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芯朝薏》乔拉2005

9、第8章

　　Part 8

　　文/乔拉

　　Hello kitty的枕头。
　　安宁的。

　　今天小区酒吧盘点，朝薏提早安排了约会，跑安宁家来玩。刚吃过饭。桌上还是剩菜。
　　“贤妻良母型。真不错。”朝薏捧着饭碗往嘴里填饭的时候，这样说。
　　宫保鸡丁，蒜蓉油麦菜，海鲜汤，白米饭……还有从楼下买来的农夫烤鸡。“那是~女孩子总得学着做饭嘛~”安宁很高兴，一直在照顾她吃饭，饭前有开胃小菜，饭后还有水果和甜点……“啊~~~”安宁用精致的青瓷勺子挖了一块奶酪，递到朝薏嘴边。

　　“我自己来。”朝薏想用手接勺子。“不要~”安宁把勺子拿开了。嘟着嘴。
　　朝薏只得笑笑，然后老实的张开嘴，让食物填进来。

　　是不是所有情侣在热恋的时候都会这样？当然，如果有一方不愿被喂，就会耽误几秒。

　　……

　　“喏。”勺子杵过来的时候，差点捅到牙齿。一块龟苓膏。
　　朝薏扫了一眼，又转过来。“不要？那我可吃了哦~~”朝芯是故意过来捣乱的，朝薏的微积分没及格，挨了老妈一顿训。朝芯自己挖着龟苓膏吃，还故意吧唧嘴。“真不赖啊~”
　　朝薏瞪了她一眼。

　　“听说……补考的卷子已经出好了，难度比正考容易些。”朝芯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觉得不够甜，又挤了点炼乳在上面，乳白色的甜浆和半透明的龟苓膏混在一起，“我还听说……给你们教微积分那老师，好像是海大92届的毕业生，我有个学长刚好是他表弟呢……”朝芯快把一盒都吃完了。

　　朝薏明白她意思了，窜起来问，能搞到考试题吗？

　　“想的美。”朝芯白了她一眼。朝薏泄气了，说那你干嘛说那些……“他微积分很好，如果你下周参加他的家教班，顺便跟他套套瓷，想不过都难吧？”朝芯说完了，挖出最后一勺，塞在朝薏嘴里，“投机取巧也得先有实力。”

　　开学后的补考，朝薏考了76分。相当高了。补课当然是主要的，直到现在，那学长还以为来做旁听的是朝芯，之前还一直问“放假不是应该出去玩吗，文科生跑来听微积分干嘛？”混熟之后朝薏说“我有个朋友在青大，听说你表哥在教她那个班……她期末考没过。”

　　“要补考题是么……你不是第一个了。”男孩说。
　　“呵呵……也不是啦……”朝薏很囧。“选择题别想了，他都用题库挑，但是后面大题可以帮你要到。她什么名字？需要我跟他说一声吗？”男孩挺义气的。
　　“呃……”朝薏卡在这里了，说了名字就露馅了。“……老实说我不知道，朋友的朋友托我的。”
　　男生说那好，考试前几天把大题搞到，然后告诉你。
　　那次补考，是朝薏这辈子，微积分考的最高的一次。

　　“啊~~”又是一勺奶酪。都沾嘴边了，朝薏才反应过来。惊着扭头。
　　“咋了？”安宁看她的表情好像刚知道自己在哪里一样。“……走神儿了……”朝薏张嘴，吞掉食物。

　　安宁这时靠过来，搂住她。“下周可以去你家玩？”因为朝薏有说这周老妈回家。“嗯……下周五吧，给点时间我收拾一下屋子。”朝薏被她抱着，看着桌上被挖了一半的奶酪布丁。

　　那晚朝芯回来的时候，有醉意。一打嘉士伯，一人六瓶。“后来特别逗……”博洋聊到兴起的时候，笑得倒在沙发上，“那男的跟我说，亲都亲了，做我女朋友吧！我那次确实喝多了，我就迷糊着回答说，真不好意思，我跟你性向一样哎……然后就开始吐，吐了一车。哈哈哈……”

　　“然后他开门把你扔出来了吧……”看着对面这个人先是坐着说，然后歪着，然后躺着，然后又坐起来……“没有。他当时根本没懂我什么意思，他也喝多了。他想动手的时候我拿保温壶敲了他头，特别大一声，我记得我砍了两次，第二次扔玻璃上了。”博洋不笑了，坐起来，肩膀抖了抖。苦笑。
　　“不是第一次吧。居然酒醉的时候还能找到保温壶……”朝芯点了烟问。
　　“不是。坐他车的时候我知道那东西在哪儿，有防备的。”博洋打了个嗝……看着空的酒瓶。

　　“因为这些事才开始喜欢女孩的？”朝芯拿起子，开了最后两瓶，递给博洋。博洋欠身接过酒……晃晃的……“不是。那一阵子……可乱了。我为了报复那女孩，故意那么做的。”

