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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云峤找到大祭司云霁,简单说明了一下他此行去朔北皇室寻找点木之术的结果,和在出云城里出现邪术的事情。

      云霁听闻点木之术寻找无望,叹道:“你也不必就此灰心,我们再另想他法。”
      至于出云城里邪术的事情,云霁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耗费精力管了,既然之舟已经前去查探,他回来说明情况之后我再做安排。你目前最首要的事情,还是去寻一寻保命的方法。”

      云霁也对云峤目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从外表看,云峤行动如常,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他那副身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着实不应该这样完好无损地在这里和自己交谈。

      云霁道:“你如今的情况,必然是在厄之地受了什么庇护,不然绝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虽不知以后会如何,但现在不能放弃希望。药石对你的身体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我这些日子也在翻阅典籍,但还未找到有关修复脉络的术法……唉……”
      云峤道:“大祭司不必自责,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云峤躲不过此劫……之舟也是一个很好的少祭司人选。”

      云霁道:“说这些话都为时过早。你若没有什么头绪,可以去九重楼推演台寻指引,你寻和我寻,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云峤听他这样说,便知晓云霁大概是没有在他的生死这件事上寻到指引,既然如此,他自己去寻,多半也不会有结果。

      不过云峤还是应道:“是。”

      从大祭司处出来,云峤没有急着去推演台,而是去了通往厄之地的祭坛。
      因为厄之地被毁,祭坛也已经失去了作用,此时没有结界,也没有人看守。

      云峤站在废墟边上,看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想想自己现在虚弱无力的身体,放弃了往下爬的打算。
      他往底下喊了两声:“中元——中元——”
      洞里传来回声:“中元——元——中元——元——”

      云峤坐在洞边,等了一会儿,既没有等到回应也没有等到人。
      他在一堆碎掉的石料里翻翻捡捡,找到一块边缘锋利的,很认真地考虑在身上哪里划下去会比较不疼。
      说实话,上次划了掌心还是挺疼的。

      他撸了撸袖子,喃喃自语道:“要不就手腕?”

      正在他找好位置准备下手的时候,一片阴影从身后压下来,手里的石块被人拿走。他回头,中元正面色不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中元道:“我说过,你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峤笑道:“什么代价?”
      中元没有回答,只是又强调了一遍:“不要再这样做。”
      云峤:“可是我找不到你怎么办?你又不会乖乖听话留在我身边。”
      中元:“为什么要找我?”
      云峤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想念术之力,而只有你在,我才能感受到术之力。”

      中元皱皱眉头,说道:“以后不要为了这种小事自伤。”
      云峤笑道:“你在担心我?”
      中元:“不是。疼。”

      云峤一愣:“你不愿我用这种方法是怕我会疼?”
      中元:“你想多了,我是说,我怕疼。你的身体完整度现在是由魂书维持,若出现新的损伤,我也会感受到疼痛……虽然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云峤:“原来如此。那好吧,我以后尽量不再用这种方法找你了。”
      中元:“尽量?”
      云峤:“只能尽量啦,万一我有什么状况非需要术之力不可,还是要委屈你一下。你也不要如此面色不善,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那肯定也麻烦不了你几次了,你说是不是?”

      中元沉默。

      “对了。”云峤又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又到厄之地看了吗?下面现在怎么样了?”
      中元道:“已是废墟一片。我去寻我的东西。”
      云峤:“什么东西?上次我们在那里的时候你怎么没带上?”
      中元:“我的剑。上次……我把它忘了。”

      云峤觉得那把剑若是个孩子听到中元这话怕是会哭。
      他左右瞧了瞧,没看见中元身上有剑,问道:“没找到?”
      中元:“找到了,收起来了。”

      说到这里,云峤感觉自己在地上坐得腿麻了,他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衣服上蹭的泥土,但是他穿的是白衣,现在又没有办法使用术之力启用清洁符咒,眼前这位又是冷漠十足,不一定肯把手给他借术,他干脆放弃了将污渍拍掉的打算,说道:“走吧,我去换身衣服。”

      说是换衣服,但云峤今日才从朔北赶回云台,车马劳顿,少不了先沐浴。沐浴之地除了他的居所,还有后山的一处温泉,那里建了个小楼,里面也有他的衣物。他今日累得很,想到回去可能还要面对南君那个小丫头的唠叨,直接拉着中元去了温泉。

