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芯朝薏》乔拉2005

19、第18章

　　Part18
　　文/乔拉

　　“就朝薏一个人？”朝芯从挂梯走上来，看见小门是开着的，博洋在楼上的储物室里收拾东西。顺势往楼下看了一下，“现在还是一个人。”

　　“她不会上楼来找你？”朝芯关上门，脱了外套，一屁股沉在沙发里。
　　博洋说她要是现在上楼，会不会跟我打起来……“自从上次她来我家住，至今我们还没有正面再接触过……真打起来……你帮谁？”博洋笑了，回头看了眼朝芯。

　　朝芯说，我谁都不帮，我看着你们打。

　　“嗯……我俩明天就成这条街上的头条了……”博洋鼻子出气儿的笑，俯瞰朝薏一个人点了半打嘉士伯。“她是来喝闷酒的？喂……你不制止吗？”
　　“我是来找你和闷酒的。”朝芯看着她，她看着楼下。

　　“那咱俩现在就得闪，不然一会儿她要是上来，搞得我们偷情一样。”
　　“难道她不上来我们就不是偷情吗？”朝芯反问。
　　“说那么难听……我可是正经八百跟你约会……哎？”博洋看着楼下。“我今儿有事讲给你听，晚上去你家吧，我跟她说一下。”朝芯决定了，起身要往楼下走。

　　“慢着！”博洋拦下了，眼睛还是盯着楼下，一直没回过来。“你弟媳妇好像来了。”博洋指了一下，发现门口进来一女孩，还真是安宁。
　　“……”朝芯站在博洋身后，看着她那刚打理好的头发，“你是凭什么论资排辈的……我弟媳妇……你怎么不说是我嫂子。”博洋这家伙好像什么状况之下都可以开得出玩笑来……

　　“你嫂子……今儿以后估计就不是你嫂子了。”博洋把她拉过来，让她看楼下。
　　安宁在门口看了一下，找到朝薏了。径直过来，拉椅子坐下。
　　“一天不接我电话，不回信息。”女孩明显是憋着气坐下的，面前对着好几个酒瓶子。朝薏是意外的，因为看到安宁的时候，脸上很诧异。

　　“她根本不知道她来……看来今天有人比我先挨打……我要不要先一楼清场？”两个人窝在楼梯口往下看，这位置得天独厚，上面能看见下面，下面看不见上面。
　　朝芯说你正经点行吗。
　　“问题是，下面是你弟和你弟媳妇谈判哎，你就杵这儿看？”博洋小声反问。
　　“我刚才要下去谁拦的我啊？”

　　“嘘。”博洋制止了。
　　“你昨天说别联系是什么意思。”安宁连衣服都没脱，毛绒的外套帽子进门的时候就拨开了，整个人窝在外套里，手里抱着背包，直对着朝薏。“就是想分开，没别的意思。”主角终于开口了。“原因总有吧？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已经和别人交往了！？”安宁倒是很平静，感觉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什么都没做错。问题在我。”朝薏管服务生又要了个杯子，给两个人都倒上酒。
　　“你准备啥时候下去？等打起来以后？”博洋回头问，回头的时候鼻子差点撞到朝芯的脸，后者直勾勾的盯着楼下，根本没注意到博洋的鼻子。

　　“不可能没有原因。……有人跟我说你劈腿了，你还想瞒多久。难道你喜欢的是博洋？我简直难以相信……”安宁的正面朝芯是看不到的，勉强可以看到背影，肩膀在轻微的抖，怕是情绪已经起来了。

　　“为什么还提到我？？？……”博洋自言自语。

　　“没有。”朝薏很坚定的说。但是安宁根本不信：“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你今晚在这里？博洋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过来，你以前也来过很多次，每次我都不知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
　　朝薏看着安宁。几秒。

