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64、Chapter. 09 咒语的根源

　　深夜。

　　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大家都各自回屋睡了。于是沙乐玛庄园的大宅一下子开始变得空旷，偶尔有微风吹开轻飘飘的淡色窗帘，将外面柔和的月光透了进来。爱希加攥着手里发着光的木片，轻手轻脚地离开自己的卧室，径直朝着最底下的楼梯走去。他的脚步近乎无声无息，像一个幽灵飘下了楼梯，又飘进连锁也没有的地下室里。

　　沙乐玛家族并没有所谓密室，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储物间。说是储物间，可能“地下书房”这一称呼更加适合它，因为这里全是被书摆得满满的书架。不少书都在这里落灰了。地下没有外边的月光，也没有灯光，显得格外阴暗，空气里也充斥着一股灰尘的味道。

　　“夜光闪烁。”他轻声说道。

　　手里的木片发起了光亮，离开他的掌心，漂浮在空中。他借着光在书架前穿梭，发现这些书不仅有英文的，还有其他的外文。幸好他脑子里另一个人的记忆和知识令他能够无障碍地读出这些书的名字。这些书很多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都没有的，至少在公共区没有。Voldemort的记忆告诉他，藏书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宝藏*，这些隐藏着的知识才是一个纯血家族拥有傲慢资本的证明之一，可惜现在大多数的家族都把它们抛在脑后了。正如他所想，这些本来应该好好保护着的书被随意地搁放在了地下，连个安全措施也没有，甚至很多书上的灰都积了厚厚的一层。这些书好像也有人翻动过，有些书是干净的，有些书则脏得离谱，上面都结了蜘蛛网。

　　沙乐玛们没有珍惜它们，不代表爱希加也没有。他一边从亮光、空中漂浮着的灰尘和书上的灰里依稀辨认出书的标题，一边在书架间穿梭。这些藏书很多他都认识，甚至他——Voldemort——也读过，短短五十年的时间对真正的古老典籍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这次想要找的是关于血缘和契约的书，如果他能有办法解决小天狼星·布莱克对那栋房子的继承权，彻底把格里莫广场12号和小精灵克利切拐过来……

　　他的目光飞速地扫过一本本书脊。《巫师：千年前的历史》……《妖精演变论》……《律法之书》……《祝福与诅咒》……还有一些灰色的，没有名字的书。他用亚麻布包裹住那些没有名字的书，还有一本《祝福与诅咒》，用布擦去那些厚厚的灰尘。他并没有立即打开这些书，他能感觉到这些书本身隐藏着力量，就像霍格沃茨禁书区里的书一样……甚至可能隐藏着什么毒咒。

　　他把这些书用布包了起来，伸手拿回正发着光的木片，正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什么声音从楼上传来。他赶紧把木片的灯光熄灭，躲到了这地下书房最阴暗的角落里。

　　这个人显然并没有什么隐藏自己的自觉。他听见脚步声从上边慢慢地走到下边，然后在他身边来回响起。

　　——肯定是家里的什么人，起码不是家养小精灵……这么晚还来地下室，那会是谁呢？

　　爱希加正想着，一个说话声就响了起来。

　　“荧光闪烁。”

　　一个熟悉的声音。光芒从这个人手中的魔杖顶端亮了起来，他隔着书架与书架间的缝隙，看到这个人在他右前方的一个架子边上停了下来，抽出了本书，随后又是一个变形咒，不知道什么东西被这个人变成了一把椅子。

　　——能用咒语就是方便……

　　虽然他也能用，但这不妨碍他内心咬牙切齿地想。

　　——挑灯夜读，这是什么闲情逸致？他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爱希加显然已经认出了这是谁。奥利斯·沙乐玛好像只是来这里看书的，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地下书房还有第二个人在。

　　——他看的什么书？

　　爱希加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跟他套个近乎。直觉告诉他应该直接走过去……他伸脖子左瞧瞧，右瞧瞧，也没看到他拿的究竟是哪本书，从他这边看过去完全看不到书的封面，角度被挡住了。

　　——书架上的也看不清……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装作刚刚挑完书一样走上前去。奥利斯这才发现他在这里，抬起头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右手还拿着正发着光的魔杖。

　　“你怎么不睡觉？”爱希加先发话道，“你在这里……看书？”

　　“看书，我睡不着。”奥利斯说，“你怎么也不睡？”

　　“我打算等论文写完了再睡，我才写到一半。你看什么书呢？”

　　“啊，嗯——”奥利斯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怎么看得懂。这本书实在是有些深奥——”

　　“什么书？”

　　“普罗方德斯的，你大概没听过，是个哲学家——”

　　“伯特兰·德·潘西-普罗方德斯？”

　　“——你知道？”

