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62、Chapter. 07 一封信

　　当他停止压抑黑魔标记的活动时，下一秒，卢修斯突然跪倒在地上。

　　与其说是跪倒，不如说他连膝盖都软了下去，他浑身震颤，像是陷入了什么极大的恐惧一般地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好像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可怕的怪物，而他就即将要在这怪物的手下被折磨致死。

　　“My Lord！”他的嗓子就像被人掐过一样干哑，卡在喉咙口许久的声音终于在这时候战战兢兢地抖了出来，他匍匐前行，任凭精心烫制的长袍被沾满地上的尘土，“My Lord...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您会……”

　　“你没有想到，卢修斯？”爱希加柔软了声音，“不，你早就想到了。不然你也不会依照这封信里说的话来赴约，是不是？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也早就应·该察觉到，黑魔头终究还是会回来的……难道你就觉得，永生不死的Lord Voldemort会因为一次的挫败就永不崛起吗？”

　　还好Voldemort对卢修斯的了解度超于旁人……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方便，要不然他还真不确定，卢修斯就能被自己套中了话。爱希加表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不免暗自捏了把冷汗。不过，想不到冠冕居然对他说了真话……

　　“当然不是，My Lord，”卢修斯迅速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您就是——沙乐玛家族的……”

　　“是啊，卢修斯。我也没有想到你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试图寻找过你的主人，甚至还想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

　　“我一直非常留心，只要有您的任何消息 ，只要有关于您下落的任何传言，我立刻就会赶到您的身边，什么也拦不住我，主人！”他的语速极快，“就像这一次，刚一收到这封信，我立马就——”

　　“那是因为我给你寄了信，狡猾的朋友。你恐怕是硬着头皮才过来，在过来之前，已经想好要用什么借口才能从我手下躲过这一回吧？——别急着辩解，卢修斯，”爱希加看到急于张口，像是又要说话的人，慢悠悠地接道，“我们先来谈谈刚才的话题。那本笔记本。我当初把它交给你，可不是想让你去把它扔给一个……韦斯莱的。我很失望，我得说，这次我非常失望……”

　　“My Lord！”

　　卢修斯伸出他那苍白的手指，抓住爱希加漆黑的袍摆：“请您宽恕我，我是为了扳倒邓布利多……您知道，我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让他离开了学校……”

　　“但结果是你被逐出了校董会，卢修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爱希加冷笑道，“行了，我听厌了你的这些谎言……但我，Lord Voldemort，我会给你一个偿还的机会。我要你将功补过，直到把这些年我受到的全部还回来为止。”

　　“当然，My Lord，当然……您宽宏大量……谢谢您……”

　　“很好。”

　　爱希加冷漠地说。

　　卢修斯将发白的嘴唇贴上袍摆，随后起身，默默地退了开来。爱希加坐进沙发里，总感觉自己有点不太适应——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可是，脑袋里的记忆和情感却明明白白地又让他很自在，甚至有种冷冰冰的狂喜，像是久违的……久违的什么？重逢？

　　他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弄得有些糊涂了，索性不再去管，继续他今天的正事：“我今天喊你来这里，一是为了要告诉你我的身份，二是想让你——你的家族，去为我完成一件事情。”

　　“我愿意为了您做到任何事情，My Lord。”卢修斯飞快地回应道。

　　“你妻子的家族布莱克现在已经没落了，连带着他们的那栋大宅。我要你们去暂时接管那栋宅子，还有那栋宅子里的家养小精灵。它现在的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传闻中的……杀了十三个麻瓜的……食死徒？”爱希加轻笑一声，“我可不记得我曾给这种被逐出过家门的人烙过黑魔标记。虽然他现在逃跑了，但他暂时并不会回到那栋宅子里去。”

　　——可怜的小天狼星。

　　爱希加在心里默默地说，恐怕这家伙得在外边吃好多回老鼠了。姑且不论Voldemort，他还是很喜欢小天狼星的。

　　“可是那栋宅子……他以前是邓布利多的人，那栋宅子的归属权并不在纳西莎身上……”

　　“暂时接管。别的你不用在意。”

