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47、Chapter. 24 蜘蛛与禁林

　　明明是晚上，城堡里却不再充斥着往常和平的安静。

　　今晚，他们都没有回宿舍，而是一直待在公共休息室里，围着靠壁炉最近的桌子坐下来。斯内普教授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他们敲了半天门，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人群回到休息室。一群同学还在对着作业焦头烂额，有的人干脆看起杂志。学院的魁地奇球队也不能趁着课余时间训练，队长弗林特第无数遍地和周边的同学大声抱怨学校的小心翼翼。进入休息室的石墙旁边灯光昏暗，他们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一个个从打开的缝里溜出去。

　　虽然在之前他们也在晚饭宵禁之后偷溜出过公共休息室，但这次有点不一样。由于这次有五个人，他们行走得特别小心。当他们穿过地下教室，来到走廊的时候，发现教授和各个学院的级长们在城堡里来回巡逻。城堡里的壁灯已经点亮，他们趴在墙壁上能够不断地听见来回的脚步声和交谈。

　　“阿加莎在礼堂巡逻，”达芙妮说，“我们要先找到她，再问她斯内普教授在哪里。”

　　“你确定她在礼堂？”

　　“我看过她的值班表了。”

　　“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们怎么办呢？大喇喇直接走过去吗？”阿斯托利亚说。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爱希加说。

　　“这还不简单？”德拉科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带他们躲在楼梯下的黑暗角落里，“你给他们敲个幻身咒不就得了？”

　　“幻身咒是什么？”

　　“幻身咒？”

　　“你会幻身咒？那可是五年级学的咒语。”

　　“噢，”爱希加含含糊糊地说，“算是会吧。可是，你们要跟紧些，不然掉队了，谁也不知道。”

　　“幻身咒是什么？”两个一年级还不太明白。

　　“就是学变色龙，”达芙妮简略地解释，“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

　　爱希加用魔杖往他们头顶各自敲上一个幻身咒。这下，他们谁也看不到对方了。

　　“哎呀！”他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叫，好像是帕妮娅，“我的手没了！”

　　接着又是一阵叫唤：“谁摸我？”“谁在乱动？”

　　“快走吧！”一个声音说，他听出来那是德拉科，“你们别乱叫。”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争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脚步声。刚出门口就是吉德罗·洛哈特的身影，对着走廊上的画像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们庆幸这个人完全没注意周边的动静，赶紧从走廊的右边一步步挪过去。

　　爱希加手里抓着魔杖，停下脚步。他先是看看左边的城堡大门，再看看右边的礼堂入口。礼堂里只有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级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教授在巡逻。他往后望去，看到洛哈特终于从画像那移开了注意力——画像上的少女娇羞地躲在边上——洛哈特终于开始自己的巡逻工作。

　　爱希加十分果断地往左边一迈，离开他们走出城堡。循着上次的记忆，他快速地跑过城堡外的草地。今天外边格外寒冷，草缝间还不断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没有打灯，朝前望去，来到海格的小屋。海格的小屋此时黑黢黢、静悄悄的，没有灯光。门被虚掩着。

　　他从窗户里窥视，里面好像没有人了，于是走进去。

　　这间粗陋的屋子很脏乱，牙牙也不在。壁炉里没有火，走近还能闻见干烧的柴烟。桌上有一件布料独特的衣服，像是丝绸垂在满是细小灰垢的桌面，看着是谁随便搁上去的。他举起魔杖，用杖尖挑起衣服的一端，布料立即滑回了原位。

　　——隐形衣。

　　有那么一刻，爱希加是想拿走的。

　　死亡圣器之一的隐形衣，世界上只有一件，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它的完美与永久。只要有了它，他做很多事都会易如反掌，甚至连邓布利多都不能够看穿。

　　然而他犹豫几秒，还是放弃立即占为己有的想法。他用魔杖把壁炉边脏兮兮的抹布变成羊皮纸，招过来用杖尖在纸上划下一段焦黑的文字：

　　“小心你的隐形衣。换作是别人，也许会拿走。

　　没事去禁林并不是好习惯。这里有很多蜘蛛在跑，可能有什么它们害怕的东西在，很危险，要小心。

　　别跟着蜘蛛往尽头走。看到以后快点离开，教授要来了。①”

