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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八章·外门 ...

  •   叶湮羽面上空白了一瞬,喃喃道:“我不想要外门弟子侍奉。”
      芩绥见状,怕她因洛红裳之事犯了倔气,婉言劝道:“外门弟子侍奉内门弟子是碧霄派的老规矩,你还是去见一见人吧,我们不要紧的。”
      白千殇却是想让叶湮羽尽早忘掉洛红裳之仇,立即跟上:“是啊是啊,身为五尊弟子,你若不满那人,可以直接把他开掉,再换个人来的嘛。”
      叶湮羽想了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无奈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个男弟子,看着已三十出头近四十了,一张方正的脸,肤色略黑,五官不算出众,一双眼却很不老实,躬身拜倒时还不忘往叶湮羽身上瞟去。待进了屋里,那眼更是止不住地滴溜溜转,一瞬间便把屋内陈设打量了个遍,其油滑起腻的程度,让人觉得只要往他身上崩个火星子,他马上能就地焚化成灰。
      叶湮羽看着他那一脸奸相,第一反应便是想起了荀朔,立即倒足了胃口。
      但芩绥和白千殇在场,她不可能因为“像荀朔”这一条就开销掉他,便强忍着反胃受了他这一礼。

      而这张单锋也乖觉,虽然他心里充满了对五尊弟子如此艰苦朴素的不解,但他也知道有些仙人就是不喜雕琢过多,觉得“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愣是过着苦行一般的日子以锻炼自身,可能这位也是一样。
      于是他以一种自以为叶湮羽察觉不到的角度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嘴上依旧恭敬道:“外门弟子张单锋,拜见前辈。请问前辈,可有什么需要吩咐晚辈的吗?”

      这位五尊弟子容色甚艳,穿着却偏朴素。她未着法衣,只穿着宽松的细麻纱袍,与肌肤相近的浅色衣料垂挂而下,露出一点着布袜的脚尖。虽然她的长相并不合他的胃口,但若是能博得她的欢心,甚至……
      张单锋突然单膝跪了下去,轻柔地抚了抚她脚上的尘土,不顾叶湮羽惊得呆若木鸡的模样,把她的白色靴子拿在了手里,想给她穿上。
      “小心着凉。”
      外门与他相好的那位女管事曾羞涩地赞他“骨子里透露出强势和高贵,有着久历血雨腥风的淡然和冷厉”,却在屈尊做这种事时,眉梢眼角浮动的都是令人心动的温柔儒雅。

      不衫不履,如独树出林,指点江山,俯视风云。
      没有女人能拒绝。

      叶湮羽猛地一缩脚,厉声喝道:“滚!”
      这哪来的自以为是的登徒浪子?

      张单锋愣在原地,似是不甘心他这一招竟然失效了。
      再转念一想,据闻修道人要斩断俗念,有时候的确会斩出一副拐孤牛心。如玄墨掌门那般不喜人近身也是有的。不可就此放弃。
      他打定主意,便又端出一副深受伤害,却隐忍多情的面目,款款道:“晚辈只是担心前辈,一时忘情,孟浪了。既然前辈不喜,晚辈再不敢犯,请前辈给晚辈一个机会改正!”
      白千殇方才被叶湮羽那一声吓得浑身一缩,此刻她也怯怯地劝道:“湮羽,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吧,我看他只是担心你,对你还挺好的。”

      有白千殇这个活稀泥的在,叶湮羽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外门侍奉弟子的事,示意张单锋退下:“我不喜人贴身伺候,你日后不必如此。”
      张单锋还不死心,依旧小意殷勤道:“听说前辈即将去门中秘境历练,晚辈可专门为前辈定制些衣饰法器符箓丹药,绝不比宝阁丹阁差的。”
      叶湮羽没说话,只闭了闭眼,复又盯着他看。
      这人又让她想起一人,那个在梦中出现过的,据说是被天君派来侍奉“她”的男仙。
      具体的梦境她已记不清了,似乎那时的“她”即悲伤又愤怒,这对于“那一位”而言是很罕见的情绪。

      她就走神了这一瞬,一旁的芩绥便有些不耐烦地道:“湮羽要定制什么会跟你说的,好了,这是给你的。”
      她说着,便掏出两珠灵石,扔给张单锋。
      叶湮羽回过神,想起洛红裳第一次与她见面时,也是芩绥帮她给了灵石。
      她再没了兴致,挥手道:“我眼下什么都不缺,至于入秘境试炼,为时尚早,你且去吧。”

