提过这事,不过当时她就明确拒绝了出席,她没有结婚的打算,那么这种变相的见家长,自然是不应该存在的:“替我跟阿姨道声生日快乐。”
      “肖寒,我们交往四年多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
      她发了会儿呆,起身去厨房倒水喝,客厅的落地窗窗帘没关,外头天色乌压压一片,狂风卷着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气势滂沱,她端着水杯走到落地窗前,雨水模糊了视野,仲夏的暴雨总是来得突然,来得急去得也急多半下午就会出太阳。
      舒从华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结婚的念头,她不得而知,可当初在一起,她就其心可诛,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时常能见到各形各色的人,她早就不天真了,舒家那样的名门望族,不可能接受一个没有家世的戏子做媳妇,可是这么久舒家没动手,只能说明和徐家有关,徐家或许在商业上不及舒家,可是徐家的根基深,老一辈是为国家流过血的,现在虽是退下来了,可是后生还在,当时她为什么和舒从华在一起,舒从华或许不清楚,可她相信徐挽致心知肚明。
      这一闹腾,瞌睡是走的差不多了,肖寒回到卧室,翻出微信给舒从华发了一条信息,便关了机。
      法庭里安安静静的,肖寒跟着代理律师走进去,一片庄严肃穆,公众席上坐着余立习的父母爷爷奶奶,她的唇角带上一丝嘲讽,原来就是不公开审理,有钱也能使鬼推磨。
      余父本身就是个严肃的男人,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其他人收起了往常的温和笑脸,余奶奶更甚,她只是低头自嘲,这就是人性的凉薄。
      对面余立习的代理律师字正腔圆蹦出各种反驳条律,她的代理律师渐渐处于弱势,仿佛置身马戏团内,犹如猴戏,她瞧着瞧着生出了玉石俱焚的念头,等对方结束,她侧头微笑着对代理律师说:“我要说话。”。
      代理律师向法官提出了申请。
      肖寒想她脸上的笑意真的很难让人觉得她是受害者,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声音清脆如珠玉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法官大人,我申请提取我肚子里孩子的DNA,作为证据。”
      大堂里一下寂静了,此刻开始重新洗牌,余立习神情变化多端,以及他家人的脸色逐渐难看。她该多么感谢她的母亲,将她的出生的月份卡的这么好,还差一个月自己满十八,此时自己就是未成年,未成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强-奸未成年的铁证。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法医告诉她亲子鉴定需要在胎儿八周后才能做,她只是一瞬间恍惚了一下,还要两周的时间,她不可能继续怀着这个孩子的,略一沉思她冒出一句惊人的话:“打下来呢。”
      法医是一个才工作不久的女生,被她的话惊得一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肖寒淡淡一笑:“先不说她是怎么来的,我还是未成年,姐姐认为我可能生下来吗。”
      法医是没见过这么理智的受害者,顿了一下说:“药流流出来的孕囊,可以做DNA检查的。”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会很疼。”她前一句话音一落肖寒立刻问出下一个问题:“现在可以吗。”两人的话同时出口。
      她眼里是是她熟悉的神情——怜悯。
      法医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没有被她的话惊到,看着面前的女孩,明明在该哭的年纪,却把自己活成一个大人,明明笑着却更让人心疼:“明天才行,今天先做一个常规检查。”说完又嘱咐了两句:“今天先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不要吃水果,晚餐过后到术前忌食。”再次重复了一遍:“会很疼。”
      肖寒垂眸,视线落在还平坦的小腹上,努力挂着笑意,以混不在意玩笑地开口:“她的到来就像是一份很坏的礼物,我不能留下她,那么感受一下她的存在也是好的。”
      法医没再说什么,带着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没有事告诉她明天来。肖寒对她说了声谢谢。
      法院在老城区,一部份房子还保留着老式的三层楼,道路两边种了很多上了年岁的榕树,参天也绿意盎然。走出法医部,肖寒在绿荫遮天的水泥路中央停住脚步,闭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抬头看着上方,粗壮的榕树根上爬满了蕨类植物和藓类植物,阳光从罅隙中穿梭下来,她一时失神,大树会不会因为这些吸附在身体上的东西感到疼痛,会不会因为这些无法挣脱的东西而自怨自艾。
      手指被一个小小的东西抓住晃了晃,肖寒回神低头看去,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肖寒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小弟弟怎么了?”
      “姐姐一直在看什么呀?那么入神。”
      “你看树根上爬满了那么多植物,是不是很好看?”
      小男孩听了她的话,抬头仔细看了看:“真的耶,很好看。”她想小孩子真美好。
      “余满满。”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肖寒和小男孩一起看过去。
      小男孩语气欢快:“姐姐,我妈妈下班了,我走了,拜拜。”
      看着他撒丫子跑向他的母亲,肖寒挂上笑意对他做了再见的手势,夕阳西下大手拉着小手真是温馨,那么多年,她都快忘了父亲掌中的温度了。
      一晚上碾转反侧,次日她很早醒来,帝都的天早已大亮,梳洗好后她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出门后漠然的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天空中飘着细碎的毛毛雨,身旁经过的大多是晨练的老人,跑步的,遛狗的,谁又能去发现一个陌生人的悲怆呢,路口的红绿灯,还有四十几秒才变,身旁就是一辆出租车,她拉开门坐进去,望着窗外呆呆出神,中年大叔很和蔼地问她:“去哪儿?”
      “法院。”
      法院还没上班,她就坐在铁门前的花圃围栏上发呆。两道身影在她身前驻足,黑色简洁的连衣裙上镶着一圈珍珠,一如那时候,她睁眼,入眼是白色毛衣上的珍珠,一颗颗那样洁白圆润,竟是神情都差不多,她说:“小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那时候她说‘小暖,你愿意跟我走吗?以后我会照顾你。’
      她只是看着他们,那样静静的看着,微蹙的眉,轻抿的唇,额头浅浅的川,就像电影慢镜头里的一眼万年,她努力扯出一丝笑,就像经过一夜暴雨洗礼过的花,迎着朝阳努力开放:“你们怎么来了?”
      徐挽致一把抱住她的头,闭眼一片漆黑,她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她的父亲。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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