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63、Chapter. 08 家族

　　“简直就是墙头草。”里德尔冷笑道，“他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

　　在这种烈日炎炎的天气里，这个大房间的气温却显得格外得低。屋里的壁炉没有燃烧起来，显得空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的烛台还燃烧着白色的蜡烛，发出些许的光芒。窗户明明是开着的，然而照进房间里的光并不怎么亮。

　　“留着他有不小的用处，”爱希加说，“马尔福家起码有活下来的资本。而且不只是他，他身后还有他的妻子……”

　　他正坐在小沙发上，桌面的红茶杯里盛上晶莹的褐红色茶液，缓缓地飘着热气。在他对面也坐着两个人，一个人穿着斯莱特林的院袍，面容英俊，手里拿着一本黑皮的笔记本；另一个人像是他的长大版，只不过浑身黑色。

　　“纳西莎·马尔福。我听说她是个布莱克。”浑身黑色的人接话道，“和英国在逃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一个家族的。小天狼星是食死徒吗？”

　　“不是，他是个背锅的。”

　　“什么‘背锅’？”

　　“就是替罪羊。真正杀死那十三个麻瓜的是小矮星彼得，他才是食死徒，虽然他还没有被烙上标记。他栽赃了这位小天狼星，然后自己变成老鼠逃脱了。目击的麻瓜当然不知道阿尼玛格斯的存在，他们只知道在场的小天狼星就是唯一的犯人。”

　　“未来的我还有给人烙标记的习惯？”

　　“一个通讯方式，也是一个魔法契约，”爱希加答道，“比你的沃尔普吉斯骑士团①更有那么点儿味道，是不是？”

　　里德尔闭嘴了。

　　“那么这位小天狼星……他的目的是什么？”冠冕转回了话题，“总不是真的来杀死哈利·波特的吧？”

　　“或许是来认亲的呢，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是他的教子。”爱希加轻飘飘地说。

　　“认亲用得着逃出阿兹卡班？”

　　“在阿兹卡班里不就是等死吗？”爱希加说道，但显然冠冕认为他说的只是废话，于是他耸耸肩，“他是为报仇来的。他在报纸上看到了小矮星彼得，所以逃狱了。”

　　“小矮星彼得上报纸了？”

　　“英国的预言家日报。如果你一直有在关注，你会看到有一期报纸写着韦斯莱一家去埃及旅游的事。小矮星彼得变成了老鼠，混进了韦斯莱的家里，但布莱克原先是他的朋友，不会认不出他。”

　　“你知道得真清楚。”

　　“我在英国可不是只在玩过家家游戏。那么，你的成果怎么样？”

　　“我已经发现主灵魂的下落了。”

　　爱希加喝茶的手停顿了一下。里德尔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将目光转向冠冕。

　　“他在哪儿？”

　　“他也在法国。”冠冕说，“他知道我——他的魂器之一——已经开始苏醒，但我认为，现在去见他还太早。”

　　“太早？难道他不应该立马就过来，和你、和我们结盟吗？”里德尔问道。

　　“很显然他有自己的打算，”冠冕说，“我们也是。我认为他太过虚弱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连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残缺，有点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我暗中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帮助，让他逐渐地恢复过来。等再过一段时间，也许他就会主动来见我们。”

　　“这么说，邓布利多说‘Voldemort在法国’……可能不是在说你，而是在说‘他’？”爱希加说道，“他会不会发现有两个……多个我们？他有可能已经发现魂器的秘密……”

　　“他确实有可能会发现，”冠冕回答，“但不是现在。”

　　爱希加内心一脸迷惑，越发觉得这个冠冕也是穿越来的，而且知道的还比他多得多。

　　“而且他并没有发现主灵魂，”冠冕说，“因为我知道邓布利多的眼线都在做些什么，还有一些暗中反对我们的人。蕾拉·特瑞和帕迪·沃克尔，他们在魔法部工作，我派巴托洛米尔去隐瞒骚乱的时候，他们对这件事表示出了异样的关注。”

　　“你是说游行的骚乱？”

