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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二章·相遇 ...

  •   叶湮羽回到火山上时,四周已有同门的痕迹。
      可能他们都已发现了此非善地,需尽早离开,因此周围未留下一人,正好方便她操作。
      灰烟比之前更甚,倒是雷光渐弱。叶湮羽从储物袋底层抽出一条制成丝巾状的法器,灌注灵力激发符纹后,将之系于面上,暂且遮挡过滤毒气。接着她再次使出那威力巨大的杀招,将火山口轰塌出更大的一个口子。

      顿时火光闪闪,地声隆隆如百川沸腾,山冢崪崩。叶湮羽有些气力不济,她将一瓶子灵药倒入口中,御剑拔高,随即将那张玄冰符一化百式,护持周身,然后一个猛子朝火山口扎下。
      那玄冰符寒气侵骨,冻得人就算身处火山之中,也不由四肢僵硬,心肺麻痹。外头的岩浆包裹着她,与玄冰符互相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呲呲气声,橙红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只能凭感觉顺着那细小的一丝金气,尽量往下,往下……

      渐渐地她感觉不再那么冷了,似乎有一股热气打心底涌出,蒸得她暖洋洋地,非常舒服。
      物极必反,她努力撑住眼,硬咬着咯咯作响的牙关不睡过去,心里默诵法咒,抵抗着这由内向外而来的奇异热度。
      又过了不知多久,这热气变得有些令人受不了,她抹了一把额头,手心里全是水迹。
      不,这并不是她的幻觉,她是实实在在地在冒汗。
      鸣鸿亦察觉了这一丝异状,他自己也很不好受,喊道:“上浮吧!你撑不住的!”

      “就快到了!”叶湮羽倔强地不松手,灵力先她一步向下伸出,“……这里!”
      一张玄冰符无声无息地融掉了。
      鸣鸿忍不住要出手了:“快点走!你会被烧死的!那金精也就没用了!”
      叶湮羽充耳不闻,在灵力的牵引下,一块金色的物体从岩浆深处猛地冒出,她来不及仔细看,以法衣长袖捞住此这物,立即回身上窜。

      岩浆的阻力比外界要大得多,也许少了对照物,叶湮羽虽然尽量上浮,却始终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未曾挪动丝毫。
      玄冰符接二连三地融化烧毁,护身气罩内渐渐地开始变得炙热而逼仄,叶湮羽心跳得飞快,浑身上下都似针扎一般,连汗都被烤干了,肺管都开始发疼。
      她又服下一瓶灵药,嚼也懒得嚼,直接干吞了。鸣鸿使出浑身解数,再次以灵力护持住叶湮羽周身,免得她当真被烧死。
      终于在最后一张符燃尽的那一刹那,他们看见了火山口。

      法衣色沉如墨,拖曳在身后的法衣一角已隔空燃起了细细的火苗。叶湮羽似乎闻到一股焦臭味,她捂住面上的丝巾,全力奔逃,一跃而出!
      鸣鸿叫道:“还没完,赶紧跑!”
      火山本身就似一头巨形的怪兽,被抢夺了守护多时的圣物,它暴怒无比,朝外喷吐着燃烧的烈焰与黑石,誓要将这宵小击毙当场!
      然而叶湮羽逃命的速度实在太快,岩浆如雨般泼来,它全力以赴,也只击穿了她的护身气罩,烧掉了她法衣一角,令她左躲右闪地折腾了一番,并未给予她本人什么实质性的重创。

      怀中的金精像是在扭动,叶湮羽终于腾出空来,她来不及细看,直接把它丢进了储物袋里。
      鸣鸿有些好奇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那块金精?”
      “不知道,只是直觉我必须得拿到此物,会有很关键的作用。”
      叶湮羽收起储物袋,望向前方,神情微凛,“大约是天时变化,此阵亦生变化。怪不得他们都说,秘境中状况不明,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后有火山不停地喷出剧毒的浓烟与致命的火焰,前方却已与她来时截然不同。再也不见远处的绒草绿荫,只见天地间一片黑云崔嵬,如鹏鸟之巨,遮天蔽日,数条龙挂自那漠漠阴云中垂尾坠地蜿蜒屈伸,倒吸沙石而上,夹杂着青紫电光迸射赤火,极为骇人。
      鸣鸿一顿,声音沉了下去:“不太像。此地为阵法所成,日月星移均与外界不同,就算按我们进来的时间算,也绝不到木气旺盛的寅卯之时,你……”
      他话未说完,却见那片巨大的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散开来,成片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摧折如伞,自空中横飞而过,没多久便被密集的闪电劈中,成了一道道火龙。

