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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五十九章·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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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秋冷眼旁观傻丫拉着叶湮羽各种撒娇，闹了半天，叶湮羽虽一直温言劝慰，却不曾松口要带她一起走。
不一会儿飞羽舟微微一震，云层散去，眼前展现出一片翠蓝的湖泊，壮阔似海，清澈如镜，叶湮羽匆匆一瞥，竟能见到极深处有碧青色的巨大建筑，描绘有古朴的闪闪金纹，极是不凡。若不是远处山峦重叠，绕湖一周，叶湮羽当真以为他们来到了海上。
她一走神，便没顾得上傻丫说了些什么。便在这片刻功夫间，飞羽舟已掠过湖面，落到了那山地上。
夏千秋上前道：“叶姑娘，请。”
傻丫本还想纠缠着叶湮羽说些什么，见夏千秋过来，立即住了口，不住地来回地看他们。她本便长得娇小清丽，这般作派，显得她如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惹人爱怜。
然而夏千秋却在心里对她有了成见，叶湮羽则是什么都没说，一旁的军士们如傀儡一般整齐划一，没人理睬她，倒令她有些脸红了起来，两包泪含在眼眶里转啊转的，愣是没掉下来。
叶湮羽暗暗叹了口气，拉住傻丫道：“跟我来。”
夏千秋打出手诀，飞羽舟立即缩小成掌心大，被他收入囊中，众人缓缓落于地上，跟随在后。
这野菌集说白了就是一条街，与凡俗市井差不多，却因处在一条狭隘的山谷中，显得更为昏暗。道路两旁长着数株极为苍劲古拙的巨树，枝干遮天，将原本不多的光照都盖了去，以至于还得架设夜明珠照明。
叶湮羽却看得兴致盎然。虽然此处与落棠城一般都暗暗沉沉的，但实在比死板规整的落棠城有趣活泛得多。光屋子便各式各样，有在路边搭帐篷的，有在山壁上凿洞雕花的，有在巨树上盖屋的，还有些真不知道怎么搭出来的，七拐八扭，一旁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却愣是坚如磐石，纹丝不动，牢固得很，大约是用了咒法的缘故？
这里的人也很有意思，有穿曲裾的，有穿襦裙的，也有穿马面裙的；有披薄透纱衣蒙着脸的，亦有裹狐裘貂皮露着腿的；更有些都不知穿的什么料子，衣饰是哪来的古怪形制，乱七八糟，混在一处，欢声笑语，教人分不清今夕何夕，当真恍若南柯一梦。
夏千秋边走边道：“此地原是生着极好的各色野菌，后有一草菇成精，他倒是个爱热闹的，便于此开设了妖族山市，帮助同族吸纳日月精华，修炼成灵。之后人族战乱，有人误入其间，以为桃花源，于此定居，过了三世五代，便与妖族混居在一处。又有极少的一些受了魔气侵染的，只要不滥杀，得特许后亦可定居于处，只是不可如外头其他魔族那般害妖害人，已有些灵性的也不能碰，偶尔食用些不开窍的牲畜血肉倒是无所谓。”
他说着，隐晦地瞥了一眼正东张西望的傻丫。叶湮羽心领他的好意，朝他微微一点头。
夏千秋继续道：“妖族不似人族聚集而居，大多分散得很，没什么城池。野菌集虽小，但却是少数靠近镜宫又有客栈驿站可待客的地方了，还望叶姑娘莫怪。”
叶湮羽欠身道：“无妨，我见野菌集有趣得很，来回逛上三四遍也不会腻。夏兄还是赶紧去吧，不敢耽搁夏兄要事。”
夏千秋便指了一人过来：“她名唤沁雾，是我手下法力最为高强的心腹，叶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教她去。”
叶湮羽还不待看，便觉得眼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抬头一瞧，嚯，这名唤沁雾的女军士当真高大魁硕，夏千秋已是八尺大汉，这位比他还要高出两个头去，凑到他们身边一站，能把他们拢得死死的，十足的泰山压顶。
叶湮羽不敢多看，生怕对方觉得她唐突，忙拱手道：“有劳沁雾姑娘。”