　　“是。”卢修斯立即说。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犹豫地问：“My Lord，我想问问您……高超的您……恳请您告诉我……您是怎样完成了这个……这个奇迹，隐瞒了所有人……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你在说这个，”爱希加懒洋洋地说，开始胡编乱造，“这故事讲起来就长了……不过，让我们长话短说吧。在之后，你就会知道所有……起因还是我们的男孩哈利·波特。有一天，我在我昔日那个‘忠诚’的仆人那里听见了一个预言……‘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力量的人将在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也就是哈利·波特，我杀死了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也为了他牺牲……一个古老的咒语，他得到了强大的保护。而我，Voldemort大人，却被这个保护咒语反弹了……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料到它的威力……我的索命咒击中了我自己……

　　“我在瞬间失去了一切，无论是□□，还是魔法。但就算中了索命咒，我还拥有着意识，我的灵魂还能附在人的身上，我看到一个和哈利·波特相似的婴儿……他生在凤凰社的家庭，他的家人也被我杀死，但在临死之前，他的家人把他藏了起来，而他就是我最好的附身对象……婴儿没有足够的自我，没有足够的意志，我轻易地就能操控他，吞噬他。

　　“我占据了这个身体，变成了一个婴儿。麻瓜捡走了我，把我带进孤儿院里。我等待着，期望着有一个食死徒能寻找我的下落，将他们的主人从这个麻瓜的地盘里带出去……可是不管我怎么等，最终也等不到一个……”

　　卢修斯攥着蛇杖的手和他的脸色一样发白。

　　“我逃了出来……接着，我被一个男孩捡到，成了沙乐玛家不为人知的养子……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卢修斯。我上了学，花了好一番心思接近哈利·波特，想看看这个男孩究竟隐藏着多大的力量。我指使奇洛去偷魔法石，因为它能让我再次得到永恒的生命……可是它被毁了，又是因为波特……

　　“我决定先养精蓄锐，先隐藏起来。我已经得到了愿意追随我的人，也已经看透了波特的把戏。邓布利多为他的小男孩儿可以说是操了不少心，只要不除掉他，他就会让这个预言持续下去……哈利·波特将永远在他的庇护之下，在虚假的光辉中出名，所有人都只会看到他大难不死的名头……可是没有人能真正打败不能说名字的魔头，哪怕是死亡，哪怕是预言……它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诅咒……但我会破解它。

　　“所以，我和愿意追随我的人在一起，我们掀起动乱，挑起纷争，让魔法部的那些迂腐又软弱的老古董忙得团团转……我们在开始之后就不会停止……事实上，我们很成功，不但让法国魔法部变得一团糟，还成功吸引了邓布利多的视线……可是这还不够……

　　“你是愿意加入我们的，对吗？”爱希加轻柔地说，“卢修斯。”

　　“当然，My Lord，我始终忠诚于您……”卢修斯喘了一口气，接着回话，“我会让纳西莎立即接管那栋房子，没有您的命令，任何人都不会接近它。”

　　“我偶尔也会去那边转转。不止这个，你还需要向纳西莎保密我的事情。还有德拉科。”爱希加说，“除了你以外，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事……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我吩咐你的事情。在外人面前，我仍旧只是斯莱特林的一个学生，德拉科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是。”

　　“另外，我需要把十几年前，我所居住的地方，我们的集聚地重新利用起来。那里面封存了我的很多东西，会派上很多用场，只是，现在去会容易遭到监视。所以，我需要你去那里定期布上咒语，确保那些傲罗和邓布利多那儿派的人都在我们的眼皮底子下行动。哦，对了，还有——”

　　卢修斯刚应了一声，见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朝他投去疑问的眼神。

　　“我现在是个未成年的小巫师，行动上很不方便。不管是从年龄上来讲，还是从经济上来讲……”爱希加停顿了一下，才说，“总之，给我点资金吧？”

　　“……”

　　-

　　爱希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正在吃一个巨大的太妃糖味冰淇淋，手里还拿着安伦寄给他的信。这封信不长，但爱希加可以从里边清楚地感受到写信人的戾气和抱怨。