　　他把写有焦黑文字的纸条塞进隐形衣里，然后走出海格的屋子。他听见远处的树林里正传来古怪的声音，有玻璃被击碎的清脆碰撞声，也有沉闷的什么东西被砸进地里的声响。

　　——估计是哈利。还搞出这么大动静，别人真的听不到吗？

　　在月光下，他没在草地上看到多余的人影，只有远处的树林不断传出可怕的声音。他解除掉自己的幻身咒，正要往树林那边走，回头一看有什么东西在发着亮光，还在移动。

　　他一瞬间打起警惕，却发现那是德拉科和达芙妮，并没有斯内普教授的身影。爱希加小跑过去。

　　“你在这里！”德拉科叫道，“半路上我们就找不到你！”

　　“我担心他们出事。”爱希加说。

　　“我们明明说好去见教授的。”达芙妮说，她看上去很不高兴。

　　“我看着你们进礼堂我才走的，”爱希加说，“斯内普教授呢？他怎么没来？”

　　“我们找不到斯内普教授，”达芙妮依然不高兴地回答道，“阿加莎说今天他不负责巡逻。”

　　不在？那他给哈利写的纸条不就写错了？

　　——不，如果斯内普知道这件事的话，他肯定早就在这里了。

　　这时，他们又听到不远处传来剧烈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这是什么声音？”

　　“从刚刚开始禁林里就一直有这种声音，不知道是什么，”爱希加说，“我猜应该不是他们两个把禁林也炸了……”

　　——如果他们俩在禁林里……希望别遇上那只八眼巨蛛，也别跑到打人柳那边去，可是这么大动静……

　　“天哪！”达芙妮突然尖叫起来，“地上是什么？有好多黑黑的东西在动！”

　　“是蜘蛛。”爱希加厌恶地说。

　　“蜘蛛？”达芙妮的声音更加尖厉了，她踉跄着后退两步。

　　德拉科也忍不住低下头去看。草地间不断有窸窸窣窣的黑影爬动，隐约看上去数量还不少，被灯照到的地方一只只小蜘蛛正有序而快速地爬过，直直冲着禁林中去。

　　他咽了口口水，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眼睛一直盯着脚边爬过的小蜘蛛群，害怕地叫道：“我们别去了。”

　　“你别忘了安和潘西还在里面……”爱希加皱起眉头。

　　“他们不一定在里面！”德拉科叫道，“就算在，我们三个人有什么办法？斯内普教授也不在！”

　　“我们不能进去，”达芙妮也脸色苍白地说，“禁林太危险了！”

　　——这个问题不是讨论过了吗！

　　“好吧，”爱希加不高兴地说，“那你们回城堡，我一个人去。”

　　“你疯了？”德拉科尖声说，“你忘了我们去年在那鬼地方碰到什么？一个袭击人的吸血鬼！”

　　“那不是吸血鬼，”爱希加不耐烦地说，“那是伏地魔。”

　　德拉科和达芙妮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们既然不去，那就赶紧回城堡。”爱希加说。

　　实际上，他还不如自己去。他甚至有点懊恼在晚饭的时候告诉他们这条消息。毕竟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进禁林，比带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二年级学生来讲要方便和容易得多——虽然他也只是个二年级。

　　他确信无论是八眼巨蛛阿拉戈克还是打人柳，或者是禁林内的其他生物都无法伤到他分毫——但是如果身边有德拉科和达芙妮的话，他就不能保证了。

　　然而德拉科说：“我们不能去，你也不能去。”

　　“我就在禁林附近外围走一圈，看他们出不出来。”爱希加敷衍道，不由分说在自己头顶敲了个幻身咒 ，“行了，你们快回去吧。”

