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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三章·乌龙 ...

  •   冰蔓雪到底没与叶湮羽吵成这一架,她俩刚对瞪上,就听敲门声响起,传来白千殇清亮的声音:“湮羽,你在不在呀?”
      冰蔓雪赶紧抄起茶盏倒进叶湮羽的水桶里,然后翻窗而出:“千万别说我来过!”
      叶湮羽只能以清洁术法清理掉这一桌的水迹,重新灌上新茶,出去开门。

      门刚一开,芩绥便蹦了进来,门板差一点又一次拍中叶湮羽的脸。
      趁此机会,冰蔓雪一闪身,赶紧开溜。
      白千殇还想往后看:“刚刚……是不是有道红光飘过去了……”
      叶湮羽一边一个,拼命拽住她俩往里推:“哎呀没有没有,快来吧。我好久没见你们了,你们都过得怎么样呀?”
      她一边糊弄两人,一边自己都止不住地尴尬。亏得那两人都不是较真的个性,这便随她入内。

      白千殇坐在冰蔓雪坐过的位置上,她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看着叶湮羽泡茶的动作,小声道:“湮羽……你还好吧?那天的状况实在太混乱,我们大家都走散了,没办法一下子找齐所有人。要是你在我身边,我一定能求竹离师兄也带你出去的。”
      叶湮羽一愣,随即失笑:“没关系,我是说真的,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托了澹台明的福,一开始就被救出来了……只是因故在外浪荡了数天,实非得以,反倒另有一番奇遇,千殇你不必难过。”

      “真的,你真的没事?没受伤?”芩绥绕着叶湮羽兜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从她的肩膀一直捏到她的手腕,差点把茶水撒得满桌都是。
      叶湮羽被她捏得略痒,躲着她道:“受伤当然难免,但不是什么大伤,吃了药就好。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得很?”

      身为修道者,芩绥虽略通经脉,但抓着对方命门号脉这事,弄不好便要真气走岔,两败俱伤。因此她只大致捏了捏,最终也不知道捏出了个什么,放开叶湮羽,假作轻松道:“看着还好。你瞧,我早就劝过千殇,你玉牌未有异状,一定吉人天相,没事的!”
      吉人天相吗?她要是吉人天相,就不该遇到这种事。

      白千殇毫不留情地拆台道:“你现在说得轻巧,湮羽没回来前,你担心得一天里跑无厌殿三趟,要不是师尊格外开恩,你就要受罚了!”
      芩绥皱起鼻子作怪相:“掌门是好人,才不会因为这点事罚我呢!再说我一天跑三趟不还是你害的?隔一个时辰便传信给我问湮羽玉牌如何,你说我能怎么办!”

      叶湮羽被她们说得心头一热,阴云顿去一半,笑着将茶盏递给白千殇:“好啦,你们就别互相谦让了。对了,掌门有没有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碧霄秘境中竟会出现魔族?”
      白千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尊为此事日夜操劳,非常辛苦。他说,九华长老不是这样的人,他相信九华长老。可她名下的弟子们就不一定了。现在那边人人自危,看谁都像魔族钉子,闹得沸反盈天。九华长老……已经递交了引咎辞呈,但目前仍需她协助稳定形势。所以我就把甜果儿留在无厌殿照看师尊,让他不要那么辛苦。”

      叶湮羽一想起甜果儿那么个小虫子的形状,便不由失笑:“它要怎么照看玄墨掌门啊?”
      白千殇还未说话,芩绥先抢道:“你不知道,甜果儿刚回来就变成了人形,可好看了,长得和千殇有些像,也不枉她叫了千殇那么长时间的妈妈。掌门说,可能是受了秘境玄奥之气的影响,所以才能这么快修成人形,可把竹离大师兄高兴坏了!不过千殇,你叫甜果儿在无厌殿照顾掌门?她一个刚修成的小女孩,自己还需要竹离照顾她吃饭呢,别让掌门反过来操心她吧。哎对了,你说掌门会不会像教导你一样,教导她呀?其实甜果儿也可以入门成为碧霄弟子的嘛……”