　　爱珈

　　法国的度假还爽吗？妈妈和莫娜姨妈一大早就发现了你不在家，几乎快急疯了，我跟他们说你半夜去了法国，她们还骂了我一通！虽然我知道在她们眼里小天狼星有多危险，我们还只是个小巫师，但是拜托！小天狼星又不会专程拿着刀子在大街上晃悠，见到一个砍一个！还好克莱因叔叔马上就寄来了信，不然我得从早上被骂到晚上！该死的，我现在还在德拉科家里躲着，我都不想回家！你回来必须赔我一大盒手指饼！

　　这张信甚至连署名也没有。在羊皮纸的后边，又是一张纸卷，这次的纸卷更长了些。

　　我给潘西写了信。我本来想和他们——我的其他朋友，上次你见过——一起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小天狼星，但是他们正好都不在家。潘西完全不想让我去，还威胁我说要告诉妈妈。我真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干，天都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又不会伤害我们，他不是只想找小矮星彼得报仇吗？不过，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自己也还是会来的，到时候来霍格沃茨，我们去围观一下，不还是能看得到吗？
　　你寄给德拉科的饼干味道还不错，我吃了一块，没想到这口味还挺好，我也打算买了，你记得给我带上！你打算过多久再回来？我想去对角巷修我的扫帚，我最近都没再玩儿了，因为扫帚柄给我手上划破了一大道口子，我又被潘西说了一通。不过她制作的药水真有用，没过多久伤口就好了。
　　说到药水，上次我和她在翻倒巷靠卖药水得了一笔钱……别问我为什么去翻倒巷！对角巷根本不让学生卖东西！她最近在研制一种类似于幻身咒的药水，这样就算不会幻身咒的人也可以在城堡里夜游了。我打算把这种药水做成软糖，也可以随身携带。上次我们就做了一个类似的软糖，虽然它看上去有点失败，是整人用的，还顺便带上了石化的效果，当时我们还把它卖了出去……但是这次我们不打算卖了，造价太高，而且材料太稀有了，还需要独角兽的尾毛和隐匿怪的毛发，在对角巷的魔药铺里都难找到。尤其是隐匿怪的毛，这谁拿得到啊！它倒是可以用隐形兽的毛代替，但是那个实在是太贵了。我觉得短时间里她肯定是做不出来了，甚至可能到明年都做不出来。
　　倒也不全是坏消息……纳西莎阿姨给德拉科买了一套自动抄写套装，比在变换墨汁文具店的卖的那种自动书写羽毛笔要更好，识别抄写的正确率更高，他好几天都在炫耀，就因为他有了这个，说实在话，我也想攒钱买一套。你回来的时候也应该看看，它用起来实在太方便了，有了它，抄作业不更省力气了？你想想看，虽然考试的时候不让用这些玩意儿，可是平常写作业的时候可没说不准，是不是？虽然它比起正经写来讲，重复率还是太高了，而且字迹还得再磨合一下……起码比起自己动手写要省事的多。我还不知道纳西莎阿姨在哪儿买的这玩意儿，说不定也是在对角巷，还是在霍格莫德？不管怎么说，我去对角巷的时候，也得顺道去一下文具店，正好我的羊皮纸只剩下两沓了，开学前肯定要新买。
　　对了，你最好还是给莫娜姨妈和妈妈写封信，我觉得她们可能会给你寄一封吼叫信……就和韦斯莱一样的那种。你还是小心点吧。

　　安

　　吼叫信……爱希加看到这里不由得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半夜跑走肯定会让家里鸡飞狗跳，但是过去的经验告诉他，瓦尔莫娜和瓦尔拉塔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让步。她们平常在某些事情上就足够敏感，比如说他的身世，再比如说关于他的交友……这对姐妹恨不得去干涉他的交际，就为了能让他远离一切危险。不得不说，这着实给爱希加造成了很多困扰，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自己连和谁出去玩的这一点小事都得告诉母亲的时候。他明白瓦尔莫娜的用意，不让他再参与进任何有关黑魔头和救世之星的一切事情，避开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样他就能安然无恙。