　　“游行，还有内部混乱。”冠冕说，“邓布利多不仅在英国出名，他在全欧洲都有大名头。我吸引邓布利多的视线，以他对我的了解，他不会不知道这是我做的。Lord Voldemort在法国养精蓄锐，准备通过魔法合作司渗入英国……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上学的那个年代，就算他真的想要插手，也得先经过两个魔法部的同意，可魔法部会相信他吗？说黑魔头已经回来了？”冠冕轻声说，雕塑一般的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的微笑，“他只能依靠那些支持他的人……但现在英国因为小天狼星人人自危，法国魔法部又发起了游行，谁会有功夫来搭理他的黑魔头回归论？”

　　“……他在等一个机会？”

　　“等我们真正开始行动的时候。不止是我们需要准备，他也需要。”

　　“你是直接和他们——魔法部的那些人见面？”爱希加突然问道。

　　“作为黑魔头的‘代理人’。”冠冕接话，“当然，我不常和他们见面，更多时候是通过书信，还有你家亲爱的小朋友。”

　　“为什么不说你就是本人？”爱希加说，“我还没有问罗克这件事，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你应该不会和他说关于魂器的事情。”

　　“和他一样。”冠冕说，瞄了他一眼，接着朝里德尔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一段记忆，一个意识——这么多魔法，总有一个适合。他已经和我，和你都见过面了，如果我再对他们说，自己是本人，他只会有更多怀疑。而且这个人是个过激派。他有点儿像莱斯特兰奇②……虽然他已经不在了……”

　　——Voldemort说别人过激？

　　“他确实有点奇怪。”爱希加说。

　　“你要小心。他身上有很多秘密。我听过他的很多事……他在纯血家族里也很出名。甚至还有人推崇他，把他当成黑魔头的‘继承者’。人脉也很广，不只是英国。不过，他的母亲是蒂莲，她和莱斯特兰奇是异母兄妹。”

　　——哦，又是个莱斯特兰奇。

　　爱希加好像有点懂得罗克为什么那么过激了，莱斯特兰奇和布莱克差不多，血统里都带了些疯狂的因子……

　　——这么说来，他居然和罗道夫斯是同一辈？

　　他突然反应过来。

　　——果然，纯血家族的关系真是复杂得够可以……

　　“你现在的家庭也有在魔法部的，”冠冕再次拉回了话题，“洛利和奥利斯·沙乐玛……我听巴托洛米尔说过。沙乐玛家族虽然早就在法国了，可我记得这个家族是偏向我们这一边的。如果能利用他们，对付邓布利多会更加轻松。”

　　——利用沙乐玛家族……

　　爱希加的心不由得沉了沉，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种沉重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他不动声色地说，“只是我不能和他们暴露身份。再怎么说，他们也不是正式的食死徒。也许我需要借用一下你这边的资源。”

　　“用吧，”冠冕懒懒地说，“奥利斯，这个年轻人似乎对我们的势力很有兴趣。他是巴托洛米尔的朋友。我稍微试探了他一下，他看起来不是个安分的人，起码不安于魔法部的那点薪水。而且他是个纯血派……他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巴托洛米尔和他合作会很方便。”

　　——居然已经开始插手了？！

　　爱希加暗自磨牙。他早就应该知道冠冕肯定会干预他的事情……他怎么能够掉以轻心？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有关沙乐玛的事情，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始焦躁起来。

　　“别这样瞪我，这是工作需要，”冠冕说道，“而且我也有点儿自己的小心思。我可是把资源都借给你了。”

　　“那真是谢·谢·你，”爱希加一字一顿地回话，“但你别插手这个家族的事。起码我更了解他们。贸然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沙乐玛是个聪明的家族，他们既然懂得离开现在的纯血二十八家，和法国人开始打交道，就也会聪明地躲开邓布利多和我们中间的事。你得知道我现在的母亲，”他说着，顿了一下，“瓦尔莫娜和瓦尔拉塔已经打算让我离开哈利·波特和黑魔头的视线。光是这种举动，就显得他们并不够可靠。对他们的利用应该更加谨慎小心——”