      逼人的风压迎面而来,倒是吹散了一些毒烟。叶湮羽灭掉火,拍落已烧成灰的玄冰符,法衣也随之变回了金属银白。她掐指凝神算道:“看架势,我们必须闯一闯这风雷之阵,不能任它继续扩大了。震雷巽风,破之以金,生门当在……”
      “叶前辈!”

      叶湮羽偏了偏头:“怎么又有人叫我?这地方也会幻听吗?”
      不待鸣鸿回答,那声音愈发急切了几分,大喊道:“叶前辈!”
      这下叶湮羽确定了声源方向。她下降几分,以灵识不断探查,终于找到了人。

      火山浓烟滚滚,几近贴地而行。远处山脚下,有个三个人正全力挣扎着——他们被滚滚岩浆所包围,背靠背地挤在一个小圈子里,全靠其中一人不断以冰柱抵挡着什么。另两人一个身穿火红色的法衣,大氅下摆已是千疮百孔,一个被熏得乌漆嘛黑,都顾不得什么优雅仪态,互相帮扶着,低着头弓着腰,不断撕心裂肺地咳嗽呕吐出黄水,状况颇为凄惨。

      那施法之人见叶湮羽停住,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拼命招手道:“叶前辈!”
      此人叶湮羽认得,是三十年前招进来的弟子,名华亥,拜在九灵长老座下,三年前修得金丹,尚在五十岁之内,堪称资质过人,基础扎实。然而奈何叶湮羽虽晚他入门,然气运与实力皆非常人可比,他反倒要唤她一声“前辈”或“师姐”。

      不过此时并非计较这等鸡毛蒜皮之时,叶湮羽定睛一看,他们身周布满了蠕动的四翼虫豸,正源源不断地从岩浆中浮出。华亥杀灭一批,便有第二批,第三批爬过来,试图啃噬他们的衣角。
      他们不知在此地坚持了多久,单靠华亥的法术抵挡着,已是越来越艰难。
      不怪华亥等人法术低微,实在是这火山喷出的毒烟厉害,连华亥在内,都是眼白充血,涕泪满面,呼吸不畅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得视物施法,的确十分难为。
      若非叶湮羽自身警醒,她怕是也要中招。

      她二话不说,将丝巾再次缠上,返回火山山脚:“先御剑离开此处!”
      华亥哭得形象全无:“我看不清……”
      “你以灵力感知我的御剑轨迹,这能做到吧?”
      这时那另两个人抬起头来,叶湮羽不由退了一小步——熏得满脸焦黑的那人她暂且辨不出,但那身着红色法衣的人,正是冰蔓雪。

      她于瞬间立即做下了决定,大喝一声:“收起护身气罩!”接着以剑气将那些围着三人啃噬不停的虫豸一一灭杀。
      得以于她常年拿琉璃般若花树磨练剑气,她的劲道掌握得刚刚好,只灭杀了那些拇指大的虫豸,却没有进一步伤及那三人,连对方的法衣都没被戳出洞来。
      华亥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即叶湮羽上前抓过冰蔓雪的一条胳膊背在自己身上,另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肩膀——三尊和九清真人尚在观看,她若袖手旁观,出去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如果一定要救,那就把最大的这个变量掌控在自己手里。冰蔓雪若胆敢起坏心,她就一把把她从剑上推下去。

