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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灵犀 ...

  •   昆仑山下前来朝圣的众人还未散去,叶湮羽使了个障眼法,与鸣鸿投宿于一牧民家中。
      修道人体质特异,叶湮羽已伐骨洗髓,再配上一些清净真人生前配给的丹药,内服外敷,伤势愈合速度飞快。而昆仑山下灵脉纵横,灵气旺盛,对修行大有裨益。不过连续运转《天衍真经》才两天天,她身上不光疼痛已消减大半,更因祸得福,丹田灵气充盈,修为更是连连看涨。原本修炼了七八年勉强只够得上炼气二层的修为,现在竟已到了炼气七层,出门上路更不在话下。

      她第一件事,便是要回转灵犀山。
      “去碧霄派拜师不急,”叶湮羽道,“我要先回灵犀山。都已月余,魔族总不可能徘徊不去,等云尹与我交接了掌门印,如果可以我还想……还想去看看师尊的坟茔,上个香。之后就在昆仑山上避世做个散修也不错,反正此地有开明兽坐镇,寻常妖魔鬼怪不敢轻易踏足。”
      鸣鸿却于她墟鼎内道:“你不去碧霄了?”
      “嗯,在昆仑山自在些,反正我已有了《天衍真经》。”

      鸣鸿语气一沉:“你太小看昆仑山了,它有着世上最大的灵脉网,灵窍数不胜数,对你而言于此修行好处颇多,对旁人来说也如是。许多散仙久居在此,势力交错纵横。你修为微末时,他们还不至于将你放在眼内,一旦你有了些本事,他们就要坐不牢了,觉得你会夺了他们的灵气。所以你最好还是投身于一个门派,背后有势力还好说得上话。”

      叶湮羽奇道:“这是从何说起?昆仑山上灵气四溢,我怎么就会夺了他们的灵气了?”
      “你不知道吗?自从天族飞升,这天地间灵气就日益紧缺,人人争抢灵气。我陨落前就已发生过几起断人灵脉的丑事,你以为修道人当真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吗?实际上他们贪婪起来,比任何人都丑陋。”

      叶湮羽闻言,不由打了个颤,识海中急急翻过掌门手札,倒是真看到了一两个来灵犀山盗掘灵脉未遂的记录。回想起她曾遇到的李氏母女,那个村落也是因为灵脉被断而生机尽失,不禁心头一紧,有些后怕。
      同时,一股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怒火在心底隐隐烧了起来。

      被这股火烧着,她日夜兼程,缩地为寸,缓过气来就使出御云之术,累了便硬靠着双脚走,紧赶慢走地回了灵犀山。也许在昆仑山上受灵气滋养,鸣鸿的气势愈发不同以往,笼在叶湮羽身上,大有“此人受我庇佑,有不想活的大可上来试试。”
      一时间神鬼辟易,竟比御魔簪好用多了。

      当然也有些不长眼没见识的小鬼过来找叶湮羽的麻烦。她都不动刀,在鸣鸿的指导下一板一眼地凝聚剑气跟那些小鬼过招,直到溜得对方差不多了才凝出剑气将其击杀。
      她自觉自己这些时日独自出门,比呆在山上时长进了不少,对于灵力的掌握与使用也熟稔了很多。这一切反过来促进加深了她对灵犀剑法的理解,久而久之看见鬼怪也不怎么怕了。对付不了的,就在鸣鸿的保护下直接溜走;对付得了的,对方又因她身上的异香而来招惹她的,那就不客气了,顶多事后诵些度人经救苦忏血湖经将其度化。

      以前清净真人带她出门,从不让她动手,动辄便是说她灵力微末,连游魂也对付不了,久而久之,她还真有些觉得自己大约是无用的。虽有心努力,但总归有丧气的时候。
      现在……师尊再也不能保护她了,为小命着想,她也必须自己立住跟脚。

      不出她所料,魔族屠戮灵犀山上下几千人,抢了玲珑宝塔后并不在此多停留。山上浓郁的血气已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死气。叶湮羽沿着鲜少走过的山道上山,发觉门派中已被清理干净,但以往那种灵力充沛的感觉却没有了。

      才走至一半,便有昔日弟子下来,见是她来,顿时脸色一变,扯着嗓门大喊道:“那个劳什子的丧门星又来啦!”一边喊,一边翻身御剑朝山门上而去。
      叶湮羽面容冷肃,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大群弟子从山上御剑而下,个个如临大敌地对着她,为首的那名弟子眼中带着刻骨仇恨,大吼道:“你居然还活着!还来干什么!”