      却在芩绥随口说玄墨子可能会收甜果儿为徒时,白千殇脸色突然一变,像是什么秘密而珍贵的东西被抢走了似的。
      叶湮羽知道她心思,忙打断芩绥这一顿滔滔不绝,转而道:“甜果儿化形,这么大的热闹我竟错过了,真是可惜……我现在还没见过甜果儿长什么样呢。这一颗碧血丹可提升妖兽内丹品阶,我偶尔所得,没什么用,千殇,你替我带给甜果儿吧。”
      白千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想起甜果儿最近很是粘着竹离,又想着甜果儿知道她心思,万万不该对她有什么猜忌,很是有些惭愧地接过碧血丹,轻声道:“我代甜果儿多谢你了。”

      “这有什么值当谢的,见外了不是?”叶湮羽转头过来又道,“说起来芩绥你怎么样,不是说要去皇都吗?”
      “怎么可能!”芩绥叫道,“你下落不明,门派遭难,我还有什么心思去皇都啊!唉,这个时候就恨自己修炼得少,修为低,帮不上忙,不然我就可以和师尊他们一起进去找你们了!”

      “酒翁也去了?”
      “当然!他已修成元婴,虽然是个一千二百岁来岁的元婴,寿元仅剩四百载,但修仙界能修至这一步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当然要去帮忙,责无旁贷嘛!”芩绥说着,情绪又低落下来,“不过现在基本上本命玉牌还亮着的弟子都已救出,除了日常安排长老巡守,之后应该也不会再进去搜寻了。”

      同门遇难,总不是好事,三人闷头喝了一会儿茶,忽地有三张符纸自窗口飞入,悬停在三人面前,缓缓燃烧起来,随之竹离严肃的声音自其中传出:“奉掌门令,现今邪魔猖獗,吾等仙道诸派,更需守望互助,扶正除恶。白千殇/叶湮羽/芩绥,尔为我碧霄弟子,三日后当跟随出山抗敌,支持他派,以为历练!”
      虽然三个名字同时响起,有些混杂,但癸亥三傻不敢怠慢,忙站起身,拱手行礼道:“是,弟子听命!”
      符纸燃尽,化出一个火星子,又穿窗而去。

      自己家里还烂摊子一堆,就想要出手援助他派,这碧霄为仙道第一大派,其弟子着实辛苦啊。

      叶湮羽想着,与芩绥一道复又坐下,白千殇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被芩绥拉了袖子才慢慢落座。
      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同伴,心头掠过百千情绪,最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你们说,姐……不,魔族少主,那个,戮天,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叶湮羽瞪着她,芩绥直接叫道:“闹了这么大动静,他作为魔族少主,会不知情?”

      叶湮羽收回目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尖刻语气讥讽道:“他要是不知情,这魔族迟早要完。”
      白千殇心都提了起来:“为什么?”
      “哎呀千殇你怎么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芩绥朝她侧过身,“我爹老挂在嘴边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至于魔族也是一样的。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说明底下人可以自己当家做主,那能服他多久?早晚起了反心,把他扔到一边去。”

      芩绥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意思却是不差的。白千殇亦知道这点,喃喃道:“可是戮天实力超群,我听说他能与玄墨掌门相斗而不落下风,有谁敢造他的反?”
      芩绥双手交叠,趴在案上道:“你说得虽然有道理,但要是谋划得当,就算单打独斗比不过吧,可蚁多咬死象,拖也把他拖死了。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关键时刻被坑,那还不是说完蛋就完蛋。”

      白千殇的脸一下子就青了,叶湮羽低头摆弄着茶具,若有所思道:“其实现在想想,千殇所虑不无道理。如果戮天知情,为何是以邪饮血的名义发出的战书?而且碧霄派刚出过这等大事,与魔族内部动荡变迁有无关系?”
      白千殇一下子又松了口气,她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重点,兴奋道:“所以戮天是不知情的?”
      “不好说,也有可能他被邪饮血架空了。”就像玄严真人在事实上架空了玄墨真人一般,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这事闹得天下腥风血雨,戮天就算他现在不知情,过几天应该也能听说了吧。除非他们魔族也流行闭关个几年再出来什么的……”

      “另外我觉得,亏得是邪饮血下的战书,上头才把我这样的筑基都算进分派弟子里去了。”芩绥右臂垫头,左手一点点搓着符纸烧完后飘落下来的灰烬,“要是戮天说要亲自出马的话,他一只手就能拍死一个山头我这样的,到时候我不给你们拖累就好了,还抗敌呢,叫我自己跳进魔兽嘴里比较快。”
      叶湮羽失笑:“芩绥,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你现在不都快突破筑基后期了吗?”
      白千殇亦道:“是呀是呀,你看冰蔓雪最近都气得不搭理人了,她不也没到金丹吗?你已经很厉害啦!”