　　“随便你怎么想。”口气冰得渗人。
　　博洋问，她就算被冤枉，也不打算把你交代出去澄清自己，这是为什么。

　　“随便你怎么想。”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朝芯朝薏她们班有个比较变态的班主任带了一年课，她们一直觉得这老师有轻微的……噪音恐惧症。就是不允许有任何声音出现在她讲课的过程中。她暴躁的维持安静没几分钟，朝芯的脚踩到下课时乱散的塑料泡纸上，咔吧一声响。全班都屏息了……因为这老师肯定又要发作了。“你们有人故意的是吧，谁！”那老师的面部表情在孩子们长大后的有了更贴切的参照物——《101只斑点狗》中那女巫婆。
　　朝芯吓的不敢动，紧张到耳根发麻……朝薏和她并排坐，扭头看了她一眼。巫婆说，课不上了，没人敢出来承认，就告去校长那里。“谁干的？”她又问。

　　“我。”朝芯听到旁边的声音，又一次紧张到耳根发麻……朝薏吊儿郎当的站起来。说“我。”然后被巫婆拎到门口罚站，下课之后又被带去校长室。搞笑的是，校长等巫婆走了之后问：“不是你干的，你逞英雄吧？”

　　“随便你怎么想。”朝薏回答。校长笑了笑，让她回去了。走回班里的时候，英雄特别得意。
　　“毛病……”朝芯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影了。博洋回身过来的时候，发现朝芯已经开始往楼下走了，“喂！”想拦已经晚了，人已经冲下去了。

　　“李老爷子（就是那校长）问我，不是你干的吧？我跟他说‘随便你怎么想。’”朝薏回家路上跟朝芯说。“……干嘛要这样。”朝芯直到她自己得瑟完，都没讲一句话，只是跟在她后面走。
　　“这样你就不用挨骂了啊。买冰棍给我。”朝薏伸出手，快到小卖部了。

　　“你喜欢博洋就直接跟我说，你劈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分手总得分得明白吧，你这算什么？想一直拖到我没耐心自己走人是么！”安宁越是情绪起伏，朝薏就是越是没动静，最后只会逼得那个先动情绪的人更激动。

　　“你误会了，喜欢博洋的是我。”

　　相同的声线，相同的语速，甚至是相同的有点冰冷的口气。从安宁背后传过来。

　　全场都傻了。全场……包括一楼还有另外两桌客人，从安宁开始大声说话起，就已经跟着在“观战”了。
　　朝芯冲下来，在安宁面前站定。博洋跟着冲下来，印象之中，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朝芯和朝薏同时在一起。两个几乎从外貌上分辨不出的人，同时，出现在目力所及的同一个空间内。

　　安宁的反应是正常的：回头之后先是吓了一下，然后猛回头再看，朝薏还坐在面前，再回头，后面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隔了好久。不同的衣服，可以确定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安宁说，你们耍我呢吧。
　　“第一次跟你见博洋的是她，第二次是我。”朝芯说。
　　朝薏一直皱着眉，现在从椅子上起来了，拿了衣服，推开安宁，从朝芯的面前走过去。
　　“谁允许你过来逞英雄的。”闪过面前的时候，甩了这句话，然后推门出去。

　　屋子里，又只是剩下一个“朝薏”了。安宁觉得这世界好新奇，赶紧提包跟了出去，走之前还在朝芯面前站住，仔细打量了一番……“你们真是双胞胎，好……有意思。”然后去追朝薏了。
　　朝芯看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自己眼前走过，消失掉。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不用再配合朝薏在安宁面前演戏了，终于不用在朝薏跟家约会的时候，故意加班躲在办公室了……虽然总共也没几次。或者以后也没有了。
　　吐了口气。转身上楼。
　　慢慢的，听到身后有人说“我靠，长得好像。”“不是两个都是t吧？”“太绝了。”
　　博洋也跟着上楼，取了衣服，两个人从挂梯下去。

　　安宁一路小跑，赶在朝薏打到车之前拦下她。“你早说不就完了么？干嘛不解释呢？这么大秘密你就打算一直守着？哎，你以前的女朋友都不知道这事儿吧，你太强了……”这女孩的注意力似乎从刚才那一刻开始，完全转移了，分手这事似乎也顺理成章的进入和解阶段。

　　“你知道了吧？满意了吧？还有要问的么？”朝薏盯着她，一肚子气。
　　“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妥呢？老天……”安宁停住了，嘴巴张大，“难道跟我上床的也不是一个人？！”她是刚刚想到这点的。
　　朝薏疯了。