      叶湮羽不想与他废话:“云尹呢?我要见他。”
      “二师兄名讳也是你叫得!”那弟子恨不得用剑把她的脸扎个对穿,“你给门派招来如此大祸,还想干什么!把我们都害死吗!”
      叶湮羽感到一阵震颤,鸣鸿于她墟鼎中蠢蠢欲动。她按住丹田处,挺直脊背道:“我受清微掌门之托,将掌门印与一并事物交接与云尹。”

      “掌门会托付你?”那弟子像看妖怪似的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别开玩笑了!看看你这丧气相,短短数月,你的功力居然能长进这么多!说,是不是你害得门派……”
      叶湮羽再不想与他废话,直接打出掌门印,按手札中记载接连做了一番复杂的手诀,顿时灵犀山的护山大阵启动,数道剑光朝天而起,山门隆隆而闭,可这动静却远远弱于一个上等门派应有的规模。

      叶湮羽一皱眉:“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名弟子惨笑道,“问你啊!你难道不知道吗!灵犀山的灵脉被掘了!焉知是不是你干的!”
      叶湮羽悚然而惊,继而明白对方的态度已经相当客气了。

      一个门派灵脉被掘断,这就意味着此地不再适合修道人繁衍,通常也代表着门派无可挽回的衰落。
      可与此同时,她的修为却突飞猛进,这群弟子怀疑是她偷掘了灵脉,当真是一盆污水凌空而下,有理也说不清。
      她惯常被门派中人随意欺辱,一时竟没有想到对方凭什么迁怒到她头上。

      正在两方对峙之时,云尹总算率众弟子及时赶来。
      灵犀山仅存的弟子们群龙无首,他这个二师兄不得不担起责任。见是叶湮羽,他面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只是尚不至于如普通弟子般口出恶言,上前道:“你来作甚?”

      叶湮羽不想再与他废话,直接将掌门印与手札等物由识海中托出:“我来回奔波月余,现在与灵犀山交割清楚。数月前地底灵脉震动,清净真人与众长老前去查看,被魔族魔君戮天与其手下邪饮血所害。门中悖逆弟子云奕与魔族勾结,夺灵犀山镇派神器玲珑宝塔,杀门中人血祭……”
      云尹那与云奕如出一辙的面容突变:“你说什么?不……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
      其余弟子也纷纷叫骂起来:“你个死妖孽胡说八道!云奕大师兄已经身死!不许污蔑他的清誉!”

      叶湮羽冷冷道:“究竟事实如何,我并未亲眼见到,只是受清微掌门所托,将他临终遗言转述与尔等罢了。至于我所说真假,新掌门可以掌门印查看。我想给清净真人上一柱香,之后便会自行离山,不劳烦尔等。”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叫道:“花言巧语!信口雌黄!掌门印怎么会在你手里!你离开灵犀山又是去做什么!你不是不准离开门派的吗?说不定就是你招来的灾祸,栽赃给云奕大师兄,叫二师兄为难!”

      “对!就是这样!”
      “灵犀山遭逢此大难,可恨这烂人妖孽还要来混淆是非,不如杀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叶湮羽眼神一凝,左脚向后半步,右手抚上墟鼎处。

      正值此剑拔弩张之际,面色苍白的云尹抬手拦下冲在最前面的弟子,对叶湮羽道:“我等未寻得清净真人遗体,只在灵堂设了牌位。你若想祭拜,便随我来。”
      叶湮羽却有些怒了,她强忍着把话憋在肚子里,走上前跟在云尹身后,待离了那些来捣乱的弟子,才急冲冲出口:“清净真人遗骸就在葬剑崖,莫不是你们忌讳那处,没有尽力找寻吧!”

      云尹瞪了她一眼:“怎么会,我们就连门中禁地也去找了,灵犀山上下数千人,除去那天离山历练的门人,皆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满地的血迹,与熄灭的魂灯真真切切地摆在我们眼前……我们都不知他们已罹难!”
      叶湮羽不说话了,心中亦有些悔意。可这满山的尸骸,到底上哪去了?

