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芯朝薏》乔拉2005

22、第21章

　　Part21
　　文/乔拉

　　“这案子我放弃了。”朝芯叹了口气，翻回身去。躺下了。

　　博洋还支在床上，保持刚才那有点怪异的姿势，周围还有点那么怪异的气氛。
　　“嗯。”博洋起身，拽回了枕头，靠过来。朝芯已经平静了，把她拉到怀里，抱着睡去。
　　这一宿很难入睡。

　　“明天上午带你去一个地方。”食堂吃饭的时候，小雷故作神秘的说，笑嘻嘻。

　　朝薏已经在她家住了三天了。小雷给母亲的理由是“大学同学的姐姐来北京玩，借住两天。”伯母很开心的答应了，说小雷在家里住了这么久也没有朋友来玩过。“尽量玩尽量吃。”结果第二天的早饭摆满了半张桌子，吓死朝薏，吃了三天实在不好意思了，决定周末回家。
　　“哪里？”朝薏这三天的午饭吃的都很少……因为早饭太好吃了。伯母亲自给两个孩子准备早饭。菠萝油加奶茶，广式早茶外卖……居然有一天还有鱼子酱。

　　“明天起个大早。带你去。去过之后先回我家，你收拾好东西再走。”小雷啃完自己的鸡腿，看朝薏不吃她自己的，用勺子指了指。
　　“拿去。”朝薏眯着眼睛看着她那样子，小雷夹了鸡腿过去，猛啃。

　　“你家早饭都是宫廷式的，你居然饿着跑来吃食堂……服了。”看着她啃鸡腿的样子，朝薏哭笑不得说。小雷一边啃一边说，不喜欢早上吃甜食，“我妈就喜欢弄一堆甜食当早点，我爸在的时候都是熬粥，特好喝。”

　　“嗯……”朝薏挑了挑眉毛。关于小雷的爸爸。

　　住了三个晚上，每天都会聊到很晚。聊朝薏，聊朝芯，聊小雷自己。从躺着聊，累了就坐起来接着聊，聊到半夜肚子饿，偷跑去厨房煮泡面……“突然有一天，就没有人煮粥了。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妈连着哭了两个月，当时还很小，一直问爸去哪儿了。妈就说他出差了。”
　　“后来再没见着？”朝薏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

　　“初中有一年见过，他来学校找我，我后来觉得跟做梦似的，我都不确定他是真来过还是我幻觉。因为他好像在楼道里……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小雷也跟着吸溜碗里的面条。

　　“那应该是真来过。我觉得。”
　　“我觉得也是。”

　　“有照片吗？”朝薏问。后来小雷找给她看，一张扫描在电脑里的老照片，是张结婚照。“……你爸……挺帅的。”“我要是随他，是不是能做帅t？”
　　“你可拉倒吧……”

　　小雷带朝薏去的地方，是在北京一大游乐园后面的集贸市场。倒了三次车，还要步行个十分钟，串胡同，进到一个“奇特的世界”：那地方得有三个潘家园（北京一著名旧货市场，捣腾二手货和古玩的）大，所有的地摊和杂货车排起来，上千个摊位。卖什么都有，新的旧的也都有，外贸代理的，五金机电的……一堆离奇玩意儿。

　　“就是一大早市。来早了才能淘着好东西。”小雷带着朝薏乱转，满场都是手写的广告牌子，什么“外贸大衣10块一件”，“全场5元”，还有“袜子1块1双”……看着小雷扑在摊位上来回翻货，朝薏就觉得好笑。不过也不尽然都是仿冒货，有些确实是原单尾货，朝薏跟着小雷逛，偶尔自己也翻翻摊子，发现个打底衫，刚好合码……才五块钱。“还不赖。”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逛。居然在一个摊位旁看到安宁。
　　是小雷先碰到的，两个人都在一个花车上挑T恤衫，抬头的时候认出来。“你也知道这里？”安宁问。
　　“呃……”小雷不知道该怎么说。脑里第一反应到的，是她和朝薏应该还没和好。

