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赵循璋才偷偷摸摸没走多远就遇上个怪人,那怪人一身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急匆匆不知要赶往哪里,他才跟了几步就好像被察觉到了,这哪有不跑的道理。
谁知他不跑倒罢,这一回头,好家伙,背后一群黑袍怪人。
要完要完!他心里默念。
正打算拿出自己执法者的身份,却看到这些黑袍怪人视他为无物,直接从他身边掠过。
哎?
赵循璋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果断跟了上去。
虽然不认得云台里的路,但这群黑袍怪人一路往上走,赵循璋心中猜测:莫不是在往祭坛去?
赵循璋好不容易累死累活跟这群人登上了云台之巅,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站了什么人,就被二话不说上去就动手的黑袍怪人惊呆了。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撇清关系吗?!
云霁刚刚重启祭坛,在他旁边负责布界的陈颉周昭在黑袍怪人出现的瞬间便说道:“不好!又是符人!”
结界本就是靠符咒支撑,可防“厄”防人,但防不了本质就是符咒的符人,来不及细想,云霁对江之舟南君喝道:“快进去!速回!”
云霁这边守着祭坛的入口不能动,陈颉周昭此刻也管不得结界了,当即与黑袍人混战在一起。
赵循璋躲在角落正纠结要不要先跑为敬,一抬头正和云霁的目光对上。
赵循璋大惊。
云霁:“躲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赵循璋:“我?!”
云霁:“就是你!”
这群符人来者不善,但云霁也大概能推测出这些东西的来历。虽不识得赵循璋,但他腰间佩戴着执法者令牌,此刻也顾不得想他是怎么进来的,先用了再说。
在符人对云霁下手的时刻,赵循璋也顾不上纠结了,直接飞身加入混战,甩出一打符咒。
谁知这些符咒对这些黑袍怪人半点儿作用也没有,他直接被黑袍怪人衣袖一扫,轻飘飘飞了出去。
啊疼疼疼……
赵循璋长这么大都没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他都怀疑自己的肺腑是不是跟骨头一起碎了,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被疼醒的,一睁眼还看到了一个熟面孔:被他记过仇的江之舟。
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个认识的:在郊外秋祭骗过他的神官,只是此时不知为何站在一道泛着白光的壁障之后。剩下还有个姑娘不曾见过。
“你……”
赵循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江之舟从地上拖了起来,不禁惨叫了一声:“啊!”
云峤没想到江之舟、南君会再度进入祭坛,但他此刻什么也说不了,更别提做些什么了。
他被符人推入祭坛时,还被扔过来一样物品在身上。待他拿起来看时,发现那是一个符袋,里面那个曾让他很不喜的黑色符咒说明了这是大祭司云霁的符袋。
祭坛关闭后,祭坛内看似和开启时没有什么区别,但云峤从那无法看清尽头的黑暗里感受但了之前没有的某种东西,只是感受到,就让他寒毛直竖。
他不禁握紧手里的符袋。
“来。”
“过来。”
“快来。”
他听见在那黑暗里有微弱的声音传来,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更加清晰,甚至隐约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快过来,云峤?云峤?云峤……”
云峤在原地站定不动,那叫他的声音持续了几息停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除了能看见进来时的大门此时紧闭,和离大门不远的香案,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正转身打算走向门口,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突然爆开,像是汇聚了万人私语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直直钻进他的脑海里,一瞬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找回意识的云峤第一时间捂住了耳朵,但还是疼得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这样不行……云峤松开一只手迅速伸进符袋拿出一张隔音符施咒扔了出去,可是那声音没有半分减弱,又试了一张防御符也是如此。
祭坛……传言祭坛之下便是厄之地……厄之地!