      灵堂就设在后山大殿里,还未迈步入内,叶湮羽就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三清在上,密密麻麻的牌位摆满了整个大殿,每个牌位前都是一盏熄灭的魂灯,仿佛无数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大殿吊顶上挂着夜明珠,发出黯淡的光芒,前头一盏长明灯半死不活地晃荡着烛火,好似不甘心的幽魂依旧在此徘徊不去。

      叶湮羽深吸一口气,抬眼一瞧,正中清微子的牌位高高在上,其余诸长老依次往下……然后,是云奕的牌位。
      没有魂灯。
      “大师兄的魂灯碎了,”云尹的声音在她背后幽幽响起,“我以为是……”

      叶湮羽不言,她拈了三支香,寻到香炉前插上,再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方绣了一半的布头,上面有一支栩栩如生的白菡萏。她将这块布头叠好,放置在清净真人的牌位前,在没有跪垫的金石地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布头是她灌注了灵力绣成,本有一定的防御功效。她原是想请清净真人指点一二的,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云尹见她这般作为,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有些说不出来。他踌躇半晌,眼见叶湮羽要转身离去,忙拦住她道:“关于那天的事……还请你稍等一会儿,待我查看完掌门印,再请与我去偏殿详谈。”

      离山一趟,门派却一夕之间惨遭屠戮,尽管掌门印可为佐证,但旁的细枝末节之处,云尹他也必然有许多疑问。叶湮羽点头道:“自然。”
      云尹便屏退左右,合上大殿之门。叶湮羽候在殿外,心知他必是将掌门印打入大殿正中的护山大阵枢纽中,以查看来龙去脉,印证她之言辞。因事涉他的兄长,他一定不愿旁人看到这一切的。

      过了片刻,有几个弟子探头探脑地朝这边而来,为首的一个看着颇为面熟,似乎……是某位长老的弟子?
      这人先是眯着眼张望一番,确定云尹不在,便大摇大摆地走到叶湮羽跟前,鼻孔朝天道:“平阳长老有要见你一面,跟我走。”

      掌管戒律的平阳长老?云幽的师父?他没死?
      叶湮羽道:“掌门命我在此等候,待掌门出来,我回禀过掌门后,便随你去。”
      “掌门?”那弟子嗤道,“什么劳什子都能当掌门了,无德无才,又与叛徒牵连不清,长老不治他的罪已是额外开恩,他居然还胆敢窃据掌门之位,好个无耻之……”

      “吱呀”一声殿门大开,打断了那名弟子犹如唱戏般地扣罪状。一时间叶湮羽瞧他面上的颜色瞬间转红,又由红转青,紫胀发黑,接着又褪成煞白煞白的,五色俱全,好看极了。
      叶湮羽心中还暗自赞叹这人脸居然能有这诸般变化,便听云尹道:“湮羽,你与我来。”
      大概是要问她去昆仑山的结果了。

      叶湮羽不再理睬那名弟子。两人来到偏殿,相对着一个乌木茶盘坐下,却无人有心情饮茶。
      云尹的面色极其凝重,开门见山道:“我以神识快速检阅过护山大阵,最有可能盗掘灵脉的,是一名男子。他以术法遮掩了形貌,恐怕很难追究了。至于那一众罹难的同门,包括清微掌门与清净长老等,他们的尸身……全部消失了。”
      叶湮羽蹙眉:“何意?”
      “就是化入空中,渗入土里,没有了。”云尹大约想挤出一个苦笑,然而实在笑不出来。

      叶湮羽立即想起她翻阅过的掌门手札中的记载:“是魔族左大将闇尸人?”
      云尹却摇头道:“这个闇尸人极少现于人前,这次也一样。我只能推测是他的手笔,但……”
      叶湮羽垂下眼,从云尹的角度看,只见她长长的鸦睫一阵阵地颤动着,过了好半天才听她道:“必是他。魔君现身,右大将邪饮血随侍,左大将怎么能甘于人后呢?”

