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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八章·化神 ...

  •   十日后,在轩辕皇都八百里远的荒野之处,突然有白日降雷,青火迸溅,像是有散修渡劫的模样。
      落雷每日九道,整整持续了九日,之后那处紫云不散,又过了整整九日。
      皇都中的凡俗平民纷纷向北叩首而拜,比对着新皇要恭敬虔诚得多。

      姬鸷背手站在书房里,空气中灵气散逸,令人心情舒畅。
      然而他此时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他阖目片刻,转而对主位上的人道:“齐王殿下,你虽所言不差,但你所图谋之事,姬某不敢苟同。”

      他无视那人愤怒不甘的目光,稍稍软下了口气,又道:“上位者……罢了,这些您已听太傅说了无数次,轮不到姬某再鹦鹉学舌。然而殿下,您所求到底为何?若只是觉得先皇不公,想争口气,恕姬某实在无能为力。”

      那人一愣,收起满面的怒气,若有所思地垂下眼,想了片刻,转而恭敬地拱手道:“相国大人在理。但是大人当真觉得,我那弟弟是个好皇帝吗?”

      不待姬鸷回话,他一口气道:“小弟早年被父皇保护得太好,不知人间疾苦,不懂打理朝政,去修仙修了个花架子回来,不说起码每日上朝吧,他居然以此为要挟,整日闹着要罢朝,回碧霄求娶他的同门!确实,六部因大人打理得当,不曾耽搁过什么大事,此皆大人之功,但是大人……您当真愿意辅佐那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眼里只有女色没有社稷的君王吗?”

      姬鸷深深地看向来人:“那么殿下有没有想过,这么个甩手不管的君王,也许正合我这个权臣之意呢?”

      来人成竹在胸,微微一笑:“我拜读过大人年轻时所作的劝诫表,深为敬佩。大人既然问出此话,可见是胸怀磊落之人。我轩辕孟琮在此立誓,无论事成与不成,我绝不会牵扯大人一丝一毫。但只要我上位,绝对会无条件信任大人,配合大人,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姬鸷暗叹,齐王殿下还是太年轻冲动了,城府不深,所思所想,全写在脸上,一目了然。
      也非明君之相。
      但有志向有冲劲儿,怎么着都比荒唐的新皇要靠谱一些。当初先皇不顾一切,全凭个人喜好废长立幼,立了这么个……

      他摇摇头,隐晦地点道:“你去看过冽风将军吗?”
      轩辕孟琮终于有些泄气,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还未。”
      话点到这里就可以了。姬鸷端起茶盏,轩辕孟琮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拱手道:“多谢相国大人指点,学生获益良多,这便告辞了。”

      “齐王殿下慢走。”姬鸷顿了顿,“有空也可去高辛府上一趟。”
      轩辕孟琮大喜,连连点头称是,拜谢而去。
      远方的落雷还在持续,姬鸷担忧地走出书房,来到院中,仰头望向铅色的天空,面上神情莫测。

      而在那落雷不断的荒野处,凭空出现了一队军容整肃的队列。
      为首的夏千秋抚了一把身下的白色马匹,笑道:“九年光阴倏忽而过,故人相见,不知她又修炼到了哪一步。”

      那马匹有些焦躁地刨着地面,口中强作镇定:“我与她可有十年多未见了。原觉得她不过是个修为不得进益的小姑娘,哪想到她来头那么大,与她诨说了不少胡话。此次相见,若恭敬了就显得太谄媚,若一如往常又太轻浮。大人,你说我如何是好?”

      夏千秋憋笑:“我怎么知道,你见机行事吧。”
      摆明着是来看他笑话的。

      踏雪很想拱夏千秋一个跟斗,到底不敢,只能嚼地上枯草的草根泄愤。身后,迎风而立的队伍肃然不动,丝毫没管长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们已经在此处等了九日,但要说到渡劫的话,这九日远远不算多。
      却不想正在此时,雷声停了。

      夏千秋挥手道:“我们进去寻找命主转世,但倘若命主渡劫成功,此时恐怕亦需要巩固境界,尔等务必不可惊扰她,违者我会亲自上报妖皇陛下处置,明白了吗?”
      诸人不出声,皆默然点头示意。夏千秋又一挥手,众人寂然散开。

      叶湮羽却不知诸沃之野派了人来寻她,算起来比碧霄派还照顾她两分。她于魔界拼杀了十数年,总算给她找到了一处魔界与凡间连通的通道,爆破而出,当头便给她降下了青紫雷光,四周灵气皆倒卷而来,几成风暴,令她不得不丢下傻丫,叫鸣鸿照顾一二,自己连滚带爬地闪到一偏僻之处,独自渡劫。
      这可是天雷,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已是魔体的傻丫,她不可拖累她。