　　然后朝薏过来找小雷的时候，看到了两张错愕的脸。
　　朝薏的第一反应是，认出了安宁身后的那个人。一个t。安宁的前任，朝薏之前见过。

　　“真巧啊。”朝薏无名火起。盯着安宁身后那个人。
　　“是啊，好久不见。”那t也不怵，知道是问自己，于是跟着接上话。
　　安宁夹在中间。一时语塞。其实今天只是约不到闺蜜来逛，约了前任，正好有空。只是这事被这么碰上，很难解释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只是……”看见朝薏拽着小雷要走，安宁话从口出……

　　“你不用解释。我不会告诉朝薏的。”朝薏回了头过来，挤了个笑出来。
　　安宁楞住了。然后扔了手里的衣服追上来：“你不是朝芯。朝芯根本没见过她的。”

　　“你怎么知道上次见她的那个是朝薏不是我呢？”朝薏冷冷的讲。
　　安宁没话说了。看着朝薏带着小雷走掉，两个人之间被更多人挤进来，挑衣服的，卖衣服的，还有不停穿梭的人。

　　“就……这个手套很好是不是……”小雷一直憋着，不敢跟正在火头上的朝薏讲话。逛街的心情突然一下子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小雷在临近出口的摊位，看到了不错的防寒手套。找个话茬……缓解一下。
　　“嗯。还不错。”朝薏拿过来看看，然后放下。
　　“那……就挑一双呗。”小雷又把那双拿起来，使劲往里翻，找了同样的一双出来。“给朝芯也买一副吧。”

　　回头看看朝薏。朝薏在点头。只有下巴在微微动的那种点头。
　　所以整个上午，朝薏就买了一件五块钱的打底衫，和两幅手套。挑过手套之后，朝薏突然变了态度，拉着小雷四处逛，陪她挑衣服，淘一些有用和没用的，一直逛到快中午。小雷非常懂，知道这是朝薏故意做的，为了不扫兴。

　　“下个月加班的时候，可以再来我家住哦。”把朝薏送上车，小雷大声说。

　　“好。美女阿姨的美味早点，我还没吃够呢。”朝薏朝她挥了挥手，窜上公共汽车。
　　看着31路开走的时候，小雷怎么也想不到，再跟朝薏这样逛街，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两个人已经有一周没有见过了。自从那次从locafe分开之后。

　　朝薏把钥匙插进门孔里，右旋。门开了。

　　朝芯在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朝门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看电视。
　　和以往一样，朝薏一只手扶着玄关的墙，一只手脱鞋。然后踩了拖鞋进来，看见茶几上放着洗好的樱桃番茄，还有剥好的柚子。

　　“干嘛……”朝薏洗了手过来，开始吃。都是她喜欢的饭后水果。
　　“猜你今天会回来。”朝芯还是看电视，听着朝薏不停咀嚼的声音。
　　“这两天怎样？”朝薏往嘴里塞了几颗小番茄，然后一边嚼着一边过来拿柚子。“还好……跟周怡碰了一下，知道了一些事情。……然后决定这案子我不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跟组里说……你在小雷家住了这么多天，她爸妈不烦你啊。”朝芯扭了头，看她。

　　“她妈喜欢死我了，天天都是盛宴。你不知道吧，小雷卧室的窗帘都是一万块一条的，真看不出来这孩子是富家孩儿。”

　　“所以她不敌视你了吧？”朝芯把电视声音调下了，一边端起茶杯喝水，一边看她反应。
　　“怀着歉意的玩命补偿我……还真不赖。今天还带我屋逛大集市，还给你买了副手套。”朝薏想起来了，欠身把椅子上的背包拿来，翻出手套。“喏。她特意给你挑的。更离谱的是，我们在逛的时候看见安宁和她前任那t，我之前跟你说过，染头发那个，在一起。”朝薏把手套扔了过去，掉在朝芯腿上。

