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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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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峤对赵循璋印象还蛮深刻的,毕竟第一次见面就结了梁子,第二次见面差点儿生离死别。
赵循璋那日虽然被救了出来,但他伤势不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又是在云台出的事,且不管他是怎么进来的,受了连累是事实,他又是当朝尚书家的小公子,朝廷钦定的执法者,考虑种种,云台容留了他在这里养伤。
虽然受伤不是什么好事,但对爱凑热闹、好奇心十足的赵循璋来说,能留在云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当然,如果没有江之舟那个他的人生克星在就好了。
赵循璋围着云峤转了两圈,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一般。”
这几日已经同他混熟了的钟靖安笑道:“你难道不是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顺眼?还盘查身份了呢!”
对他的调侃,赵循璋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都是误会,误会!”
他继续对云峤说道:“既然你回来了,改天我们切磋切磋术法吧?我可是听说你对符咒的运用很厉害!”
江之舟嗤笑一声:“你够格吗?”
江之舟一开口,赵循璋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哎你这个人,我又没和你说话。”
江之舟:“你连我都应付不了,哼,出云城人人都知道‘猖狂江之舟’、云台只有我一个人有专属的‘器’……知道为什么他云台少祭司是他而不是我吗?”
赵循璋被他这么一问,难得动了动脑子,想到云峤是大祭司云霁的养子……不会是有什么黑幕吧?!
江之舟也没想让赵循璋回答,他继续说道:“因为只有他是最有可能成为这世上第五位大术师的人,懂了吗?他在术法上赢我像我赢你一样轻松,傻子。”
赵循璋刚对他的话转过弯儿来就被他的“傻子”又刺激了一下:“喂,你说谁傻子呢?想打架吗?你……”
钟靖安拦住他,十分熟练地开始充当和事佬:“行了行了,我们先进屋,进屋再说。”
钟靖安连说带拽把他拉进了屋里,江之舟也跟了进去。
云峤看着他们闹笑了笑。一旁一直看着他却没说话的南君红着眼睛,云峤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南君默默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里。
众人落座,气氛才安静下来,云峤一句话又惊起了几人:“我现在感受不到术之力。”
他对赵循璋笑笑:“所以没办法跟你切磋了。”
众人异口同声:“怎么会?!”
“你们可以认为是我进入厄之地造成的结果。”云峤仍旧气定神闲,一点儿都不像说关于自己生死的大事,“明日我就要启程去朔北皇室,寻找可能治疗的方法。”
“我跟你去!”南君立刻说道,“主人,带上我吧!”
剩下的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云峤摇头:“云台上下一共就只有九人,此次前去,大术师周昭会与我同去,你们如果也一起,云台的人就走了大半,不妥。”
赵循璋却一下子兴奋起来:“我跟你去啊!你还不知道吧,我爹是当朝尚书,我家就在皇城,能给你带路还能陪你进宫!”
赵循璋不是云台的人,云峤对他倒是不置可否。
南君对云峤过于关心,都说关心则乱,且他此行前去生死未知,若是当着她的面出了什么事,怕她过度伤心。因此,云峤不愿她同去。
至于江之舟和钟靖安,云峤往日从云台出行往往都是钟靖安跟着,因为他身为执事,在外面的时间比在云台的时间多得多,出门带着他方便许多。但是此行是径直前去皇室借阅点木之术的案卷,比起钟靖安,云峤更倾向带上江之舟。
他略微沉吟,说道:“明天之舟与我同去,其余人留在云台。”
钟靖安一向是听安排行事,没什么意见。南君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云峤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赵循璋:“我也不能去?”
云峤:“你随意。”
第二日一大早,云峤连同大术师周昭、江之舟,加上一个赵循璋出了云台往北向皇城而去。
有大术师周昭在,让赵循璋有生之年也第一次通过大术师的符咒感受到日行千里的滋味,让他到了皇城脚下还在兴奋。
皇城禁术,后面的路程几人只能以正常的出行工具到达。
皇城禁术和云台禁术不同。皇城禁术是朝廷颁布的命令,是人为的约束,除了执法者,如果有术师在皇城里使用术法,以最重法例论处。
赵循璋进了皇城简直如鱼得水,这里是他从小长大十分熟悉的地盘不说,他还有个执法者身份——可以用术。
他还想带几人去尚书府坐坐,但进宫的事情更为紧迫,云峤便推辞了:“改日吧。”
赵循璋自认为也能理解他急于找出自己感受不到术之力的原因,如果自己哪天发现自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也会着急。他说道:“那就先进宫。需要我让我爹进宫去求旨宣见吗?”
大术师周昭对他的热心倒是十分感谢:“多谢小友,不过大祭司已经给宫里传了讯,此刻应当有人在等着迎接了。”
“哦对对。”赵循璋一拍脑门,他倒是忘了,云台可是天下的云台,连祈雨都要皇帝亲自登门求见大祭司云霁,云台的人前去皇宫,自然也容易得很。
“我进宫需要提前递牌子,既然你们可以直接进去,那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赵循璋突然又有了个主意,“既然你们可以直接进去,能带上我一起进去吗?”
于是从云台一同出来的一行四人,又一起进了皇宫。
皇宫门口等着的引路人将他们一路带到了太庙,天下四位大术师之一、也是皇室唯一的大术师乔师谦正在那里等待他们。两队人分别行了术师礼,乔师谦说道:“因太庙是皇家重地,不方便让前来的各位全部进入,请诸位前去偏殿稍作歇息,少祭司随我入太庙。”
云峤对周昭点了点头,随乔师谦进入太庙。
虽然都是供奉亡者的地方,太庙和九重楼很不相同。一个满是历代帝王重臣的牌位,一个悬浮着众位术师们代表自己的符咒。
但也不是完全不同。
从高处依次排下的帝王牌位与悬在头顶的亡者符咒同样让人感受到了即使死亡也带不走的威势。
走过一楼满堂的牌位,乔师谦带云峤去了二楼,这里全是一排排的书架,整整齐齐放置着案卷和书籍。
乔师谦在最靠里的一个书架顶层拿出一个卷轴,交给云峤:“虽然不知道你要寻这手卷做什么,但是,多半不会有什么收获。”
他伸手给云峤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桌椅,桌子上还有备好的笔墨:“请坐。”
落座后,云峤说道:“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也总要亲眼见了才能安心。”
乔师谦温和地笑:“是这样没错。”
云峤拆开束带,将卷轴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愣了一下。
乔师谦早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说道:“正如你所见,所以我才说多半不会有什么收获。”
在展开的卷轴已经泛黄的纸面上,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点木。
两个字像是生怕别人看不清般占满了整张页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这真的是写着秘术的案卷,云峤觉得这也有些过分深奥了,深奥地让他无从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