　　然后他不再理他们，快速跟着地上的蜘蛛跑开了。留在后边的德拉科和达芙妮面面相觑。

　　密密麻麻爬过的小蜘蛛越来越多了。他踩过地上乱七八糟堆成一团的枯叶，高大的树木挡住本就不亮的月光。

　　“荧光闪烁。”他低声说，魔杖瞬间亮起光来。

　　他照过身边比他人还高的树枝，上边仍旧是蜘蛛群，他只感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赶紧三步并两步离开原地。然后他举起魔杖，借着光辨认道路继续前行。

　　走了有一段路，他好像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有够吵的……”

　　“这儿没有一天安静的。它们简直是想在这儿一家独大……”

　　“那个傻大个儿怎么不来了？”

　　“谁知道，最近都没有看到他……”

　　他听到头顶上有什么声音在相互对话。

　　“有个小孩来了，”其中一个声音说，“又是学生吧？”

　　“真不凑巧，今晚可不安全……”

　　他抬起头，发现是两条蛇。它们攀在低矮的树枝上，吐着信子对话。

　　哦，他都忘了。禁林里这么多魔法生物，会有蛇类也不稀奇。

　　“晚上好。”爱希加小声地嘶嘶说。

　　“哦！”一条蛇说，“是一个蛇佬腔！”

　　“你居然能用我们的语言。”另一条蛇说。它从低矮的树枝上垂下来，用头对着他。这是一条漂亮的蝰蛇，身体是浅色的。

　　“我之前见过你。”先前那条蛇说，“你去年来过。”

　　爱希加挑起眉头。

　　“很高兴你记得我。”他说，“不过这次我有急事……你听得懂英语吗？我们最好用英语对话。”

　　“我们会听，也会说，但我们不想去讲。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傻大个。”蛇说，“里头住着的傻瓜们都会英文。”

　　“海格？”爱希加立即换了英文说道，“傻瓜们……你是说蜘蛛？”

　　“它们今天晚上很活跃。”蛇也用英文说。爱希加这才发现，这两条蛇趴着的那根树木上一只蜘蛛都没有。

　　“不过……你是怎么看见我的？”他记得幻身咒还起着作用。

　　“就这么看见你的。”

　　难道幻身咒对魔法生物没有用？爱希加说：“可是，我用了隐形——呃，相关的咒语。”

　　“我们蛇可不用眼睛看东西。”

　　“好吧，你有看见学生们吗？”

　　“四个——加上你是五个。还有一个成年人。”蛇懒洋洋地说，“对它们来说可是大餐。还能够吃好几天。”

　　“成年人？是谁？”爱希加一顿，问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据说是城堡的魔药课教授。”蛇说，“他总是喜欢四处游荡。”

　　——斯内普？我就说他肯定在。

　　“那四个学生里，你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爱希加没理会。

　　“四个人都在一个地方。往前走就是，”蛇回答道，“一直往前走，那是傻瓜们的老巢了。但那里不安全。”

　　——他们都在八眼巨蛛巢？

　　“谢谢你们提醒我。不过我必须去。”爱希加说，“希望你们能对今天发生的事保密。下次见。”

　　“希望他别死了，”他走的时候，还听到蛇中的一条嘶嘶地说，“我第一次看到蛇佬腔……”

　　“太稀有了，”另一个也嘶嘶地说，“可惜他只是个小孩，可没法跟那群傻瓜硬碰硬。我们……”

　　后面的他听不见了。他也没在意蛇的絮絮细语，依照指引朝前走。禁林里不断传出可怕的撞击声和古怪的喇叭声，他很快看见一道光在树和树中间横冲直撞，从远至近地拐来拐去。

　　——是什么东西？有可能是韦斯莱家的车子，不过……

　　他眼尖地瞧见右边一个毛乎乎的东西袭来，魔杖照亮那个身影——一只蜘蛛！比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蜘蛛要巨大好多倍！

　　他迅速后退好几步，差点被地上杂乱的树枝绊倒，踉跄着叫道：“昏昏倒地！”

