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芯朝薏》乔拉2005

5、第4章

　　part4
　　文/乔拉

　　妈来的时候，首先是说，这么热的天，你们别挤了。轮流跟我睡也行。俩闺女无语……“妈，谁这么大还要跟您一起睡啊……”朝薏实在不想跟她睡。朝芯也跟着点头。

　　妈说简直白养活你们俩了，小时候还争宠，现在翅膀硬了也不听话了……“动车真是快啊，可是坐的我头疼……”妈一边说一边开始喝茶，俩闺女一个铺床一个收拾老妈行李。

　　“我这次来啊，还有件事很重要。”李母一边擦着脸，一边往卧室走，准备先歇会儿再给她们做午饭，“你蒋阿姨的一个哥哥在中石油当老总，他有个儿子今年28了，还没女朋友……”说到这儿朝薏插了一句，是一直没有还是暂时没有？
　　“一直没有吧，听说也在中石油当个小头儿，挣得挺多的，也挺忙的。”李母躺下了，看着身边站着的两孩子。“你蒋阿姨让他请我们吃饭，所以你俩都跟我去看看。”

　　朝薏就知道她要说这个……心里默念“28了一直没朋友，八成是个gay。”
　　朝芯说好，你先睡好再说……心里默念“这老太太又开始了……最好没成行之前让我爸把她叫回去……”

　　每天要回家，每天要和朝芯或者老妈睡一起，这样的日子至少要持续一个月。对朝薏来说……真是非常郁闷。自己刚搬到女友家不到两周，可是平时根本没法过去住。“你可以让我去你家住嘛，多呆一会儿都好啊……”两周女友说。

　　“算了。我跟你站一起太明显了，我懒得跟她解释。”这女人是自己追到手的，所以……比较珍惜吧。珍惜的标准就是：不往家带，不告诉她朝芯的事情。所以对方当然以为，全世界长她这样子的，就一份。其实“另一份”此时此刻就在复兴门，跟老妈逛街买东西。

　　“看这条裙子，多漂亮。我买给你吧。”李母相中的这款连衣裙，居然还是抹胸的，上面配着薄长袖纯白镂空小衫，嫩绿的底色微微泛着浸湿般的黄色小花……好似迎春花香味飘过。朝芯挺喜欢这颜色。妈是知道的，所以挑了这件。
　　“马上就夏天了，这么穿会热死的……”朝芯拒绝道。
　　“这裙子很薄，你摸。热了就只穿裙子嘛。”老妈意思是直接露着肩膀和胸以上的部分就可以出门了……“我又不是去参加晚宴，怎么能这么穿在街上啊！”老妈的开放程度让女儿着实吓了一跳。

　　“你都25了，当然可以这么穿啊，不然你想等到30岁还穿成这样？那才奇怪吧。”
　　“你要坚持买就给朝薏穿吧……我平时采访穿成这样会被人笑死的。”朝芯觉得买了肯定白买，朝薏打死也不会穿裙子的。
　　“我才不给她买，成天打扮得跟个小子似的，真不知道想什么呢，买了也是浪费。”李母埋怨着，可还是不肯离开这条裙子。

　　“您这么想是十分合理的……”朝芯闭着嘴“说”。
　　“……所以，那就你穿。小姐啊，我要这件，麻烦你给我拿个170款的……”
　　朝芯僵化了。

　　两周女友说，那你什么时候能搬回来住啊。朝薏说等我妈走了吧……一个月。“哦……那明天晚上能出来玩吗？博洋也来。”博洋就是朝薏定义为“朝芯会中意的”那位。
　　朝薏答应了。

　　所以周五晚上过来聚会的，是朝芯。“我要写稿的。”
　　“不就一篇专访么，我给你写。”“你写的稿子我能用么……”“我可以帮你整理录音至少，对不对。”“……这次又因为什么。”朝芯动摇了，因为想出去玩，懒得窝家写稿子。
　　“让你见个人，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朝薏简单的说了一下，比如上次玩过什么，大致是什么样子的……“不用担心认错人，因为上次虽然她在，但不是我们圈子的，我没跟她说过话。任何事情你都可以问安宁（两周女友）。”