      张单锋有些不甘,但来日方长,他已拿到了赏赐,虽然不算多,总归不是白来一趟,便抿唇退下了。
      叶湮羽厌烦至极,拿了两珠灵石还给芩绥,两人又是一番推拒,最后她还是坚持着把灵石塞了过去。
      她知道外门弟子不易,若这个张单锋只是单纯地想揩她的油,她会睁只眼闭只眼,手里漏点东西出去算了,并不会计较这个。但有洛红裳珠玉在前,这个张单锋就格外猥琐。
      目的性太强了,生怕没人会看穿他的小心思。

      想来也是,洛红裳来侍奉她时,她尚是一名癸属垫底的新晋弟子,似乎没什么前途,估摸着不会有太多人愿意来做这事。但现在她是玄昊尊者座下的小弟子,二十四岁便结了丹,门内辈分颇高,前途广大,有的是外门弟子想要巴结。这个张单锋也不知多么会钻营,才得了这一桩美差。
      再一想她很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小人坏了心情,大不了以后不召他就是,难道他还能自己凑上前来?
      怪不得修仙需戒除贪嗔痴,这个张单锋虽然膈应人,但尚未犯下大错,她也不好发作,倒显得落了下乘。

      这么想着,叶湮羽便逼着自己放下此事,重新抬头面对两位好友,面上硬是挤出一个笑:“方才想起红裳来,一时情绪激荡,见笑了。”
      芩绥有些不自然地拿着灵石,宛如端着两颗烫手的煤球,有些苦恼道:“我知道洛红裳很好,但她毕竟已经……不是人人都能像她这样的,你得朝前看。”
      白千殇鼓足勇气顺着芩绥搭好的杆子往上爬:“是啊湮羽,你总是这样记挂着洛红裳,反而让她走得不安稳,还伤害了周围人的感情。”

      叶湮羽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伤害周围人的感情?”这话从何而来?
      白千殇朝外头努了努嘴:“那个张单锋长得英俊潇洒,我看着就很亲切,对你也很上心的样子。但你总是想着洛红裳,对他冷冷的,还那么骂他,不是会伤害到他的感情吗?也许你对他敞开心扉,像对待洛红裳一样跟他做朋友,你就会发现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呢!”
      叶湮羽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瞧着白千殇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又把嘴闭上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解释,她自己都还没理顺自己纷杂的念头。

      叶湮羽和白千殇还未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份上,但是两人都已经隐隐地察觉到了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裂痕,在渐渐变大。
      并不是说谁心眼坏,得理不饶人,只是刀子没捅在自己身上,就不能感同身受罢了。
      事实上,当多年后白千殇回想起此事,后知后觉地开始以己度人,想着甜果儿被人害死了,她不也是一样地愤怒,一样地不原谅,甚至肆意迁怒,杀了不该杀的人,就此铸下大错。
      洛红裳至于叶湮羽,虽并未有甜果儿至于她那么要紧,但两人结识了十年,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可对死者而言,死后便是一了百了,上得醧忘台,饮下孟婆汤,洗净前尘,赤条条去无牵挂。这死之苦,说到底又何苦有之?
      不过是给遗忘在尘世的生者增添苦楚罢了,无论这苦是遗憾,是不舍,是悔恨,还是别的什么。
      叶湮羽因缘际会,隐隐触碰到了生死无常的边界,但白千殇虽经历丧父之痛,却还未有此领悟。她被玄墨等人保护得太好,从来就只知顺着诸人的意思,如风中的草叶一般,清风起时,她也借力扶摇直上,但风去势平时,她便注定要坠落尘泥中。

      此时的白千殇到底没敢再就洛红裳之事试探叶湮羽,三人喝了会儿茶,从这茶香扯开去,谈到叶湮羽自制的计时用篆香,再谈到制香第一人,药毒双绝蘅芜仙子,接着谈到各类师门八卦,最后脚一滑,扯到了门中秘境。

      “师尊没多提秘境的事,”白千殇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强行把自己的思绪从戮天身上撕下来,倒是认认真真地谈起了她们即将面临的新一轮考验,“师尊说,门中秘境是上古封魔之战时,赤水女魃遗落的法器而形成。每次开启的年份不定,有时候五十年都不开,有时候一年半就开一次,每次开启,九曜长老就会行一次卜算,算出下一次开启的时间。”
      芩绥好奇地睁大眼:“那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呀?里面都有什么?”
      “好像是四十七年前?”白千殇有些不确定地想了一会儿,“至于里面有什么,师尊说每次进去都不一样,但总脱离不了五行八卦阵法一类,他要我多做准备。”