　　蜘蛛的大鳌被击中，整个瘫倒在地上。他喘着气，还是一阵后怕：认真说来，这可是他第一次一个人直面危险。他只期待刚刚下意识喊出的咒语没人能听见，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这一只蜘蛛突然间扑过来，旁边并没有同伴跟着。脚边一条滑溜溜的什么东西飞快从落叶堆底下窜走了，看起来像条小蛇。

　　——怎么，还是只落单的蜘蛛？

　　他来不及再多想，喇叭声越来越远，看那圈光好像快偏移到另一边，他加紧脚步循着那光追赶。

　　砰——又一棵树快被撞倒了，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人在尖叫。

　　他发现那是一辆破旧不堪的麻瓜汽车，车上的玻璃有几扇已经碎掉了，从正前的挡风玻璃看去里面还坐着人，是哈利和罗恩·韦斯莱，两个人都是一副恐惧的表情，哈利惊恐地看向他这边，韦斯莱已经呆掉了。

　　爱希加疑惑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身上还有着幻身咒，他们俩只能看到空气里有一道漂浮着的光。哈利拼命地拍着汽车，去转方向盘，想让它拐弯开走，但是汽车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完全不理他。

　　他解除幻身咒。汽车喇叭开始不停地叫唤。

　　“爱希加？”哈利看到他才放下警惕，但仍然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等等，快走——后面有蜘蛛——”

　　“你看到安和潘西了吗？”

　　爱希加一边走上前，一边问道。

　　“在后面。”哈利说，“快上车！它们要追过来了！”

　　爱希加往座位后面去看，破碎的车玻璃里能看到两个人，安伦正扶着潘西，脸上满是泥土；潘西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原本卷曲柔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打着结，似乎吓坏了。

　　安伦转过头看着他，然后让开了位置。他看到脏兮兮的车门，迟疑了一下；后面传来一阵诡异的咔哒咔哒声。

　　汽车开始震动，似乎在催促他。他飞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汽车开动了。

　　“你怎么在这里？”安伦也震惊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爱希加猜他刚刚尖叫得挺厉害。

　　“你还说！我来找你们。”爱希加不满地说，“他们都急坏了——”

　　然后他差点撞在前座沙发上。这辆车非常狂野地自行驾驶着，撞倒了所有树丛堆，再压断了不知道多少矮树枝，他们被撞得晕晕乎乎，爱希加几乎快要吐了。很快，他们看到了城堡的影子。

　　汽车忽然停下，差点把他们甩出去。

　　哈利率先打开车门，海格的狗牙牙一下子从车里扑出去。韦斯莱还呆在那里。爱希加绿着脸，晕晕乎乎地开门，晕晕乎乎地走下来，再晕晕乎乎地撞见正发着抖要走进树林的德拉科和达芙妮。

　　哈利第一个看到德拉科，他们两个不可置信地相互看来看去。安伦扶着潘西从车门里钻出来，后者好像已经哭了。

　　“你——”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哈利，又看看爱希加，正要说话，爱希加忽然弯着腰钻到一棵树后面。

　　“爱希，你去干什么？”德拉科高声叫道。

　　“我要吐了，我要吐了。”爱希加痛苦地小声说，扶着树干呕。安伦看上去也想呕吐。

　　这时候韦斯莱才缓过神，从车上钻下来，心有余悸，看到面前一堆人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有精力理会他了。

　　德拉科走到爱希加旁边，眼睛看着哈利，面色不善。

　　“波特！树林里的声音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别说了，德拉科！”达芙妮叫道，“我们快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脸色仍然青白，颤抖着和安伦一起拉住啜泣的潘西，使劲搂着她，拍她的背。

　　“走吧。”爱希加虚弱地说。德拉科死死地瞪着哈利，好像他是什么仇人似的。达芙妮又一声催促，他扶住爱希加，才跟着他们一起走回城堡去了。爱希加转过头看哈利，发现哈利也在望着他。

　　“明天见。”他无声地比着口型，悄悄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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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注释：
①双关语，蜘蛛尾巷。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住处就是蜘蛛尾巷。
事实证明，每天蹲在电脑前想剧情还是比消极懈怠更有结果。
迟到的新年快乐。