      叶湮羽不由看了白千殇一眼,芩绥烦躁地抓着脑袋,大叫道:“哎呀我原来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但是你回来就是金丹后期,一看到你那么拼命,我还能怎么松懈啊!我再也不要留守在安全的地方,眼睁睁地瞧着你们出去冒险,连个音信都听不到。你们知道这种日子有多难熬吗!我当然要更加努力了!”
      叶湮羽与白千殇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人沉默地低头喝茶。

      茶尽后两人告辞,叶湮羽思索片刻后,决定先去找龙隐。
      一桩事紧接着一桩事,最能下手排查门内奸细的当为三尊,其次是燃心阁的长老,然后便是身为大师兄的竹离,和暂时协助他的胡浅浅了。可她平素与胡浅浅不熟,仅猜测她这涂山氏九尾狐当是诸沃之野的人,万一不是,这乐子可就大了。
      因此,最保险的方法当是通过龙隐的关系,迂回拜托到胡浅浅头上。

      再者她从诸沃之野回来,也该去看看龙隐。
      傻丫历经苦难,然她的事却不好对人提起。妖族固一任自然者众,但也有凤焰这等喜好旁人奉承,追求虚荣名声,奉行天族那套尊卑礼教的异类。因此叶湮羽斟酌着,只说要为亲友打听一仇人,将所托之事娓娓道来。

      龙隐一早便得到来自诸沃之野方面的命令,要“尽力协助”叶湮羽。闻听罢,他略有些为难:“这事上至三尊,不,甚至包括蘅芜仙子在内,都一并着手在严查。要是按我说的,只管等着这人被捉住马脚就好,不必这么麻烦。若是自己跳出去查,一旦被人察觉了,到时就说不清了。”

      “无需谁出面查,只冷眼瞧这一池浑水,留意着那些自己跳上来的鱼即可。”叶湮羽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我有些线索,这人必是个男子,当是二十年前便在门内,且已经颇有地位的。他不一定是九清长老门下,或许是与她相近的,得她允许可自由进入秘境的人。如此,可行?”

      “最好还能再细分一些。”
      叶湮羽想了想:“大约十五年前左右,多早晚我也不好说,只知那时此人不在派门中,约莫打的是下山历练的名头。对了,先查查九清长老的同期吧。同甘共苦过入门那一年,情分总有些与旁人不同,譬如我和千殇芩绥,再有你,都是一个道理。”

      这就将范围缩小大半了。龙隐点头道:“可。”
      叶湮羽苦笑着郑重一礼:“一切拜托龙兄。我虽为五尊弟子,但到底根基太浅,与傻丫的关系也不可摊开来说,玄严尊者第一个便要来剥我的皮。我不想把这事拖得太久,过了这一茬再动手,搞不好便要引来三尊瞩目。不若此时将这一屎盆子掀了,三尊闻着臭味,帮着掩饰还来不及,必不会深究。谁知此时邪饮血下了战帖,我们不日便要离开派门,实在容不得我一个人慢慢查。”

      她这话说完还不到半日,便有上令传达,一共分派了数支弟子出山。其中修为最高,已授了道号的高阶弟子们皆受玄墨掌门亲点,去了几个守护有神器的大门派。看来他当真从白千殇献上的三界全书中获知不少事由。
      叶湮羽所属一行才十来个人,是所有队列中人数最少的一支,去的是南边最安全的罗浮山。其中有她们癸亥三傻,龙隐,凌绝天,冰蔓雪,殷尚,穆华堂等人,竹离亲自带队。因魔族来势汹汹,这次他们原定的下山历练被归入了这次的行程。

      叶湮羽环顾四周,与派往其他门派支援的分队不同,他们这里,除了竹离和扮猪吃老虎的龙隐外,基本上都是十年前新招进来的弟子,明面上修为顶天的不过是白千殇和她以及一个才刚结丹的凌绝天,其余都是筑基。
      说实话,她要是魔族,会觉得这个阵势挺没排面的。
      是单纯派他们去罗浮山露个面,以示碧霄派之重视,还是另有用意?