　　“安宁不会认出我吧。”
　　“只要不上床绝对没问题。……或者你一直在上面不露后背也没问题。”
　　“……”。

　　“抽烟的话离她远点，她支气管不好。别的没了……”
　　“支气管不好还去泡吧……”
　　“所以有她在，都是抽烟的一桌，不抽烟的一桌。博洋应该也是抽烟这桌的，聊天的时候安宁不会跟你身边，偶尔过来找你而已。”
　　“妈怎么办？”

　　“你完事短我。早的话我就说你临时加班。晚的话就说你住单位了。好了，和我一样的帅t，去吧。”朝薏用湿巾擦净手上的发蜡，朝芯已经被她打扮好了。随便找了件衣服正想出门，被买菜回来的妈撞个正着：“你头发怎么了？”“被她弄的。”朝芯指指朝薏。
　　“你干嘛把她弄的跟你一样。”妈问朝薏。
　　“为了省钱。楼下发廊造个型要50块哎……”朝薏接过老妈手里一兜子菜，把朝芯推出门外。
　　“不要把她打扮的跟你似的……”

　　“那你不是照样可以分辨出谁是谁吗……”
　　“废话，我是你们的妈。”李母逛了一下午菜市场，买的都是最划算的……
　　“只有你可以分出谁是谁，连我爸都不行。”这点是朝薏最佩服老妈的，无论她们小时候如何故意“变成一人”，甚至可以蒙骗住爸爸，但是妈不行。

　　“因为眼神是不一样的。”妈很得意。
　　“我更邪恶是么……”朝薏没好气儿的说。
　　“你更自我，能在你眼里停留下的东西不多。”妈说。

　　“抽烟吗？”博洋递烟过来。在安宁的介绍下，两个人正式认识了，初见到的那一刻，朝芯知道为何朝薏那样说了。博洋的外貌，看起来很熟悉，初恋的那张脸。
　　“这个？”朝芯最近换烟了，拿出来的是七星。博洋递过来的是□□点五。博洋收了自己的，拿了朝芯的七星。

　　单眼皮，长睫毛，短发。朝芯在抽烟的时候看着她，能找出来的跟初恋相同的地方，好像也就这些了……虽然有相同特点的人随处一大把。关键还是眼神吧，这种东西总是说不清楚。
　　“多久了？”两个人坐得近，便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安宁因为受不了烟味，跑到其他桌去了。“嗯？跟安宁？”朝芯把烟叼在嘴里问，服务生刚刚送了饮料过来，伸手接住。

　　“不是。做t。”博洋笑。
　　“我不一定是t，哈。”朝芯也笑了。
　　博洋盯着她看……“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p~哈哈哈。”说完递酒过来，问喝什么。
　　“我喝饮料就行。”朝芯婉拒，而后问她做什么工作。
　　“广告设计。在一个小公司。”
　　“学美术的？”“后来学的。我现在就住清美里面，有在职的课要上。你咧？”博洋问。
　　“做市场的，汽车公司。”朝芯说。说朝薏的工作。

　　“耶？真的么？”博洋的杯子停在了嘴边……杯子里的是浓酒。“恩？”朝芯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写东西的。”

　　“……为何？”其实心里已经在打鼓了。以往和陌生人交流从没在这么早的地方就卡住。

　　博洋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挑出小指指了指朝芯的手掌底。“因为你这里磨得很亮，左手也是……是台式机键盘磨的。除非你长年电脑打字……如果只是一只手的话，可能是鼠标垫磨的。比如我左手……”博洋夹着烟翻出手掌，左手掌右下的部分有茧子。“做设计的很容易在这个位置起茧子，写字的行业则是两只手的这个位置……或者你业余爱好是写剧本？哈哈~”博洋说完了，把酒送到嘴里。