那沁雾也回礼道：“不敢受大人的礼，大人只唤我沁雾便好。”
这声音倒并不粗壮，还挺玲珑动听的，也不知她本体是什么妖。
两人见过后，夏千秋又嘱咐道：“沁雾，你去要三间上房，帐记在我这里……”
叶湮羽忙道：“两间就够了，我与傻丫共住一间，她眼下还离不得我。”
“也好，叶姑娘自便。”夏千秋回身上马，“我们这就入宫禀报，请了。”
那沁雾看着块头巨大，心思却颇为细腻，对叶湮羽道：“飞羽舟上多有不便，委屈大人将就了。我这便去叫小二烧了水，大人可先去二楼用些吃食。野菌集虽不见荤腥，但这店家的细面汤却是一绝，多是用各色野菌野笋野果，小火慢吊，再加进炒过的薲草熬出汤头，浇一勺特制的红露，十分鲜甜咸香。面也是几经揉制，细如发丝，筋道无比。便是我们统领，每隔几个月也总是要来此吃上一顿的。”
她话中带笑，言语生动，直说得人口舌生津，连带着把夏千秋都调侃上了。叶湮羽心神一松，没顾得上去想这妖族地盘烧水还需时间的问题，笑着回道：“甚好，多谢你了。”转头问傻丫道：“细面汤，可以吗？”
傻丫见叶湮羽与人寒暄，正有些闷闷不乐，这下立即扬起笑靥，欢喜道：“好呀好呀，我还从没吃过白面条呢，这次就当开眼界了。”
叶湮羽呼吸一窒，转而慢慢松出一口气，与沁雾暂别后，便带着傻丫进了堂厅，叫人上两碗细面汤。
她辟谷已久，却不是丝毫不碰吃食，有时候遇到特别的东西也乐于尝试。玄昊真人在这一点上就颇为豁达，他曾对他们几个弟子说过，修道修心，虽然不可为欲望所凌驾，但倘若修到不敢面对本心，只把自己修成一块无情无欲死气沉沉的烂木石头，那便过犹不及了。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如凡俗人一般享受美食美景，妙乐歌舞，悦心怡情，畅然快意，本就无碍天道，不害他人，又有何不可？
……叶湮羽初闻此言时，总觉得玄昊真人在意指某个人。
没多久细面汤便端了上来，异香扑鼻，犹带草木清气，令人食指大动。面条根根分明，整整齐齐地叠在白瓷海碗里，如海浪麦穗一般，上面码着切得薄薄的野菌片，撒着许多青碧嫩绿的薲草花，满满的汤色清澈，不见油光，喝上一口，鲜美得肺腑都滚热滚热的。
这细面汤看似朴素无华，只要吊汤的功夫到家，倒不是很难做。叶湮羽很久没吃到过这般普通又美味的东西了。碧霄派的公堂食会味淡如水，不好吃。去外头的落棠城里吃，众掌勺却更讲究所谓的雕工造型。一道迷魂百果肉便要用数类果物拼雕组合成百鸟朝凤的样式，食客虽然过足了眼瘾，食欲却怎么都提不起来，远不如这碗看着不起眼的细面汤来得熨帖。
对此玄昊真人倒是点评过四个字，叫“返璞归真”。
叶湮羽深以为然。
修道人便是如此，一花一叶，皆能入道，一碗细面汤自然也有它的讲究。
叶湮羽观了这面汤半天，这才拿起一调羹，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忽听得后头有说话声，其中一人的声音听着还颇为耳熟，像是哪里碰到过：“……我真不明白你，明明诸沃之野是仙乡，却让你治理得如同个凡世。男耕女织的，倒不见半点仙术道法的影子。”
便听有一女子懒洋洋道：“若什么都用术法来解决了，做神仙却还有什么意思。这么子他们已经觉着很是无聊了，我正琢磨择个时候也为他们备个战场，让他们意思意思打几场仗来娱乐身心，免得闷坏了。”
又听那男声似笑非笑道：“这倒很有趣，若真有那时候，需不需我遣几员天将来助一助你？”
叶湮羽细细地嚼着面条，心想这都什么玩意儿？
对面的傻丫戳着面条，偷觑着她的表情，嘟着嘴道：“那人是瞎子么？我刚入城时见到一朵蘑菇精，就在掌中催生出好几朵野菌给小孩玩了，这也叫‘见不到半点仙术道法的影子’？”
不待叶湮羽答话，她又道：“眼睛不要可以抠出来给需要的人，长他脸上真是白费了。”
叶湮羽满嘴的面条差点喷出去，赶紧掏出手绢捂住嘴咳嗽了几下，免得呛坏了。
她不敢回头去看烨乾太子的脸色，压低声训斥傻丫：“别多嘴，吃你的吧！”
“姐姐难道不这样想吗？”傻丫满脸天真无邪，口中却不依不饶道，“再说了，半点不用仙术道法，这过得就有意思不无聊了？”
她朝街上努了努嘴，那儿正好有个老婆婆背着一筐炭沿街叫卖。她发色花白，衣裳关节处打着层层补丁，好歹用料厚实，却被炭染得东一块西一块都是黑灰色。那筐子似有千斤重，深深地勒在老婆婆的双肩上，压得她几乎佝偻进地里去，每行一步都吃力万分。