      云尹眼皮子一阵跳动:“你……”
      他直觉此事不祥,忙端过茶盏掩饰性地啜了一口,生硬地把话题拐了个弯:“此事从长计议,我先问你,你……还好吧?看你一身风尘仆仆,是……是去了……”
      叶湮羽接道:“我按先代掌门之托,去了昆仑山。”
      云尹目瞪口呆:“怎……怎么去的……我是说,你如何从那魔族手中逃脱?”

      “这事说来话长。先代掌门以醍醐灌顶之法将掌门印与手札等物一并传于我,我自然也从他的念头中得知鸣鸿刀一事。”叶湮羽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十分真诚地盯着云尹,“这上古邪刀并未如传说中所言封与门中禁地,而是埋在葬剑崖下,非掌门解不了封印。先代掌门……正是前去取刀,不料……”

      云尹忙问道:“那……刀呢?”
      “此刀邪意至盛,无人敢撄其锋,我……悲愤之下以此刀搏命自保,之后的事我记不太得了,只记得醒来时是在一处地下水窟中,颇废了一些时日才挣扎下来。刀……却是不见了,大约依旧沉在那里吧。”

      “那你是怎么……怎么活下来的?”
      叶湮羽假作苦笑:“是有个修道人路过,我再三问其姓名,他却不肯回答,只一味问我灵犀山现状。我不想答,但我的嘴巴却自己说起话来……末了他说,他来自辛夷镇,只拿了我头上的御魔簪,派了灵兽一路将我送去了昆仑。”

      这听上去真像是话本里才有的情节,可目前却暂无破绽,云尹真不知该怎么说了。叶湮羽遇到的修道人十有八九应当是沧海阁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沧海君本人,时间竟也与他两个多月前巡幸辛夷镇对得上。
      灵犀山前有魔族这等虎狼,后有沧海阁这样深浅莫测之徒……他该怎么办?

      叶湮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掌门不必忧虑,虽说我赶去昆仑山的时机不太好,蟠桃宴已散,但我还是见到了天族守将。想来不久宇内同道必有援手,天庭也当有抚恤。若是由此蛰伏数年,再寻一处有灵脉的洞天福地,灵犀派总有崛起一日的。”
      云尹还是心事重重:“承你吉言。”

      话也说完了,茶也没什么好喝的,叶湮羽起身拜道:“一切事物已交割完毕。我位卑力薄,这便走了。但今后若掌门能得到关于魔族之人的线索,请看在清净真人的份上,务必传达于我,叶某在此拜谢。”
      她说着,竟当真跪了下去,实打实地行了礼。

      云尹吓了一跳,只见她抬起头来,平静的面容下,一对眸子仿佛燃烧着焰火般炙人,赶忙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传达你?你要去哪?不在灵犀山呆着吗?”
      “事实上掌门也当看到清微真人对我的嘱托。”叶湮羽起身道,“我生而不祥,命途多舛,容易拖累灵犀山诸位。眼下门中一团焦头烂额,我不欲再给掌门添麻烦,即将按清微真人之言投奔碧霄派。日后山高水长,沧海桑田,万望掌门珍重,叶某这便辞行了。”

      云尹赶紧伸手去拦她,见叶湮羽带着困惑张望过来,踌躇半刻才嚅嚅开口道:“其实……我尚有一事相求。”
      “掌门请直言。”
      大约是叶湮羽一直称呼他为“掌门”,给了他些许的信心。云尹叹出一口气:“我思虑再三,想请你……暂代掌门之位。”
      叶湮羽直觉这是个坑,蹙眉道:“为何?”

      “你也看到了,现在灵犀派内忧外患实多,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行大典,正式接掌掌门之位,处理事情身份反而多有不便,一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甚至会趁机作乱,所以只能再拜托师妹你担任掌门。师妹你受师父亲口所托,来回奔波于灵犀昆仑两地,劳苦功高,对灵犀派实有大恩,尚能服众。待时机成熟,若你仍不想继续担任掌门,我们再另做打算,可好?”
      云尹一口气把这些话都吐了出来,抬眼一瞧,却见叶湮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看透了一切。他心下忐忑,不由问道:“师妹何以这般看我?”