      冰蔓雪看不清来人,但她听到了华亥的呼救,下意识地就想推开叶湮羽:“你……走开……”
      叶湮羽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别闹,听话。”转头对华亥道:“往东,虽然有风雷之阵,但总比在这里好……啧,我说你们招惹了什么啊?这些虫子都是哪来的?”
      华亥动作迅速,立即扛起了另一人跟上:“是冰师侄想要猎杀此地的火鼠,谁料那一窝火鼠死后,就从地下冒出这许多的蜚蛭与琴虫,越杀越多……”
      鸣鸿一惊:“什么?蜚蛭?这也是早先就被封入地下的受染魔物之一,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叶湮羽闻言亦是大惊,正欲追问,冰蔓雪却恼羞成怒,硬撑起两分气势挥舞着手道:“闭嘴……你是,在说这是……我的错?”
      可惜她此刻连色厉内荏也称不上,面上一片凄惨。叶湮羽不得不暂且放下疑问,帮她胡乱抹了两把脸,敷衍道:“行,不怪你不怪你。”
      她御剑速度飞快,风声刮面而来。冰蔓雪缩在她身边,想挣扎又不敢,只能委委屈屈地扒拉着她的大氅,心里愤愤地盘算怎么教训把她卖个底掉的华亥。

      叶湮羽不欲与她计较这个,暗中传音鸣鸿道:“蜚蛭又是种什么样的魔物?”
      “不是很起眼,单个儿也跟普通虫类无甚差别,偏好火属之力。可你知道魔族渴求血食,再加上如此巨大的火山爆发,大概就此激得它们这般成群地出现,铺天盖地,一瞬间就能把人啃到白骨都不剩。这蜚蛭平时蛰伏在火山岩石中,有传言说火鼠以之为食,但方才那冰蔓雪猎杀火鼠,以致血气扩散,这蜚蛭不冒头才怪。”

      叶湮羽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道:“这火山爆发,别是与我取走金精有关吧?”
      鸣鸿十分罕见地迟疑了:“呃……其实……算吧……但地动常常有,你别多想,她要是不杀那火鼠,也不至于被蜚蛭包围了。”
      “好了,我明白了。”叶湮羽微微苦笑,就是与她有关。如果她没有拿走金精,火山就不会喷发得那么剧烈,或许华亥冰蔓雪他们就不会吸入过多的毒烟,也就不会被困在那里走脱不得。

      不过即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先去拿金精,顶多事后多注意一下四周。
      叶湮羽虽然觉得自己没错,到底有些心虚,并不与冰蔓雪等人多说什么,专注在眼前这个天然阵法之上。
      火生金灭,生门在东,眼下她只能带人破除这突然而起的风雷之阵,别无它法。

      风雷之阵逐渐扩大,火山喷出的毒烟被渐渐卷走,华亥冰蔓雪等趁此间隙赶紧掏出解毒丹服下——冰蔓雪还未带解毒丹,只觉得竹离马上会来找她,还是华亥给了她药——接着三人坐下运功。
      至少得减轻双眼的灼痛畏光之感,不然接下来将寸步难行。

      未过多久,风势渐大,除了华亥和叶湮羽以金丹修为尚且稳如泰山,其余二人皆被吹得东倒西歪,连打坐也坐不下去了,只能起身准备破阵。
      就连冰蔓雪的神情也变得凛然起来。她虽很不喜叶湮羽,但涉及性命攸关,上头又有尊者长老等人观望着,她还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拆台,顶多过过嘴瘾。
      “风雷属木象阵法,若以五行生克之法,破之以金,那么届时金灭火生,生门当在离位。”叶湮羽回头望了一眼仍旧喷发不绝的火山,“我想我们都不愿回那边去。”

      华亥道:“前辈所言甚是,不若以相生破之如何?”
      “若以水破之,水尽土生,生门在艮位。 ”冰蔓雪老实不客气道,“华亥,你为水属修士,凭你能撑得住么?”
      按理说华亥算是冰蔓雪的师叔了,她对他讲话的态度却甚为傲慢。华亥听闻过一些关于这位大小姐的传闻,此时不欲与她计较,只点头道:“可一试。”
      他说着,自袖中拿出补充灵力的药丹,一口气服下。叶湮羽见状,趁机在他身周布置下一圈加强法阵。
      金生水,由她布阵,再恰当不过。