路边倒是有旁人想帮她一把，然而他们自己各有要事，不能一路跟随，顶多多买些炭，教那老婆婆稍轻松一些。
与那些饭都吃不饱的饥瘦凡人相比，这老婆婆尚算面容红润康健。然而在诸沃之野，就这么坐在楼上看着她，总觉得还是太苦了。
“倘使那阿婆会些许的仙术道法，力道大一些，或者让那筐变得轻一些，都不必这般艰难。而那仙子一般的漂亮女子坐在楼上，穿着不染俗尘的干净纱衣，看着阿婆这般辛苦，必然是有意思得很，当然就不无聊了。”
身后灵力威压骤然增大，叶湮羽抹去嘴角咳出来的面条沫子，冷冷地盯着傻丫：“你要是不想吃面，我们就回去吧。”
想必沁雾已经要了房间，她也的确该回去，好好审一审这位昔日的旧识了。
谁知傻丫像是丝毫看不懂叶湮羽的脸色，继续压低声音，兴致勃勃道：“姐姐是怕被那桌听到？没关系，我小些声就是了，他们听不到的……”
叶湮羽正待训斥，却觉得腿上撞到了什么东西，下一刻，一个总角小童攀着她们的桌子爬了上来，一张憋得通红的小圆脸被他墨绿的衣衫一衬，显得有些发黑，大声道：“你们乱说，我娘亲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最深明大义的神仙了！”
叶湮羽立即认了出来，这位当是天族太子的那宝贝独子，昭戈殿下。
她当即以手绢半捂了脸，不想与这小孩子相认。
辩赢了，那是欺负人，辩输了……却实在没什么意思。
大概那女子自持身份，也是这般不好意思与她眼中的小辈计较发脾气。叶湮羽只听到她一下一下地以扇子拍着手掌的声音，一直一声不吭。倒是另一个一身碎布条邋里邋遢的人上来拉开了这位金贵的天族小殿下，不等叶湮羽松口气，他自己倒是顶替了上来：“我说你这人看着也不小了，不知道背后道人长短，有失光明正大？嚼舌根也有点眼色，你们知道你们说的是谁吗！”
傻丫一仰脸，十二万分真诚地问道：“谁啊？”
昭戈嚷嚷：“她是我娘亲！”
碎布条傲然挺胸：“你得罪的是妖族公主！”
叶湮羽简直想把脸埋进桌下去。天真不是问题，天真白目到不顾他人眼色还一个劲拱火的，就很有问题了。
傻丫却丝毫没看懂叶湮羽脸色的样子，她兴奋难掩地伸头出去道：“那我要是当面道人短长，就光明正大了吧？”
碎布条：“……？”
叶湮羽搁下筷子，伴着一脑袋官司咽下口中的残渣。她错了，她不该一时心软就带着这么个不定时杀器到处乱窜，早把事情解决了多好。
她按下傻丫，朝碎布条一揖手，又转身朝那一桌行了礼，朗声道：“舍妹年幼无状，还请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原谅则个，在下这便退走。”
说完，她抬头一瞧，却不由得一呆。
那传说中的凤焰公主一袭素白纱衣，如出水芙蓉空灵出尘；眉目娇丽清俊，又似十里桃花灼灼芳华。此时她有些不耐烦地眯着一双妩媚多情的凤眼，原本上勾的细长眉尾更是要飞入鬓发中，愈显得冷然。她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勾成圆形，另三根手指轻敲桌面，右手则执一柄白绢团扇，优雅自在地半倚在桌上，全身上下都写着一行字：“我看你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叶湮羽并不知道她是否当得起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头衔，但光看这份容貌与气质，确实美绝寰尘，大概很少有人能不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可惜叶湮羽早已过了畏缩怕人的幼年时期，她拭过刀见过血，十多年生死搏命，鸣鸿刀下亡魂无数，早已看淡了外表皮囊这一类虚幻之物。只稍稍一怔，她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旁边那位玄衣男子身上。