　　朝芯说挺好的，“人总有年轻的时候。”

　　“你咧？难道五瓶啤酒下去，只有我一个人在讲情史吗？”博洋回过神儿了，开始抗议。于是朝芯看看手表，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啊，这么晚了，我该走了。“靠不带的！我可什么都说了啊！！你什么都不留下么？”博洋其实是想笑的，但要装得生气。

　　“噢噢……那是因为你注重细节。我也可以说啊，作为回礼……”朝芯往天花板看了一眼，做思考状几秒，“我十六那年，喜欢一女孩，后来她毕业了，后来没了。……我二十那年，喜欢一女孩，后来她也毕业了，后来也没了。……我后来还喜欢过一女孩……”

　　“我知道，后来也没了。”博洋直接接话。然后把薯条扔过来，打在朝芯头上。“你就这么给我回礼的么！从前有个小男孩……后来他死了。麦兜你该睡觉了！”博洋真是哭笑不得。
　　结果朝芯又接上了：“妈妈我想听哈利波特……啊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成一团。
　　早把楼下的客人都扛走了……直到小雷上楼来，两个人才有所收敛。

　　“这个你拿去吧，很好用。”把朝芯送出门之前，博洋从超市袋子里掏出一个糖盒。“新出的，超润喉，你应该用得上。”
　　朝芯看了看，好像是进口柜台的一种薄荷糖，点头谢过，然后说下楼上个厕所就打车走了。博洋送她下楼，在门口等她。朝芯蹲在厕所里的时候，发现这个糖盒的盖子可以拧下来，里面有层锡纸压在盒口。盖子还挺沉的。

　　“如果只是两瓶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博洋站在路口，看着朝芯上车。
　　“算了吧。我还得提前买保险，太麻烦了。”朝芯关上门，从车窗里看着她，“……所以你现在很难信任一个人。”很无厘头的冒出一句，源于刚才的聊天。

　　博洋耸耸肩，“也不一定。这比买彩票中奖容易多了可，信任可以培养，头彩我可培养不了。”

　　两个人笑笑。然后分开了。

　　“喝了多少……”朝薏躺在床上，看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朝芯。比刚进门的时候清醒多了。
　　“两个人一打儿吧。”朝芯笑着说，然后开了笔记本，准备再忙一下再睡。

　　朝薏说服了你……“没有kiss什么的？”
　　“难道我是去泡妞的吗……”朝芯笑了笑，对着屏幕。“不过挺逗的，她喝酒之后话比较多，一直在说她以前的事情。”

　　“有啥料？”朝薏起来去刷牙，走到朝芯身后时弯腰看了看，朝芯的工作稿。“还以为你要写点博客……”然后出去浴室漱口，挤牙膏，嘴里叼着牙刷回来。“其实具体的我还是不知道，她没说我也没问，应该有一段时间比较双吧，纠结但是也过去了。再挖挖应该还有挺多东西……呵呵。”

　　朝薏跑回去吐牙膏，刷完又回来。
　　“你以为她是你采访对象吗。”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嗯……此话真是一点不假。”朝芯很流畅的写着工作稿，再收个尾就完结了。朝薏洗澡之后坐在床上，头发还是湿的，手里拿着毛巾。“如果喜欢就试试吧，别再耗着了，这样我也轻松一点。”水顺着湿发粘在脖子后，滴答在睡衣领口。

　　“这样相处不是挺好吗，轻松的朋友，不比找恋人容易啊。”朝芯吸了口气，“再说了，干嘛这么着急，轰轰烈烈的开始，以为爱情来了，处久了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不是对两个人都更难。”“又来了，照你的理论，相处个三五年，再暧昧个三五年，最后在一起也三五年……你一共有多少时间？谈完一次恋爱你都该领养老金了。”

　　“两情相悦很难。可我偏要这个。”写完了，朝芯合了笔记本，准备睡。
　　“我去确定。”朝薏说完了，擦头，扔了毛巾在洗衣机上，裹到朝芯身边。

　　“……我突然想看她作品。”朝芯被朝薏抱着，很热，抬手拿遥控器开了空调。那有点老旧的机器便开始突突突的运转起来，吹着半冷不热的风。“什么？”“她是有工作的，搞设计的，除了她店里的一些东西我知道是她自己设计之外，她真的可以展示自己的作品却一直没有看到过，我很好奇。”朝芯解释着。

　　“多容易的事情，问她自己要就好了。她会给你看的。”
　　“不一定。我是说，能拿出来给人看的，肯定是自己满意的作品，但不一定是真的能表达自己的东西。”
　　“你何时这样考究过我……真是不爽。”朝薏没好气儿的说。

　　“你开玩乐啊。我看你倒车压出来的车辙就知道你是high是low。还说我没考究你……连你我都用考究的话，那十个月就白混了。”