      不知撑过多久,烈火硫磺之气散去,叶湮羽吸纳尽最后一丝灵气,收功回视。
      金色的内丹长大了整整一圈,上面隐隐可见婴孩五官,丹田内充盈着一股玄妙之息,连带着她的上丹田又扩大了许多,已隐隐可见内里有一缕人形的青烟。

      那是她修出的元神,她已晋化神。
      叶湮羽在魔界熬了这么多年,早失了具体的时间计数,不过她亦知自己这次晋级着实是有些太快了,正想着再寻一处灵窍,好好巩固一番,便听人唤道:“叶姑娘!叶姑娘!”

      她转头一看,却见夏千秋正站在不远处,身旁还牵着她的一位老朋友——踏雪。
      “夏兄!踏雪!”叶湮羽惊喜莫名,起身道,“你们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此地离诸沃之野不远,陛下着玄武一族卜算了一卦,我们这才找到此处。”夏千秋拿出一瓶灵药递给叶湮羽,“这是龙隐从碧霄派带出来的,与妖族的丹药很是不同,你可以放心服用。陛下已将一应事物准备妥当,只待叶姑娘大驾光临。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湮羽不由被他这番话语逗笑了:“快别那么说,哪就当得起了。”说着,她下意识地回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就有些哑然。
      为了渡劫,她摆在身侧以作法阵的灵石皆化为了灰色的齑粉,她一下子又回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

      洛红裳为她赶制的法衣在魔界拼杀时已变得千疮百孔,当真没法再穿,可她目前连制办一套新法衣的灵石也没有,大写的一个惨字。
      再加上傻丫……她万不能把傻丫大大咧咧地带回碧霄派去,除了去诸沃之野,当真没有更好的去处。

      叶湮羽顿了顿,有些歉意地朝夏千秋道:“只是不知我再带一人同去,是否妥当?”
      夏千秋道:“只要不是把碧霄派整个搬来,叶姑娘想带谁就带谁。”
      “她不一样,”叶湮羽有些迟疑,“她是我在魔界救下的一位旧识,但已遭魔气侵染,不知……”

      夏千秋的笑容消失了,叶湮羽心中咯噔一下,正要推辞,却见夏千秋认真斟酌片刻后道:“既然是叶姑娘的旧识,应当不碍事,只是要劳烦叶姑娘于诸沃之野外的野菌集待上一段时日,待我禀报过陛下后再做定夺。”

      这已比叶湮羽的设想要好很多了,她拱手道:“多谢夏兄。”然后闭眼传音鸣鸿。
      夏千秋亦打出一声唿哨,瞬间他身后便出现了一排队列,人数不多,将将十来人,却个个目露精光,气息内敛,皆为好手。

      鸣鸿的速度也不慢,叶湮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传于他知晓后,他便抱着傻丫出现在叶湮羽身侧,两眼瞪着夏千秋,仿佛随时准备上去叨死他。
      叶湮羽坦然接过傻丫,向夏千秋介绍道:“这位是我佩刀的刀灵。”
      夏千秋点点头,那么另一位看似正在昏睡的姑娘当就是那位遭魔气侵蚀的人了,看样子还骑不得马。

      “幸亏我带了飞舟过来,原本踏雪想载你一程的。”夏千秋笑着扬手一抛,空中便出现一只金灿灿的飞羽舟,舟身饰以金灿灿的长羽,镶嵌有青金色的璆琳玉石,如孔雀的尾羽一般华美,微风拂过,长羽起伏不定,仿佛这飞羽舟当真是只活生生的巨鸟。

      夏千秋道:“请。”
      众人上了飞羽舟,夏千秋亲自带着叶湮羽去房内安顿好傻丫。不知是否地表上灵气太甚令她有些不适应,傻丫一直陷于昏睡中,不曾醒转。

      叶湮羽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傻丫另有个较为体面的名字,她听过那所谓的观澜夫人唤她“灵娘”,然而傻丫对这个名字却万分抗拒,宁可被唤成傻丫这样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也不肯应“灵娘”二字。

      名字一事,可大可小,若不在意,便不过是个称呼,若要在意,内涵可就多了去了。叶湮羽不打算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与傻丫对着来,便一直这么唤她。
      联想到这些年在魔界摸爬滚打的经历,叶湮羽眼中一暗。
      然而此地并非问话的好地方,且傻丫还睡着,便是要问,也问不出什么,且徐徐图之。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送来热水与崭新的衣物,叶湮羽抱起傻丫,轻手轻脚地给她梳洗干净,换好里衣,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一道清理干净,换了体面的衣服,这才在床边落座,盯着傻丫细细地看了一会儿。