      从碧霄赶去罗浮的路途颇为遥远,也因此为了照顾队伍中占了大多数的筑基弟子,竹离选定了轩辕皇都作为暂时的落脚点,打算休整一夜后再御剑上路。
      芩绥得知此行后简直乐得找不清东西南北,她原以为没机会去见轩辕孟朗,结果没想到机会如此轻易地就送上门来,几乎把梳妆台都塞进储物袋里背走,倒是该备用着点的符箓法器什么的都忘了拿。叶湮羽却觉得,如果事态当真如竹离所说那般十万火急,为什么不安排飞舟出行?碧霄派又不是缺这等法器。
      这样一安排,就像是设给魔族钉子的一个套。别到了皇都后要闹出什么事来吧……

      事实证明,身为命主转世,她的预感非常正确。
      眼下他们被堵在皇都的城门口,巍巍城郭高高在上,箭楼上覆盖着巨大的符阵,黑暗的小窗中不时闪过铁器雪白的反光,论气势,丝毫不输落棠城。
      吊桥下,有一名全身披甲的高阶军士执剑守在城门口,手里拿着一幅人像,对进城之人逐个对照排查。他长得有些直眉楞眼的,癸亥三傻一下子就认出,他便是曾经来碧霄派接走轩辕孟朗的冽风。

      修仙界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若下落至凡间,便不可于凡俗人前显露仙法道术,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在皇都中有众多修道者出没,仙凡界限并不那么分明,但他们也不欲生事,便跟在人群后,慢慢通过检查。
      忽然,那军士两眼一瞪,一出手便抓住了一群人中的白千殇,犹如看杀父仇人一般咬牙切齿,斩钉截铁道:“没错,就是你!”

      一行人皆看向白千殇,白千殇却是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茫然无措,竹离越众而出,朝冽风拱手道:“将军,我们是碧霄派的弟子,因故前往罗浮山,有什么误会吗?”
      那冽风非修道人,本就有些憨,记性不好,早就忘了轩辕孟朗的一众同门。此人虽尚记得轩辕孟朗去过碧霄派,却很不信眼前一众身着华丽法衣的人会是出尘修道的仙门弟子。他不知机巧变通,素有些痴,愣得似个棒槌,是个只知皇帝老子,不管他人死活的。由此当年先帝自一众家世出众的公子中,选了他这么个无丝毫军功在身的执掌御林军,看重的便是他的忠心。

      眼下他便一副横眉怒对的样子,几大步跨到竹离面前,踮着脚逼得竹离倒退一步,免得和他贴面而立。他伸手一指白千殇,直冲冲道:“误会?没有误会!你,还有你们,都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皇宫!”
      皇宫?叶湮羽觉得有些不对,倘若他们真是在抓什么人,抓到了不该把人押到牢里么?再不济去刑部大理寺什么的,去皇宫难道是面见轩辕孟朗?

      却不料他们这一行人中,大多都是出身修仙世家的骄骄子弟,不通世俗人情,就连芩绥,对朝中人事亦所知不多。而白千殇自小与世隔绝,闻言率先蹦了出去,兴高采烈道:“是朗哥哥让你来接我们的吗?”
      众人:“……”
      拜托看看清楚,这是接人的态度?

      果不其然,冽风侧身一转,中气十足地吼道:“谁?”
      白千殇丝毫看不懂他阴雨欲来的脸色,亦大声重复道:“朗哥哥!”
      冽风的两道眉毛都竖了起来,眼白瞪得比眼瞳都多,唾沫四溅地喷出一声“大胆!”
      白千殇这才后知后觉地一缩,只听冽风怒吼道:“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竹离不得已揖手道:“皇上是我们的朋友。”
      叶湮羽扶额,你说一个能这般计较皇帝名讳的戆牛,你与他说和皇帝交朋友,这不是更触怒他么?

      不出所料,冽风眼瞳一缩,鼻孔都扩大了两圈:“你们朋友?自称皇上朋友的人多得是!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真佛还有三分火,竹离快被这胡搅蛮缠的凡人弄得耐心尽失了:“你回去告诉皇上一声,真假自见。我们这次有任务下山,实在不便。”
      ……都是要见皇帝的,跟着冽风去皇宫和叫轩辕孟朗出来相见,不都一样么?费得着在此僵持?这竹离也是个棒槌。

      “不便?”冽风猛地拔出半截剑来对着竹离的脖子比划,“现在方便了么?你们最好现在就跟我走!”
      从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凡人,几个弟子都小声抽了口气,殷尚随即拔剑而上,大喊:“不得对竹离师兄无礼!”
      叶湮羽下意识地瞪向冰蔓雪,却见她亦瞪了回来,两人同一个意思:这搅屎棍又要干嘛?