      叶湮羽也来了兴趣:“那掌门有说前几次他们遇到了什么吗?”
      “这我师尊没说,但甜果儿知道一些。她告诉我说,每个人境遇不同。上一次有人运气好,到了一处仙境里,不光修为大涨,还得了许多宝物。但也有人倒霉地遇到了妖魔鬼怪,折损了不少法器,苦战一场才侥幸逃出。运气最差的人在里面动了杀人夺宝的坏心,出来后经脉俱废,再不得修仙,就被放逐出门了。”
      叶湮羽诧异道:“这可不是运气差不差的,这就是心性太坏吧!”

      白千殇和芩绥也连连感叹,过了一会儿芩绥突然拍桌:“那我们可千万不能遇上冰蔓雪,我敢肯定,她绝对会背后下手的!”
      “如果有竹离看着她,她在她师父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那么嚣张。”白千殇略略沉吟,“对了,这次竹离也会跟我们一起去。本来只有金丹以上修为,年龄在五十岁以下的人才有资格入内。但总有些资质不错的筑基弟子,经师长推荐,由高阶弟子陪伴,也能入内一长见识。毕竟秘境有时候五十年都不开,这五十年内入门的弟子,可不就太冤了?所以每次秘境开启,大家都会抓紧机会,能多塞几个人就多塞几个人。”

      芩绥:“……我怎么觉得你这说得像是科考一样?比如下场练个手什么的。”
      于是三人又扯回了轩辕孟朗和荀朔,待扯过这一圈,芩绥一颗心便也放到了肚子里,觉得轩辕孟朗继位后励精图治,没时间理后宫,她还是有机会的。

      修道人若能正确洗髓伐骨的话,炼气士将增寿五十,进到筑基则增寿一百,金丹会是两百,化神四百,元婴八百,炼虚一千六,大乘三千二,渡劫六千四百岁……再往上就该受天界降召,飞升成神,与天地同寿了。
      这样一比,五十岁下能有金丹以上修为的,无不是天资卓绝之辈。当然如白千殇和叶湮羽这样的妖孽本就被打上了异数的标签,众人围观一趟后便散了,除了冰蔓雪外没人想跟她们比。
      总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偌大天下,要事事拔尖出众,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但冰蔓雪却不这么想。据说玄墨掌门也是不满三十便铸就金丹,别人能做得到,她也必须做到!
      眼下她就死缠着竹离,撒娇卖痴:“师~~尊~~”
      简短的两个字,尾音硬是拐出了山路十八弯。竹离顿时身上此起彼伏一阵又一阵地掉鸡皮疙瘩,手中批着花名册的笔一不小心划出一道墨痕。
      他赶紧以术法清理干净,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的表情,言简意赅道:“怎么了?”

      冰蔓雪妖妖娆娆地在他面前凹了个优美的姿势,半斜着身子跪坐在地,下巴架在竹离的案上,暗暗清了清嗓子,略带委屈地道:“师~~尊~~我虽然还未结成金丹,但也是每日早晚勤修不辍,从无一天懈怠,入秘境一定能很好地保护自己,不会拖后腿的,师尊你~就~带~我~去~~吧~~!”
      说着,她还嘟起了嘴,使她这张尖刻的讨债脸稍微显得不那么刻薄了。
      但深知他脾性的竹离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冰蔓雪看不到的角落里,甜果儿狠狠地咬住他的左手虎口,一双眼瞪着他,似乎在说,如果你敢答应,我就咬死你。

      竹离脸上一阵扭曲,冰蔓雪不由坐正了:“师尊,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并无,并无,”竹离忍痛应付了两声,“这样,这份名单是我师尊定的,如果你去与他说,他同意了,我就把你加进去,好不好?”
      冰蔓雪并不是傻的,也许脾气上来了会昏头,但此时她却一下子意识到了重点:“师尊,你不想让我去吗?”
      竹离真是头疼了:“我不是不想让你去,只是这名单必须过三尊耳目,你若没有尊者推荐,我说了不管用啊。”