      傻丫睡得沉沉的,胸口缓缓起伏,竟似比身处魔界时还安稳的模样。
      叶湮羽看了她一会儿,为她拉上薄毯,这才起身推门而出。
      她面上冷厉无比,倘若傻丫能看到,怕是会缩进薄毯里不敢出来。

      门被带上,过了一会儿,傻丫才睁开了眼。她一丝困意也无,就这么沉沉地望着房顶,面上神色剧烈变幻,最终定于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出来了,这么多年,她终于逃出来了。

      却说叶湮羽出了门,来到甲板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亦换了一副温和欣喜的神色,将思绪从傻丫身上扯开,转而打量起这飞羽舟来。
      这妖族的飞行法宝不光外表看着极为华丽气派,速度也是迅捷无比,若不是她晋级化神,周身气罩又强过往日数倍,她是撑不住这般长久地立于甲板之上的。
      云层极厚,滚滚不散,令人不辩东西南北,即便以灵识探查,也丝毫触不到周遭景致。不知这是飞羽舟的神通,还是夏千秋特意做了布置,以免泄露出诸沃之野的方位。

      不过这些叶湮羽都不甚在意,她见那雪白的马匹站在舷旁,撅着两排牙很不老实地东啃西咬,像是要出牙的小婴儿似的。
      不知怎么想起他还咬过自己的发髻,叶湮羽笑了起来,从袖中捧出一把开着紫色小花的苜蓿草,凑过去逗弄道:“踏雪,你是饿了吗?”
      踏雪一扭头,见是叶湮羽,顿时后蹄痒痒,恨不得蹶腿踹她一脚,又想到她眼下乃是妖皇客卿,身份尊贵,不可再如往常这般胡闹,只得愤愤扭头憋气:“不饿!”

      凶归凶,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叶湮羽身上瞟。当年昆仑山一别,小丫头刚刚及笄,干瘪如柴,才是炼气三层,每日总是不自觉地佝腰弓背,像是尽量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招来旁人瞩目,整个人谄媚市侩,灰不溜秋的。而转眼十年已逝,小丫头已长成了娉婷婀娜的少女,容貌出落得愈发艳丽无双,气质却有如脱胎换骨,身姿挺直端正,再无那般刻意讨好委曲求全,像是去掉了灰尘的宝石,越看越挪不开眼。

      踏雪以为自己看得小心没被发觉,却不料叶湮羽皆瞧在眼里,偏他越是这般,叶湮羽越是手贱。她在碧霄派的九年过得太顺风顺水,去了魔界后几次生死挣命,练得她杀心见涨,胆子也大了,再无身处灵犀山时的那份畏缩。伸手摸他两颗黑色星状的瘤子,她笑嘻嘻地撩拨道:“将近三十年不见,你在诸沃之野过得还不错吧?”

      踏雪甩掉叶湮羽的手,顾不得与她计较,有些吃惊地瞪大眼:“我这不才与你十年未见,你这日子过得太糊涂了吧?”
      叶湮羽伸着手愣在原地。修道人自从踏上长生大道,元神便会渐渐地受其修为影响,变得与凡俗常人不同。记忆力更强不说,对时辰方位等也更为敏锐,即便有些许差错出入,但大致年份应当没差得这么离谱罢?

      她心里反复计算了一番在魔界的这些时日,却觉得自己并未算错,正纠结着,只听鸣鸿暗暗传音道:“许是魔界的时间流逝与人间不同,就如泰山地府忘川蒿里与人界,人界与天界一般,你还是去打听打听这些天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正有此意。”
      叶湮羽当即与踏雪道:“我的确是有些糊涂了,你可知夏兄在何处?”
      “夏统领?”踏雪往另一边一撇,“我方才见他往船头去了。”
      “嗯,多谢,晚间再来找你闲聊。”
      踏雪闻言,又要蹶蹄子了:“快……走吧你!”
      好容易才没吐出那个“滚”字。

      叶湮羽非常乖觉地去了前甲板,见夏千秋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与那些军士们交谈着些什么。她想着先回避一下,却不料那正与夏千秋交谈的军士见她前来,朝夏千秋说了些什么,夏千秋便转身来唤她:“叶姑娘。”

      叶湮羽上前道:“没有打扰夏兄的要紧事吧?”
      她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边她与夏千秋说着话,那些守卫在甲板四周的军士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依旧身板笔挺,恪尽职守,便知这夏千秋当是他们的领头人。

      “能有什么,不过是多嘱咐两句罢了。”夏千秋道,“可是船舱里有什么不妥?”
      叶湮羽摇摇头:“没有,此番多亏夏兄照拂,我特来感谢一声。以前不曾问,不知夏兄在妖族中……如何称呼?”