　　“十三年的安逸生活只让你学会了谨慎小心？”冠冕嘲笑似的说道，“可靠？莫非你真把他们当作了家人？”

　　“我可不想被转手卖给邓布利多，”爱希加半是恼怒，半是讽刺地说道，“我也不想整天在邓布利多眼皮底子下做事情。起码我的小心还是有点用处，至少我得到了一个有用的身体，一个能让我实行计划的地方——”

　　“——实行什么计划？安稳地过你的小日子计划？”冠冕冷冷地说，显然“身体”这件事戳到了他的痛点。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孔看上去明明还是一样英俊，只是莫名地有些恐怖，“你当然可以自己利用他们，让我不插手。前提是你真·的·会·利·用·他·们。”

　　爱希加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什么意思？”

　　“你并不会。十三年的时间，如果你真的想，早就已经做了，不用等到现在。”冠冕也轻声地，用和他一样的语气回答道，“你费尽心力从孤儿院逃出去，设计进入这个家，你可以迅速地发展你自己，但你并没有……你选择了待在家里……和你的那个母亲？姨妈？”

　　他又冷冷地笑了一声。

　　“换作我们两个，我们可不会选择这样做。就算你活过的时间比我们两个更长……可是我们的本质永远不会被改变。所以……”

　　“——你在犹豫什么？”他小声说。

　　爱希加又陷入了沉默。这回，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本就不是完整的——魂器，他拥有两个人的意识和存在，这究竟要他怎么解释呢？他甚至说不出口。就算他早就违反了保密协议，他可以向别人透露自己的一切，可是他知道，如果暴露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那才会最终迎来危机——

　　他在这时候，才有些意识到，面前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从来就知道，Voldemort是能看穿人的心思的，甚至不需要使用摄神取念。而且，Voldemort也是最了解自己的。

　　在他面前的，可是这本原著里最大的反派啊——

　　但是他仍旧没有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本该心惊胆战的，危急的时刻，他甚至一点冷汗都没有出，他能回复的也仅仅是沉默。

　　“你的手段都太温和了，”冠冕继续说道，“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不应该是我的作风……那个男孩的灵魂在影响你，尽管他只是个婴儿，可他具有完整的灵魂。”

　　——……婴儿？

　　爱希加眨眨眼。对了，在这两个人眼里，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他除了爱希加的身份，除了Voldemort的身份以外，还是利德·拉诺迪亚。“他吞噬了利德·拉诺迪亚的灵魂”……这是他告诉他们的。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忘了……

　　——但是，反过来想想，Voldemort的意识难道不是在影响我吗？

　　“不过，到底来说，你现在的身体年龄只是个小孩子。”冠冕悠悠地说，“大脑自然是没成年人发育得好，考虑不到这些也是正常的。”

　　“……？”

　　爱希加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那我至少也有了个脑子。”

　　他也模仿着冠冕慢悠悠的语气，回道。

　　-

　　直到爱希加回到沙乐玛庄园的时候，他还是心不在焉的。他抬头去看坐在餐桌边上的人们，洛利·沙乐玛仿佛每天都在加班，爱希加就没怎么看到他在餐桌旁边出现过。他的妻子奥莉菲娅倒是在家，这位沙乐玛夫人是一个巫师时尚周刊的杂志作者，也是一个迷人的法国女巫。而奥利斯·沙乐玛，在他对面坐着正专心对付金枪鱼沙拉的人，是洛利和奥莉菲娅的儿子，算起来还是爱希加现在的堂表兄，刚刚从布斯巴顿毕业进入魔法部的员工，从他平常的举止上来看，真不太像是个能和食死徒沾上边的人……而以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可能不是单纯的亲戚了……

　　“这么说，明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地点已经确定了？”斯特梵妮·弗拉曼德问。她是爱希加的堂表姐，在布斯巴顿上学，和他一样，快要三年级了。斯特梵妮特别喜欢魁地奇，自从新出的火弩箭上市了以后，她就像德拉科一样，天天就把火弩箭三个字挂在嘴边上。

　　“这话你应该直接问爸爸，”奥利斯说，“起码不在法国，至少我们这儿没接收到消息。不过我听到点儿风声，说会找几个人来签什么协议，总之又要出差，我希望别再是我……”