烨乾太子依旧俊美如昔，兼之那份郁然已去，整个人从丧气的黑乌鸦变得开朗了些，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凤焰公主在侧，他们也不敢上前搭话，只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然而任是皮相长得多惊天地泣鬼神，总脱不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挤在一张脸盘子上的格局，便是美也没有美到多惨绝人寰，顶多让人呆一呆，这点悸动也就压下去了。
压不下去的，一般后果都比较惨。
叶湮羽这一眼扫得极快，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神，垂下眼眸，侧身对傻丫道：“你吃饱了么？吃饱了我们就走了。”
却听那凤焰公主拉长声调地道：“别呀，你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我没有容人之量？我讨厌有话憋着不当面说，柔柔弱弱地给人挖坑跳。你妹妹话都没说完呢，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叶湮羽本就理亏，被诘问后稍有些迟疑。傻丫便趁此从她身后探出一头来，唯恐天下不乱道：“这可是你非要听的，不赖我啊！”
叶湮羽忙想去拦她，傻丫却直接闪出老远，鼓着脸气哼哼道：“有什么嘛，我也不喜欢藏着掖着，让我说我就直说了啊。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让人用仙术道法，可你自己难道就喜欢像个凡人一般洒扫庭院，烧火煮饭了吗？”
凤焰的脸顿时拉长了，那昭戈团子鼓着脸，被破布条牵在手里，极小声地嘀咕道：“这个，娘亲倒是一点都不喜欢，有人替她来扫地，她乐得清闲。烧的饭也极难吃，我们这才出来的，回去后还得招个厨子给父君做弟子呢。”
这声音虽然小，然而叶湮羽已是化神修为，五感敏锐，听这孩子这般拆台，脸上不由带了些神色出来。
凤焰神色更不好了，烨乾轻咳了一声，把孩子按回到椅子上，拿起一块软糕塞进他嘴里。
傻丫更是人来疯，连连点头道：“看，我说得没错吧？我就觉得呀，人都自己有主意，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用不用仙术道法，看他们自个儿乐意不就成了？即便当真无聊，总有消遣取乐的法子。什么下棋啦书画呐歌舞啊，再不济下凡一趟长长见识，总归各有所好。能把人闷坏的，我见过的有穷苦潦倒，前途未卜，遭受磨难挫折……从没听说过当真有人闲得没事做能给闷坏的。你倒好，说是帮人准备战场，也不问问有多少人爱来凑趣，一拍屁股就想出来的主意，拉一群人学着凡人演猴百戏给你作耍，丝毫不管是不是给人添麻烦了。这到底是你给别人找乐子，还是你消遣别人寻开心啊？”
她一通喷完，回到桌边，低头就开始嗦嗦吃面，喝了两口汤，又抬头道：“好了，我话说完了。你满意了吗？姐姐你也坐下吃面嘛，你又没吃完。这面汤可好吃了，别浪费。”
没心没肺到丝毫不为周围寂静的气氛所影响。
良久，响起“啪、啪、啪”三下间隔极长的击掌声，那凤焰公主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遥遥道：“阁下如此远见卓识，凤焰实在佩服。不过我见阁下身带魔气，显然并非我诸沃之野之人，如何就敢这般当众断言，难不成……阁下比我更了解诸沃之野？”
在对方道出“魔气”二字时叶湮羽就知道要不好，果然她话音刚落，那破布条便带着人围了过来：“好哇，一个区区魔族，不夹紧尾巴好好过日子就罢了，偏长了豹子胆敢在这里对公主不敬，是欺负我们诸沃之野没有人么？”
叶湮羽无奈。说实话她内心实在不觉得傻丫说得有错，但是说话要看场合与对象，傻丫这般作为，却是明摆着在给她找茬了。
还未面见妖皇陛下，就先与她的女儿杠上了，这实非她所愿。
至于原因，她隐约能猜到一些，但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是抹下脸面的时候。
她拦住人，转身朝凤焰再次揖手：“那么某不知公主殿下，意欲何为？”
凤焰有些不快地抿了抿嘴：“是你先来寻不是，我倒是想知道你意欲何为呢？”
叶湮羽无话，只道：“我们这便走了。”