      夏千秋笑容不变,神情却微微矜傲起来:“禁军高冈卫左统领,不过夏千秋却是我的本名。”
      他说着,那份矜傲褪去,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承……叶姑娘一声夏兄,还是我大大地占了便宜,恳请叶姑娘千万莫要与我计较,尤其可不要告诉吾皇啊。”

      叶湮羽见他那苦相,便也一道笑了起来,末了她又道:“既然如此,龙兄的来历想必也定是不一般?”接着她想起了当年与龙隐等人离散的经过,不由又蹙眉担忧道:“不知龙兄现下在何处?可还安好?”

      “叶姑娘不必担忧,龙隐那家伙,早于你五天,便在离诸沃之野向南三百里处与吾等联系上了,眼下已又回碧霄派。”夏千秋顿了顿,假作不经意地扫过叶湮羽一眼,“只是他还带着冰蔓雪一道。似乎那位冰大小姐不知受了什么磋磨,看着倒是沉稳了许多,不再如往日般骄纵,还主动与吾等言及保密之事,害得我们想做些什么手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她倒昏头了,方才吃的灵药,可不就是龙隐带出来的么?
      叶湮羽这才安下一颗心,想起蓬莱猎杀妖族以炼药,冰蔓雪原本与妖族该是有过节的,如若不是为了自己那句“不想看着她成为药渣”之语,想必龙隐定不会出手相救,早令她在地底送命了。
      无意中竟是她欠了妖族一个大人情,还是为了冰蔓雪。
      但愿她此后能……别再那么骄横了。

      叶湮羽正色敛袖,拱手道:“此行多谢夏兄与龙兄了。”
      对方没提及澹台明,恐怕他凶多吉少。
      而澹台明在这群入秘境历练的弟子中实力已是不弱,倘若如他这般亦身遭不幸,那么那些没被竹离带出去的同门们……

      叶湮羽止住念头,不敢再往下想,转而又道:“实不知……自从我们进入秘境历练后,到今天为止,碧霄派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千秋的神情有些凝重:“说起来不过是三十天前的事,一开始碧霄派还想瞒着,但是你知道碧霄派内有许多其他门派选拔出来的弟子去进修,不到一天时间,便捅得全天下皆知。可随后各大门派内也异状频出,如灵犀山那般的竟又冒出了三四个,其中光天坛和郁木派甚至都没人能逃出来,如你这般还能有弟子上昆仑山求援的,已是运道极好了。”
      叶湮羽心思沉沉,勉力扯了扯嘴角:“你听踏雪说过我以前的事了?”

      夏千秋点头道:“不全是,虽然诸沃之野封闭了有数万年之久,但我们妖族自有讯息渠道,两厢印证,能推测出不少事。地下灵脉越来越脆弱,魔族翻天不过是时间问题,届时世间生灵涂炭,血流漂杵……上古洪荒的末世景象,已不遥远。身在此间,我们再如何避世,也无法置身事外。”
      两人沉默相对,即便看夏千秋不顺眼的鸣鸿也未出声打断他们的交谈。良久,叶湮羽问道:“现下后续如何?”

      “若说碧霄派,到目前为止,碧霄进入秘境的弟子们还有一多半依旧下落不明,据说燃心阁的本命玉牌也碎了许多。门内只要是元婴以上修为的人现在都在秘境中尽力救援,但他们能救出多少……”夏千秋摇了摇头,“至于其他各个门派,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蓬莱,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何事,三天前,归墟之水突然倒灌而上,海浪滔天,外面的人进不得,里面的人出不去,只有以水镜之术勉强能沟通一二。所以我们也不想多为难冰蔓雪,她未曾沾染过妖族的血仇,现在亦是有家不能回,人老实了许多,看着倒有些可怜了。其他具体事由,待你见过吾皇后自有分说。”

      叶湮羽还待再问,忽听得一个怯怯的声音道:“姐姐,你不要我了么?”
      回头一瞧,是傻丫过来了。
      叶湮羽没直接答她的问题,只柔声道:“睡醒了?可还乏吗?”

      “嗯,我好多了。”傻丫看向夏千秋,“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诸沃之野。”叶湮羽耐心解释道,“你现在还不适应这世间灵力,诸沃之野的妖族有擅于以混沌之气修炼的,你在那边会好受一些。而我在那里也有要事,我们去住上几天。”

      傻丫低垂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精光,面上却依旧怯弱道:“姐姐不抛下我?”
      叶湮羽只道:“放心,我即便要走,也会帮你安排好的,你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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