      冰蔓雪却很是郁愤。她这次来,许多东西都没准备,只带了大把补充灵力相关的药和一些火属法器。原想有竹离在,这些应当足够,未料想秘境内怪异诡谲,实非她能应付。
      她猎杀火鼠,本为了火鼠皮制成的法衣,可以拿回蓬莱去送给她的父母,好歹教她的父母能再次以她为傲,别再这般嫌弃冷待她。可谁知猎到火鼠后,她便因不知不觉间吸入太多毒烟而火毒发作,眼不能视物,口不能呼吸,一身至纯火属灵力,令她几近沦为蜚蛭的口腹之物。、

      如果她早知道……如果有师长提醒她……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就算是叶湮羽也没什么人提醒她这些,每个能从秘境出来的人只会告诉她自己经历过的事物。若非她幼年随清净真人到处游历,因此有了些经验,又小心谨慎地事事周全,恐怕她也会受困于阵中,束手无策。

      华亥服药后面色好看了些,他朝叶湮羽温厚地一笑,鸣鸿毫不遮掩,重重地“哼”了一声。
      冰蔓雪立即环顾四周,一脸警觉。
      华亥还以为是风声太大导致的异声。他不再耽搁,双手结印向前推出。
      顿时前方阵中水汽大涨,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飓风大作,雷光愈发凶猛,像是一瞬间有无数闪电龙挂交织成了一张巨网,笼住天地,狂暴地向四处扩张,直朝他们横扫而来!
      无数风刃暴雨随着电光如篦子一般刮过,叶湮羽以剑气结阵,击开天雷,尽全力护住四人。
      星耀愈显炽热,她结丹时的阵仗还没这般大呢!

      冰蔓雪见状,也拔剑严阵以待,只是不与叶湮羽结在一处,仿佛想跟她打擂台。
      天之骄女又在关键时刻耍大小姐脾气,叶湮羽暗自摇头,正待说些什么,只听“哧”的一声,一道雷穿过两人剑气间的空隙,直劈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冰蔓雪一声尖叫,下意识地躲闪至一旁,不敢如叶湮羽那般硬接天雷。
      待那刺眼的青紫光带闪过,冰蔓雪只觉腿上剧痛,低头一瞧,她那件原本就被蜚蛭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大氅更添破洞。她惊骇之下,顾不得伤口处沁出的血与疼痛,大喊道:“华亥你行不行啊?叶湮羽你不会要害死我们,故意的吧?”

      风声刮得人耳膜发疼,要对方听见必须尽力大喊大叫。叶湮羽正皱眉全心施法,闻言极不耐烦地回吼道:“嫌我故意你不会自己来啊!”
      这冰蔓雪真是的,方才嗓子还被毒得说不出话来,这会儿忒精神了,又来放马后炮。
      冰蔓雪顿时爆了:“我来?我告诉你,我算出来的就是你错了!华亥不过是个金丹,他之能为如何与自然造化之力相抗衡?眼下木气借助他的水气愈发猖狂,除非找出阵眼毁掉,不然你们还想硬闯吗?你自己不是号称筑基能挡九道天雷的吗?怎么刚才那一道偏偏没挡住,劈到了我?”
      叶湮羽一怔,自动忽略掉后半句,低头重新细细掐算一番,已知冰蔓雪话虽不好听,到底所言非虚。

      华亥不欲放弃,咬牙再加一成功力。顿时他的手臂簌簌颤抖起来,面色也变得煞白,咬肌突出,显然已竭尽全力。
      可是那风阵丝毫未减弱,暴雨却结成了伤害更大的霰雹。斗大的冰团毫不留情地砸下,连结成黑岩的地面都被砸出一个个白色的坑来,碎石飞舞,更是雪上加霜。
      三人之中,火属的冰蔓雪最为狼狈,她尖叫道:“你们想在此处杀了我直说!”
      叶湮羽轻叹一口气,拍了拍还在努力施法的华亥:“够了,住手吧。”

      确实,她高估了华亥,低估了这整个五行之阵。毕竟能另辟出一处洞天,这阵法绝不一般。而金丹的修为虽足够一人称霸一方,但要说起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抗衡天地,却还是差得有些远。
      她应该要更谨慎行事一些,不能这样狂妄过头,误导同门。
      知错就认,叶湮羽转身道:“你说得对,是我估算错了,我们该以破除阵眼为首要,硬闯太莽了。”