      对此冰蔓雪很是怀疑,但加上新晋弟子入门试炼的那十二个月,她在碧霄派满打满算都不到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门中秘境开启,她也不知道碧霄派的规矩是否如此,与竹离撒娇不成后,她只能将信将疑地告辞了。
      可是要三尊首肯,这对她而言谈何容易?
      玄昊子在外未归,玄墨子向来两眼朝天不理人——或者说不理她,玄严子原本对她尚可,但自从剥皮魔物出现后,玄严尊者就变了,对她处处防备,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至于蘅芜仙子,她全心在玄墨掌门身上,间或开几次经课讲讲制香,弟子们也就将她视作普通的讲师,总想不起来她也是五尊之一,若要较真,她的话也是算数的。

      但冰蔓雪却有一点,为了修为涨进,她愿意做一切尝试。这念头如此强烈,几乎成了阻挡她进步的心魔。因此她当机立断,转头鼓起勇气去求了玄昊尊者。而玄昊尊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答应了下来,只嘱咐竹离需对她多加看顾,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竹离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口中微微泛苦,躬身答应了。

      不管众人私底下各种打算,叶湮羽又故态重萌,再次开始没日没夜地勤修不辍。原本她每十天会抽出一天睡觉的——打坐需心神入定,有时候她会无端觉得心累,这时她就到了一处小瓶颈,需要睡眠来调节心境,张弛有道,进步比一味苦修更大。
      但是现在她连这点睡眠都节省了,先揣着灵石去九转楼采买齐要用的东西,回到居舍后便闭门谢客,整天不是打坐就是制符。要不是她实在不擅丹药,她能连这都一并炼了。

      碧霄派的丹药天下闻名,因其多采用草木精华,慎用妖丹妖骨及金石矿物,而少蕴丹毒。最好的甚至被外界奉为清脉圣品。这其中当然多亏了蘅芜仙子出力,也难怪玄严真人这样的老古板对她格外优容,甚至有撮合她和玄墨掌门之意。
      谁不想留住人才呢。
      蘅芜仙子虽不掌实权,但百草园、丹阁与仁心殿皆以她为尊,制药的大多为与她一致的木水灵根弟子,炼丹士则更侧重火灵根,差一丝一毫都不行。叶湮羽这单金灵根的不是没尝试过自己炼丹,结果炼出一炉的渣渣后她就果断放弃了。
      既然此道不通,及时回头别撞南墙就是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鸣鸿每日依旧与她比剑。但自从两人约定一切照旧后,叶湮羽min/////感地意识到鸣鸿似乎在刻意保持着一个疏远的距离,总是微垂着眼,更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影子。
      对此叶湮羽虽有些不安,但她也不知该如何谈起这个问题,只能暂时将之搁置。
      她对鸣鸿的感情太迷糊又太复杂,她直说不来,干脆使出拖字诀,想着以后若自己于心境上能再有所进益,也许在这件事上就此想通了也未可知。

      就在叶湮羽怀着百般复杂心绪,日夜努力制符攒家底时,玄昊真人回来了,一并迎接他回来的,还有新鲜出炉的入秘境试炼的弟子名单。
      可巧了,龙隐和冰蔓雪皆在榜中,竟是芩绥落了选。

  • 作者有话要说:  穿鞋梗来自于轩辕朗给花千骨穿鞋袜那段,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就觉得轩辕朗给她穿个鞋就“那种温柔儒雅跟东方彧卿有点像,可是骨子里透露出的强势和高贵,却是东方没有的。眉梢眼角浮动的,是一抹若隐若现,久历血雨腥风的淡然和冷厉。不衫不履,如独树出林,指点江山,俯视风云”了……
    是因为轩辕朗这种不过问对方个人意愿就强按头做事的霸总风格触动了抖M的心???
    还有不衫不履是这么用的吗?轩辕朗好像当时衣服穿得好好的吧……
    行,就算他是,那么想一想后面白子画找过来时,那据说去上厕所的好徒弟,前脚刚故意挤到他面前用他的杯子喝酒,后脚就和别的男人一起衣衫不整地睡树上了,你要是白子画,你会觉得这徒弟是真心喜欢你?
    绝对不信啊……
    而且花千骨这人吧,真的有够任性有够公主病的,白子画跟她说了不要喝酒,她偏要喝,觉得自己喝不醉。说好的以后你都听你师父的话呢?再有蟠桃宴上你好歹也代表了茅山派,你就这当场撒酒疯的德行?
    再者花千骨被别的男人这么撩着也不止一次了,她都来者不拒地享受得很开心。话说这种事就算搁现代也太过亲密了些。她是穿越片场去磕了隔壁香蜜的陨丹,所以都无所谓?
    云隐也是倒霉,他原本应该和花千骨也有感情戏的,大概Fresh果果实在玛丽苏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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