      到了小楼,云峤翻出了一身衣物,余光瞧见自己找了椅子坐下的中元,问道:“要一起洗吗?这里的都是洗过的干净衣物,如果你不介意我穿过,给你找一身?”
      中元道:“不必。”
      说到这里,云峤看着他那件从来没有换过的满是符文的外袍,虽然仍旧整洁如新,但他觉得很奇怪:“咳,那个,你有换过衣服吗?我好像一直都看见你穿的这一身。”

      中元道:“换不换有区别吗?”
      云峤:“……换了显得正常一点儿?”

      中元的目光在云峤手中翻出的第二套衣服上扫过,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那身衣服的样子,是一身白色广袖术师袍装扮。
      这身衣服穿在云峤身上或许会仙气凌然,但在中元身上,那就妥妥地是一个行走的雪原,抬手带起的袖风都仿佛带着冬季的凛冽。好看是好看,但也太冷了些。

      不过,除了这一点,云峤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应当都是有障眼法的,怪不得他在南疆时那么热的天儿穿着那么多,眼见不一定为实。

      想到这里,云峤的好奇心又起:“你身上衣物的本来面貌如何?不会是……”
      他想了想,挑了个不太出格的词:“不会是衣衫不整吧?”

      中元瞟他一眼,云峤立刻道:“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满足了我就去沐浴去了,不再烦你。”

      中元又审视了他一番,才缓缓抬起手,又打了个响指。

      从云峤认识中元到现在,除了今日,他以往的装扮都是一成不变的一身黑衣黑袍,当然,今日看来只不过是障眼法的缘故。如今他露出了本貌的这身衣服,内搭是简单的素色中衣,外衣也是浅色,唯一不变的是那件玄色绣满暗色符文的外袍。

      看到云峤目光落到自己的外袍上,中元淡淡说道:“这件外袍的本来面貌就是如此。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云峤收回目光,笑道:“那待会儿见。茶水什么的,你自己去楼后的厨房找找吧,我先沐浴去。”

      他一走,中元却没有安稳呆在小楼,凭直觉走到了九重楼。

      九重楼是云台除了祭坛之外最重要的地方,虽然无人看守,但有重重结界阻拦。中元徐步走过去,那些结界却对他仿若无物一般,由他轻松走进了九重楼。

      九重楼一进去,便能看到齐齐漂浮在空中写着名字的符咒,中元在这些名字上一一扫过,没有一个是他有熟悉感的。

      他继续往上走,每层楼都略略看过,直到走到顶层的推演台,他才看到了一样眼熟的东西,那便是墙上的画,确切地说,是画里的人。

      这幅画,中元不知道自己之前有没有见过,但画里的人却是他唯一能记清姓名的人——江术。
      那样的神态轮廓和身姿,再加上角落里的题词,是江术错不了。那题词的字不是江术的字,中元仔细想了想,却记不起来有关这幅画的任何信息,又想到自己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便放弃了追忆。

      奇怪,我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却记得江术的名字,还识得他的字。不记得是谁把自己魂魄一分为二把体魄给江术陪了葬,却记得自己有把剑放在江术的墓地。

      中元的目光在脚下衍格中的符文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衍格尽头雕刻的云台图腾上。

      我仿佛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术师,刚醒来时也不太识得这些符文,但是看上两三遍,便隐约能想起这些符文所代表的意义。而那一进云台便随处可见的图腾,更是遍布沉嚣剑身。

      中元手指动了动,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剑鞘上刻着沉嚣二字。他将剑身抽出半截,剑的材质是千金难寻的玄铁,上面是深刻而均匀的祥云图案,祥云是由“云”字的符文变形而成,那图案,正是云台的图腾。

      他把剑全部抽出来,挽了一个剑花,术之力顺着剑身的纹路灌入其中,寻常武者拿起来都会十分吃力的玄铁剑在灌满术之力的祥云符文加持下轻若无物。

      很熟悉的手感,我又知道召剑的口诀,应当是我的剑没错。那么我剑上的图案又为何会成为云台的图腾?

      没等他再细想,小腿一痛,他人已经“噗通”一声出现在了一片水雾袅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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