他立刻又去找辟邪符,在熟悉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糟了!他突然想起之前把符袋给了江之舟,里面的辟邪符多半是已经被他用完了。
忽而他又想起大祭司的符袋。
每个术师都对自己的符袋十分熟悉。分了几个隔层、哪种符咒放在哪个隔层、在前还是在后,对于自己的符袋,找符咒时符咒位置这样的问题术师们根本就不用思索,只要符袋里有,符咒触手可得。
但若不是自己的符袋,这找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当下也顾不得一层层翻,云峤直接将大祭司符袋里的符咒一股脑倒了出来,急急伸手去翻捡。
当他的手触碰到地上散落的符咒的一瞬间,世界突然安静。
怎么回事?云峤疑惑,他把手又缓缓抬了起来,但当他的手一离开,那些声音又汹涌而来。
他立刻又把手放了回去。
这时,他才发现,他手底压住的符咒,竟是那张特别的黑色符咒。
他握住那张黑色符咒,再缓缓抬起手,这次,声音没有再次涌来。既然有用就没有扔掉的道理。他一手拿着那张符,另一只手继续去翻地上那些大祭司的符咒,试图找出一张辟邪符,不多时就翻了出来。
云峤手里拿着辟邪符,又尝试把那张黑色符咒放下……离手一瞬他就迅速把它又捡了回来——辟邪符也对那些声音没有作用。
着实奇怪。
大祭司既然用它来“借术”,说明这应当不是什么邪恶的禁符,但在求雨时云峤确实有片刻感受到了自己对它发自灵魂的反感。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感受,但……
还没等他细想,紧闭的祭坛大门突然打开,两个身影迅速跑了进来。
“之舟、南君!”云峤讶然,向他二人的方向迈出一步,却愕然发现自己行动受阻,而阻他的,却是他方才用出的防御符所产生的壁障!
这……他试图把符咒召回,却发现自己半点儿也感应不到术之力。
不仅如此,看江之舟、南君的表情,二人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唤——隔音符也起了作用。
祭坛大门的开启像是又重新开启了祭坛与外面世界的联系。
江之舟和南君也看到了云峤,同时也看到了那道泛着白光的壁障。
江之舟:“防御符?为何要把自己的出路防住?”
虽然听不到,但云峤读懂了他的唇语,但此刻无法解释,同时他又感觉到身后的黑暗中让他毛骨悚然的某种东西又在蠢蠢欲动,原本被屏蔽的窃窃私语里又开始出现他的名字,声音忽大忽小,听得耳朵发痒。
站在壁障之外的江之舟和南君并没有被约束术之力,看见云峤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又看他做出了收符的动作这道壁障却巍然不动,当下也明白了几分。
南君走到壁障前把手贴在上面:“我试试看。”
然而那道壁障像是脱离了“术”,没有半点反应。
云峤凝神皱眉,思索其中怪异之处,但危险丝毫不给他思索的时间。
感受到背后猛然向他冲来的东西,云峤不假思索得转身扔出一张符。
这是作为一个术师遇到危险时的自然反应,但符咒出手后他才突然想起来这些符咒他此刻无法使用。
一声哀号传来,一个带着腥气的阴影化作轻烟飘去。
哎?
云峤低头一看,发现刚才找辟邪符的时候把大祭司的符袋捏在了自己的手里,方才扔出去那张是从大祭司符袋里拿出的辟邪符。
辟邪符虽然常用但不入品级,只要术师提前将极其微小的术之力封入其中,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都可以取用。
看来祭坛大门的重新开启也让辟邪符重新起了作用。
那带着腥气的阴影云峤再熟悉不过,那是几乎所有术师都见过的东西——“厄”。
“厄”一旦沾染到活物身上便如毒附骨,寻常药石无法可医,唯有术师方可祛除。但“厄”有简单到一个辟邪符可以解决的,也有强大到可以让术师丧命的。
一只“厄”袭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黑暗中正在涌动的,有可能是数以千万计的“厄”!
蝼蚁可噬人,更别说凶超野兽的“厄”。这样多的数量,即使全天下的术师都在云台也无法可施,如果从祭坛涌出,到时便是整个天下的灾难!
壁障之外的人毫无所感,云峤立刻转身对他们厉色道:“走!”
这样简单的词江之舟和南君还是能读得懂,南君疑惑道:“走?可是……”
云峤:“快走!”
为了让壁障外的二人看清那黑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又向黑暗里扔进去了一张辟邪符。
辟邪符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间燃起一簇微弱的光。
江之舟和南君什么也没看清,但匆匆一瞥,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天灵。
那是?那是!
二人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忽而又齐齐想起关于祭坛之下是厄之地的传言。
正愕然间,一个物体从门口突然滚了进来。
等到那一团停下来大家才看清是个人,正是被打进来的赵循璋。
赵循璋一进入祭坛,祭坛的入口的门突然闭合。
江之舟和南君都心道不好,大祭司竟然也没能抵挡住那群符人。
祭坛二次开启已经出了云峤预料,虽然不知道最后一个是怎么进来的,但江之舟和南君不能随他关在这里,成为“厄”的养料。
怎么办?
云峤暂且不管壁障外焦急的南君和查看赵循璋伤势的江之舟,他缓缓在地下盘腿而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符咒,目之所及的黑色了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把壁障外的三人送出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