　　稍微有点意外。关于这狗血情节。

　　“然后呢？”朝芯问……其实心里是有点不安的，当初安宁认识朝薏的时候，还没分手，是朝薏的追求让她动了心，还为此和那t闹了几个月，朝薏得手的时候很是得意。半路撬了别人的女友还撬得这么顺手，她为此还得瑟了几次。

　　“没然后啊，大家各走各的。或者你还要这副？”朝薏拿了自己那副出来，同样款式不同颜色，让朝芯挑。“所以分了？”朝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说不是那关系。我也懒得动脑子想。然后我冒充是你，说她认错人。”朝薏冷冷的讲。
　　“傻子会信吧。”

　　“她连你跟她上没上过床都确定不了，这智商……估计也就这样了。随她信不信。”，
　　“我之前耍了她，今天她耍了我。扯平。”朝薏冷笑了一下，抬屁股起身，准备去洗澡。

　　“喂。”朝芯也跟着起来了。拽了朝薏一把。
　　“？”其实心理是很明白对方要说什么的，可是一定要，装作没事，装作眉毛上面挂满了疑问，尽量的显得真实一点。

　　“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朝芯长吁一口气。她知道，朝薏是当真喜欢安宁的。给安宁买的一条定情用的项链，花了朝薏一个月的工资，还是朝芯陪她去挑的。问给谁买的还不说。“你都没给我买过这么贵的！”朝芯当时抗议道。结果得来的回答是……“你一个t带什么项链……”

　　“我没啥可说的啊……”朝薏笑了笑，把胳膊从朝芯手里抽了出来。继续往浴室走。

　　朝芯跟过来，拦住去路。“你是喜欢她的。”

　　“别这么激动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甩。准确说，这次又是我甩的别人。”朝薏想进浴室，被朝芯拦在外面。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每天都在这里洗澡刷牙……近在咫尺，走不进去。

　　“你干嘛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朝芯觉得每一次这种时刻都让人有错觉，对着这个和自己如同镜面相向的人，更像是灵魂出窍，自己对自己说。
　　“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朝薏还是尽量保持柔和的口气，反击着。

　　“你谈恋爱到底为了什么？”面对着这个顽固不化的“自己”，朝芯提了音量。

　　“……为了上床。这答案你满意吗？”朝薏也不再保持柔和了。冷冷的回答。
　　“不爱的人也可以上床是吧，你到底爱过哪个……”朝芯对她的消极回答很不满意。

　　“我也想跟我爱的上床。你肯么？”朝薏直接跟上这句，没需要任何反应时间。

　　明知道，明知道有些话憋在心里很难受。
　　明知道，明知道说出来之后会更加难受。
　　结果还是说了。不计后果的说了出来。不后悔。后悔也没多大用。

　　朝薏把朝芯推开，进了浴室。“这话题以后不要再提，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
　　门关上了。

　　浴室的门被锁上的那一刻，泪腺就像溃了闸一样，开始顺着脸颊流下来。用手捂住嘴，泪水就涌到手指上，再顺着手指流下来，一直滴到地上……直到听见门被锁上，朝芯才开始回想起博洋以往说过的那些话，关于朝薏的。

　　很多时候，我们盼望着，盼望着，世界上能有个人，真正的了解自己。就好像，你们之间的沟通不需要言语一样，她总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及你以后会想什么。可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我们之中的有些人，一直相信在这地球的另一端，有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人，他们已经开始找了，找那个失散的自己。可是，真的可以找到吗，找到的时候，她还是那个人吗。

　　所以他们说，如果你有幸成为双胞胎之一，是老天帮了你个忙，省去你找她的时间。
　　可是啊，等你想到开始要找她的时候，她好像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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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例会提到的，关于我们和其他中国区总代之间合作的事情，本周已经细化了，我们会把细则放在公邮里。有意向且符合条件的人，可以直接跟人事部门联系。”散会之后，朝薏和小雷走到一起。
　　“春节你们要回家吧？”
　　“……真的要到春节了……这一年过的好快啊……”朝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