她正要伸手去拉埋头吃得正欢的傻丫，那凤焰公主却觉得一拳似打在一团棉花上，很是无趣，又觉得颜面被作践，就这么放过她们很不甘心，便摇着扇子道：“你并非我诸沃之野的人，以后就不要踏足此地了。迷谷，送人出去。”
那破布条即刻与周遭数人一起上手来拉扯推搡叶湮羽和傻丫，嘴里嚷嚷道：“滚，滚出诸沃之野！”
“别碰我！”
一瞬间光华满室，几欲闪瞎人眼。傻丫炸出了一对湛蓝的蝶翼，卷起一阵狂风，虫鸣般尖锐的嘶吼声震得旁人耳朵生疼，大喊：“不许碰我！不许碰我姐姐！”
客栈中的人被扇得东倒西歪，凤焰公主与那烨乾太子不约而同地将小天孙昭戈往身后一护，擎出法器飞身上前，要将那魔族孽畜当场击毙！
叶湮羽想也未想，拔出星耀，凭灵气感知架住傻丫一侧攻来的虫肢，一闪身挡在她与诸沃之野众人之间。
不管她如何打算，不能真让傻丫与这里的妖族有何过节。
然而她到底托大了，单凭她一个化神，如何能抗得下天族太子，妖族公主，与魔族的两面夹击。
只闪过一眼，她右手上臂与背后便一阵剧痛，又听鸣鸿暗吼：“找死！”
“回去！”叶湮羽左手运功，击向自己的墟鼎，这一几近自毁的招数，立时将鸣鸿震住。接着光芒褪去，傻丫的哭叫声响起，抽抽噎噎道：“姐姐……姐姐不要这样……姐姐对不起……”
叶湮羽眼前一阵阵地发虚，口中腥甜，星耀锵然坠地。这是被枯蚕蚀夜蛾的虫肢击中后会有的中毒迹象，她曾在冰蔓雪身上见识过。而她背后受了不知谁的招数，自己又一掌拍向墟鼎，着实受伤不轻。
想来也是可笑，她在魔界中谨慎至极，谁知出来后却掉进了坑里。
“我是对你太放纵了，与你同行了这十数年，总是想弄明白你究竟要什么，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说几句心里话……”
傻丫已收回虫肢，恢复了人形。她扑在叶湮羽身上，扶着她慢慢坐倒在地，不住地哭。
墟鼎里，鸣鸿嗡嗡作响，叶湮羽撑住最后一点神智，悄然传音道：“你别出来……天族太子在此，焉不知他会不会认出你。”
“我早说过那魔物是个祸患，你却执意要带上她！”鸣鸿气急败坏，“你瞧瞧她惹出来的事！”
叶湮羽耳边嘶鸣，她已经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了，隐约听沁雾喊道：“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去看店小二烧个水而已，这片刻功夫……夏大人非得把我煮了不可！”
得，您这水烧得时间也太长了……
转念又一想，哦对了，这边不让用仙术道法，用火一点点烧起来，费时费力还费木头，真是……
唉，不知闯的这一祸，待会得赔店家多少灵石……又不知妖皇见了她会怎样……
叶湮羽头一垂，彻底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生三世我没看过电影，只瞄过一点电视剧片段，“蘑菇集”便是我印象较为深刻的一段，据说这个是电视剧原创的？
不过我虽然没看过电影，但是必须承认电影版选角要比电视剧版的更合适（折颜除外）所以凤焰的眉毛等我参考的是电影造型。（然而烨乾还是对应电视剧版的……）
虽然我吐槽三生三世没有吐槽花千骨来得猛烈，不过鉴于三生三世中许多情节都被人吐槽烂了，比如孙子娶爷爷的小妾还把她当正妻一样地供着这个操作，比如出身高贵的上神自女儿出生后就愁她嫁人的问题……那我就吐槽点有新意的吧。
三生三世小说里失忆的白浅与夜华在龙宫重逢，单从白浅这方面来说，夜华就跟个变态似的，和儿子一起各种不顾白浅意愿，使劲给她拆台出她洋相让她丢丑。我知道他憋了这么多年单方面饰演情深不寿已经有心理问题了，估计他心里对素素/白浅憋着气吧，不然我真的不理解他们父子俩把白浅当猴子耍的行为动机，而白浅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被夜华追到手，只能说她果然天生不足，但凡正常人都不会吃这种有毒的糖衣炮弹。
细面汤的原型是阳春面/苏州面。
迷魂百果肉在花千骨原著小说里有，我当时满脑袋问号：这玩意儿也能当菜下饭吃？就算福建人拿水果伴白粥吧，那水果也得沾酱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