　　爱希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这还对食死徒有兴趣？这不就一个颓废现实打工人吗？

　　“在合作司里每天都是对着文件翻来翻去，眼睛都要看花了，”奥利斯接着苦闷地说，“而且我同事整天就盯着我不放，硬是想对我挑出点儿错来。我才来了不到半年。我真羡慕我另一个同事，他在事故灾害司里，虽然经常要外出，可比这些有趣多了，而且还能在回来的时候顺带买点儿东西……”

　　“你该知足了，”奥莉菲娅说，“国际魔法合作司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要不是家里的关系，你还得不到这个工作呢。”

　　“起码比克莱尔好，他放着正经工作不干，跑去卖饼干，”玛利亚姨婆说，“他怎么今天又不回来呢？”

　　“他在加班。”爱希加答道，“今天来了笔很大的订单，有个客户订了三箱的饼干。”

　　“照我说来，还是得找个像样点的工作。以我们家的血统，还没有沦落到要去麻瓜街道里开饼干店的程度，”玛利亚姨婆轻哼一声，把火腿添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爱珈，你们家现在在做什么？”

　　“呃，拉塔姨妈现在在圣芒戈——伤病医院里当治疗师。”

　　“起码还是个治疗师，不是在麻瓜的医院里给麻瓜治病，”玛利亚姨婆厌恶地说道，“他还给麻瓜吃巫师做的饼干。天哪，要是我，我就毒死他们。看看他的兄弟姐妹吧，洛利在魔法部上班，奥莉菲娅在杂志社，莱缇嫁给了丹——他怎么就不能做点体面的工作呢？把饼干卖给巫师可比收麻瓜的钱更好。来点儿烤奶酪吧，亲爱的，多补充点儿营养。”

　　“好的。”爱希加硬着头皮说。

　　“别再吃鹅肝了，你已经吃了这么多，”奥莉菲娅严厉地打了奥利斯的手，“让点给你的弟弟妹妹。把你盘子里的土豆吃掉！”

　　“我以后想当个魁地奇球员，”斯特梵妮旁若无人地说道，对着面前的番茄浓汤若有所思，“说不定我能当个击球手。”

　　“那你得先把早饭的牛奶都喝了，再说这话。”她旁边的霍利提斯说。

　　爱希加看了一圈，觉得自己实在插不上话。不过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插话，于是默默地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番茄浓汤，再拿了一块蒜蓉烤面包泡进汤里。他身边的奥利斯还在和奥莉菲娅争辩着什么，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不过是个刚刚进入社会里正在被毒打的悲苦巫师。不过，不可否认，他确实有那么点儿不安分。事故灾害司……冠冕给他的资料里正好有些关于这个的信息，埃文·巴托洛米尔，一个法籍英裔的斯莱特林毕业生，是个预备的食死徒，现在就在魔法事故灾害司工作，奥利斯所说的这个同事应该指的就是他……他们之间可能还挺熟……而盯着他整天不放的那个同事应该就是帕迪·沃克尔了。如果没有冠冕的资料，他还真不知道就在他身边还会隐藏着这些人……

　　但是奥利斯，他真的会加入食死徒这一方吗？

　　毫无疑问，在法国的沙乐玛们，一家子都是纯血论的拥护者（除了克莱因内特以外），就像刚才玛利亚姨婆所说的，和麻瓜为伍是他们最厌恶的事情，虽然没有到纯血二十八家那样明显和疯狂。有了纯血论这个旗帜，年轻的奥利斯·沙乐玛的确能成为食死徒中的新鲜血液，就算不是食死徒，他也能派上点用场……但他真的要把整个家族直接拉进这场漩涡里吗？

　　——等等……

　　他为什么会考虑上家族的问题？

　　他难道不是应该……完全不顾及家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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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为了好区分，日记本=里德尔（他戏份比较重【？】），冠冕直接叫冠冕【？】
①即食死徒的前身。
②这里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父亲，罗道夫斯是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贝拉特里克斯则是纳西莎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