　　——如果听到他的名字几十遍，你也会记住的。爱希加不由得腹诽。他清楚地记得里德尔当初找到一堆关于永生的资料里全是普罗方德斯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尤其当那个人的结论还是劝人放弃，不要想太多的时候。

　　“虽然他没上巧克力蛙，但是我知道。我恰好对——嗯——阿格丽芭，还有他这样的哲学家有点兴趣。你也是吗？”

　　“——啊，对，唉，算是吧。但是我根本看不懂。”奥利斯咕哝着说，“同事说他想要这本书，但外面都没得卖，我就跟他说可能我家有，我在找，顺便拿来看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这种书……”

　　——又是同事？埃文·巴托洛米尔说的？

　　难不成是冠冕让他……

　　爱希加记得这本书，不如说，这本书里的内容，他简直记得清清楚楚。伯特兰·德·潘西-普罗方德斯的《对自然死亡之实际及抽象结果的研究，特别是对精神与物质的再度统一的研究》①，正好是一本提到“逆转死亡”的书……虽然结论令人失望，但上面的一些内容仍然值得参考。只是冠冕要这本书干什么？他也想……逆转死亡？可是这本书他也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什么更多内容。那还有什么用呢？

　　而且奥利斯……真的只是借给同事看？他刚刚看得还挺认真的？

　　“你既然听过他，那你应该也看过这本书？”

　　“噢，我看过，”爱希加不动声色地回答，“它确实很深奥。就像阿格丽芭的《论神秘哲学》一样。它们都提到了精神和物质的对立和统一性……”

　　“如果没有了灵魂，精神和物质还能统一吗？”奥利斯突然问道。

　　“……没有了灵魂？”

　　“就像……摄魂怪？哦，我忘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摄魂怪——”

　　“——吸走人灵魂的怪物？我知道。灵魂包括了精神，如果失去了灵魂，当然就只剩下一具空壳。”

　　“那……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个和摄魂怪类似的咒语……”奥利斯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发问，结果只是叹了口气，“不对，我不该和你说这个的，你现在才三年级……好吧。”

　　——……他说的应该是夺魂咒？他想做什么？

　　“或许我能帮你，”他柔软地说，“尽管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我们的教授时常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我们霍格沃茨会上黑魔法防御术课。”

　　——吉德罗·洛哈特！你进了圣芒戈以后我还在你脸上贴金！

　　奥利斯犹豫着，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不可饶恕咒。部里——嗯——遇到了些事情，所以我得先了解一下——我不知道它和摄魂怪究竟有什么区别——”

　　——你好歹也是毕业生，布斯巴顿连这个都没教？

　　爱希加忍不住开始吐槽，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当时霍格沃茨也没怎么教这个。

　　“夺魂咒吗？夺魂咒的性质是控制和清除，跟摄魂怪的本质不一样。我在书上看到——有一本叫做《生物的精神》里提到摄魂怪，它吸取的是人的快乐，食用的是人的灵魂，而夺魂咒却是赋予虚无的快乐情绪，用一种强大的精神魔法来控制人的神智。它虽然作用在人的灵魂上，但主要的咒语却是控制而不是夺走，直接夺走灵魂和生命的是死咒。”

　　“灵魂和生命？”

　　“你手上的这本书，它上面会有明确的解释。灵魂和生命是两种不一样的存在，但是联系紧密。被摄魂怪吸取了灵魂的人，没有意识也没有精神，毫无疑问，他还拥有生命，但是是残缺的，没人会说他还活着，整个人只会像行尸走肉一样。”

　　奥利斯显然一时间还没办法绕过来：“你知道得真多，学习一定很好吧？”

　　“……”爱希加默默地转开了话题，“但是不可饶恕咒是违法的，使用它的人都会受审，被关进阿兹卡班。是部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可饶恕咒的事情倒不是最要紧，虽然也遇到了……现在要紧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之前用咒语杀死了十三个麻瓜……英国魔法部为了抓住他，申请调用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如果不抓到他，明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举行。”奥利斯叹了口气，爱希加敏锐地发现他把话题又挪走了，“但是摄魂怪常年一直都待在阿兹卡班，如果一下子进入人群，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能派傲罗去吗？”

　　“据说还有哈利·波特的原因。谁让他在英国呢！我上司和隔壁部门的领导都同意了这件事，但去阿兹卡班调用摄魂怪的是我和另外几个同事……”

　　“你不是魔法合作司的吗？魔法合作司还管这件事？”

　　“防止英国魔法部私下乱来，所以让我看着。”奥利斯苦闷地说，“表面上说什么维护国际合作安全……”

　　——怪不得他今天提到出差表情这么难过。

　　——……去阿兹卡班？

　　爱希加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如果他能模仿原著的小巴蒂·克劳奇那样，用别的人替代他自己逃狱，岂不就能救出莱斯特兰奇们？或者直接像小天狼星那样，让莱斯特兰奇们也能逃出去……这无疑是个好机会……摄魂怪察觉不出动物的存在……最好用前一个方法，莱斯特兰奇一旦逃狱，所有穿越者都会知道剧情被改变了……可是，他要找谁当这个替罪人呢？不……这样太冲动了，真的会行得通吗？