      这一下果然激化了矛盾,冽风的手指直接戳到了殷尚的脸上:“哎呀,你这傻大个,你这脾气啊,你这叫胸怀利器,必有图谋!来人,给我绑了他们!”
      周遭御林军大喊一声,团团围上,纷纷与众人动起手来。竹离大喊着“住手!住手!”却见箭楼中寒光闪烁,已经架设上弩机了!
      箭楼乃是国师罗忧河所设,虽然这位眼下云游去了,但其中发出的箭矢会附着符阵之力,他们中修为较弱的弟子是扛不住的!

      碧霄弟子虽身负仙法,但除了殷尚心怀叵测外,其余诸人仍有顾虑,未曾全力施为。倒是他们的佩剑乃仙家锻造,削金断玉,无需灌注灵力,几下便令御林军损了不少兵器。包围圈略松开一个缺口,白千殇抓紧时机,翻身而出,将剑架在冽风脖子上:“全部住手!”
      “嗖!”第一支利箭穿透了白千殇的护身气罩,擦着她的头顶飞过,打散了她一侧发髻。她手随之一抖,一道血痕出现在冽风的脖颈上,骇得其余御林军不敢上前。

      竹离再也顾不得什么,抛出一只玉碗替白千殇挡住了飞来的箭矢。白千殇不顾自己披头散发,仍试图说服冽风:“冽将军,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真的是朗哥哥的朋友!”
      冽风侧着身子,气得愈发眼歪嘴斜:“朗哥哥?!大家不用管我,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不是,你看不清形势吗?现在他们想屠灭整个御林军都不在话下,还要御林军来拿下他们?
      御林军倒并不全是这样的傻人,甚至有几个武器损毁的都开始往后退。

      正在此僵持之际,远处传来一声高呼:“住——手——!!!”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又一个老熟人,那位名叫荀朔的国师弟子连滚带爬地自城中直奔而出,差点撞到白千殇,令她几乎一剑抹了冽风的脖子。他气喘吁吁地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顺带对白千殇挤眉弄眼:“你放下剑!”
      白千殇这才“哦”了一声,收回了剑。荀朔又拱手道:“多谢洌将军照顾我这些朋友。”

      冽风简直不敢置信,凑近荀朔反问:“这是你朋友?”
      荀朔无辜状:“啊,是啊。”
      冽风顿时大吐苦水:“大学士,我跟你说,我冽风一世英明,就毁在这么个小黄毛丫头手里!……”

      荀朔忙打断他道:“这一定是冽将军手下留情,才让我这朋友侥幸得手,您何必放在心上呢。那个,我跟你说啊,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先放我们过去,改天我登门道谢,啊?”
      修道人耳力极佳,他这一串小声嘀咕,冽风自以为未落入第二人之耳,实则所有的碧霄弟子皆听了个分明,纷纷扭头忍笑。

      冽风虚荣好名,经荀朔这般颠倒黑白的说辞,他终于放过了这节,转而正色道:“大学士,你可以走,但我还是要抓他们的!”
      荀朔无奈,只好对白千殇使了个眼色,不知传音说了什么,白千殇面露难色,只得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玉珩:“冽将军,你看!”

      冽风回头一瞧,顿时大惊失色,趴跪在地,连带着一众搞不清状况的御林军也跪下了:“见此玉珩,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请恕罪!”
      白千殇有些搞不清状况,只问道:“冽将军,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啊?”冽风抬头,连连道:“可以啊可以!放行!放行!”

      一场闹剧终于就此平息。竹离收回玉碗,碧霄弟子们依次通过城门。
      就在叶湮羽与荀朔擦身而过时,她轻声道:“荀公子做了大学士,依然如此艰苦朴素,居然连马都未得一匹,竟要劳烦大人如庶民一般徒步奔跑出城。幸亏您来得巧,否则……”
      她微微一笑,悄然离去。而荀朔的笑容自始至终就像长在脸上的一张面具,假得可怕。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花千骨对杀阡陌也是塑料情谊吧,不然为什么当初七杀妖魔闹成那样,她居然还想着左右逢源?她不被当成冤大头往死里坑,还能坑谁啊?
    还有电视剧里他们去成都这一段……呃……太尴尬了,我得一边玩手机才能一边看下去,直接看我会尴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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