　　“你有完没完？我今儿很明白的告诉你，就算她今天不出来，我也不打算再跟你在一起了。”撂下这句话后，朝薏甩头就走。
　　安宁在后面跟着喊：“你到底为什么啊！”
　　“要你管！”朝薏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朝芯说，今天不住了，我得回去看看她。博洋说我知道。“送你过去。”
　　朝薏原本计划是要回家的，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家的时候，她停下来了。付钱下了车，就站在马路边。冷静下来了……现在回家，过不了多久朝芯就会回来。晚上不好过。
　　安宁家也已经没法去了。
　　还能去哪儿。

　　开始翻手机……所有的电话号码滤过一遍，才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实。来北京快两年了，手机里面，除了同事，就都是喝酒吃饭泡吧的人，还有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们的电话……能靠的上的？没有。

　　这两年到底是怎么混过来的……“唉……”朝薏自嘲的憋了口气，挤出来。
　　有人来短信。
　　朝薏已经想好了，今天不回去。怕是会忍不住吵起来。
　　结果短信不是朝芯的。
　　小雷说：“我是奸细。我对不起你。原来你们是两个人。”这短信来的太是时候了。

　　朝芯在楼下打给朝薏，电话被挂断。很快回了短信：“今晚有人收留了。我没事。”
　　“你又跑去夜店通宵？明天不是周末。”
　　“我没那心情。我在小雷家。”朝薏已经重新打上车了，去小雷家借宿。理由是：“奸细你要是想弥补我的话，今天匀个地铺给我。”小雷说我卧室是两米的床。

　　朝芯拿着手机看，跟博洋讲，她去小雷家了。
　　“……挺好。”
　　“怎么办？”博洋的车已经停到朝芯家小区门口了……车没熄火，准备一会儿倒车掉头用。“上去吧，她今晚不回来。哪儿说都是说……”朝芯看着手机，半响，答复博洋。

　　“她为何总是不愿意把你们是两个人的事情说出来？”博洋此时的心情……怎么说呢，伴着疑问猜测和兴奋。因为今□□芯说的一些话，让她觉得……开心。拐进小区找好停车位，迅速拿了钱包手机出来。朝芯比较游离，推门出来一句话不说……直到在电梯里才挤出一句：“小时候她很喜欢显摆有两个人，是大了之后，总要在自己朋友圈子里装成一个人。现在……是习惯了吧。”

　　“恐怕不是吧。”博洋靠在电梯里，看着她说。
　　“你什么意思。”电梯门开了，朝芯回头看博洋，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

　　“你觉得今天她甩了所有人离开，是因为什么？”博洋问。此时朝芯在开门，博洋在她身后跳着脚，冻的。以及雀跃的一种表现方式：“我第一次来你住的地方。”

　　“嗯。”门开了，“进来吧。”朝芯说，然后开柜门拿了拖鞋给她……懒得找了，给她的那双是朝薏平时穿的。“这……朝薏的吧？”博洋没动，指着鞋问了一句。朝芯衣服脱到一半停住了，嗯了一下，停滞的眼神。
　　“嗯，别跟她说我穿了她拖鞋……我又‘罪加一等’了~”博洋说完踩掉板鞋，穿了进去。
　　朝芯说你们两个没毛病吧……

　　“真是够迟钝的。还是说……你明知道可是不说？”博洋像来参观一样，每个屋子都走一遍看看，然后说如果这是自己的房，可以如何如何装修以及装饰……“您等我买了自己的房之后再说吧。”朝芯苦笑了一下。

　　“看着我。”博洋参观完了，手里端着朝芯刚递过来的水杯，扳住朝芯的脸。“你觉得朝薏今天甩门出去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没跟她商量就自己出来穿帮。我以前都很配合她。”朝芯的眼神还是……很慵懒。和上车之后没什么太大变化。
　　“还有么？”博洋又问。

　　朝芯说没了吧，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或者不仅是这件事。

　　“她今天很可能本来没想甩手出去，是你因为你说的那句话，说喜欢我的人是你。就是这句话，把她激怒了，她又不敢说出来。所以才走人的。……你知道吧？”博洋的手放下来了，
　　“我知道她爱我。但不是爱情。”

　　“是爱情。”

　　两个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