      “首先,我不是你师妹……”
      云尹急急打断:“但是你是师父亲自抱养回来的……”
      “我可没让他抱回来。”叶湮羽冷酷地道,“他抱我回来,却至死都不准我入灵犀派,冷眼瞧着我受着你们的磋磨,对我最大的恩德便是没把我弄死,让清净真人教导我。我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掌门也不必一口一个师妹叫得那么亲,小心您师尊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与你没完。咱俩没那么熟。”

      说起来,五岁那年她从山道上像个球一般地滚落下去,这位“素有贤名”的二师兄也只是远远地张望着,都不知道去报知师长一声。叶湮羽还记得他抻着个脖子的蠢样。虽然近年来他之心性总算有些长进,但还是难令她起亲近感。

      云尹语塞:“你……”
      叶湮羽并不饶他:“再者,你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希望我当个傀儡吗?既然是吸引注意力的挡箭牌,谁当都可以,凭什么找上我这么个修为不高,连筑基都够不上的废物?服众?你觉得就凭山门上那些弟子,我能服住哪个?”

      云尹忙辩道:“我去与他们解释,师妹,他们与你有误解,澄清便好了。我知道你一向善良,必然不忍看灵犀山就此没落……”
      “算了吧,”叶湮羽不为所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别费事了,你让他们奉我为掌门,我别扭,他们也不乐意。我不是滥好人,若能帮我自然会帮;帮不了,再多的善心也是不自量力。为了灵犀山养育我这一场,我冒死独闯昆仑山蟠桃宴,至今伤势未愈,自以为仁至义尽。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掌门再与我掰扯,难免婆妈,倒不如我们留份情谊在,日后我去碧霄派,再也不会给你们灵犀派招晦气了,请!”

      谁知云尹听到她要去碧霄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两眼顿时一亮:“对了!你以掌门之尊去投靠碧霄派也好,若能以碧霄派为倚仗,日后……”
      叶湮羽简直要乐了。合着她讲了半天,这人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云尹掌门大人,请容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忙都会帮的,像这种无理的要求你少来。一派事一派毕,怎么,我顶着灵犀掌门的名头投靠另一门派?到时候万一我要受其训导,你们灵犀派出还是不出头?你不觉得可笑吗?灵犀派就算没落了,声誉仍在,怎能让你如此糟践?你若是实在觉得这个掌门之位坐得不舒坦,不如按平阳长老所言,退位让贤吧,免得摇摇欲坠的灵犀派内部再生波折,也算你功德一件了。”

      她一通喷完,神清气爽,正打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忽又念及一事,道:“我要是你,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明白云奕怎么回事。他与你面容相似,万一再顶着你的名头回灵犀山作乱,你之前的千辛万苦,都不过是白费功夫。”
      言毕,她再无话可说,不等云尹回话,便使出轻功,顶着灵犀山上下饱含敌意的目光,飘然下山而去。

      她身后是赤金色的夕阳,恍若蟠桃宴上那悲悯的诸天神佛正宝相庄严地端坐云端,光芒笼罩着灵犀山如墨般郁郁苍苍的丛林,黏腻的风拂过,树冠随风轻摆,好似昆仑天宫中曼妙的飞天,正粉饰着一片歌舞升平。
      而她身前却是一片阴暗污浊的云层,气势汹汹地滚滚而来,厚重地压在人头顶上,令人喘不过气,有如夜幕倒垂,誓要将渺小如蝼蚁一般的众生万物碾碎在这天地之间。
      渐渐地那看似庄严的金色褪去,只留下血红的晚霞,徒劳无力地推拒着铅块一般的乌云,勉为其难地在上面镶上一道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冠冕。

      山雨欲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云隐硬扯着花千骨当茅山掌门特别扯,怪不得电视剧要改成蜀山,如果不是Fresh果果硬给她刷金手指抬举她,给反派刷debuff,这件事从各种方面来说都特别不合理。
    其实从原著中可以看出,Fresh果果原本是想扯云隐→花千骨的单箭头的,这只是云隐拿着整个门派为赌注,行的一种把妹手段而已。可能写着写着到后头,花千骨的感情线实在太多,Fresh果果就把这位给忘了吧。
    同样的还有朔风。原著里这位喜欢的也是花千骨,所以会帮助她。电视剧里强行把他和霓漫天凑CP,大概那个时候的Fresh果果自己也受不了花千骨居然能这么玛丽苏。但是讲实话,论演技,楚恕之对郭长城比朔风对霓漫天可深情多了……(但是小锅巴比霓漫天可爱三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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