　　“真厉害啊……”朝芯想好理由了，不过还是由衷的佩服这女子的观察力，“我有部分工作是公司的文案，从一开始就是，所以也经常写东西。敢问……你以前是做什么。”
　　“噢噢~汽车公司有这么多文案吗……你工作量真大啊。”博洋灭了烟，“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工程预算，建筑工地做成本的。很多供货商想往混凝土里掺沙土降低成本，所以我要去厂房看设备，机器的夹缝里可以看到他们有没有造劣货……你在疑惑我的观察力是吧~~就是前几年锻炼出来的。”博洋用牙齿咬住下嘴唇，笑。

　　“做预算的能转行做设计……你还真不是一般有才。”
　　“做市场的还这么能写东西，你也很能干啊。”两个人互相“恭维”，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总之很有趣，后来又聊了很多其他的，中间不抽烟的时候，安宁会过来撒娇，朝芯便模仿朝薏平时的样子，照单全收，包括她靠过来用舌头舔自己嘴巴。
　　等安宁走了之后，博洋又问“多久了？”

　　“嗯？”朝芯想起来了，刚才那问题还没回答，“十多年了吧，从高中开始。”
　　“我是问跟她。”博洋忍不住笑了。
　　“啊……挺短的。半个月？”朝芯的答案完全来源于朝薏之前曾说，她两周之前认识的安宁。
　　“恩……也就是说，上次一起聚会的时候，你跟她还没在一起是吧？”博洋又要了半扎嘉士伯，跟其他朋友一起分。

　　“那次之后。”朝芯只能随机应变了，既然朝薏说之前没跟博洋接触过，那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哦，你是被追的那个吧？”博洋问。

　　“不是。我是追的那个。”这是因为朝芯今天第一次看到安宁，本着“凡是没在家里见过的都是追到手的”原则，所以安宁是应该是被追的那个。虽然有时候根本记不住到底哪个见过哪个没见过……
　　“恩。安宁和我朋友是同事，所以上次聚会之后，安宁说希望我们认识。”博洋说。
　　“为……因为我想认识你。”朝芯又一身冷汗，她本来想问“为什么安宁希望我们认识”，后一想肯定是朝薏跟安宁说的……

　　“哦？为什么？”博洋很有兴趣。
　　是啊……为什么“我”想认识你。“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哎呀……”博洋赶紧坐起来，扒住沙发往后看看，“你总这么当着你女友的面勾搭别人么？哈哈……”博洋真的看了看安宁，在另一桌。
　　“哈，玩笑。”朝芯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太离谱的话朝薏下次没法收场。

　　“难道……你和安宁在一起，是为了通过我朋友认识我？”博洋还是那种笑，一边喝酒一边点烟。即便在昏暗灯光下，眼睛也亮堂得很，丝毫没有酒过三巡的迹象。但是这句话，让朝芯瞬间想到的是，难道朝薏和安宁在一起，真是因为这个？

　　正在想该怎么回答时，安宁又过来了，说想吃水果，让朝芯陪着去买。“好啊……”朝芯起身，拿了手机，跟博洋示意一会儿回来。“帮我带盒烟回来，多谢。”博洋举了空盒在手里晃晃。
　　出门左转就是京客隆，朝芯和安宁往超市走。“感觉怎样？”安宁问。“博洋？很逗。”“满意了？”安宁又说。“恩？”朝芯没懂。
　　“我答应你，介绍你们认识，你也要做到你答应我的哦。”女孩很认真的说。

　　问题是……根本不知道答应过什么啊……“嗯……只要我能做到。”又一句“紧急万用句式”。

　　“一定可以的。”安宁进了超市，回头笑。朝芯慢一步，发短信给朝薏问到底是什么。朝薏的短信很快过来了：“没事。就是答应她等妈走了之后让她来家住。感觉怎样？”朝薏嘴里都是樱桃，妈在旁边把樱桃根儿都揪掉，每揪掉一个，她就吃掉一个。
　　“挺逗的。我很快回去。”朝芯收了手机，看安宁在远处挑水果，自己便到柜台给博洋买烟……“朝薏姐？”手里刚拿到点五要付钱给柜员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女生在叫自己。

　　宫晓雷。
　　快十点了，在酒吧街旁的超市里碰到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