　　“阿兹卡班？这也太恐怖了，”他作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你有告诉奥莉菲娅姑姑吗？她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我没告诉她。要是她和祖母知道了这件事会大闹起来的。我又不能推脱，要是一推我工作没了怎么办？还好不是我一个人去……”

　　爱希加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对付摄魂怪可以用守护神咒，不过它比较难学。我回去继续写论文了，晚安。”

　　他抱着书本上楼，离开这间不通气的地下书房。上边仍然是静悄悄的，他在黑暗里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还在想阿兹卡班的事情。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他也能直接去到那边……但是如果要找人当替罪羊的话，他就需要一个合理的机会和理由了，默默地进去，再默默地出来……他需要帮手，不止一个帮手……小巴蒂·克劳奇？他不确定小克劳奇现在还在不在他父亲的家里，要是还在，他就可以专程去一趟……还有卢修斯，他的妻子纳西莎可以探望贝拉特里克斯……一次如果解救太多，肯定会被发现……这还不急，解救食死徒可以慢慢来……关键是，他需要一点点渗透进魔法部，就像冠冕所做的那样……

　　他将手里的书放在桌面上，打开灯去看手里的书籍。除了一本《祝福与诅咒》之外，其余的书都是灰扑扑的封面，一个字都没写。与其说这是书，倒不如说它是厚厚的，用厚重的皮制纸鞣制装订而成的笔记本。爱希加擦净书的外皮，从外边检查了一下这些书，在每本书上都贴上了羊皮纸的保护符文，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它，手里还攥着魔杖。

　　这似乎又是一本手稿。手稿上用非常潦草的字写着什么，也很不工整，标注着斜来斜去的一大堆小字，也有很多用墨水草草描绘着的画。这本书的纸看起来像是什么真皮做的，非常厚重，爱希加努力辨认着字迹，读道：

　　我又失败了。
　　我将阿瓦达索命咒用原咒语重铸，像《律法之书》②说的那样，所得到了双倍魔力之词，可它并没有造成再度创造的效果。我又一次失败了，就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难道普罗方德斯说的是真的吗？③死去的人是真的不会复活吗？难道三兄弟的传言是假的，根本不存在能让死人复活的魔法吗？我不会放弃的，就算让我继续失败，失败再多次也好，我也不会放弃的。也许我只是没有找到诀窍，我要让他们知道，起死回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萨妮一定能回来。在此之前……

　　接下来是一堆看起来冗长而枯燥的理论。原作者似乎还把自己的一些事记在了这本书上，显得它异常地长，而且这个作者还在思考一些关于起死回生的东西……说起来，那个书架上的书好像都和灵魂、生命有点关联？爱希加一边读着这些理论笔记，一边还看到了不少关于原作者的事，他的死去的爱人，离家的孩子和毕生的追求，以及这些可以称得上是禁忌的书籍……没人愿意翻开它，因为没人愿意去相信起死回生。就像普罗方德斯说得一样，大家都把“起死回生”和“复活”当成是忌讳和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暗自唏嘘，同时也庆幸是自己找到了这本书。这个作者生活的年代距离自己好像有点久远，但起码是在阿瓦达索命咒被列为禁咒之后了——他的妻子萨妮被一道索命咒所杀害，他则想要复活她，和三兄弟传说里的那个老二一样……可他没有复活石。所以他开始研究索命咒，研究到有些发疯了。他的孩子也不理解他，离开了家里……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以后，他创造了很多很多咒语，甚至接触了那个骨、血和肉的魔法，但是他还是找不到能让妻子成功复活的办法，因为他完全唤不回妻子的灵魂……他在生命的最后创造了两个咒语，也是索命咒的延伸：一道极其复杂，又最有效的古老治疗咒；一道触发条件苛刻，又最“安全”的诅咒。但他还没写完，笔记就戛然而止了，再也没有继续下去。

　　爱希加合上书，揉了揉眼睛。等他读完这套书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他打了个哈欠，拉下窗帘，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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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推断私设：雷古勒斯·布莱克对魂器这种在书里通常不提及的黑魔法的了解度是不一般的。
①出处《诗翁彼豆故事集》里邓布利多对故事的评析。
②《律法之书》作者亚雷斯塔·克劳利，英国著名神秘学家，认为Abrahadabra才是阿瓦达索命这道咒语的根源正确形式。
③伯特兰·德·潘西-普罗方德斯在《对自然死亡之实际及抽象结果的研究，特别是对精神与物质的再度统一的研究》对逆转死亡一说的结论是：放弃吧。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