　　“嗯……怀胎十月。”朝薏没挪窝儿，就这样抱着朝芯睡过去……

　　博洋送走朝芯回来之后，准备收拾一下就在店里睡了。路过一楼吧台的时候，发现桌上躺着两百块钱，压在钱上的，就是那糖盒的盖子。

　　“这家伙……”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无论这故事你愿不愿意它发生。就是因为你控制不了，它才这么花色不定，这么形状难磨。而且，你低下头看这块颜色，觉得它好艳丽时，别人看了觉得好不搭配，你觉得它让你羞愧难当恨不能抹在鞋底时，别人却觉得，它是你身上最美的颜色。

　　没有什么，比这些故事引发的情愫更复杂。

　　倆闺女的娘终于走了。特产带了两行李箱……为了送她，朝薏还特意从店里借了X5出来。妈说太气派了，“你要是嫁个大款，以后就可以买这种大块头的车了~”李母很开心的说。
　　“别给我丢人了，这车叫叉儿五。”朝薏和朝芯一人一个箱子，把它们放进车里。

　　“要不是你爸催着我回去，完全可以再去远郊逛逛……”李母真是住习惯了，对北京此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您饶了我们吧……不是拉着去相亲就是拽着去逛街，你带我爸慢慢逛台东吧。”因为李母晕车，朝薏让她坐副座，朝芯在后面。

　　就这样一路贫着闹着开到北京站，拉着行李进站，还花了五块钱给小红帽，提前几分钟上车安顿好。“那经理要是再来电话，你可一定得去啊。或者你让朝芯过去也行，你俩都去也行。”她还是没忘这事……“您别叨叨了行么。”两个人一起对付着。
　　“啊还有，给你们留了两万块钱，你爸让我带来的，放一张卡里了，就在放饮水票的那个小柜里……”李母说这话的口气，明明和之前说相亲那事一个波段，结果俩孩子异口同声的大喊：“谢谢爸爸！”

　　答应安宁等老妈走了之后约她过来玩。
　　缓了几天之后，安宁问哪天来好。“周五啊，”朝薏已经跟朝芯讲好这件事，所以周五朝芯去小区打工。但是朝薏说完之后……改口了。“周六吧，想起周五下午有客户要来提车，可能要加班。”安宁说没问题，周六的话更好呢~“我会带好吃的过去。”

　　即便有客户在非营业时间来提车，有销售部的人就足够了。朝薏下班之后，直接去了locafe。

　　因为两个人有两部手机，两个号码，所以不能用电话跟同一个人联系，这太容易露馅了。尤其是朝芯，小雷有朝薏的手机号，自己就更不能用手机联系。所以之前这几次，都是直接去店里找，本来也没几次，博洋也总是会在。

　　周五格外的乱。人声嘈杂且鼎沸。因为要照顾生意，也不能太久占着本来就不多的座位，朝薏坐在二楼的小吧台里，看着博洋和小雷进进出出，跑上跑下。
　　“我来错了时间。”博洋会抽空过来照顾她，很明显，每次看到朝薏，博洋都很开心。

　　“哪儿有~不然工作岂不是很无聊。”博洋笑着说，然后赶紧擦了杯子端下去。
　　第二次上来的时候，看到朝薏在喝茶，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喝茶，顺便翻着杂志。“这个，我设计的哦~”博洋跑上来的时候，指着一本杂志的内页，好像是个海报投稿。“刚学设计那会儿投的，没想到还真用了~上次那糖怎样？”博洋趴在吧台上，看朝薏翻杂志。

　　“很好啊。清凉透彻。”朝薏笑着说。糖是吃了的，朝芯给的。
　　“你这家伙，居然还……”博洋刚想说，“洋！楼下餐巾纸没了！！”博海一嗓子，她叹了口气，只得又跑下去。朝薏看着她跑走时那无奈的样子，笑了笑。

　　临近十点的时候，第一拨算是过去了。楼上腾了空位子出来。
　　博洋换了件衬衫上来，那件在厨房被碰脏了。看到朝薏窝在沙发里看书，便也盘腿坐下来，一起陷进沙发，跟着看。楼上的灯坏了，一直靠烛光维持着，倒有情侣特别好这口儿。

　　“居然周末来，真少见。”博洋开了酒，给朝薏倒上。
　　“当然。想见你。”说话的人看着杂志说。
　　啤酒流进酒杯的时候，漾了一下，溅出去了。博洋赶紧收了手放下。

　　“你天天来就不用想了。”博洋笑着，等着朝薏接话。

　　谁知，朝薏直接丢了书，转头亲了上来。动作之快，来不及反应。只是很浅的一吻，碰到了嘴唇。

　　博洋只是表情停了一下，在这个吻之后。然后接着倒酒。

　　对桌上剩的那一点蜡烛，灭了。屋里又暗了一大半……只剩这桌上的一小圆盒蜡烛，微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