　　——但是，怎么会呢？

　　虽然他清楚地明白这对姐妹是在为了他好，但是她们完全不明白他的真实处境……或者说，万一她们知道，自己就是Voldemort的魂器之一，她们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他当然不可能听从她们的话，安静地乖乖待在家里，上学、工作、结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起区区躲起来逃避神秘人要重要得多。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父母。不是穿越以后的养亲家庭，而是穿越以前的亲生父母。他们一家本都应该参与进不断穿梭时空的生活，但为了不让孩子涉险，这对父母也是隐瞒了不少东西，和瓦尔莫娜的做法差不多，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他们还要恶劣，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做了无数决定，自己却为了逃避职责和拥有的天赋，抛下儿子和女儿在周游世界。

　　他在沙乐玛一家的眼里总是弱小的：身患隐疾的小孩，亲生父母被杀死，受到麻瓜欺凌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孤儿，他们呵护着他这样弱小的一面，却又极其地恐惧他强大的另一面。

　　虽然他内心还是很感谢瓦尔拉塔和瓦尔莫娜的，毕竟她们不避嫌地收养了他，隐瞒他的身世，大家都只知道爱希加·沙乐玛是瓦尔莫娜·沙乐玛离婚后的亲生儿子，像安伦一样。这个来自法国的大家族也完全不知道他的信息，就将信任完全给了他。诚然，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可是他到底还是不太明白，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想法。窥视人们的感情和欲望，再玩弄它们，是汤姆·里德尔应有的本能，对他来说，似乎也是轻而易举，容易到他都不用作更多的思考，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到底，甚至可以完全按照直觉行事，然后他就开始兴致缺缺。可是他并不只是里德尔了，他想要更加鲜明地活着，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

　　可是，他终归是不懂的。无论是Voldemort还是在穿越以前，在外人面前塑造完美形象的表面人物苏颜，或者是他们所融合后变成的，利德·拉诺迪亚，现在的爱希加·沙乐玛，都是不明白的。

　　他也不懂得害怕，他似乎没有害怕这种情绪。成年巫师都会惧怕的Lord Voldemort，他身为一个巫师家庭里，听着故事长大的小巫师，却一点畏惧的情绪也没有。

　　毕竟，他怎么会害怕他自己呢？

　　他们的灵魂早已交相融合，已经分不出彼此了。他们的灵魂飘荡在人世之间，从英国，再到法国，或者是阿尔巴尼亚——不论在哪里，他们几乎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他们相互合作，又相互警惕，没有人比他们更有默契，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信任彼此，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地相互怀有敌意。爱希加知道，他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要走上一条和普通的小巫师不一样的道路，就凭他脑海里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意识和灵魂，他甚至算不上继承，而是彻彻底底地融合。强大的魔法像一条蛇一样盘在他的身边，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动用。光是这点，他就注定没有办法走向平凡，没有办法作为一个纯血家族的小巫师长大，依偎在家人的怀里安心接受关爱。

　　非常碍事，他内心想道。Voldemort的情绪告诉他这非常碍事，他追求的东西应该更加深远，而不是仅仅将眼光放在安逸的生活上。他的身份的确是个麻烦，但另一方面来讲也是个大礼物，至少他不用沦落到和原著的那位Voldemort一样去森林里吃老鼠，他可以逐渐控制这个家族……这不是件难事，他想。这对姐妹在很久以前本就是快要成为食死徒的人，她们生在一个纯血的家庭，如今她们又对他抱有了感情，他可以充分地利用起来，好让她们为他卖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的另一个部分却有些摇摆不定，把他搞得特别烦闷。他无疑是要拉拢这个家族的，甚至说把他们吸纳为自己忠实的一部分，在那个时候，他就再也不需要为了他们而心烦意乱了。可是，万一……万一他们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离开了他，那又怎么办呢？万一他们保护的只是血缘上的亲生孩子，而不是孤儿院里跑出来的养子，凤凰社的孩子，或者是……

　　他能够相信吗？

　　他们靠得住吗？

　　光凭这种……一点都不牢靠的……缥缈的……“亲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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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这一章和上一章有些和原著重复了，所以我延后到第四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