      冰蔓雪立时洋洋得意起来:“哼,入门试炼时你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现在这么不中用?什么五尊弟子,呵呵,还是我家竹离师尊最厉害!”
      叶湮羽没接话,她的确犯了大错,差点连累同门,受两句嘲讽也没什么。况且她以前听过比这恶毒肮脏得多的咒骂,相比之下,冰蔓雪出身良好,学不来那一套撒泼打滚的做派,顶多拿话刺两句罢了,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不过校场上的三尊与九清真人面上就好看多了,玄严更是暗暗咬牙,决定等竹离回来后就抓人过来问问,什么叫“我家竹离师尊”?
      幸亏玄昊万事不上心,若换了罗忧河那小肚鸡肠的酒鬼,竹离和冰蔓雪非得被他作弄死不可。
      至于冰蔓雪不尊叶湮羽与华亥,对其呼来喝去的,这在他看来倒是小事,总要给蓬莱掌门独女一点面子嘛。

      华亥此时已是气力不济,他之前为了抵挡火山蜚蛭,耗空了大半灵力,就算后头服药,也来不及补充多少。一听叶湮羽说错了,他立即收手,倒退数步,青白的面上冷汗淋漓,险险一屁股坐倒在地,还是叶湮羽一把扶住他,没叫他真摔下去。
      水气立减,冰蔓雪稍微恢复了一些,见状,讥讽之意更甚:“哟,好个郎情妾意……”
      叶湮羽看了她一眼,仍旧不语。她总算明白了为何玄墨真人总是寡言冷语的,有时候该他说的话也懒得说,宁可叫人代劳。
      跟某些人废话,当真不值。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灵药,递给华亥道:“是我误你,你先打坐恢复一下,这些你拿去用着。”
      华亥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前辈赠药,晚辈心下难安……”
      话未说完,冰蔓雪又嚷道:“有完没完!我快被雷劈到脚后跟了!”
      这冰蔓雪又一次歪打正着帮了叶湮羽一把。华亥闻言,再不敢扯皮,赶紧把药接了过去。
      叶湮羽则背过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一个个倒垂而下的龙挂。

      狂风烈烈如刀,刮得她的袍袖鼓荡。她再次掐算,确保结果无误后,并指点出一道宏大的剑气,直朝东南角的一道较为细小的漏斗状龙挂而去。
      冰蔓雪又忍不住道:“你不会又算错了吧?阵眼怎么可能是……”
      她话未说完,却见那道龙挂在一瞬间被击碎了风眼,数道金属剑气自其尚未散去的气旋中迸射而出,一一绞过那些青紫落雷,剑气经电光淬炼,更为强横,丝毫未有减弱之势,挟雷霆之击,一分不差地朝其余龙挂而去!
      顿时,风雷之阵,散。

      淡淡的臭味弥漫在空中,与火山喷发出的臭鸡蛋味的毒烟和皮肉头发被燎到的焦糊味截然不同,反而显得空气清爽,令人心旷神怡。
      冰蔓雪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感觉叶湮羽转身时忙把脸上的表情收好,正待再讲两句刻薄话,忽听一道熟悉到令人厌恶的声音唤道:“湮羽!湮羽!”

      三人定睛一瞧,居然是白千殇自远处那片丛林中窜出,她身后跟着无数蟒蛇般粗细的食人花藤,正紧追不舍,叶片花苞张合之间,森森利齿几欲择人而食。
      冰蔓雪尖叫:“你别过来!”
      晚了。

      白千殇亦是金丹修为,她御着剑一下子便窜到了三人面前,止也止不住。
      接着她便看到了冰蔓雪沉如锅底的脸,而三人也看到了那些食人花藤上挂着的东西。
      一串串的,都被吸干了血肉,只有从那白色的短绒,怪异支棱着的四只翅膀,以及金色的鸟喙上可以辨认得出,那就是霰雪鹫。

  •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使我去查了吸入二氧化硫和火山灰后的病征……
    龙挂就是龙卷风。
    霓漫天在书里和剧里在太白山对抗魔族时脑子难得清醒了一阵,没去找花千骨作妖放嘴炮,说明她在性命交关时,还是可以暂时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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